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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你從沒想過和我長久,對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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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桑捧著盒子走到床邊,他抬手,指尖戳她腮幫,「噗」一聲,噴出碎渣。

    男人徹底發笑,「好吃嗎。」

    她點頭,「好吃。」

    「和楊記相比呢。」

    何桑咂摸滋味,「這家好吃。」

    梁遲徽說,「我嘗嘗。」

    她叉了一塊完整的紅豆酥,遞到他唇邊,他別開頭,「你那塊,臨睡少吃糕點,積食不消化,我替你吃了。」

    何桑沒動作。

    他奪過竹籤,叉了她吃剩的紅豆酥。

    梁遲徽咀嚼的幅度小,吃東西也乾淨,不掉渣,不沾油漬,斯斯文文的。

    「不甜。」他評價。

    「我喜歡酥皮的香味...餡兒一般。」

    他重新拿起書本,「你睡吧,我讀完這本書再回屋。」

    何桑呆滯了一會兒,「你...還不睡嗎?」

    「暫時不困。」

    梁遲徽專注讀書,她坐在床畔,也翻雜誌。

    「怎麼,我在房間,你睡不好?」

    她回過神,「我也不困...」

    話音未落,長長的哈欠,接連三四個。

    市區,李家村,市區,一天往返一個來回,鐵打的身板都受不住,加上洗了熱水澡,正是犯懶。

    「睡吧。」梁遲徽看著她。

    她沒法推辭了,鋪開毛毯,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睡在大床的最邊緣。

    四十分鐘,一本書讀了一半。

    樓下客廳的古董壁鐘敲響了十二聲。

    午夜十二點了。

    何桑屏息靜氣,聽他翻書的沙沙聲。

    良久,他讀完,撂下。

    書本的漆皮磕在櫃角,空氣中泛起漣漪。

    梁遲徽手探向毛毯,狀似無意,實則有意,隔著薄薄的絲質睡衣撫摸她凸起的蝴蝶骨。

    「瘦了不少。」

    「我上個月胖。」

    「嗯。」他語氣寡淡,「瞧出來了。」

    男人的手指硬實滾燙,像烈日炎炎下曝曬的海浪,沸騰,傾軋,蔓延過何桑,激起她一層戰慄。

    「夏天沒什麼胃口...所以瘦了。」

    「民俗街有棉花糕,玫瑰青提餡兒的,明天我給你捎一份。」他壓下衣領,壓到最低,掌心停在她兩塊蝴蝶骨之間的溝壑,綿軟的,細膩的,膚若凝脂。

    「我交付了婚紗的訂金。」

    何桑背對他,望著不遠處那盞落地燈,密密麻麻的戰慄又浮了一層。

    「訂金是婚紗總價格的三分之一,一百二十萬。」梁遲徽頗有分寸,只流連在她的脊背,脖頸,不觸碰她的敏感部位,「我定製的那款,全球限量四套,客戶名冊在官方雜誌登記展示,如果不穿,或是取消婚禮,不僅浪費錢,除名公告也會滿城風雨。」

    何桑咬著嘴角,試圖咽回,梁遲徽仿佛有讀心術,洞穿了她,「你要講什麼。」

    「遲徽,定製婚紗太早些了。」

    「製作一件婚紗,需要十八個月。」大約是掃興了,他從何桑的身體收回手,「還早嗎?」

    「早...」她欲言又止,「姚姨同意...」

    「同意。」梁遲徽清楚她搬出姚文姬當藉口,毫不猶豫堵回她後半句,「我母親尊重我的心意。」

    何桑不吭聲。

    漫長的沉默後,他俯身,凝視她側顏。

    「你從沒想過和我長久,對嗎。」

    她像是睡著了,分不清是真睡,假睡。

    「是不是一直在演戲?」

    何桑埋在被子下的雙手不由自主蜷握。

    男人左臂繞過她肩膀,輕輕摁住跳動的心臟。

    她一霎紊亂,呼吸也撲朔迷離。

    好半晌,梁遲徽邁下床,從客房出去。


    何桑整個人在水裡浸泡過似的,緊張得渾身濕透了。

    ......

    第二天,她汲取教訓,老實了,沒有去李家村。

    而是自駕去雲海樓。

    昨晚若不是梁璟圓場,後果不堪設想。

    短短一星期被梁遲徽抓包兩次,純粹挑釁他的底線。

    廣和集團,何晉平。

    是她和梁遲徽彼此不敢捅破的默契。

    一旦捅破,沒了面具,沒了交集。

    何桑不甘心,他同樣不甘心。

    一個是報仇,一個是渡劫。

    她報父親的「意外」之仇,梁遲徽一邊渡自己的情劫,一邊監視制衡她。

    何桑主動找他一起吃午餐,一則安撫討好,避免他猜忌,畢竟梁紀深獨自在李家村,他察覺到局面不利,大概率會出手,梁紀深連保鏢也沒帶,在村里孤立無援;二則打聽一下倪紅的情況。

    她親手設下的局,總得去看看結果。

    何桑走進梁遲徽的辦公室,他不在。

    經理說他去中海集團了,每天黃昏時分過來。

    她隨意閒逛,「倪總呢?」

    經理訕笑,「倪總動了不該動的念頭,梁老闆處理她了。」

    「怎樣處理的。」何桑好奇。

    經理吞吞吐吐,「在b2。」

    她笑,「我去一趟b2,行嗎?」

    「這...」經理為難。

    「遲徽又沒在,你不泄密,我不坦白,他不會知道。」

    經理明白何桑在老闆心中的分量,與其得罪她,不如冒險,自己既然滿足她的請求了,她更沒道理出賣,「好吧,速去速回。」

    經理在前面引路,乘電梯到b2,穿梭過一條狹窄的過道,視線里是一扇電子鐵門,輸入密碼解鎖,繼續朝里走,又是一扇門,最盡頭是一座地下車庫改裝的密室。

    四壁無窗,淒冷,詭異,如同墳墓。

    「她關押在這裡?」

    「是。」

    何桑了解梁遲徽並不貪色,因此他是一個風月場的紳士,明令禁止旗下產業的男員工騷擾女員工,尤其是下藥,毀女人的名節,他最厭惡。

    倪紅指使男公關欺侮她,是犯了梁遲徽的大忌。

    挨一巴掌,停薪降職,懲戒她的「過錯」,很正常。

    何桑無所謂罰她什麼,形式不是重點,重點是梁遲徽親自罰她,摯愛的男人為另一個女人討公道,冤枉自己的清白,像淬了劇毒的鋼刀割裂她的血肉,足夠她崩潰。

    何桑唯獨沒想到梁遲徽罰得這麼狠。

    雲海樓是倪紅的地盤,賓客都買她的面子,把她關押在懲罰鹹豬手員工的地下室,她的威望,外界口中「梁遲徽離不開她,待她特殊的」美好傳言,統統破滅了。

    對倪紅而言,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何桑!」倪紅在黑暗中摸索,衝到小門,「是你嗎?」

    「是我。」

    鴉雀無聲。

    她偏頭,「我進去,你退下。」

    經理擔憂,「您自己嗎。」

    「我和她聊聊,其他人不方便在場。」

    「我在門外,有吩咐您叫我。」

    經理打開小門的門鎖,又打開走廊的壁燈,突如其來的明亮,刺激得倪紅不適應,微眯著眼,「你高興了?」

    何桑否認,「我難過。」

    倪紅盯著她,「你費盡心機,收買3號男公關編造謊言陷害我,何必貓哭耗子假慈悲呢?」

    「我是真情實感的難過。」她也盯著倪紅,「對一個男人不計代價掏心掏肺,十年的忠誠相伴,換回如此無情無義的下場,女人有幾個十年,七個,八個?你的二十歲和三十歲,最好的青春血本無歸,值得嗎。」

    倪紅劇烈抽搐著,空曠的地牢迴蕩她急促的喘息聲,「你滾——」

    「我當然會滾,這種地方誰願意留下啊?」何桑彎腰,指腹一抹椅子,灰塵有一毫米厚,她咂舌,「山珍海味,93年的羅曼尼康帝,普通人一輩子沒有機會擁有,雲海樓源源不斷供應你,你喝膩了,可以洗手,洗腳,但你失去自由,堅持的愛情也坍塌了。」

    「滾!」

    她歇斯底里的嘶吼驚動了經理,經理撞開門,護在何桑身前,一腳踹倒了倪紅,「倪總,你瘋了?」

    倪紅匍匐在瓷磚上,骨縫冒寒氣。

    「何小姐,您沒傷到吧?」經理提心弔膽,明知倪紅恨何桑,卻擅自允許她們單獨見面,萬一何桑受傷,哪怕不嚴重,梁遲徽怪罪下來,下一個關地牢的,便是自己了。

    何桑搖頭,「我沒事,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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