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婊子無義,戲子無情(1 / 1)
走廊的燈光蒼白刺眼,宋禾停在對面,輕聲細語,「這兩個月我住南海灣,深哥經常來看我,是他給我租的房子,他說住不長,以後住金悅府。」
何桑杵在那,天窗颳起一陣風迷了她的眼,潮漉漉的不清晰。
金悅府是她和梁紀深的住處。
怪不得他又送了自己檀園,是給宋禾騰地方。
「我和你不同,你太貪婪了。你要他的人,要他的愛,還要光明正大。你以為深哥縱容你,其實你越是什麼都要,紀席蘭越是容不下你。」宋禾帶了點張揚的笑意,「那她只會針對你,不會針對我了。」
何桑腳底虛浮,止不住發顫,她定了定神,「你對我講這些幹什麼。」
宋禾瞥了一眼從裡面拉開的門,男人的身影近在咫尺,她格外無辜動情,「我不希望你恨深哥,你們這行接觸的男人多,有權的,有錢的,你不愁沒有好生活。如果你一定要報復他,毀他的口碑,你沖我來,或者你開個價,你跟他不就是圖錢,圖資源嗎?」
何桑一句話也喊不出,勉強不讓自己失態,宋禾凝視她離開的背影,收斂了冷笑,轉過身,先是一驚,「深哥,你怎麼下床了?」
她故作無措,「你一直在門口嗎?」
電梯的數字一格一格跳,胸腔好像被巨浪攪了又攪,梁紀深單臂抵住牆,沒由來地一股煩悶,「你和她說什麼了。」
宋禾低眉順眼,「我求她原諒你,我可以給她任何想要的。」
梁紀深臉孔晦暗不明,「然後。」
「何小姐在意名利,這麼誘人的條件,哪會不動心呢。」
他淡淡睨宋禾,「她連分手費都不要。」
「也許圖謀更多的東西。」宋禾整理他的衣領,「何小姐是聰明女人,她不要一千萬,那一億呢?」
男人無波無瀾看著她,沉默走回病房。
宋禾站在原地,噗嗤發笑。
女人之間玩手段,她可沒輸過。
常言道:婊子無義,戲子無情。
梁紀深生性多疑,有了疑心,就有了裂痕與隔閡。
......
何桑回家途中路過海辰藥店,買了一盒碘酒和棉簽,正要上車,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躍過柵欄,拍了她肩膀一下,「小桑!」
天色幽黯,她借著微光,認清是周宸。
路旁的海鮮館有十來個男男女女,都是同屆的校友,畢業後散在大江南北,再沒聯繫過。
「你傷好了?」周宸見她穿得單薄,摘下圍巾給她,何桑一歪頭,沒接受。
「車裡不冷。」
他僵在半空,垂下手,「什麼時候回劇院上班?」
何桑踢著樹邊的枯葉堆,「這幾天吧。」
「你...」周宸欲言又止,「和他徹底分了嗎?我很擔心你。」
鞋尖埋在蓬蓬鬆鬆的落葉里,像梁紀深吹乾短髮後的觸感,他發質硬,發量也厚,何桑失笑,「擔心我什麼?」
他目光灼灼,「梁家那種背景不是你能駕馭的。」
同一屆的班花,大二就認乾爹,空降到規模僅次於光明劇院的「紅星劇院」演女二,嫌累,又移民澳洲,生了一兒一女,後來乾爹捧新的乾女兒,不理會班花了,她貪心,要三億撫養費,再後來,坐遊艇意外溺亡。
這茬轟動全校,金字塔尖的老男人水太深了,周宸擔心何桑重蹈班花的覆轍。
她搖頭,「他不是那樣的人。」
周宸揣在口袋裡的手無意識蜷緊,「你心裡還有他嗎。」
何桑沒答覆他,唇邊攏著一團混沌的水汽,「中戲不是邀請你回去當助教嗎?」
「小桑...」周宸態度堅決,「我不想回去。」
何桑開車門,「該說的我也說完了,你要留要走,是你自己的事。」
周宸望著遠去的車尾,雙手捏得嘎吱響。
何桑家是九十年代的老小區,聲控燈時不時失靈,她使勁跺腳驚動了對門,鄰居探出頭,「老何女兒,有個男人打聽你。」
她駐足,「什麼樣的男人?」
「戴鴨舌帽沒看清長相,大概1米7,有點駝背,問你搬去哪了,為什麼沒去劇院。」鄰居好意提醒,「你是不是和人結仇了?獨居有危險,去外地避避風頭吧。」
何桑後背發涼,想不到自己哪來的仇人,出于謹慎,她沒耽擱,拔出鑰匙跑下樓。
她將車開到樓下的花園,反鎖前後窗,等到九點鐘,終於有動靜了。
一抹黑影躥出灌木叢,鬼鬼祟祟扒著樓道門。
何桑慌張得瞳孔放大,是繼父。
十惡不赦的男人又找來了。
她屏息靜氣,伏在座椅上不敢動,黑影來來回回徘徊了一會兒,躲開監控消失在灌木叢。
熟練程度肯定踩點很多次了。
何桑衝上樓,摸黑打包了衣物,又給門窗做好防盜標記,忽然門口傳來咚咚的爬梯聲。
她一激靈,本能抓起陽台的晾衣杆,腳步聲一門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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