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兩個男人撞上(1 / 1)
「梁總?」
何桑接連喊了他幾聲,他驀地回過神,「嗯?」
她晃悠了兩下手機,「物業的電話,讓我挪車。」
「你沒買車位嗎。」
「買了...」何桑羞於啟齒,「我停錯車位了,占了b座業主的位置。」
梁遲徽倏而笑出來,她指了指沙發,「抽屜里有茶葉,你自己泡。」
何桑抄起雨傘,跑出去。
走廊黑漆漆的,冷風撲面,她凍得直哆嗦。
梁遲徽給她披了一件外套,何桑扭頭,他笑著,「我陪你下樓吧。」
電梯立起「故障維修」的標識,拐彎走樓梯,每層左側的牆壁鑿了窗口,路燈的微光透入,籠罩著梁遲徽的身軀,也籠罩著她,莫名的曖昧浪漫。
這曖昧的氣氛,不該是他與她之間存在。
何桑猶豫了一下,想要和梁遲徽攤牌,儘量不見面,不來往了,話到嘴邊,又講不出口。
他今天原本是好意,自從她來外省,梁遲徽的每次出現,要麼是救她於水火,要麼是溫暖的關懷,既沒有逾越分寸又紳士得體,她劃清界限,反而像有什麼似的,太不近人情的感覺。
梁遲徽舉著手機在前面照明,一路走到五樓,他耐心叮囑,「記得反鎖門窗,早晨解鎖先觀察樓道有沒有陌生人。」
「最好是設置緊急聯繫人,顧局或者你劇院的同事——」
何桑噗嗤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梁遲徽轉過身,他佇立在下面的台階,自下而上直視著她,「何桑,我不是開玩笑。」
「當時警車在,我很擔憂。」
「警察封控了兩棟樓,我急於確認你的安全,又被他們攔住,萬不得已說你是我的女朋友。」
梁遲徽的聲音在空寂的樓梯間蔓延開來,沉著,渾厚,磁性。
有淺淺的,連綿的回音。
她笑容漸漸僵住,「女朋友?」
「抱歉,也許對你有影響,但除了戀人關係,我沒有理由要求上樓,警察不可能放行。」
何桑眼眶發紅,心情也壓抑,梁遲徽越是對她表達歉意,她越是充滿愧疚,有一種害了他、牽連他的自責感,「蘇蘇偷拍了我們...蘇蘇是話劇院的同事,照片拍得很親密。」
梁遲徽靜靜地望著她。
「我也收到了。」
何桑咬緊嘴唇,咬得太用力了,失了血色,「他會不會也收到了?」
「他沒有。」
她六神無主,「梁總,如果曝光了,我們能解釋得清嗎?」
梁遲徽返回她所在的階梯,他高出何桑許多,遮住了射入的路燈,她陷在一團烏黑里,小小的,軟軟的,縱然她什麼也不做,看上去嬌里嬌氣的。
「我會吩咐助理找到偷拍的人,和她談判,你別怕。」
何桑點頭,「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這次是我的問題。」梁遲徽低頭,看著她蓬鬆的發頂,「我應該只扶你的手臂,卻扶了你的腰。」
她的臉正對著男人襯衣的第二粒紐扣,梁遲徽的衣服有一股松木香味,像是白檀烏松木,不濃不淡,暖融融的。
襯衣下是躍動的胸膛,幽深炙熱,由於站得距離太近,胸骨伴隨著呼吸,小幅度撞在她鼻樑,堅硬的菱形扣子磨得她呻吟了一聲。
梁遲徽呼吸的幅度似乎更大了,節奏依稀也紊亂了。
一簇車燈這時照在樓下的觀景湖,湖心亭的燈球又反射到高處,刺眼之餘,何桑本能向下俯瞰,有一輛車行駛至a棟門口,熄了火。
車門敞開,頂出一把黑傘,男人的白色皮鞋格外熟悉,即使在狼狽泥濘的天氣,鞋面依然很乾淨,沒有褶痕,風吹得傘檐一歪,他撣了撣肩頭的雨珠,沒留意近處的水窪,一腳踏入,泥點子濺在西褲。
他略彎腰,鞋底在台階蹭了蹭,那一瞬,路燈掠過他面孔,冰冰涼涼的眼睛比夜色更深沉。
何桑完全沒料到梁紀深又一次去而復返,她抓住梁遲徽的衣袖,「梁總...」
他蹙眉,「怎麼了?」
「他回來了。」
梁遲徽挨近玻璃,果然是梁紀深。
「他沒在中海?」
「宋小姐跳樓自殺,他白天去骨科醫院探望了。」
梁遲徽站直,手插在口袋裡,沉默片刻,「既然你平安無事,那我回去了。」
何桑抿唇,清楚他是體諒自己,「對不起,你連一杯熱水也沒喝。」
他不由發笑,「是沒喝。」
倒是沒覺得渴,一心繫在她的安危上。梁遲徽並不是一直在這裡等她,中途他開車去了一趟劇院,群演姑娘告訴他,何桑被一輛車接走了。
梁遲徽又問什麼樣的車,姑娘說是帕拉梅拉,本地車牌號,駕駛位是一名中年貴婦。
他才稍稍安心了些。
是女人接走,總好過是哪個紈絝子弟,好過是梁延章。
梁遲徽走出a棟公寓樓,梁紀深恰好倒車,他重新發動引擎換了臨時車位,附近沒有坑坑窪窪。
車燈直直照亮了數米遠,一道男人的輪廓經過車頭,大衣裹得嚴實,衣領也豎起,掩住了半張臉,梁紀深心下生疑,推門下來。
那個男人冒著雨,步伐穩健,很快消失在路燈輻射不到的陰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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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兩個男人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