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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重捋思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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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藤真臉色陰沉的道:「王歡先生,一直以來我對你十分尊重,同樣也尊重你對國家,對歷史的感受,但是,你做法實在讓我不能接受。侮辱對手的屍體,為真正的武士所不恥。」

    我正色看向伊藤真道:「我得糾正你幾個錯誤。我讓你斬首屍身,正是出於對你武士情懷的考慮。第一,你斬殺的並不是普通意義上遺體,你見過可以殺人的乾屍麼?你是在殺敵,不是在褻瀆屍體。」

    「這……」伊藤真頓時被我問得啞口無言,畢竟昨晚我們差點死在了日本兵的手裡是不爭的事實。

    我繼續說道:「第二,在你們日本,斬首對手也是一種尊重不是麼?你剛才不也在刀柄上纏了白布?」

    第二句話純粹是我在信口胡說,伊藤真又不是那些乾屍切腹自盡時的介錯人,怎麼會有尊重的說法。

    不過,我說話異常的認真。在我看來就算說瞎話,也得給人一種「我沒文化,你別挑理」的感覺吧?

    伊藤真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他的一個手下卻說了句什麼,陸心遙面色古怪的翻譯道:「他說:你剛才掐時間是什麼意思?」

    我淡淡回應道:「武者之間的欣賞。」

    那人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尹藤真揮手阻止。

    伊藤真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他另外一個手下卻說道:「王歡先生,你在死者頭上小便的做法,雖然,你已經解釋過了,但是,我並不認為那是合適的理由。」

    我伸手往伊藤真身上指了一下:「你問問他,童子尿是不是能辟邪?」

    伊藤真說道:「黑狗血,童子尿的確是華夏民間驅邪的利器,這一點早就定論。所以我沒有阻止。」

    那人只能睜目結舌的站在一邊,伊藤真沉默片刻才向我深鞠一躬:「王歡先生,對不起。是我的不對。」

    我擺手道:「都是合作夥伴,話說開了就好。」

    陸心遙臉色古怪的向我看過來時,葉尋也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在場的人,恐怕只有他們兩個知道,我是在一本正經的扯犢子。

    我趕緊岔開話題道:「伊藤,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伊藤真道:「家祖回國之後就一直在研究薩滿。我想王歡先生應該對薩滿也有所了解吧?」

    伊藤真分明就是在考我,他是把我當成「神門」弟子,才願意跟我合作,但是,他不知道因為什麼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所以才會出言試探。

    好在我並沒把《萬象經》忘個精光,想對付他還綽綽有餘。

    我平靜的回答道:「薩滿教傳統始於史前時代並且遍布世界。最崇拜薩滿教的地方是伏爾加河流域、芬蘭人種居住的地區。」

    「我們常說的薩滿教,是分布於北亞一類巫覡宗教,包括滿族薩滿教、蒙古族薩滿教、中亞薩滿教、西伯利亞薩滿教。傳說,薩滿有控制天氣、預言、解夢、占星,穿梭以天堂和地獄的能力。」

    「還有一種說法是華夏薩滿源自東夷,九黎,在準確一些就是蚩尤部落。在軒轅黃帝開啟的阪泉大戰之後,南遷者為蠻,北遷者為胡,至今華夏南北少數民族風俗都有有薩滿文化遺存。」

    我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直視著伊藤真道:「說道薩滿教,你似乎應該比我更熟悉一些吧?在現如今的華夏大地上雖然仍有薩滿的文化遺存,但是早已經菁華盡失。甚至不如日本完整。」

    我這句話,並不是在信口開河。目前,薩滿傳承保存最為完整的國家是韓國,其次是日本。日本的神道教其實就是薩滿教一個分支的變種。

    伊藤真道:「神道教雖然結合了薩滿教的傳承,卻無法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薩滿。有些事情,我還需要驗證。」

    伊藤真極為認真的問道:「王先生如何解釋跳大神和薩滿的關係?」


    我不無揶揄的說道:「伊藤先生,如果伊藤先生不是武士,一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學者。」

    伊藤真誠懇道:「這件事情十分重要,還請王歡先生為我解惑。」

    我沉默了一會兒道:「有些人覺得跳大神和薩滿是同一回事兒,也有人覺得他們兩者之間有明確的區分,大仙兒不會承認自己是薩滿,薩滿也不會去跳神。」

    「在我看來跳大神和薩滿之間的關係早就牽扯不清了,至少跳大神的人否定不了他們在跳薩滿舞。所以,我一直覺得跳大神就是薩滿教延續。」

    伊藤真點頭道:「王歡先生的看法,與家祖最初的推斷完全一致。根據家祖的研究,跳大神雖然融合一部分華夏道家的元素,但是正統道家卻從未承認過跳大神。所以他更傾向於跳大神源於薩滿。這就是家祖為什麼會選擇收買大仙孫成濤的原因。」

    「家祖當時秘密探訪過很多所謂的大仙,只有孫成濤最為接近於古薩滿,家祖曾經跟孫成濤交流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最終認定了孫成濤應該是古薩滿的後裔,這才不惜重金收買了孫成濤,希望能通過孫成濤解開平天海大遼遺蹟的秘密。」

    「家祖雖然一再高估古薩滿的實力,但是直到他深入平天海,才發覺古薩滿遠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大。藏在平天海中的薩滿詛咒已經近乎於神話。」

    我忍不住追問道:「你能說得清楚一些麼?」

    「抱歉。」伊藤真搖頭道:「家祖自從被薩滿詛咒之後,沒法提及平天海的核心秘密,否則就會死於非命。他每一次都只是給我一些線索,讓我自己去尋找答案。」

    「我查找過關於薩滿的資料。薩滿教中有對日月星辰,風雨雷電的朝拜,傳說高級薩滿可以控制天氣,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呼風喚雨。頂級的薩滿卻可以控制時間,讓日月輪換。」

    伊藤真一樣自詡武士,可我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懼:「我們在短短一個小時當中連續經歷過一場又一場時間的轉換,難道不是因為我們闖入的薩滿的禁地?我覺得……」

    我沉聲道:「你什麼都不用覺得,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麼人能讓日月輪轉,除非他是神明。如果,你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你還是切腹自殺吧!我不介意在你手腳顫抖,劃不開自己肚皮的時候,幫你把腦袋砍下來。」

    「八嘎!」

    我的話剛說完,伊藤真的手下齊聲怒吼向我圍了過來。

    尹藤真揮手一個耳光把走在最前面的人打了一個踉蹌:「王歡先生說的沒錯,如果連這點恐懼都面對不了,妄稱武士。」

    伊藤真向我深鞠一躬:「謝謝。」

    我坦然受了對方一禮,伊藤真這個人有點意思。

    我看向尹藤真說道:「你剛才說,我們在一個小時之內經歷了日月輪換,你剛才掐過時間?」

    尹藤真指了指自己的腕錶:「我有在做重要事件之前看表的習慣。我們進入山寨的時間是上午十點三十分,現在十二點整。按照我手錶上日期,我們並沒在聚義廳里經歷一個晝夜的時間,而是僅僅過幾個小時。」

    我抓住了尹藤真的手掌,在腕子上看了幾眼,後者一開始還想把手抽回去,後來乾脆低著頭不動了。我放開尹藤真的手道:「你們身上的計時設備呢?都沒顯示過了一天?」

    「是的!」所有人都在紛紛點頭。

    這個答案其實在我的意料當中,我剛才看過手機上面的日期確實還是在一天之內。

    我背著手在原地踱了兩圈才停了下來:「我得重新整理一下思路。伊藤真,你告訴我,你從什麼方向進入平天海,有沒有路過正北方的十里屯,還有你來之後,有沒有尋找過伊藤明川留下手下?」

    伊藤真搖頭道:「我這次來不想驚動任何人,所以選擇在午夜進山,也沒有經過十里屯,而是從遠處繞進了山里,我們重新確定方位就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至於說……」

    伊藤真頓了一下道:「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我從來都沒想過的。家祖並沒說過,他還安排了人手在東北潛伏。就算有的話,我想那些人應該都已經不在人世了,畢竟連家祖都已經去世十年之久,更何況是跟他同期共事的那些人。」

    伊藤真的話可信度很高,從照片上看,最年輕的伊藤明川也有三十幾歲了。按照正常人思維去向,連最年輕的伊藤明川都死了十多年,比他年齡更大的高橋武雄和孫老頭還能活在人世麼?不去浪費那個時間也屬正常。

    至於說,那些在東北潛伏下來特務,多數都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歲月當中,有些人致死都沒再接到過命令,除了他們自己也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尋找那些人,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正是這樣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讓伊藤真失去了一次接近真相的機會,也把我們個卷進一場致命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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