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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中原大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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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佑八年,六月十三日。

    吐蕃,鄯州,青唐城,此地乃是吐蕃政權中心所在。

    佛子唃廝囉正召集吐蕃各部首領,商議伐夏之事。

    唃廝囉以年邁之軀,遠赴汴京又再度折返,幾經折騰,身體大不如從前。

    面容枯朽至極。

    很多信奉唃廝囉的信徒,都為此感到心酸,他們從未見到過如此蒼老且虛弱的佛子。

    「佛子,伐夏之事,您說怎麼做,我們便怎麼做。」

    「佛子,您的身體還好嗎?」

    「.」

    各部首領已經許久未見唃廝囉,今日見到他,都有千言萬語想說。

    他們見不得偉大領袖的衰老,但這是人無可避免的歷程。

    「佛子,皇帝陛下去世,夏主身體堪憂,耶律洪基不復鼎盛,如今,連您也老了嗎?」

    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

    唃廝囉看向各部首領,枯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人皆有生老病死,我等帶領各部族,走出了最為艱難的時刻,如今,我等都要老去了。」

    有唃廝囉在的吐蕃,對於吐蕃而言,就是盛世。

    李元昊開創的西夏,遠勝從前,無比強盛。

    趙禎的大周、耶律洪基的遼國,在這個階段,都堪稱是最為鼎盛時期。

    然而,盛極轉衰,這是逃脫不過的定律。

    「各國積攢國力日久,將來必有驚世之戰,吾為吾國憂,然如今,總算是有條生路。」

    唃廝囉看向自己的兒子董氈。

    後者又看向各部首領,緩緩道:

    「汴京之行,我與大周樞密使衛淵交談甚歡,他為我賜字,我為其灌頂,按照中原的禮儀來說,我與他,算是結拜兄弟。」

    「如今,他已被任命為北伐大總管,我與父王,皆看不透他的命數,他,要麼成為我吐蕃有史以來最為強勁的敵人,要麼,就是我吐蕃苦苦追尋的一線生機。」

    眾部落首領明白了唃廝囉的意思,

    「佛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回去之後,我便召集舊部,討伐西夏。」

    「佛子,您千萬要保重身子,我們不能沒有您!」

    「吐蕃需要您!」

    「.」

    唃廝囉嘆道:「今日召你等前來,還有一事,自我之後,我的兒子,可為新任佛子。」

    眾部落首領齊齊向董氈作揖。

    唃廝囉再次開口道:「董氈,討伐西夏,靠你了。」

    稍晚些。

    待整座大殿僅剩他們父子時。

    唃廝囉又問道:「若有朝一日,衛淵要伐我吐蕃,你該如何阻擋?」

    董氈想了想,道:「真到了那一步,只怕西夏與遼國,都被周所滅,臣服於周,保全我吐蕃百姓,不失為一良策。」

    如果換做夏與遼的皇帝,聽到自己的後代子孫,竟是這般作答,必會不屑,甚至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個孬種。

    但是,吐蕃佛子,心懷天下蒼生,於他而言,在吐蕃成立政權,也只是不想讓吐蕃的百姓,成為西夏的奴隸。

    倘若吐蕃臣服於周,能換取吐蕃百姓生機,還不會淪落為奴隸,佛子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好。」

    唃廝囉笑道:「吾兒,甚好。」

    「為父,無憂矣。」

    當日子時夜半,吐蕃佛子唃廝囉崩卒,享年六十八歲,為吐蕃繼松贊干布之後又一明主。

    在衛淵前世的歷史中,唃廝囉至少還能活兩年。

    但,這個世界的歷史早已發生改變。

    似宋非明的大周,就是最好的見證。

    唃廝囉歷經長途跋涉,來返汴京,這對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來說,並不容易。

    是以,失去了兩年性命。

    他為他最器重的兒子——董氈,鋪墊好了一切,已經無憾亦無憂。

    同日。

    遼國,上京城。

    耶律洪基已得知遼軍在相州之戰的慘敗。

    他拖著一副病軀,喚來自己的兒子耶律浚,道:

    「用不了多久,耶律仁先就會撤軍,此戰,我大遼付出極多,將來你若登基,該如何消弭此戰之影響?」

    自遼軍南下以來,耶律洪基做夢,每每能遇到趙禎對他破口大罵,說他背信棄義。

    當年澶淵之盟,雙方定下百年和平大計。

    而隨著耶律洪基幾次三番的討伐大周,算是公然撕毀那百年合盟。

    再加上聽聞相州慘敗的噩耗後,耶律洪基的身體瞬間下滑,大不如從前,像是要命不久矣。

    他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如果遵照澶淵之盟,遼周兩國互不侵犯。

    如果,他一心不想著擴張,只想著發展民生內政,積攢國力.

    是不是,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是不是,會有另外一番天地?

    是不是.自己也能活得久一下?

    不至於,將國朝的擔子,壓在自己僅有八歲的孩子身上?

    或許,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會有另外一個耶律洪基,在做著,不使自己後悔的事情吧?

    想到這裡,耶律洪基看著眼前自己那尚且稚嫩的孩童,搖頭嘆道:「罷了,你才多大,朕與你說這些作甚?」

    聞言,耶律浚突然語出驚人道:「兒臣認為,應該要與周國搞好關係吧?」

    耶律洪基一愣,道:「還有麼?若有,繼續說。」

    耶律浚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兒臣認為,此戰敗後,不過是賠償周國一些土地,讓兒臣擔憂的是.女直人.」

    遼軍南下一戰,近乎將遼國最能打的十幾二萬人全部葬送了。

    遼國軍事力量大幅度削弱。

    很難不保證女真不會趁機作亂。

    「女直.難道,在你這個年齡,能看到這麼多。」

    「還有嗎?」

    耶律洪基微笑著開口。

    他在想,如果自己能夠多活二十年,不,十年。

    用十年的時間,親自教導這個孩子,會不會將這個孩子培養為,大遼有史以來,最為英明的帝王?

    耶律浚搖頭,「兒臣不知了。」

    耶律洪基摸著他的腦袋,笑呵呵說道:


    「為父接下來說的話,你要記在心裡,記一輩子,不要向第二個人說起。」

    耶律浚點了點頭。

    耶律洪基突然正色道:

    「要小心伱的母親,小心外戚干政的事情,如有必要,你可用耶律信先,他會保證你的權勢,如若他的勢力壯大了,你再用蕭姓人。」

    「用,但不要信,此戰過後,需要一個替罪羊,耶律仁先不死,你就算坐上為父這個位置,也只是個傀儡。」

    「你與周國新帝,年紀相仿,他絕不是偏安一隅的皇帝,將來,他一定會侵我大遼,你要聯合西夏,抗衡周國。」

    「若女直趁機謀反作亂,你可許諾周國燕雲六州養馬之地,與周合謀消滅女直,若周與女直為伍,則可用相同代價,聯合西夏.」

    「.」

    「最重要的是,坐上這個位置以後,永遠不要信任何一個人,永遠。」

    耶律浚認真地聽到心裡去了,只是他不解,

    「仁先伯父,耶律三兄弟,都對我大遼忠心耿耿,為何還要防備他們?」

    耶律洪基反問道:「你說耶律仁先對我大遼忠心,但是他私養戰馬,擴招親軍,任人唯親,你認為,這還是忠嗎?」

    耶律浚搖頭。

    耶律洪基又道:「你說他不忠,卻又為我大遼死戰,敢於面對危害我大遼的所有敵人,百死無悔,你說,這是忠嗎?」

    耶律浚搖頭又點頭,他快被搞糊塗了,「那仁先伯父,到底是忠是奸?」

    耶律洪基長篇大論道:「等你坐上為父的位置,你就明白了。」

    「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將忠奸善惡四字寫在臉上,也不該用簡單的忠奸善惡來區分每個人。」

    「你需要用時,他們便是忠臣,你感覺,你用他們需要心存顧忌,他們也不想讓你用他們的時候,他們便是奸臣。」

    「若將來,你感覺耶律信先已經無法掌控,他開始讓你聽他的建議時,他就是奸臣了,你可以殺他。」

    「殺了他,百姓們若是說你自毀長城,你就說,耶律信先,其實早有不臣之心,謀逆之舉。」

    「為父向你說這麼多,只是要告訴你,生殺大權在你手中,你就能給每個人定上忠奸善惡之名。」

    「若你有朝一日,不能定忠奸善惡了,你就在這深宮裡,多找幾個女人,為你開枝散葉,悠閒的過完這一生。」

    耶律浚懵懂的點了點頭。

    ——

    嘉佑八年,六月十五。

    成安鎮城外大營。

    衛淵坐在主帳內,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嬉笑聲且伴隨著幾人聲音,

    「二哥,連兆遠這廝都找媳婦了,你怎麼還孤零零的?」

    「二哥相中了哪家女子?若不好意思,給兄弟說一聲,兄弟幫你去問問,哈哈哈!」

    「梁達,相州之戰,你小子可是出盡了風頭啊,指揮四十萬大軍,經此一役,你已為當世名將!」

    「林兄,你可莫要取笑我,若非你率二十萬大軍坐鎮臨漳、永安二鎮,只怕我也不可能正面擊潰耶律信先主力!」

    「要說厲害,還得是咱們二哥,憑藉幾萬人,就近乎全殲那支遼軍,殺傷六七萬人啊,就算是正面戰場,都沒有如此大的戰績!」

    「你們幾個小子,如今可都是兵強馬壯啊!」

    「.」

    衛淵笑了笑,他知道,是代州的哥幾個聚集了。

    此戰,除了郭顥,其餘代州七虎都來了,還有站在一旁不言語的秦振。

    衛淵走出大帳。

    一時間,眾人連忙閉嘴,朝著他紛紛作揖。

    衛淵先是拍了拍徐長志的肩膀,道:「辛苦了。」

    後者笑道:「能撐到你領軍,就不算是辛苦。」

    衛淵看向站在人群後方的秦振,正色道:「秦將軍在大名府打了幾場不錯的戰役,極大鼓舞我軍民士氣,大名府之戰,將來必載史冊。」

    秦振一愣。

    他以為,衛淵會給他下馬威,畢竟,他做出過一些不對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剛一見面,卻並非下馬威,還是一頓讓他感到慚愧的誇讚。

    他只好苦笑一聲,作揖道:「衛帥,您言重了。」

    衛淵道:「有功就是有功,你沒有墮你秦家威名。」

    秦振突然低頭沉默,像是有難言之隱。

    衛淵靜靜看著他。

    旁人站在原地,也不敢出聲。

    良久,秦振突然單膝下跪,抱拳道:「愚弟有錯,請衛兄責罰!」

    衛淵連忙將他攙扶起來,道:「何罪之錯?」

    秦振再次抱拳道:「大名府之戰,愚弟因貪功,辜負衛兄一番好意。」

    「相州一戰,愚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相州之戰時,秦振認為,是衛淵怪罪他沒有尊卑觀念,刻意讓他固守大名府,不讓他參與大戰,進而無法立功。

    最終,殲滅耶律信先時,衛淵命他突然出擊,截斷耶律信先北上之功,因此獲得功勞。

    到了那時,他才明白衛淵的良苦用心。

    衛淵笑道:「你喚我一聲衛兄,你我兄弟之間,無需多言。」

    陳大牛順勢開口道:「沒錯,大家都是兄弟。」

    「秦將軍,只是,行軍作戰的時候,還是莫要稱呼衛帥為衛兄,要稱職務。」

    秦振下意識脫口,「好,衛職務不是,是衛帥。」

    幾人頓時接連大笑起來。

    片刻後,衛淵突然神情嚴肅,道:「好了,笑也笑過了,也都寒暄過了,說正事。」

    言罷,衛淵走進大帳內。

    幾人緊隨。

    待來到大帳中,衛淵沉聲道:「各地軍隊正在陸續趕來,總計八十萬大軍。」

    「說實話,本帥這輩子,都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這還要多虧遼軍南下,他們若不南下,本帥也不會手握八十萬大軍。」

    「這麼多軍隊,若僅是將遼軍趕出我大周境內,不免有些小題大做。」

    「而且,這是咱們為數不多的幾次機會,待下次,若想北伐,籌集八十萬大軍,只怕難上加難,所以,本帥希望,能夠收復燕雲!」

    說到這裡,衛淵目光掃視眾人,無比正色道:

    「沈青,你記一下。」

    「梁達率十萬兵,於明日進攻洺州。」

    「蕭逾明率十萬兵,進軍曲周。」

    「謝武,率十萬兵,與楊懷仁合兵,進攻真定府,為定州之戰做準備。」

    「林兆遠率十萬兵,守饒陽、武邑。」

    「徐長志率十萬兵,進軍高邑、臨城,占領冀州。」

    「秦振率十萬兵,進軍保州。」

    「以上令,絕密。」

    說到這裡,衛淵深呼吸一口氣,繼續道:

    「此戰,不管史書怎麼講,後世人怎麼說,也不論敵我雙方到底投入多少兵力。」

    「本帥只叫它——中原大戰!」一筆閣 www.pinbige.com



第二百二十五章:中原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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