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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震怒,永不入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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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湖別院正堂里。

    顧千帆正襟危坐,額頭間已浮現汗珠。

    顯然是被衛淵的那番話嚇到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侯爺刻意為之,那要不要如實稟報?揣測聖心,這罪名一旦落實.

    嘶!

    想到這裡,顧千帆再次搖頭苦笑,「侯爺,何必呢?何必要告訴卑職.」

    衛淵緩步來到正堂外,背對著他,負手而立,「千帆,好好查吧,本侯相信你,待將來若有戰事起,本侯會將你帶在身邊。」

    聞聲,顧千帆喜上眉梢,但旋即又低頭沉思起來,過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侯爺,不知,您要我怎麼查?我應該要怎麼查?」

    這實際上是一種問題,因為只指向一個結果,那就是衛淵想要怎樣的結果。

    「本侯包下一整艘花船,請江南名妓謝玉英獻藝,又邀請了東南一帶數之不盡的達官顯貴」

    「如今,本侯又將那名藝伎留在身邊,你覺得,本侯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衛淵反問。

    顧千帆再次陷入思慮,良久,他朝著衛淵的背影深深作揖道:

    「侯爺,卑職明白了。」

    「您的意思是說,您召集商賈是為了圖財,您將那藝伎留在身邊,是為了圖色?」

    衛淵點頭不語。

    顧千帆又道:「卑職明白該怎麼查了。」

    他當然不會去查衛淵召集商賈的真實目的。

    他會在呈遞給官家的劄子裡寫到,是衛淵想要圖財,是想讓那些商賈承擔花船上的一切消費,是衛淵好色,將江南名妓留在了身邊。

    至於那些海運利益得失,他不會說,也不敢說。

    於公於私,他都不該說。

    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大周離不開衛淵,就像是中原政權一日不能無燕雲十六州。

    「卑職告退。」

    顧千帆就此離去。

    待他前腳剛走,林兆遠便來到衛淵身前,好奇道:「侯爺就這麼放他離去了?他若是亂說話該如何是好?」

    衛淵搖頭道:「他有想要的東西,這人只要有奢求,有欲望,就會有弱點。」

    林兆遠又問道:「侯爺這般所為,究竟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很簡單,衛淵不想在趙禎這一朝做事了。

    他美好的政治前途,他的遠大前程,在太子那裡,而非趙禎。

    如果,他真的只是來江南遊山玩水,沒有如趙禎所想,表現出自身弱點或是欲望,只怕,趙禎會更放心不下自己。

    與其讓趙禎尋一個天大的由頭給自己治罪,倒不如,表現得貪財好色一些。

    唯有如此,趙禎才能放心的將太子託付。

    說一千道一萬,只因延邊軍改一事影響太大。

    試問,一個太子,由於自身三言兩語,就決定大刀闊斧的改制,倘若今後,自身位極人臣,是不是也有能操控未來新君的可能?

    以趙禎興大獄為自家兒子掃清一切障礙的性子,萬一對衛淵施以沉重打擊,而這個打擊,足以讓他難以復起,屆時,又當如何?

    對於趙禎那樣的聖主來說,國朝外事,不是非衛淵不可。

    太子表現得越聽衛淵的話,衛淵就越危險。

    與其像個定時炸彈一般,不知趙禎何時找個天大的由頭來給自己定罪,倒不如,自己選個不大不小的罪名送到趙禎面前。

    皇城司的其他人,衛淵都不太熟悉,也不敢信任,可他卻對顧千帆瞭若指掌,顧千帆想要從軍入伍,燕達豈能不知?

    因此,燕達將顧千帆派到了衛淵身邊。

    至於其中的種種細節,衛淵不願向林兆遠解釋。

    後者見他沉默下來,索性也不再詢問。

    頓了頓,後者突然開口道:「算算日子,小伯爺與大姑娘即將到周禮,侯爺不打算回京都瞧瞧嗎?」

    衛淵忠勇侯的爵位,並非是世襲罔替。

    他若死了,衛棄疾只能繼承『忠勇伯』的爵位。

    抓周禮,這當父親的若是不在跟前,難免缺了什麼。

    但是,此時,衛淵難以回去。

    「我早已與桂芬說了,孩子抓周禮這件事,由我老師代為舉行。」

    接下來,衛淵還需要巡視東南水軍。

    如今被革職以後,他真正勢力的來源,其實只有兩個,其一盪虜軍,其二就是東南水軍。

    只要是這兩個方向不出問題,他隨時都能夠拉出一支十幾萬的軍隊來。

    這是安身立命之本。

    稍晚些,衛淵來到住處,命人燒好熱水,打算沐浴更衣。

    太湖別院裡有不少吳王買來的婢女,日常負責打掃宅院。

    所以,在他沐浴期間,倒是有兩名婢子在貼身伺候著。

    身為忠勇侯,對於這種待遇,早已是見怪不怪。

    他坐在浴桶中,攤開雙臂,緩緩閉上雙眼,享受著熱水的浸泡。

    沒過一會兒,忽然感覺到肌膚上傳來輕微的冰涼之意,細細感受,那種手指滑動肌膚的快感瞬間湧上心頭,頗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衛淵開口道:「無需伺候本侯搓身,在旁站著即可。」

    隨後,耳旁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好。」

    嗯?

    謝玉英?

    衛淵緩緩睜開雙眼,看到此刻站在自己身旁的謝玉英,「不去好生歇著,來這兒作甚?」

    後者低頭羞澀道:「奴家說了,要伺候侯爺,自然是要履行。」

    衛淵見她只是穿著一身薄薄的紗衣,隱隱透著白嫩如雪的肌膚,赤足著地,當真是好一個尤物,

    「你好像很會伺候人,未出名之前,常這樣伺候男人?」

    聞言,謝玉英臉色煞白,連忙雙膝跪地,急忙道:「奴家.奴家從未服侍過男子沐浴,侯爺若是不信,奴家可以發誓.」

    衛淵瞧見她神情慌亂,朝著她擺了擺手,笑道:「好了,不必慌張,過來,站過來。」

    謝玉英乖巧的像只兔子一般,溫順的來到她身後站立著。

    衛淵再次閉上雙眼,「繼續吧。」

    謝玉英點了點頭,也不敢亂說話,用著自己的雙手,在衛淵那布滿傷疤的身軀上來回撫弄。

    方才,她真是被嚇到了,她害怕,衛淵會嫌棄她的身份。

    至於服侍別人的事情,她究竟有無做過,其實都不重要了。

    此刻,衛淵正享受著。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他握住謝玉英的一隻手,拿在眼前,看著那如玉如脂的手指,喃喃道:「這麼好的一雙手,怪不得能彈奏出她人彈不出的曲子。」

    謝玉英低頭不語。

    忽的,衛淵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出浴桶,將她橫抱在懷抱里。

    「啊!」

    條件反射,謝玉英啊了一聲。

    這時,門外有虎衛聽到聲音,連忙詢問道:「侯爺,您沒事吧?」

    衛淵大聲回應,「無事,今夜不用當值,都散了。」

    「諾。」守在門外的幾名侍衛齊齊作揖。

    這時,房間裡,謝玉英豈能不知,衛淵接下來要做什麼?

    順勢雙臂纏繞在他的脖子上。


    衛淵直接朝著床榻那邊走去。

    謝玉英將頭埋在他的胸膛里。

    她比任何女人都膽大心細,沒有剛見到衛淵就投懷送抱,而是用著自己的優勢,儘可能的讓衛淵感到舒服。

    唯有如此,她覺著,才能有繼續下來的可能。

    不然,堂堂一位侯爺,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

    衛淵直接將謝玉英扔在床榻上。

    她心中小鹿亂撞,不敢說什麼,更不敢看向此時的衛淵,索性閉上雙目。

    衛淵撫摸著她的臉龐。

    謝玉英敢有絲毫抗拒。

    一夜過去。

    衛淵對她沒有絲毫憐憫,將力氣都宣洩在了她的身上。

    這一夜,謝玉英近乎昏厥。

    倘若衛淵對待張桂芬會有一些捨不得的感覺。

    但對謝玉英,只是單純地發泄而已。

    謝玉英也似乎感覺到了。

    好幾次,想說出那句『請憐惜奴家』,最終,仍是沒有說出。

    她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承受著對她來說,根本就無法承受的衝擊。

    期間,她不止一次的想到,或許對自身來說,在衛淵那裡,承受著這樣的一切,就是自身最大的價值體現。

    ——

    嘉佑七年,六月中旬。

    遼國使者耶律信先抵達西夏都城興慶府。

    李諒祚在第一時間就見到了耶律信先。

    二人曾經同時出使過大周,那時,衛淵與他們鬧了很大的不愉快。

    二人也因此結下深厚的友誼。

    「耶律兄,千盼萬盼,終於將你盼來了!」

    此時,李諒祚正拉著他的手,前往自家府邸那邊。

    耶律信先笑道:「說起來,還不曾恭喜你,今後,這西夏」

    李諒祚笑道:「耶律兄心知就好。」

    二人隨之上了馬車。

    李諒祚又道:「耶律兄,我已在家中略備薄酒,就你我二人,今日定要不醉不休。」

    耶律信先點了點頭。

    稍後,李諒祚壓低了聲音,詢問道:「衛淵被革職的消息,我也聽說了,聽聞,衛淵去了周朝江南,在那裡鬧出不小的動靜,似有些不滿被革職的意思。」

    耶律信先道:「衛淵被革職,是因為周朝陝西路一帶軍改之事,本是有功之事,然而那周國皇帝確實有些老糊塗了。」

    李諒祚道:「細作來報,張輔或因衛淵之事,遭周國皇帝疑心,已上奏章請辭。」

    這段時間,耶律信先一直在趕路,對於各國間最新的局勢消息,有些知之甚少,

    「如此說來,周國雙壁,張輔與衛淵,此刻都已不在周國中樞?」

    大漢有雙壁,乃是衛青與霍去病。

    如今,就已年齡與輩分來說,在大周朝,張輔像極了衛青,而衛淵則像極了霍去病。

    若干年以後,衛淵將會成為繼張輔之後的『衛青』。

    李諒祚堅定點頭道:「只要他們君臣生隙,周國皇帝不願再重用他們師徒,你我兩國,便大有可為。」

    耶律信先正色道:「此次來夏,也是想請伱說個實情,如若戰起,西夏,能派遣多少大軍?」

    聞言,李諒祚愣了片刻,隨後,沉聲道:「三十萬,六大軍司的兵力,全部投入進去!」

    三十萬.

    耶律信先喃喃一聲,又問道:「陝西路一帶周軍,你們能否拖住?」

    李諒祚點頭道:「這個沒問題,你既然問了,我也有個問題,若戰起,你們遼國,想要打到什麼程度?」

    耶律信先看著李諒祚,神情無比正色,一字一句道:「南下,擒龍!」

    南下擒龍?

    聽到這四個字以後,李諒祚頓時瞳孔睜大。

    好一個,南下擒龍啊!

    「能做到嗎?」

    「周國皇帝若不啟用張輔與衛淵,就能!」

    「如此國戰,一兩個人的作用不大」

    「一兩個人起到的作用是不大,但是這兩個人,是周國軍方的信仰!」

    「.」

    六月下旬。

    顧千帆返回汴京,第一時間,就將衛淵勾結商賈之事,寫了劄子交給燕達。

    後者當即入宮面聖。

    趙禎在知曉來龍去脈後,勃然大怒,

    「瞧瞧,你們瞧瞧,這還有點兒忠勇侯的樣子嗎?」

    「包下一整艘船,大宴數日,只為搏一藝伎一笑!這將來,該讓史書如何記載?!」

    「身為侯爵,威逼商賈,只為圈錢買宅院養一個藝伎,朕的好衛卿,還真是出息啊!」

    說著,他就將床榻上,御史參衛淵的劄子,統統扔在了燕達身前。

    見狀,燕達當即下跪,「請官家息怒!」

    「息怒?你告訴朕,朕該如何息怒?」趙禎氣急敗壞,

    「這就是朕委以重任的忠勇侯啊,不在朝為官,就敢行此放蕩之事!」

    「該罰!該罰!傳旨,廷杖,廷杖!差人去江南,給朕狠狠的打他!」

    廷杖?

    燕達鬆了口氣,「官家,不知要打幾下?」

    趙禎怒氣沖沖道:「打到他吐血,打到他悔改為止!」

    燕達當即作揖,「諾!」

    待離開大殿之後,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廷杖啊,那就沒事了。

    然而,在他離去之後,趙禎那邊還未解氣,又下了一道聖旨,

    「不光要廷杖!」

    「他不是喜歡江南風景麼?那就讓他這輩子都待在江南,不得旨意,永不入京!」

    接連下了兩道聖旨的趙禎,面色終於有所緩和。

    這時,聽說消息的太子趙曦前來為衛淵求情。

    趙禎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語重心長道:

    「惡人,朕來做。」

    「衛卿.留給你!」

    趙禎真是氣衛淵貪財好色嗎?

    他只是覺得,衛淵年紀輕輕,仕途風順,便已身在高位,將來又自認為要成為新皇輔臣

    如此種種,若不打壓,難免目空一切。

    甚至,趙禎覺得,衛淵貪財好色,其實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對皇家來說,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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