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聲望(1 / 1)
「在下卓元咎。」
「卓元咎,原來是本州總督家的公子,幸會。」一聽名字,裴子云有點印象,是總督卓度之子。
此人是一個道痴,喜愛長生之道,借著家世得了不少道典副本,天才橫溢,靠著些副本沒有人教導,就能修法入道,是世俗宗師一流的人。
原主記憶里此人卡在開天門步,始終不得進步,之後囚禁,就不清楚具體了。
卓元咎見裴子云沒有回答,說:「還請解元公大局為重,勿壞了修行,豈不聞道法不沾貴人,他雖是獄官也是朝廷官吏,殺之不祥。」
聽話,裴子云才知道,原來卓元咎並不知道自己被追殺之事,此時笑著:「我豈是妄殺之人。」
「你可知道此人暗中追捕我之事?我雖是舉人,真要抓捕我,只要讓省學政革了我的功名通牒就是,可為什麼此人私下捕殺?」
「什麼,有此事?」卓元咎震驚,他遊歷在外,不知此事,不過有些風聞,看著裴子云就皺眉:「難道段時日,城中緝捕的大盜,是解元公不成?」
「是我,這裡面自有緣故,卓兄還是不要亂插手。」裴子云輕笑,總督之子,武功上雖可殺了,但不是敵人,沒必要招惹。
「你可知我為何要殺他他們奉命行事,我也奉命行事,人必須殺了,公子,你是想捲入太子和璐王鬥爭麼?」裴子云說,借了太子的虎皮嚇人,而且嚴格說,這話也不算錯。
聽著裴子云的話,卓元咎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退開了一步,嘆了一聲,不再說話,就算自己是總督之子,捲入旋渦也沒有下場。
這時田宏掙扎取了刀,突一聲嚎叫,撲了上去,只是劍光一閃,鮮血噴出,這人就撲倒在了地上。
「世上少了誰都一樣。」裴子云嘆著,眼前一亮,一個梅花就顯了出來,當下一點。
資料框上:「任務:誅殺應、雍、梁三州棋子(完成)」
「咦?這次不用斬殺黨羽?」裴子云看了一眼,突醒悟過來了,這人是獄典吏,雖有手下,但都是朝廷公人,他一死,整個勢力就瓦解了,不需要自己進一步趕盡殺絕。
「也罷,我殺的也累了。」雪隨風飄落,裴子云轉過身,伸出手指在虛空中一點:「提取!」
一時間梅花虛影就在自己眉心出現,轉眼又徐徐消去,有心無意間,法訣潺潺溪水,緩緩流淌。
肉眼不可窺見處,隱隱有春風拂來,幾乎沒有感覺,有點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這是?」裴子云疑惑,一種感受襲上心,剛才似乎打破了某一個壁壘,當下就又一點。
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重新在視野中漂浮,數據在眼前出現,仔細看去,沒有發生變化,想了想,就對著某項一點。
「神通:斗轉星移第一重(完成度0.01%)」
再等了等,完成度0.02%,又跳了一下,看著這個,裴子云心中興起了驚濤駭浪,因匯聚而來潤澤讓自己感覺想要呻吟出來,能感受到一點點力量被陰神汲取轉化,一絲一毫凝實,而最明顯的數字,就是斗轉星移在不斷增長,雖非常緩慢,但無時無刻不在進行。
「原來這樣,陰神不斷增益神通,契合福地,福地又給與神通和靈氣滋養。」
「這本是這世界地仙之道,可梅花竟能開闢出又一條道路。」裴子云不由真正笑了起來,帶著金屬一樣絲絲顫音吟著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吟完就是轉身離去,卓元咎聽著詩篇,一時間震驚,見著裴子云衣衫破爛的身影,快要出了胡同,呼喚:「解元公真是詩仙,你殺了人,怕有著不少麻煩,我有間清靜別院,可以去休息一下。」
裴子云聽了一怔,轉過來看著,問:「哦,你不怕麻煩?」
卓元咎笑了起來:「我父親是官場中人,也算是太子的人,我是不想捲入麻煩,但臨時給解元公一處偏靜之地休息,還是能辦到。」
「請入車吧。,我別院子是在城外,小住幾日,正是適宜。」
「正所欲也!」裴子云一笑就上了去,閉著眼靠在車墊上,身心有些疲憊,思忖著事,牛車駛出。
系統可以轉化聲望,越大,越多人傳誦,自己就能進步,自己得想想辦法,刷些名望才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牛車停下,車夫就喊:「公子,別院到了。」
裴子云下車,一陣寒風撲面而來,看了上去,這是一處河側小院,隨時可撲入河中,雪越來越大了,隔數米都模模糊糊不清晰。
「選得不錯,左倚余脈,右臨河岸!」說著上去,這是不大的一個小院,裡面是三間正房,兩排廂房,都落了厚雪。
牆角還長著一叢叢梅,清芬寒冽的梅香襲來,裴子云說著:「有梅,我喜歡。」
卓元咎見他沉吟,笑:「解元公想必有詩了。」
裴子云苦笑了一下,說:「剛才才興盡,詩是沒有了。」
說話間進了屋,見外面不起眼,裡面布置得清雅,木榻、被子、書架、硯紙筆都有,還有火爐。
米糧肉在廚房都有,卓元咎就說著:「恰我前陣住了幾天,裡面東西都有,外面雪大,沒有人看見,不過為了避免被人尋著,我卻不能派人伺候了,一切都要解元公自己張羅。」
聽著這話,裴子云點了點首,為了避免尋著,說了幾句話,就送了卓元咎出去,轉眼消失在了雪中。
稍過一會,裴子云自己就燒了一大水桶熱水,新的衣服已拿了過去,裴子云坐進了浴桶中,只覺得渾身舒暢,這些時日,殺人,被追殺,少有沐浴,天寒地凍,此時是有些昏昏欲睡。
裴子云心裡沉思,聲望,怎麼獲得聲望?
自己再詩詞一道是大家,名氣還沒有徹底傳播,只要傳開,自己就有更多聲望,要是再進一步,最大捷徑其實是取得狀元,當得大官,只是這修道根基怕是會被龍氣毀壞一乾二淨,當不得。
自己轉戰千里,殺得應、雍、梁,是個傳奇,可是這是皇家秘事,連璐王都不能大張旗鼓,自己豈能宣傳?
詩詞貴精不貴多,剛才已有了一首,不宜多放。
學術,說實際,只能在小規模讀書人內流傳,還得有志於研究學問的人才給予重視,可以說,大學集注宛是金礦,時間越久越是石盡金出,但短時間是不可能有太大作用。
「除了這些,或只有著作了?」
「而且要獲得聲望,最簡單的就是通俗易懂,詩詞和學術雖高雅,但能夠欣賞的人太少了,想要最大限度獲取聲望,能給說書人傳唱的才是最要緊。」
道人存在世界,妖魔鬼怪、狐鬼佳人傳說廣泛,是可寫成書,前世蒲松齡盡其一生成書,雖其時沒有聞名,可是死後流傳了數百年,自己讀過此世界的話本,只是一般罷了。
對,自己在地球時,曾有一密友,兩人喝酒時醉了,說了寫文秘訣,當時只覺得醍醐灌頂,不過當年自己沒有寫成書,此世或可以一試。
正想著,目光掃過了資料框,突是一怔。
「神通:斗轉星移第一重(完成度1.7%)」
「就這一路上,已完成了這樣多了,看來的確得用心才是。」
府城
大雪落下,上千人還在搜索,方傑、田宏身死,更是連軍隊都動員了,尋了數天,都尋不著痕跡。
一處大廳,丁公公來回走動,臉色鐵青,巡檢帶一些惶恐上前:「公公,山上已細細查過,但實在找不出。」
「城裡各個藥鋪、旅店、酒樓也搜了幾次,可也查不出,所有大夫也盤問過,沒有接待治療,我們都尋了數遍了,或此子已逃遠了。」
丁公公帶著憤怒,深深不甘心,踱了幾步,就大聲呵斥:「此人已受了傷,你們數百人卻搜尋不到,都是廢物!」
「剛才知府已經傳話,說就算是本公公的面子,也不能一直封著城,更不能一直調著軍隊進行禁嚴。」
「可現在這個情況,你們讓洒家怎麼跟殿下交代?」丁公公眼睛已因大怒變得血紅,掃過眾人。
場內眾人只覺得身上一冷,巡檢額上就有冷汗下來,硬著頭皮說著:「公公,現在或可外松內緊,在酒店、旅館、碼頭、要道盯著,一旦發覺,再圍剿不遲。」
有話他沒有說,現在這樣冷,這樣大雪,連續數天,已經有人凍傷,再這樣下去,士氣非崩潰不可,就算強行命令,也沒有戰鬥力可言了。
丁公公聽了,忍著暴怒,掃過眾人,見著個個沉默不語,就知道弦弄的太緊了,沉思良久,才說著:「也罷,按照你說的辦!」
說完,啪一下,指甲都翻了。
這時,所有人都暗暗鬆了口氣,又不由產生一種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