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章(1 / 1)
盛宴突發奇想的問題並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她的車子已經駛入了自家的農場大門。現代人大多數人對農場都有著偏見,認為農場裡又髒又臭。可是真正在裡面的人才會明白,農場裡各種管理都十分嚴格,外來的車輛不給進去,門口有消毒池,進去了農場如果有養動物的,還要換衣服換鞋,但是盛宴家裡的農場有生活區,在生活區一片是不需要那麼講究的,只要車子過一下消毒池就好。
車子才停好,盛媽媽已經走了過來幫忙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跟盛外婆說了幾句話,就被剛下車的盛翊就圍著她跑,「奶奶!奶奶!」
盛媽媽看到小外孫,眉開眼笑,將他抱了起來,「哎喲,寶寶可來了,爺爺早上還說寶寶怎麼還不來呢?老母雞要下雞蛋了,爺爺說等寶寶來了,帶你一起去撿雞蛋。」
盛翊聽到盛媽媽的話,十分高興,把剛才塞進嘴裡吃了一般的蛋糕拿在手裡,往盛媽媽嘴裡一推,「奶奶,吃嗎?」
盛媽媽笑呵呵地把頭偏了一下,「不,寶寶吃就好。」
盛宴手裡還提著從後備箱裡拿出來的行李,笑著看了一眼小傢伙,「你吃過的東西還給奶奶吃,奶奶嫌棄你了。」
盛翊聽了,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睛,伸手往盛媽媽脖子一摟,因為嘴裡還有蛋糕,說出來的話口齒不清,「奶奶乖,不嫌棄。」小傢伙自從學會說話之後,就一直喊盛爸爸盛媽媽爺爺奶奶,老人家也沒有要糾正他的打算,盛宴覺得也沒必要,就隨他了。
盛媽媽被他逗得心花怒放,跟盛宴說:「你爸爸在玫瑰園那邊,我帶寶寶去找他,外婆屋裡的床上用品我都換洗過了,你讓王阿姨先幫外婆把屋裡收拾好了,把行李放放,就讓她休息。」
盛宴應了一聲,回頭看,王阿姨和外婆已經往套房那邊走了。
因為盛家的人沒事幹都喜歡往農場跑,時常在這兒小住,盛爸爸乾脆就在農場裡見了一棟小樓房,樓房每層是一個套房,外婆年老了,上下樓都不方便,就讓她住在了第一層。盛宴喜歡視野開闊的地方,就住在了頂樓,頂樓上還有閣樓,上面放著藤椅案桌,是個消遣的場所。至於第二第三層,就依次是盛爸爸盛媽媽、盛宴的大哥盛靖住的套房。
說起來,盛奶奶都沒怎麼在農場裡住過,只是偶爾過節的時候到農場來跟盛爸爸他們團聚吃個飯,吃完飯就又送回城裡跟盛宴的小叔他們一起住了。至於盛奶奶為什麼沒跟盛宴的家人住在一起,那都是上代人的事情了,說起來也沒意思,於是盛宴就乾脆連想都懶得想。
盛宴將外婆的行李提進她的屋裡,跟老人家說了幾句話,就讓王阿姨幫忙收拾一下,自己上了頂樓。在郊區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高樓,盛宴站在頂樓上,視野十分開闊。她看到盛媽媽抱著盛翊到了玫瑰園,那一片玫瑰園還是她上大學的時候盛爸爸種的,如今開得十分好看。盛爸爸頭上戴著一個草帽,看到了盛翊過去,也不知道盛翊跟爺爺說了什麼,盛爸爸就將頭上的草帽拿了下來,改放在盛翊的頭上。然後盛宴就看到盛翊好似是個小瘋子一樣,頭戴著草帽在花園裡到處亂轉。
盛宴忍不住輕笑,語氣帶著幾分寵溺,「真是個幸福的小鬼頭。」
陌城公安總局。
兩個小時前還在機場的顧洋已經在他的辦公室里,在他的辦公桌對面,坐著的是去接他的板寸頭,只見對方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大刺刺地一坐,伸著長腿,「顧隊,這趟還順利?」
顧洋拿起杯子去接了一杯水,「嗯,還行,已經把我們手頭的資料都給了那邊的緝毒組,那個販毒團伙已經集體被捉捕,很快就會判決。」
板寸頭點了點頭,好像對這樣的答案十分滿意,但是沒一會兒,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拿出煙來,自己點了一支,然後將煙盒扔給了顧洋。
板寸頭連續地吸了好幾口煙,臉上神色有些陰霾,「靠,要是不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怎麼對得起那些犧牲了的兄弟。我今天早上臨出門前,刷了一下新聞,剛好看到販毒團伙落網的頭條,底下有人說販毒的人應該死刑,又有人說販毒的人都是迫不得已,都是家裡窮或者是被生計所迫才會走上那條路,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兩隊人馬隔著網線引發了一場撕逼大戰。我就奇了怪了,說應該給販毒的人改過自新機會的這些人,腦子裡是進了水嗎?」
顧洋聞言,臉上的笑容也褪了下去,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兩人在辦公室里用香菸交流感情。
過了好一會兒,顧洋才笑著說道:「行了邵強,哪來那麼多的牢騷呢。這年頭,沒腦子的鍵盤俠多的是,你跟他們計較個什麼勁兒。」
這幾個月,陌城的刑警配合雲南緝毒隊追查一個販毒團伙,在追查的過程中,顧洋隊裡的一個刑警在追捕毒販的過程不幸犧牲。邵強作為副隊長,當天晚上是跟犧牲的兄弟在同一輛車的,子彈打中了刑警的大動脈,殷紅的鮮血流了一車,觸目驚心。邵強就這麼看著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在自己的懷裡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因此當他看到那些不知人間疾苦的鍵盤俠們在網上大放厥詞,說應該要給販毒者改過自新的機會時,真是出離了憤怒。
鍵盤俠們歷史沒學好,不知道毒品這玩意曾經讓這個有著千年文明的悠悠古國幾乎斷送就算了,可關於吸毒危害的宣傳,這些年都沒有斷過,邵強至今還能想起自己上小學初中時看到的關於吸毒者的圖片,觸目驚心,當時還沒當刑警沒見過大場面,幼小的心靈是想起來那些宣傳度就毛骨悚然的。
現在這些鍵盤俠們難道都沒有接受過這些宣傳教育嗎?口口聲聲要給販毒者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那他的兄弟呢?在南方一帶,每年都有刑警在緝毒的案子上犧牲,那些鍵盤俠們知道他們的平均年齡是多少嗎?他們一樣年輕一樣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可死亡來得猝不及防,上天給過他們一個重生的機會?
不想還好,一想起來就是一把火,邵強將手中的菸頭狠狠地在菸灰缸裡頭摁熄了,「不想較勁兒,可老子一想到那些鍵盤俠就來火,真想將他們踢回娘胎回爐重造。」
顧洋聽著他的話,正想要說些什麼來勸慰這個已經和他並肩作戰多年的副隊長,然而醞釀在肚子裡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電話就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顧洋原本帶著笑意的五官變得凝重起來,應了幾聲簡單地問了幾句話,掛了電話之後拍了拍邵強的肩膀,「行了兄弟,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可職責所在,不敢辜負。先別憤怒了,西區那邊出命案了,找兩人過去走一趟。」
「死者名叫陳千帆,男,二十周歲,本地人士,是一家酒吧駐唱樂隊的鼓手,他身上有多處傷痕,致命的是腹部刀傷。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凌晨,具體時間要等法醫進一步確定。本案應該是一樁蓄意謀殺案,大門並未有撬動的痕跡,室內也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可是死者的手腕及腳踝處有繩索勒過的痕跡,兇手應該是跟死者應該是認識的,並且死者對他並沒有防備之心。」
在西區的一間租房裡,警方已經把現場圍了起來,有警察在警戒線外守著,法醫進進出出,正在勘查現場。
顧洋和邵強手中帶著手套,一邊聽著現場人員的報告,一邊打量著現場。
「老大,這是在現場發現的一個小飾物。」一個扎著利落頭髮的女警彭元手中拿著一個袋子,袋子當中是一個十分精緻的耳釘。
顧洋接過那個耳釘放至眼前看了看,耳釘雖小,可一看就價值不菲,「元元,你去查一下死者生前有哪些交往密切的女性朋友。」
勘察完現場,作為顧洋隊裡的警花彭元跟著警車一起回警局,她坐在車後座里,手中拿著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動。
「這年頭,什麼事情都有,好端端地在家裡睡個覺,也有可能會被熟人謀殺。地球太危險了,不適合人類生存。」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洋聽著她的抱怨,沒吭聲。
彭元埋頭在案件的資料里,平板電腦「叮」的一聲響,她收到了一個新文件,打開,驚訝地「咦」了一聲。
「怎麼?」顧洋看著前方的路況,頭也不會地問了句。
彭元眨了眨眼睛,說:「想不到啊,傳來的資料說陳千帆有個交往了幾個月的女朋友,是陌城大學外語系的學生。別說,妹子長得還挺漂亮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個外語系女學生的資料往下看,「於曉琳,外語系商務英語專業學生,去年拿了一等獎學金。」
顧洋聽到彭元的話,眉毛微動了下,「陌城大學,這不是我的母校麼?」
正在充當司機的邵強回過頭來,問顧洋,「既然是你的母校,你是不是得帶咱們去走一圈啊?」
顧洋沒好氣,「大刺刺地開著警車進學校,是嫌事情不夠大麼?」
後座的彭元抬頭,適時提醒他們,「還有啊顧隊,今天是周末,這位妹子不一定在學校里呢。」
顧洋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車窗,說道:「現在也晚了,咱們該下班的先下班,元元,你去打聽一下這位於曉琳的課程表,明天改開我的車,去找於曉琳了解一下情況。」
彭元應了聲「好嘞」,然後又例行抱怨,「周末加班什麼的,太討厭了啊。天天加班,沒空聚會沒空看電影,害人家現在都還是單身狗。」
顧洋回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搭腔,彭元沒勁兒地撇了撇嘴,又低頭看著手中的平板。
周一早晨七點三十盛宴的車準時地停在了學校的停車場裡。
陌城大學外語系實行小班教學,還有著一個十分優良的傳統,就是大一、大二的學生都會有早讀。盛宴作為班導師,雖然是個起床困難戶,但偶爾也會調動堅強的意志把自己從被窩裡挖起來。
她昨天將盛翊和王阿姨送到父母的農場去,盛爸爸和盛媽媽說想讓盛翊在那裡住幾天,盛宴就將王阿姨和兒子都留在了農場裡,自己回來城裡。大概是平時被盛翊鬧騰慣了,今天一大早家裡安靜得讓她有些不習慣,竟然早早就醒了過來,想到她大二的學生應該在上早讀,就打算過來看看。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盛宴覺得這話也有一定的道理,因為一大早,她就在系樓底下遇見了熟人。
男人還是穿著休閒的襯衫,袖子挽起,他好像是在等什麼人,帥氣氣場的身軀靠在車門邊,頭微微低著,若有所思的模樣。
盛宴從來都沒有覺得陌城這么小,因為她昨天才在機場碰見過這個男人,今天又在學校里遇見他。
她眨了眨眼,「顧洋?師兄?」
男人聞聲抬起頭來,看向她,原本有些嚴肅的臉帶上了笑意,「盛宴。」
盛宴走向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你回來學校辦事嗎?又遇見你了,可真巧。」
顧洋望著眼前的清麗女子,笑著說道:「不巧,我是專門在這兒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