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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毀容,志氣可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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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州城裡,剛剛掛上去還不到兩個月的將軍府匾額又被摘了下來,重新掛上了靈州府衙的匾額。只是,曾經這府衙中的主人卻依然還是成了階下囚。大堂里,單鑫一身狼狽地跪倒在地上,看到座上的蕭千夜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殿下!越郡王殿下救命啊。」

    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卻在看到蕭千夜的瞬間感到柳暗花明,單鑫忍不住大聲呼叫起來。

    蕭千夜坐在大堂上,看著單鑫狼狽的模樣直皺眉頭。對於如何處置單鑫,蕭千夜心中還是有些為難的。如果單鑫之前被叛軍給殺了,他還可以求個情讓他風光下葬了。甚至就是被南宮墨或者衛君陌給殺了,他都沒什麼可說的,也算是正好解決了他的一個大麻煩。但是如今單鑫還活著,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了。

    於公,單鑫自然是萬死難贖其罪,蕭千夜就是真腦殘了也知道單鑫該死。但是於私,單鑫又確實是對他忠心耿耿。單鑫是貪的多,但是只要是他的心腹都知道單鑫貪的錢大半還是都送進金陵給他了。若是就這麼毫不留情的殺了單鑫,對於那些同樣為他效力為他賣命的人來說卻會顯得他這個主子刻薄寡恩,見死不救。

    一時間,蕭千夜甚至有些遺憾:單鑫為什麼就沒有死了?

    南宮墨坐在衛君陌身邊,悠然地看著蕭千夜劍眉深鎖的模樣,單鑫當然不會死,單鑫若是死了她怎麼看這位皇長孫左右為難?她也實在是有些好奇,蕭千夜到底會怎麼選擇?網開一面還是就地處決?

    「殿下,殿下救命啊。微臣對陛下和殿下忠心耿耿微臣是被人陷害的啊。」單鑫哭得鼻涕眼淚橫流,再也沒有了半分往日讀書人的清高。

    站在旁邊的江從風卻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抬腳就想要踢單鑫,「單大人,你的意思是咱們陷害你?」

    單鑫有些畏懼地往一邊縮了縮,殷切地望著蕭千夜,「河道決堤本是天災,微臣已經竭盡全力了。叛軍之事原本就是衛軍彈壓無力造成的。叛軍一起,衛軍就潰散的潰散,投降的投降。就是現在這大堂之上還站著幾個為叛軍助紂為虐過的將領。殿下,微臣著實是冤枉啊。」

    「你!」江從風氣得幾欲吐血。但是武將的口才本就不如文官,一時間江從風倒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另外趙飛幾個更是頓時臉色蒼白起來。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除非他們立下天大的功績,否則只憑著他們曾經投降過叛軍,他們在軍中的仕途就已經註定了長不了。

    見他們如此,單鑫更多了幾分底氣,「求皇長孫明鑑,求皇長孫為微臣做主啊。」

    蕭千夜低頭思索著這其中的利弊,單鑫該死他知道,但是單鑫到底曾經為他立下了汗馬功勞,若是不救未免寒了手下的心。但是如果救了皇祖父那裡也不好交代。

    如果蕭千夜是皇帝,單鑫此時早已經人頭落地。可惜,他不是。皇帝不需要黨羽,郡王卻需要。

    思索了片刻,蕭千夜抬起頭來看向江從風幾個,問道:「投靠過叛軍?單鑫所言是否屬實?」既然一時無法決斷,蕭千夜決定先將這事兒放一放。

    趙飛幾個將領上前跪倒在了地上。江從風皺了皺眉道:「啟稟殿下,雖然江千戶幾位曾經卻是為情勢所迫。何況他們也懸崖勒馬,為咱們保住了數萬精兵,這次攻克靈州城也是立下了大功的。還請殿下看在他們」

    「夠了!」蕭千夜沉著臉打斷他的話,沉聲道:「古人有云「文死諫,武戰死」方為人臣之義,單鑫縱然有罪,但是大節面前卻是寧死不屈。倒是你們幾個武將」話語中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

    「請殿下降罪。」趙飛等人頓時面如死灰,滿臉羞愧地俯首認罪。

    「等等。」南宮墨突然出聲道。

    蕭千夜微微皺眉,道:「星城郡主,本王正在問案。」

    南宮墨微微一笑,道:「正是因為越郡王正在問案,所以,本郡主才將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稟告郡王。」南宮墨伸手從身後的曲憐星手中接過兩封摺子道:「這裡是叛軍將領以及被強迫入伍的百姓和軍中士兵的證詞,他們可以證明這幾位將軍當初的行為都是不得已的。而且,他們確實是沒有做過任何危害大夏社稷的事情。」看到蕭千夜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南宮墨舉起手中的信函笑道:「另外,這一封是我呈報陛下的時候,陛下批覆的摺子,請越郡王過目。」

    蕭千夜揮揮手示意身邊的隨從過去將摺子取過來。一看兩封摺子,那封所為的證據的摺子也就罷了,但是看到皇帝親筆御批的摺子,蕭千夜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抬眼看向南宮墨道:「郡主既然有皇祖父親批的摺子,為何不早拿出來?」

    南宮墨道:「陛下有旨,如果越郡王行事沒有什麼不妥之處,我和世子都不得干涉。」

    所以,你是覺得我現在做得不妥了?還是說,專門等著我不妥了你才好看戲?

    蕭千夜滿心鬱悶,可惜卻不能朝著南宮墨發。於是只得朝著單鑫發作了,冷聲道:「單鑫貪污瀆職,以致河道決堤,叛軍四起,名不聊生。論罪當斬,即刻解押回京,聽候陛下處置。」

    「殿殿下?」單鑫當場嚇得護身發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被送進京城聽候陛下發落?那絕對比當場就被斬了更慘。

    看著單鑫整個人抖得像篩子,仿佛恨不得當場死了一般,南宮墨挑了挑眉不得不在心中暗嘆皇帝陛下對這些官員們造成的心理陰影。

    府衙後院裡,長風公子悠閒的喝著茶,朝著天上暖暖的冬日伸了個懶腰,「仿佛好久沒有如此悠閒了啊。」其實並不久,但是靈州的境況太亂了,看得久了難免讓人覺得自己時不時身處在朝不保夕的亂世。另一邊南宮墨和衛君陌正在對弈,曲憐星站在南宮墨身後為兩人端茶遞水。藺長風看看兩人略覺得有些寂寞,「我說兩位,你們就任由蕭千夜在靈州大展身手?現在外面蕭千夜的名聲可好了,我估計那些靈州的百姓只怕只記得越郡王,完全不記得替他們平亂的是衛世子你了吧?」

    這些日子蕭千夜帶著他自己帶來的那幫人四處奔波賑濟安頓災民,對於這些眼看著可能會被凍死餓死的靈州百姓來說自然是如菩薩下凡一般的人物了。這些百姓卻不知道,靈州弄成今天這個樣子,蕭千夜不知道要占幾成責任。靈州地處江南富庶之地,卻比起別的地方還窮困,不知道單鑫收刮上去的錢,蕭千夜又享用了幾成?

    南宮墨落下一子,淡淡笑道:「長風公子,幸好你沒有入朝為官。」

    「什麼意思?」藺長風不爽地道,雖然他是不太喜歡入朝為官整天跟那些老學究勾心鬥角啦,但是墨姑娘這麼說分明是看不起他啊。

    南宮墨笑道:「朝堂上最忌諱的不是你無能,也不是你太能幹,而是你不會看上司的臉色啊。皇帝陛下明擺著是讓越郡王來撈名聲,撈功勞的,你偏要拆他的台,陛下會高興麼?咱們現在這樣正好輕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蕭千夜去奔波費心,我們只要看著他不返大錯就行了。等回了京城,陛下難道會不領這份情麼?更何況,君陌半年之類連升數級,就算把功勞都搶來了,你要陛下怎麼封上?最後,當武將的你在百姓中間要那麼高的聲望幹什麼?」

    藺長風眨了眨眼睛,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考究?

    衛君陌抬起頭來看著南宮墨,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顯然是對南宮墨的話很是贊成。

    藺長風聳聳肩道:「好吧,既然你們都沒意見,我當然就更沒有意見了。不過我怎麼就覺得蕭千夜那麼不靠譜呢?」

    南宮墨道:「其實,越郡王無論是能力還是才學都不差。他差得只怕是性格。再加上如今太子府的情勢,難免有些自亂陣腳罷了。」藺長風摸著下巴,看著衛君陌問道:「如果你是蕭千夜,單鑫的事情你會怎麼做?」

    衛君陌漠然道:「斬立決。」

    藺長風欣慰地點點頭道:「原來本公子的腦子還是比大多數人好的。」面對蕭千夜,突然有一種濃濃的智商上的優越感。

    藺長風實在是搞不太明白,蕭千夜將單鑫送回京城候審的意義何在。當然,按長理所蕭千夜的做法才是正常的合理的合法的。但是現在是尋常事後麼?單鑫可是差點搞出民變的人物,這種人留他多火一天都是罪惡。別看現在靈州城裡已經恢復了平靜,別的那些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說不準還躲著多少叛軍土匪江洋大盜呢。還有剛剛經歷這麼一場叛亂,民心惶惶。正常人的思維不都是應該先二話不說斬了單鑫才說。一是給靈州百姓一個交代,二是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輩。哪怕只是顯示自己的鐵血手腕,殺雞儆猴呢?這幾天蕭千夜是做得有聲有色沒錯,但是遇到的事情也不少。如果他一開始就亮出刀子,這其中大部分的麻煩都是可以避免的。

    旁邊,曲憐星倒是有幾分理解蕭千夜的想法,淺笑道:「藺公子,皇長孫未必不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但是他伸出在那個位置,卻又難免會多想依稀,如此一來便顯得優柔寡斷了。比如說奴婢,我截然一身自然什麼都不怕,若真遇到什麼事情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如果我父母親人俱在,家產萬貫甚至還有個夫君兒女,那麼就難免會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了。」

    藺長風若有所思,「曲姑娘說的,似乎有幾分到底啊。」

    衛君陌隨手將旗子拋進棋盒中,淡然道:「蕭千夜不是尋常人。」

    尋常人有這樣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蕭千夜身為皇長孫依然有這樣普通百姓的軟弱就不是什麼好事了。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再聰明,在有才華也不適合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皇者,最需要的就是殺伐決絕,乾坤獨斷。

    「對了,這幾天沒有見到善嘉縣主。」南宮墨有些好奇地問。同為女子,特別還是一個曾經覬覦過衛君陌的女子,南宮墨對朱初喻自然難免會多幾分關注。曲憐星笑道:「善嘉縣主似乎身體不適,留在房裡養傷呢。這兩天靳寨主前來探望,善嘉縣主也沒有見。」

    「身體不適?」南宮墨挑眉。

    曲憐星想了想,道:「聽說善嘉縣主身邊的丫頭似乎去買過祛除傷痕的藥。昨天早上奴婢無意中在後院遇到善嘉縣主,善嘉縣主雖然及時將臉偏過去了,不過,我好像看到她的臉上有一道傷痕。」

    「毀容了?」藺長風興致勃勃地道,「誰幹的?不會是靳濯吧?」

    曲憐星有些不解地望著藺長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靳寨主對善嘉縣主有好感,怎麼會毀了她的容呢?

    藺長風笑道:「這個你就不懂了吧?靳濯倒是真的對朱初喻一往情深,但是朱初喻對靳濯可就說不準了。」之前朱初喻對衛君陌的心思可是瞞不過長風公子的,這才幾個月啊。而朱初喻和靳濯的交情看上去可不短了。朱初喻要真是對靳濯有情,又怎麼會想要嫁給衛君陌。雖然說兩人身份相差頗遠,但是朱家到底不是那些書香世家高門大戶,門第也沒高到靳濯進不去的地步。


    「呵呵,所以,你明白了吧?肯定是靳濯知道朱初喻玩弄他的感情,一直怒下就把朱初喻給毀容了。毀容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女人幹的,那肯定就是因愛生恨的男人幹的。」想起朱家大小姐美麗的臉上出現一個疤痕,藺大公子就忍不住在心中暗搓搓的偷樂。雖然對一個被毀容了姑娘幸災樂禍難免有些不厚道,但是誰讓朱家大小姐總是一副看不上爾等凡人的高傲模樣?雖然朱初喻掩飾的還算不錯,可惜長風公子的眼力更不錯。

    曲憐星看了看藺長風,還是將覺得長風公子的推測不太靠譜的話咽了回去。

    「啟稟世子,世子妃,善嘉縣主外面求見。」門外,侍衛進來稟告道。南宮墨笑道:「說曹操曹操到。請縣主進來。」

    「是。」

    片刻後,朱初喻帶著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臉色有些陰鬱的靳濯。朱初喻臉上覆著一張輕薄的薄紗,但是透過那薄薄的紗巾依然能夠看出,她的臉上確實是有些不妥。

    「見過世子,見過郡主。」朱初喻上前來盈盈一拜。衛君陌低頭繼續思索眼前的棋盤,南宮墨淡笑道:「縣主不必多禮,請坐便是。靳寨主,請坐。」

    「多謝郡主。」

    兩人坐了下來,曲憐星機靈地為兩人送上了茶水。同時朝藺長風的方向看了看,長風公子不是說善嘉縣主被靳寨主毀容了麼?看上去不太像啊。

    長風公子當場被打臉,摸了摸鼻子沒說話。

    兩人喝過了茶,南宮墨方才笑問道:「不知兩位駕臨,可是有什麼事?」

    朱初喻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道:「確實是有事求郡主幫忙。」

    南宮墨挑眉,目光落在了帶著面紗的臉上。朱初喻也不多說什麼,伸手將面紗從臉上拉了下來,原本美麗無瑕的容顏上多了一道猙獰的傷痕。那疤痕顯然是新傷,或許是朱初喻用的藥不錯已經好了許多。右臉臉頰上方眼睛下面一條一寸多長曲折蜿蜒的疤痕像一條小蛇一般的盤踞在那美麗的臉上看上去給外的顯眼。仔細去看,就能看到那條傷痕雖然已經好了許多,卻依然凹凸不平的呈現出深黑色,上面仿佛長滿了一顆顆極小的小疙瘩一般。曲憐星只是看了一眼,就險些想要吐出來一般連忙偏過了頭去。

    朱初喻顯然跟曲憐星的感受是一樣的,不,這醜陋的疤痕長在她的臉上,所以她的感受比曲憐星更深刻百倍。此時的朱初喻再也沒有往日的淡定從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而是惶恐擔憂祈求地望著南宮墨,仿佛世間所有的尋常女子一般。

    「郡主醫術如神,還請郡主幫幫忙。」朱初喻是真的有些心慌了。容貌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麼重要不必說也知道,對於朱初喻這樣的女子來說,更是無法容忍自己有什麼不完美的地方。

    南宮墨起身走到朱初喻身邊,俯身查看她臉上的傷痕。倒不是她有多麼的醫者仁心,而是她實在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造成的傷痕會讓朱初喻親自來求她。雖然自從她跟衛君陌成婚以後,朱初喻在她面前一直都表現的很恭謹。但是南宮墨心裡有數,如果可以的話,朱初喻絕對不會想要來求她的。

    低頭仔細查看著朱初喻臉上的疤痕,南宮墨皺了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弄出來了的?」

    朱初喻也有些茫然,搖了搖頭道:「只是突然很痛,然後就」原本她以為宮馭宸是在她的臉上劃了一道口子,但是等到看到傷痕的時候他就知道不是了,只是輕輕的一下,甚至連疼痛都不太疼痛。那麼短的時間內,宮馭宸到底是怎麼在她臉上弄出這樣參差不齊的彎彎曲曲的傷痕的?

    南宮墨摸出一根銀針,朝著朱初喻臉上刺了過去。

    「你做什麼?!」旁邊原本似乎有些出神的靳濯猛然看到南宮墨刺向朱初喻的銀針,連忙伸手要攔。衛君陌手指輕輕一彈,一顆棋子夾帶著破空的風聲朝著靳濯的面門從了過去。靳濯只得退回椅子裡避過了棋子,棋子撞上了身後不遠的樹枝,樹枝喀嚓一聲應聲而斷。

    南宮墨抬起頭來對靳濯笑道:「靳寨主,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善嘉縣主的。」就算她要對朱初喻做什麼,也不會現在擋著靳濯的面做啊。靳濯顯然也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了,拱手道:「在下失禮,郡主見諒。」

    南宮墨淡然一笑,銀針刺入朱初喻臉上的傷疤處,「疼麼?」

    「不疼。」朱初喻有些不安地道。銀針刺進臉上不疼,根本就不正常。

    南宮墨拔出銀針,原本雪亮的針尖不知為何已經變成了墨黑色。

    眾人皆是已經,藺長風好奇地道:「墨姑娘,善嘉縣主這是中毒了?」

    南宮墨低頭聞了聞針尖上的的,隨手接過曲憐星送上來的潔白的帕子將銀針放在帕子裡仔細打量著。

    「郡主,我這」

    南宮墨道:「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蛇毒。不過這種蛇毒蔓延的極快,更何況善嘉縣主的傷是在臉上。不用半個鐘就足夠蔓延到整個大腦而後喪命才對。但是善嘉縣主現在卻只是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到好像是有人將毒素鎖在了這一塊地方。」

    朱初喻有些微微的顫抖,問道:「郡主這毒能解麼?」

    南宮墨看著她的臉,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這種毒必須在血肉中才能存在,沒有新鮮血肉的話一天之內就會漸漸失效。善嘉縣主臉上的這塊傷疤現在其實並沒有毒,而是因為毒素的侵蝕這塊地方的肌肉都已經壞死了。長風,你記不記得秀水仙子最喜歡用的毒是什麼?」

    藺長風對江湖上的事情了解地倒是不少,揚眉道:「傳聞,秀水仙子最喜好一種叫做烈焰散的毒,根本沒有人知道這種毒的成分到底是什麼,也就更不用說解藥了。但是每個中毒的人都會變得全身漆黑,仿佛被火燒死的焦屍一般,所以名為烈焰散。墨姑娘你是說,善嘉縣主中的就是這種毒?」

    南宮墨點頭道:「烈焰散應該就是從一種帶著腐蝕性的蛇毒液中提煉出來的藥物。如果剛剛中毒的時候或許還有可解救之法,但是現在善嘉縣主身上根本沒有毒了。」朱初喻只是臉上的那一塊肉被這種毒給燒壞了。

    「那那要怎麼辦?」朱初喻臉色蒼白問道,「難道,我要永遠帶著這個醜陋的傷痕?郡主求郡主幫幫我。」

    南宮墨微微嘆了口氣道:「縣主的傷很深。若只是表面,還可以將面上的表皮去掉,再配以最好的生肌靈藥,雖然未必能夠完全恢復,但是至少也不會太過明顯。但是現在」

    「現在怎麼樣?」

    「現在,縣主的傷至少在皮下兩分。若要去掉」

    眾人明了,這麼深的傷勢,若是將之去掉,朱初喻臉上就要一個大坑了。那只怕比現在這個模樣還更加可怕百倍,那麼深的傷可是無論什麼生肌靈藥都長不會來的。畢竟,再好的靈藥也不是仙丹。

    朱初喻有些受不住的攤到在了椅子裡,「真的真的沒有法子了麼?」

    南宮墨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差不多也能猜出來到底是誰下的手了。以宮馭宸的性子,朱初喻想要殺了他又怎麼可能全身而退?這在宮馭宸看來只怕已經是最輕微的處罰了。但是這個處罰在女子看來卻委實是太可怕了。

    「郡主,求求你幫幫我」朱初喻拉住南宮墨哀求道,「我知道我知道弦歌公子是你師兄,他一定有辦法的,只要能夠治好我的臉,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朱家都願意負。」

    南宮墨輕輕拉開她的手,搖了搖頭道:「且不說現在不知道師兄人在那裡,善嘉縣主師兄醫術確實是比我高明,但是說毒,我們倆也是半徑八兩。最重要的是你沒有中毒,你來晚了。」

    如果朱初喻剛剛中毒那天就來找她說不定還有辦法可想,現在就算是華佗在世也不可能讓一塊已經完全壞死的皮肉再重新活過來。

    「來完了?」朱初喻怔怔地道。剛剛傷了臉的時候她只因為是尋常的傷,只要好好調理,什麼樣的祛疤良藥朱家找不到?就算是留下一點什麼也不至於太難看。所以她並沒有驚動南宮墨等人,只是找浮望山的大夫看了看,開了一些治傷祛疤的藥。卻沒想到這幾天下來,這疤痕的顏色越來越難看,仔細看的時候會發現那疤痕越來越讓人覺得噁心,這才急匆匆地來找南宮墨。

    南宮墨無言地看著她,朱初喻怔怔地出神了好一會兒,方才站起身來忘了一眼眾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靳濯看著朱初喻跑出去的身影,也沉默地起身跟了出去。

    院子裡有些安靜,好一會兒藺長風才嘆氣道:「宮馭宸可真夠狠的。」南宮墨提起蛇毒和秀水仙子的時候,藺長風就想到下手的人是誰了。就算是他看朱初喻不順眼也沒有想到宮馭宸居然這麼絕。這擺明了就是要麼朱初喻這輩子都頂著那猙獰的黑色傷疤,要麼就在臉上留下一個永遠也撫不平的坑,讓整張美麗的容顏都跟著一起變形,「朱初喻不會想不開吧?」

    「不會。」南宮墨淡淡道:「雖然容貌對她來說很重要,但是善嘉縣主這樣的女子,不會因外表的皮相而放棄自己。」

    「沒想到你居然會說她的好話。」藺長風有些古怪地看著她道,當初知道朱初喻覬覦衛君陌的時候,南宮大小姐可沒有半點留人臉面的意思。

    南宮墨挑眉笑道:「這有什麼問題?我不喜歡她是一回事,跟她立場相對更是一回事。但是,朱初喻這樣聰明堅定目標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女子,確實是世間少有的啊。」這世上聰明的女子並不少,金陵城中的那些閨秀才女誰敢說她們不聰明?只要給她們機會和條件,她們絕對可以吧宮斗宅斗玩出新高度,就算是南宮墨自己也未必敢說自己就一定能贏過這些女子。但是這些女子註定了不會有什麼大的作為,因為她們生來就已經被固有的思想模式所約束了。在家從父,夫死從子。就算偶爾有幾個有野心的,她們的目光盯著的大概也是當家的權力,王妃,皇妃甚至是皇后。她們只想跟女人爭權奪勢,或者是靠征服男人獲取高位,她們甚至不會想靠征服男人來征服天下,因為這是大逆不道的……而朱初喻是南宮墨在這世上見過的唯一的一個想要跟男子爭鋒的女子。手段和能力先不說,至少志氣可嘉。

    ------題外話------

    麼麼~昨天出門回來完了,沒能更新。親們見諒~<!--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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