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脫脫手段,皇家寶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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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朝文武分列左右,躬身拜著上首那位身著金袍,紅髮披肩,炁機如同烈陽般的中年男子。
殿內下方,有一虛弱無比,好似隨時要重傷暴斃的少年貨郎,直接被白富貴躺抱著。
被富貴姐抱著的葛賢,此時忽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嘬第二口「牛乳」,否則傷勢好太快,以他那低微身份,少不得要跪拜。
此時,他乖覺被抱著。
不敢有絲毫異動,順著傷勢,微微閉著雙眸不去亂看。
「這世上,該無沒有比這裡更可怕的險地了?」
「夭壽,這裡隨便一個官兒都不簡單,如耶律天正、包含章那樣的通神境強者,也有著超過雙掌之數。」
「最恐怖的自然是上首那大原朝皇帝陛下,大原皇族多半都拜的是【萬法教主】,都修煉『赤烏法體』,此乃是凌駕於其他靈神法體之上的至陽至強之身,身為皇帝,必定已是顯聖境級別的存在。」
「傳聞他只要顯出本體來,幾乎就與煌煌大日降臨世間沒什麼區別,不論多麼可怕的妖魔邪神,在其赤烏神光照耀下,都要灰飛煙滅。」
「那【脹婦祭祀】若是在這裡,哪怕是本尊降臨過來,怕也是瞬間就會被生生鎮死。」
……
就在葛賢心頭思量的這當口,殿內,文武諸臣最前頭,一位身量高大,著雪白衣袍,一頭白髮,額上雙角,眉心上方還多了一顆「橫眸」的中年臣子,正不急不緩的敘述著什麼。
且時不時,明顯歸屬於他一方的其餘臣子還出來補充。
葛賢聽了一聽,漸漸明白過來。
所有被提及名字的大臣以及官軍,皆與大原朝前任權相【伯顏】有關,此人曾經權勢滔天,讓上首那皇帝都做了不短時間的傀儡。
這又讓葛賢回過味來,他歷史雖不好,且這裡與前世也不能粗暴的套用。
但明顯,還是有些相似之處的。
如果沒意外的話,這裡與前世該是一樣的。
伯顏!
實際上,是脫脫的伯父。
於是,他心頭生出判斷
「政治攻訐!」
「富貴姐這義父瞧來是一位儒雅之極的文臣,下手倒是極狠,一次性處置這麼多的大臣,上至封疆大吏,中有實權官員,下至邊疆守軍……只怕是要借著耶律天正那案子,將自己的所有政敵一掃而空,一旦得逞,直接就可得到前所未有的大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我,果然是個好由頭。」
之所以葛賢會有最後的感嘆。
乃是因為此刻的【脫脫】,忽而怒道
「陛下!」
「雖說伯顏已死,但他畢竟弄權多年,朝中明里暗裡不知多少官員受過其提拔恩惠,耶律天正絕不是獨一個,若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你我君臣欲要推行的【新政】只怕是寸步難行。」
「這少年密探,對我大原忠心耿耿,立下大功,卻要遭邪神法脈和耶律家報復,他與東海龍宮有舊,明明可去投龍宮,卻依舊往大都來……此等忠肝義膽之輩,沿途無一官軍大臣出手相助就罷了。」
「已至大都仍要遭截殺,可見明里暗處有多少人看不慣你我君臣,見不得大原好,甚至其中就有陛下的身邊人……」
聽到這裡,葛賢心頭一滯,正要嘆息脫脫這等厲害人物也會犯錯時。
忽然,脫脫話音一轉道
「陛下日理萬機,無暇管教家中宮中,只怕讓一些餘孽鑽了空子,迷惑了陛下身邊之人。」
「在這等關鍵時刻,還來給陛下添堵。」
「如今天下亂象紛紛,陛下不可不防啊。」
這幾句響起,葛賢心頭鬆了口氣。
還好,富貴姐這義父沒有昏頭。
他最後一番話,明顯是在指責耶律天正家的正妻,也就是那位荒淫無度,聲名遠揚的公主殿下。
不過說出來,算是勸誡,不是攻擊,給皇帝留了不小餘地。
若無意外的話!
接下來,該是要我給台階下了吧?
幾乎就在葛賢心底騰出此念時。
上首,一道冰冷、威嚴的聲音鑽入他耳中
「那貨郎密探,包含章送來的奏摺說你極為精擅竊取情報,從耶律天正之女處,聽來了這一家子所有的陰私秘辛,這才讓江浙行省千萬之民得以活命。」
「既如此,你也應當知曉,朕的女兒【憐真公主】是否參與了那紅丸案?」
「你放心大膽的說,若她真參與其中,朕必廢了她。」
這問題入耳。
葛賢心底雖然很想破口大罵,但他不敢,只一心收斂雜念。
隨後,以虛弱但堅定的聲音道
「回稟陛下!」
「公主殿下非但沒有參與紅丸案,更是此次大案的又一個受害者。」
「我親耳聽見,耶律天正父女皆是惱恨公主,謀劃著一旦成事,就要廢了公主殿下……」
隨著葛賢開口,將耶律家那些匪夷所思、扭曲瘋狂的隱私吐露,並順口將憐真公主的所有罪孽都輕描淡寫的脫去。
一時間,包括脫脫在內,文武百官都朝著葛賢看來。
讚賞、意外、惱恨……皆有之。
顯然都是沒想到,區區一個身份低微的貨郎密探,竟然還有這樣的見識和城府。
傻子都曉得!
他一路闖過來,之所以沒有得到一次援助。
正是因為那所謂的「憐真公主」,惱恨葛賢壞了她用來遮羞的家庭,所以顯了些惡意,讓沿途官軍不敢支援。
以至於他都闖至大都,還差點被殺。
在所有人看來,先前那城門外,只要白富貴來遲一兩個呼吸,葛賢絕無性命在,會被脹婦邪光直接曬死。
如今皇帝發問,還給了允諾。
尋常人,即便不趁機報復,也會小小的告一狀才是。
但葛貨郎,偏偏沒有,還直接幫憐真公主洗白了去。
他這一份當著滿朝文武的「口供」一出,日後哪怕是脫脫再次提及此事,都完全奈何不得憐真公主了。
百官各自對視,或多或少,對葛賢都生出了一些興趣。
「此子不俗,是個妙人。」
「要麼是個傻的,要麼是個大奸之輩,若是後者,該不至於讓那祥瑞【白富貴】那般親近才是啊。」
「痴傻之人,也不可能壞得了耶律天正的大事,這廝可是個不好相與的。」
「好生機靈的密探,不過怎生修了龍族秘法,若真箇聰明,過幾日就該轉修萬法天樞上相秘法了。」
「脫脫大人,尋了個好女婿啊。」
……
就在百官瞧著葛賢,各生念頭時。
殿內,那皇帝忽而大笑起來,旋即開口大賞葛賢。
「愛卿說得太對了,這少年郎是有功之臣,合該重賞。」
「這模樣也是悽慘,快些帶下去讓太醫院好生診治,不要吝嗇靈丹,再賞萬法元寶一千枚,既是個龍族修士,想來也有藏寶惡癖,便允他去我皇家寶庫走一遭,由得他取一寶……。」
隨著這些口諭聖旨落下。
葛賢直接被帶離大殿,先去了那太醫院。
在他自己看來,一半身軀被曬出白骨已經是極其嚴重,隨時要暴斃的傷勢了。
可去了那裡,連正經太醫都沒見到,只來了個巫醫靈徒,給葛賢餵食了一把靈丹,伸手摸了摸,就將他一身恐怖傷勢治癒。
隨後,葛賢又被帶去了只聽名字便讓他興奮莫名的【皇家寶庫】。
前頭領路的,是一位面白無須,長相極其俊美,炁機無比陰柔的侍官,全身上下幾乎都是人族,唯獨在那臀後,有一條毛茸茸的狐尾,光明正大的顯出。
葛賢採補了那些專精於肉慾之道的花魁,相關秘辛知曉頗多。
看了幾眼,就對著侍官的根腳來歷生出判斷
「該是頭男狐,只不知曉是出自哪一個氏族?」
「狐族不論雄雌,都極為精擅魅惑之道,按說任何皇帝都不會放他們進入後宮,除非是雌狐,否則頭頂非要綠油油不可。」
「那皇帝偏生就放了許多男狐進來,只怕是去了他們的【陽根】,還用了逆陽化陰之類的秘法,讓這些雄狐也變作是雌狐一般,既可放心驅使做事,偶爾只怕也會捉來褻玩之……。」
「這種顛倒玩法,非正經皇帝會做。」
「呵,又是個昏君。」
葛賢之所以膽子變大了些,敢在心頭腹誹。
是因為他又確定了一事!
那便是自己的天賦,的確頗為神異。
只要他恢復人身,體內諸秘便都藏得嚴嚴實實,不會被任何人感知出來。
須知那皇帝,可是如今他僅見的【顯聖境】修士。
這般強者,都沒窺見他體內還藏著別的法身,只當他是個龍族修士,特意允許他去寶庫閒逛。
明悟這些後,葛賢心頭更是放鬆了些。
而接下來的待遇,則讓他再次讚嘆起了自己的選擇。
他與白富貴二人被那「男狐侍官」帶到了皇宮深處,一座富麗堂皇,巍峨巨大的寶殿之前,迎面便是兩扇高達十丈,鐫滿赤烏符文的巨大殿門。
門上絲毫不遮掩的恐怖陣勢,讓人不由得懷疑即便是通神境修士來強攻,只怕也是破不開防禦。
事實上,還真就是如此。
男狐侍官很滿意葛賢那沒見識的鄉巴佬神色,很是自豪道
「此乃是皇家四大寶庫中的【地之寶庫】,整座寶殿皆被赤烏焚天大陣所庇護,萬邪難侵,諸神退避,縱是顯聖境的強人來攻伐,一個時辰之內也破不開陣勢防禦。」
「你這探子,本該是一生都見識不到這般寶地,不過你運道好,哄得陛下歡喜片刻,允你來此走一遭,還能取走一寶,簡直是潑天富貴。」
「快些進去吧,你只有半炷香時間,待會退朝了,宮中可不留閒人。」
說話間,也不知這侍官做了什麼。
宮門大開,內里重重禁制一閃即逝。
只那一瞬間,葛賢就感受到了數不清的兇險。
二人正要入內時,白富貴卻被男狐侍官攔了下來,就見他陰柔一笑道
「白富貴小姐,陛下只許這探子進去。」
「莫說是你,便是我也入不得。」
他這一攔,頓時惹惱白富貴。
她面色漲紅,下意識就要嗤笑開口,嘲笑對方。
她白富貴,福緣逆天,祥瑞也。
哪怕是宅在家中不動彈,偶爾也有寶貝會憑空飛來,稀罕這什麼地之寶庫?
好在她尚有理智,先不說皇家寶庫里的寶貝,的確不是平素主動投靠她的那些寶物能比的,只說她一個臣子義女,也不能在宮中嘲諷皇家寶庫,免得被人捉了把柄。
而下一刻出現的畫面,又直接讓她和葛賢都不由得呆滯當場。
寶光!
當那門戶一開,無數道寶光,密密麻麻的湧出,將前頭已經入殿的葛賢身影徹底淹沒。
恍惚間,二人只見到那殿內存在著不知多少座奢華、高聳,由靈木、玉、金、琉璃等等稀罕材質打造的架子。
每一座架子都高達七八丈,有寶格眾多。
大部分寶格,已是填滿狀態。
便是「白富貴」這樣的根腳來歷,也只能辨認出其中一部分寶物來。
而葛賢,當場傻眼。
他原本想著用自己的感知天賦,在這半炷香內,尋找到最珍貴最稀罕最適合自己的寶物。
這招在過往,可謂是精準無比。
但此時,葛賢站在殿中,寶光將之淹沒後,他也是立刻發動感知天賦。
讓他意外的是,感知中給出的「選擇」實在太多了,足足數百個目標在其腦海中閃爍著,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做出最為準確的選擇。
這種場面毫無意外引發了惡癖,葛賢眸中貪念叢生,竟讓他被懾在原地,不敢亂動。
……
白富貴何等見識,自然是一眼看出葛賢不對勁。
她立時反應過來,下意識便認定是面前的男狐侍官在搞鬼,怒道
「你是憐真公主的人?」
「好大的膽子,陛下親下聖旨,你都敢陽奉陰違,為難我這弟弟。」
「我現在就去尋義父告狀,看你的主子能不能保住你……。」
話罷,白富貴直接就要硬闖入殿,將葛賢拉扯出來,然後真打算去尋脫脫告叼狀。
她這動作立刻嚇到了男狐侍官,他是皇帝的「男寵」之一。
正因為如此,他才曉得【脫脫】在大原,以及皇帝心中的地位。
雖說這類權相,遲早也是要出事的。
可在出事之前,他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根本惹不起。
他也的確是聽了憐真公主的吩咐,要戲弄這貨郎探子一番。
可也只是戲弄,不是惹出更大的事。
且那憐真公主也不是想繼續結仇,而是想趁機交好脫脫一方,先前殿中葛賢給出的回答,在憐真公主看來是脫脫一方很識相,主動給了台階,變相服軟。
她雖然跋扈,但既然脫脫都這般示好了,她怎能不給與回應?
所以她便暗中吩咐這男狐侍官,再多給那貨郎探子一份好處。
眼瞧著要玩脫,他也是嚇得不輕。
於是下一刻這男狐再無法保持那高傲姿態,連忙阻攔白富貴,求饒並解釋道
「小姐息怒,請息怒啊。」
「奴婢的確得了公主吩咐,但不是要為難這位公子,而是要再多給一份好處。」
「小姐你看,這是公主特意送來的龍族秘冊。」
「正是知曉這位葛公子,修的乃是龍族秘法,這冊中記載著數十種威能巨大,稀罕難尋的龍族妖術,絕對是葛公子急需之物。」
「至於眼前這……意外,實在是意外。」
「奴婢這就進去喚醒公子,並親自帶他去取一件重寶……。」
男狐一邊卑躬屈膝求饒,一邊則快速從袖中取出一本古樸秘冊來。
同時,他連滾帶爬要入殿去喚醒葛賢。
不過也就是這一刻,葛賢自己先動了。
p不用投票,今天寫過渡情節,寫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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