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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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念一帶著熊貓崽準備離開時,&bsp&bsp凰翎還前來送行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如今妖族內部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同在這片大陸生存,參戰一事,&bsp&bsp妖族義不容辭。」凰翎笑著說,&bsp&bsp「帶到一切平息那日,&bsp&bsp再來妖域玩啊。」
祁念一低笑道「還是不了,&bsp&bsp我才來這些天,&bsp&bsp皇宮中就有好些妖族的鼻子受不了了,&bsp&bsp若是待的時間長些,&bsp&bsp恐怕會令萬妖退避了。」
妖族對於人類的氣息可是很敏感的。
凰翎是神機的一員,&bsp&bsp和人類交往比較多,對於人類的態度,比起尋常妖族要友善不少。
祁念一看出她想要推動人妖兩族重歸於好,但終究隔著數百年的隔閡,&bsp&bsp哪怕有妖皇一力主張,真要實現也不知會是多少年之後了。
但無論如何,有這樣一個妖皇,&bsp&bsp無論對於妖族還是人類,都是件好事。
「就送到這裡吧。」
祁念一看著蹲在自己腳邊的熊貓崽,&bsp&bsp又看著凰翎,自我調侃道「帶著前任妖皇,被現任妖皇送行,我還真是榮幸。」
凰翎在原地,&bsp&bsp目送著祁念一御劍騰空而起,&bsp&bsp身影化作流光,&bsp&bsp在她眼中漸漸成為一個小黑點。
回去的途中,&bsp&bsp祁念一突然道「我以前一直都覺得,&bsp&bsp動物嘛,還得是圓毛手感比較好。」
姬瑒聽著,耳朵抖了抖,雖然極力裝出一副我不在意的樣子,但還是微微向祁念一那頭傾斜了過去,想聽聽她發表對於圓毛的評價。
卻沒想到,祁念一下一句又道「但見過凰翎之後,我突然覺得,扁毛也很不錯嘛。」
熊貓眼神立刻不滿了起來,為了表示不滿,屁股挪了下,離祁念一遠了些。
然後圓滾滾的身子被高空的大風一吹,險些被從劍上掀下去,被祁念一眼疾手快地撈了回來。
「好像從你和凰翎決鬥結束後,你就沒有再變回人型了。」祁念一好奇道,「你這是…受打擊了?」
熊貓氣急敗壞道「不是你說不喜歡我人型的嗎!」
祁念一揚眉「我說不喜歡你就不當人了?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
「再說了,難道我說不喜歡,就要求你一定要這麼做嗎?我是這麼過分的人嗎。」
熊貓被她拎在手上,發出一聲冷笑「呵。」
所以說,寄人籬下的生活要不得。
他們去時是什麼陣容,回來還是什麼陣容,倒讓隕星峰上其他人驚了下。
他們都以為這次祁念一是送姬瑒回妖域的,沒想到姬瑒居然又跟著回來了。
雖然隕星峰上熊貓不少,但像姬瑒這麼好欺負的,還是頭一個。
它一回來就受到了隕星峰其他人的熱切關懷——每人都把它揉搓了一把,表示對熊貓加入他們這個大家庭的歡迎。
好半天,姬瑒終於從魔爪中掙脫出來的時候,祁念一已經不在原地了。
姬瑒看著自己的樣子,總覺得早晚有一天,他的毛會被擼禿的。
祁念一把姬瑒留給了宮凌洲之後,徑直上了隕星峰山巔。
那裡是溫淮瑜的住所。
溫淮瑜自己住著一個三進的院落,主屋左右兩側分別是藥房和病房。
他出診全看心情,有時因為一隻貓受傷也會刻意下山去問診,有時哪怕對方一擲千金也絕不下山,不僅如此,將外人帶回隕星峰救治就更少了,前來求診的多半都是滄寰內部人士,在滄寰中有自己的住所。
因此這間病房雖然建成多年,但一般都不怎麼住人。
但今日,陸清河住了進去。
這段時日,溫淮瑜已經將凶獸內丹和無垢花處理完畢,只待最後為陸清河續上靈脈。
溫淮瑜低聲道「我還是第一次治這麼麻煩的病。」
陸清河躺在病榻上,聞言冷汗直流「溫大夫您第一次治這種病該不會手生吧,要不要練練手啊。」
溫淮瑜瞥他一眼「老實點。」
陸清河打破了隕星峰的很多規矩。
第一次有外人在隕星峰一住就是幾年,和他們一道吃年夜飯,一起生活。
雖然相遇只不過是因為一個誰也不願有的傷勢,但到底一同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哪怕他們嘴上沒說,心裡早就已經把陸清河當成半個家人了。
溫淮瑜準備給陸清河重續靈脈的這一日,不僅是隕星峰,滄寰其他峰知道陸清河情況的人都前來探望過,陸清河面對他們就有些不自在,後來還是溫淮瑜看不下去,把前來探病的人都趕走了。
祁念一回來得晚,正好撞上重續靈脈的前一日。
聽溫淮瑜說續靈脈極其麻煩,他和陸清河都需要養精蓄銳,祁念一便也沒有再打擾,而是將從妖域帶來的靈藥放在了溫淮瑜的藥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旁人都以為這不過是一次正常的外出歸家,卻沒想到祁念一回來後,直接將自己的院落封了起來,誰都不能進入。
她也沒有出來過一次。
她的院中沒有靈力波動,旁人能感覺到,她並不是在閉關修煉,但院落被陣法封印起來,裡面哪怕有聲音和動靜,外面也感受不到分毫。
這讓隕星峰上其他人都有些擔心。
晏懷風如今身在神機,溫淮瑜給陸清河續靈脈還沒結束,只有墨無書和宮凌洲每日都會到她的院子門前看看,然後毫無結果地回去。
就連賴在隕星峰不肯走的那隻大橘貓也會時不時在她院落外面喵兩聲。
但無一例外,都沒有得到回應。
知道溫淮瑜給陸清河續靈脈成功,也不見她出來。
時間一長,隕星峰上其他人都開始有些好奇,祁念一把自己關起來究竟要幹什麼。
實際上這段時間,祁念一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院子裡,也沒做什麼別的。
她在寫信。
她將桌上的信分類放好,信封上寫著不同人的名字。
從三個師兄和師尊,到慕晚、蕭瑤游、楚斯年這些好友,再到南境那邊,上官熙和搖光,還有其他更多。
每封信寫好後,就被她用匣子收起來,分類裝好封存。
但她卻沒有把信送出去,而是將匣子藏在了房間的柜子里,藏得不算隱蔽,但也不會有人故意來翻。
好像就是放在那裡,等不知道什麼人意外發現的那一日。
到後來,信也寫完了,祁念一卻仍然覺得她的心無法靜下來。
她挑了一個陽光正好的日子,將小榻搬到院中,將自己所有的劍在小榻上整整齊齊地排開。
祁念一掏出自己慣用的紅綢,從不夜侯開始,用紅綢擦拭劍身。
雲野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安定溫和。
八柄劍中,竹劍不夜侯最薄,將劍身橫平逆光看去,劍身薄如蟬翼。外面鍍上一層很薄的膜,摸上去還能感覺到竹子的紋理。
這是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一把劍。
放在不夜侯身邊的,是漏影春。
比起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不夜侯,漏影春這把對劍要平和得多。千年古木鑄造的劍身天然就帶有歲月的厚重,握在手上,如同一位溫厚的長者。
白玉劍丹歌最嬌貴,也最是美麗,清透的白玉觸手如水溫涼,劍鋒偏鈍,看上去華而不實的一把劍,叫人看不出有著直斬魂魄的能力。
祁念一將每一把劍輕拭過去,目光專注,似有不舍,而後在碰到中間沉淵時,氣息有些遲緩。
她將這把和她差不多高的劍舉起,闔眸感受著這把從深淵取來的玄鐵鑄成的劍散發的劍氣,眼前又浮現了深淵的樣子。
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那把不知名的紫水晶劍時,那把劍卻先被雲野拿了起來。
雲野看著紫水晶劍劍身上鐫刻的符文,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便聽祁念一道「還是不能告訴我,這把劍上寫的究竟是什麼嗎?」
這把劍上的符文是鑄劍師專用的暗語,除了雲野,她也認識好幾個鑄劍師,她明明有機會,卻一直沒有找人問過,而是尊重了雲野自己的想法。
雲野偏過頭去,耳根悄悄紅了,嘴上卻道「說與不說的,其實不重要了。」
他回看祁念一,眼中帶著笑意「因為這把劍上寫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做到了。」
祁念一聞言微微揚眉,而後一笑「那能告訴我,這把劍的名字嗎?」
雲野低頭看著她「這把劍,我沒有取名。」
祁念一有些驚訝,而後聽見雲野說「你來為它取名吧。」
她低頭道「這我可要好好想想。」
照孤光一直被她纏在腰上,現在拿出來,放在一排劍中,有著別樣的美感。
陽光透過照孤光半透明的劍身漏在祁念一的臉上,映著她金色的雙眼璀璨而溫暖。
中間劍芯流動著的赤金色血液合著她心臟的跳動,在一陣陣散發著溫熱。
她兀自看了很久,才將目光落在最後一把劍上。
那把劍她從來沒有用過,是一把已經折斷的劍,劍身不過手掌長,折斷的橫截面露出濃郁的血色,仿佛沾染著無窮無盡的煞氣。
她臉色有些沉重,將最後這把斷劍握在手心。
幾乎一瞬間,洶湧的血色浮現在她眼前,她通過這把劍感受到了極其強烈而震撼的痛苦,還有無盡的恐懼和惡念。
祁念一猛地從這把劍中撤回靈識,額前已經有虛汗冒出。
她看著雲野,沉聲道「最後這把斷劍,不是你鑄造的,對不對?」
雲野一時失語,點頭承認「這把劍,是我意外所得。」
他苦笑道「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一把鋒刃過長的匕首,只是從中折斷了,所以看不出來。」
匕首。
祁念一閉了閉眼,輕聲道「是…他們用來殺死白澤的那把匕首,對嗎?」
這次,白澤代替雲野回答了她
「是的。」白澤平靜地說,「就是這個東西。」
拭劍能讓祁念一平靜下來,她將自己關在院中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個目的。
而平靜下來之後,她才開始梳理思路。
「這把匕首上纏繞著你的神力和深淵的惡念。」祁念一低聲道,「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但我好像沒有別的辦法。」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眉心鐫著隱約的不安,被雲野細細撫平。
祁念一抬頭,撞入雲野溫暖安定的眼神之中,一如往常。
兩人眼神交錯,雲野的笑容仿佛在告訴她——我知道你在不安什麼。
祁念一坐在院中,雲野在她面前蹲下,握著她的手,抬頭專注地看著她「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什麼嗎?」
「這些劍,都是我為你而鑄的,包括我自己。」
雲野聲音溫柔而堅定「從我以身祭劍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在踐行自己的道,你也同樣,我們是同道者。」
他撫著祁念一的額頭,溫聲道「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我們這一代的修仙者太過無能,才讓你不得不背負起這些壓力。那時我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一個怎樣的劍主,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他聲音很輕,卻平緩而清晰「我很慶幸遇到你,念一。」
「你帶我見證了很多奇蹟,讓我有勇氣去相信未來。」
祁念一隻是安靜地看著他,眼底複雜的情緒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來。
「我知道我們要面對什麼。」雲野彎了彎唇角「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和你一同去探尋劍道的巔峰,追尋道之盡頭嗎?」
「既然如此,最後這一段路,無論面對什麼,我們都一起走。」
祁念一眼神微顫,反手握住了雲野,和他十指緊扣。
她聲音有些低啞「好,一起走。」
這夜,祁念一沒有合眼。
她站在院中的樹上,吹塤一整夜。
低沉肅穆的塤聲穿過隕星峰,循著夜風傳到整個滄寰。
第二天,宮凌洲和墨無書如同往常一般到祁念一的院子門前探望時,卻發現她院中的封印已經解開了,但她人卻不在院中,只留給了他們一個空落落的院子和滿地殘雪。
墨無書看著這一幕,眉頭微皺,心裡生出些不安。
而此時,祁念一已經身至佛國了。
再次踏入感業寺時,祁念一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以往。
這次同樣沒有經過任何通報,感業寺外駐守的僧人告訴她,住持正在等她。
祁念一熟門熟路地走到空燈大師的禪房,看見空燈大師在門外靜立,似乎已經等候她多時了。
但當她走到空燈大師面前時,他還是忍不住默念佛號,發出一聲嘆息。
空燈大師仿佛知道她此行所為何事「祁施主,隨我來吧。」
祁念一站在感業寺中,還未探出靈識,就已經感覺到了另外一個靈識從四面八方而來,將她團團包圍住,密不透風似的。
祁念一輕聲道「不必了,空燈大師。」
她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無形的靈識,那瀰漫在感業寺中的靈識卻像是有意識似的,在觸碰的瞬間就齊齊湧入她體內。
祁念一一陣眩暈。
空燈大師站在不遠處看著祁念一。
他其實看不到白澤靈識的流動,但卻能感覺到,從祁念一入寺之後,籠罩感業寺數百年的佛光,漸漸淡了下去,最後徹底消失。
空燈沉聲道「敢問祁施主,此行可有把握。」
不久前深淵那場爭執,感業寺早已經聽說。
對於她堅持不願讓任何人獻祭的行為,人們議論不休,但感業寺的佛修們聽聞,最終都只得一句「大勇,亦大善。」
空燈是最早知道天命者存在的幾人之一
「感隻身和全天下對抗,甚至和天道對抗的人,古今少有。」空燈說,「能以一己之力改變人們固有想法的,更是罕見。」
「祁施主既已做到如此諸多不可能之事,貧僧相信,祁施主此行,同樣順遂。」
祁念一回身,沖空燈大師頷首致禮
「借大師吉言。」
她說完這句話,御劍騰空,頭也不回地向著深淵的方向前進。
祁念一到深淵的時候,正是破曉時分。
天地都沉入無盡的黑夜,唯有天盡頭出現一縷微光,像是無盡黑暗中的一線希望。
深淵的裂口完全被深厚的冰層封凍,而冰層的最高處,屹立著一個精緻的冰雕。
祁念一行走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中,沒有用任何靈力,徒步攀登上冰峰,站在那座冰雕的前方。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酒壺,拔出塞子後,沁人的酒香溢出。
這酒中帶著清新的竹意,是半年前溫淮瑜在隕星峰後山用竹筒釀成的,是他們最常喝的一種酒。
祁念一自己喝了一半,將另一半酒灑在葉熹微面前,酒液落在冰面上,很快也凍結成冰。
她嘴唇動了動,看著葉熹微,原本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已經不用再說。
最後祁念一隻是站在距離葉熹微幾步遠的地方,向她認認真真行了個劍者之禮。
祁念一握著非白,行禮時,兩指併攏,燃起蒼白的靈焰,順著劍尖輕擦至劍身三分之一處。
非白完全被她的靈焰點燃。
但這不僅僅是一個行禮。
她的靈焰包裹著劍氣直入雲霄,清耀劍光劃破長空,正迎上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她的劍光甚至將陽光都完全蓋了過去。
這道劍光飛渡深淵,迎向太陽的方向,伴隨著日光一起將整個大陸的白晝拉開。
祁念一這次是真正的孤身而至,就連靈寵姬瑒都沒有帶來。
她像是回到了最初,只有她一人和一把劍的樣子。
祁念一緩緩騰空,懸在雲端,平靜地看著下面的冰川。
她將手中劍換成了那把曾經殺死白澤的斷劍,殘缺的兵刃握在手中的感覺格外不同,但煞氣也格外濃重。
就在光亮徹底將大陸照亮時,祁念一眸中燃起火光,全身所有的白澤之力匯聚於掌心,順著斷劍怒斬直下。
她動作未斷,順著剛才的力道在空中猛地轉身,劍氣再次斬下。
一連七劍,每一劍的劍勢都高過之前,在最後第七劍是,已經氣盈如滿月。
高空的風將她的衣袍捲起,她穿著滄寰淺藍的道袍,白髮在身後飛舞,仿佛要同湛藍天幕和冰天雪地融為一體。
腰間隱約露出的一抹赤紅成為了唯一的色彩。
劍氣徑直斬入冰層,十幾米厚的冰層發出沉悶的震顫,而後竟是從中出現一道裂紋。
第二劍、第三劍…第七劍。
每一劍都劈斬在裂痕處。
祁念一聽見一聲清脆的冰裂之聲。
在第七劍之後,冰面上的裂痕呈蛛網之勢層層裂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轟然碎裂。
將深淵整個封凍起來的冰川從這裡開始倒塌,厚重的冰層、尖銳的冰錐、深厚的白雪同時傾斜而下,將深淵乃至周圍數十公里外的地方都引動,發出地動一般的震顫。
從高空看下去,能看到冰層裂開後,重新顯露出來的無盡深淵。
儼然一副末日景象。
被葉熹微封凍的魑魅魍魎和幽魂都保持著原先的姿態定格在原地。
祁念一知道,他們沒有徹底死去,也不算真正活著,只是停留在了被封凍的那一刻。
就和葉熹微一樣。
這樣驚天的動靜,驚動了駐守神機的所有人。
晏懷風感覺心狠狠疼了一下,他剛生出些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就聽見了深淵那頭傳來毀天滅地一般的響動。
神機所有人都立刻沖了出去,看見的是祁念一獨自高懸深淵之上,拔劍怒斬冰川的樣子。
裴泓驚慌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巡夜人呢!為什麼沒有通報!」
「她來得悄無聲息,巡夜人都沒有感覺到,不知她是怎麼出現的。」
裴泓撤下斗笠,驚怒道「見鬼了,她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瞞過我們所有人了嗎!」
他眉頭緊皺「她究竟要幹什麼?」
晏懷風看著祁念一懸於空中的身影,心臟一陣狂跳,他眼神不斷變化,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雙手正在顫抖。
祁念一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回望了一眼,然後隨手一拋,將非白的劍鞘扔給了晏懷風。
「替我保管一下。」
她說完,用那把斷劍劃破自己的手掌,赤金色的血液灑落深淵,頃刻間引動了深淵之中的異動。
被封凍的幽魂們似乎有了些反應,一座座冰雕開始抖動,似乎要突破冰層的束縛。
祁念一像是沒看到一般,死死地盯著深淵的方向。
她將劍換成非白,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此前所有的經歷在她眼前騰轉而過,最後握緊了劍柄。
水墨色的劍氣從她周身泛起,逐漸化作一條水墨色游龍,在她身邊騰旋。
祁念一再次斬下一劍。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一劍囚龍,卻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只是有著最為純粹的白澤之力,被水墨游龍裹挾著在深淵上空盤旋,而後均勻地落在了每一個幽魂的身上。
晏懷風眉頭緊皺,看著她使出的這一招囚龍。
這一劍雖名為囚龍,實則卻是斬斷束縛,脫離樊籠,逍遙天地間的劍意。
他終於反應了過來,驚道「她要淨化那些幽魂!」
話音剛落,深淵中被定格的千千萬幽魂在白澤之力的洗禮下,身上的冰層逐漸消融,連帶著一起消融的,還有他們身上濃郁的黑霧。
洗卻一身黑霧的幽魂們似乎重新回到了還活著的樣子。
水墨游龍所到之處,幽魂們原本麻木空洞的眼神終於煥發了神采。
他們身上裹挾著淡金色的光,劍氣過後,陽光隨後而至,給原本寒冷徹骨的深淵帶來片刻溫暖。
成千上萬的幽魂們茫然遊蕩在深淵上空,終於在感受到天光垂落之時,重新找回了自己過去的記憶和神智。
「原來…我們早就已經死了啊。」
「竟然成了倀鬼,真是的。」
「我們死去了多久?現在大陸是什麼情況?」
祁念一低聲自語道「白澤神力能埋葬深淵,淨化惡念……但這些幽魂,本就是被惡念污染束縛,才不能逃脫。」
無數幽魂低吟著,最後齊齊看向祁念一。
剛才那一劍,幾乎抽走了她全部的力量。
體內兩股力量瞬間失衡,在她身體裡亂竄。
祁念一眼前有些發黑,握緊了手中之劍,強撐著睜開眼睛。
她腦子有些發昏,雙眼看著足以將整座大陸吞沒的惡念從這些幽魂身上褪去,最後匯聚成一個巨大的陰影,凝聚在深淵上空,仿佛即將就要向大□□處蔓延開。
祁念一聲音有些沙啞,卻堅定。
「艱難奮長戟,萬古用一夫。犧牲的英雄,不該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祁念一執拗地望著他們,就像她堅定地說不要讓任何人獻祭,也絕不向深淵低頭時的眼神一樣。
固執而堅定。
她用一道柔和的劍氣,推著這些幽魂離開深淵,向著他們原本回的地方而去。
神機眾人看著不少自己曾經的戰友終於恢復清醒,一時淚眼婆娑。
她向深淵中成千上萬的英魂高聲道
「我來送你們,魂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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