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死咒(1 / 1)
我站在了那扇破爛的綠漆小木門前,注視了良久。[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不得不說,這扇門是真的很詭異。
雖然門又舊又破,上面還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門頂端的鏡子和門上兩側的符咒都看得讓人滲得慌。
這就是那個被火燒過的寢室麼?
裡面畢竟有五條人命,四個惡人一個冤死的女人,怨氣衝天,我要是貿然進去會不會出事?
剛才還是信心滿滿,期待十足,一到要做的時候就犯了難了,我想這樣的情況很常見,每個人幾乎都會有這樣的情況。
萬一那個叫石沐衿的學姐也是想害我的怎麼辦?
她能力通天,先後搞定了曾雙和薛病子,如果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把我引誘過來然後取我命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先前我有一種強烈的想要推門而入的念頭,我感覺這種念頭有些突如其來,就像是被某人強行施加上去的一樣。
不妥,我不能上當。
我剛準備轉身離開,打算再做定奪。
但是我的腳步又停了。
這個叫石沐衿的學姐要是真的想害我,憑她的能力早就可以把我害了,比如在曾雙那裡,隨便一把火就把我燒了,又或是在檔案室那裡,隨便一個檔案袋就能把我砸死了,為什麼非要留到現在?
是的,學姐一定是站在我這邊的。
我在門外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我還是想通了。
最後讓我下決心的是我又回想到了檔案文件照片上那個叫石沐衿的學姐的眼神。
柳眉垂目,神色間夾雜著一種憂愁,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心疼,在照片上盯著我看,仿佛是在期待著我完成一件什麼事。
我深吸了一口氣,倒退兩步,這個破木門是被上了鎖的,我肯定不能直接進去,我要進去的話只能一腳踹開。
當我卯足力氣準備一腳踢過去的時候,「吱呀」一聲,門外的鎖掉在了地上,門自己打開了,灰塵蛛網散落了一地。
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鎖…還會…自己掉的。
雖然現在已經是傍晚了,馬上就要天黑,但好歹天還沒完全黑,殘陽如血,還是透著一點微光。
可現在我完全感受不到這點微光的存在。
從打開的木門朝裡面望去,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寢室盡頭的窗戶似乎裝了窗簾,把所有的陽光都遮住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未知的才是最恐懼的,現在我只能透著寢室走廊外的光看見這個寢室外圍處擺放的椅子和書桌,再深一點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現在還是很害怕的,不過這個寢室仿佛就是有一種莫大的吸引力,如同一個躺在床上搔首弄姿的風騷少婦,在勾引著我進一步向前。
我鼓起勇氣走進了一小步,就在我剛剛踏進這一小步的時候,我感覺身後有人在大力推我,我一個踉蹌就被推了進去,然後「啪」的一聲響,木門關上,整個寢室連一點光都沒有了,黑暗中我啥也看不見。
「我草。」我罵了一句,現在內心有些恐慌,我突然想到那個木門是門外才能被上鎖的,然而鎖已經掉在地上了,所以說現在木門其實是沒有被鎖的,我只要轉身就能輕易打開。
我轉身拉住木門的拉柄,想把門打開,但是無論我使多大的勁,門硬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寢室內寂靜無聲,黑暗混合著未知像是一盞散發著恐懼味道的**香,把我熏得又懼又怕。
這個寢室地上還是鋪的一層水泥,鞋後跟拖在地上走得沙沙作響,聽得人躁動不安,我想把手機拿出來當手電筒用,可手機在這個時候居然關機了,任憑我怎麼弄都開不了機。
真是邪門。
我在心裡嘀咕道。
手機開不了機,那我只能摸黑去找房間燈泡的開關了。
其實這棟樓的寢室房間開關還是很好找的,就在進門的左手側的牆壁上。我一路摸過去,先是摸到了門,手上沾上了一層灰,我連忙拍手把灰塵去掉一些,然後嫌棄的撇了撇嘴,又朝右手邊走了兩步,摸到了牆壁,在我不懈努力之下,終於摸到了開關,我連續摁了幾下,但是開關一點變化都沒有。
媽的,燈也沒有,這烏漆墨黑的地方是要鬧哪樣?見不得光麼?
算了吧,我還是去窗戶哪裡吧,把窗簾給拉開,不管外面天黑沒黑,只要拉開窗簾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光透進來的。
我像盲人一樣四處摸索著前進,從寢室大門到窗戶處大概十來步左右,而且到了涼台處會有一個小台階,我只要找到台階就能夠知道窗戶大概離我還有多遠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會,一腳騰了個空,我知道,現在所站的位置應該就是那個小台階了,離窗戶不遠了。
我把手朝前面伸長,此時摸到了一個順滑如絲綢般的布料,手感非常好。
這應該是摸到窗簾了。
不過這窗簾離台階的距離好像比我想像中的要近點兒。
我抓住摸到的窗簾,朝左邊奮力一扯,但卻一點都扯不動。
嘿你這個老頑固窗簾,意思是和我鬧脾氣?
我又在窗簾上摸了摸,想找一個好點的受力點發力,但我卻摸到了兩團軟軟的東西,手感奇佳無比,捏了捏,還有彈性呢!
我此時感覺手背很癢,好像有啥細線樣的東西在撓的手背,我順著這東西摸過去,發現這細線還挺多,這細線又是啥玩意?窗簾上還會有你媽的細線?
在我左右一頓胡摸的時候,我突然僵住了。
我摸到一塊冰涼的東西,中間有凸起,好像是鼻子,手掌正中心碰到的,好像是嘴唇…
「啊!!」我大叫一聲,渾身汗毛倒豎,這一下把我嚇得不輕,我在完全黑暗的寢室內一頓亂跑,整個人都給嚇懵了。
結果就是我腦袋撞到了某處的書柜上,讓我兩眼發昏,腦袋一片空白。
此時頭上的燈泡終於亮起來了,我開關一直開著沒關,只不過是一閃一閃的,多年沒有供電的廢寢室終於是感受到了電流的溫暖。
我左右一看,頓時僵立在遠處,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在寢室的涼台處站著一個絕妙的人兒。
也許說是人有點不合適,但我願意這麼形容她。
她穿著一身如鮮血一般紅的衣服,從上身覆蓋到下身,裹得嚴嚴實實。
這一身長衣甚至蓋過了她的腳,我沒有看到她的腳,她的手是露在衣袖外的,手指又細又長,在手指的關節處甚至還能看到小小的細渦。
她的頭髮一直垂到胸前,鵝蛋臉,無劉海,柳葉眉,下垂目,眉頭微蹙,神情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愁。
她的嘴唇很薄,但嘴型卻很好,很漂亮。
她漂亮得讓人窒息。
但她的臉色很白,是那種病態的蒼白,如死人般的蒼白。
她在注視著我,如深井般幽邃的眼睛仿佛要將我吸入進去,一時間我竟忘了恐懼,傻立在原地不動了。
「鐘不妄。」
她居然開口說話了。
聲音很好聽,但和她的人一樣,非常清冷,沒有一點兒感情。
「你…你是石沐衿?」看著她的眼睛,我感覺我一點都不怕,恐懼已經完全消散了,即便我知道她肯定不是人。
「對。」她回了我。
「你…」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了,其實我有一大堆問題想要問的,但在口中就是說不出來了。
場面有些詭異。
「這是一場夢。」石沐衿說道。
「夢…也就是說我現在在做夢。」其實剛才我就在琢磨這個問題。
「對。」
「你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我。」石沐衿繼續說道。
「是的,首先,你到底…」
「鬼,或者說是你的夢,剛才我已經說過了。」
「好吧。」
石沐衿說話很簡潔很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除了眉間那一抹天生的憂愁氣息。
「如果這是夢,我會醒來嗎?」我鼓起勇氣接著問道。
「會。」
「謝謝…」
「明晚的凌晨兩點,我是不是會出事?」
「是。」
「這幾天是不是你一直在幫我?」
「是。」
「你為什麼要幫我?」
此時石沐衿卻沉默了。
她的眉宇間出現了一絲變化,變得有些凌厲了。
「因為我不希望我的事情再重演。」石沐衿緩緩說道。
「你的事情?是四年前的那個火災?強姦案?」
「對。」
「因為肖倉,曾雙,以及明晚的余聖在這幾天都會來害我,所以你為了不讓悲劇重演,就保護我?」
「沒有完全對。」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只是我剛才一個不經意的眨眼,石沐衿便瞬間移動到了我書櫃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抬著頭用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我的心跳快了兩拍。
「沒有完全對…那…那是因為什麼?」我不敢與她的目光對視,連忙把腦袋轉向了一邊,低著頭問道。
「四年前,我提前到了這所大學,卻沒想到遇到了四個禽獸,他們趁夜黑人少把我帶到了209寢室,想要強姦我,但我選擇和他們同歸於盡。為了不讓悲劇重演,從我死後那天起,我下了一個死咒,你是第一個實施的人。」
「死咒?什麼死咒?」
「第一個到209寢室的人不死,其他209的人和提前來學校並與他接觸過的新生都要死。」
「啊?!為什麼?」我有些詫異的看著石沐衿。
石沐衿沒有說話。
「那也就是說,曾雙,肖倉,以及未來的余聖,他們的死,都是因為你?」我接著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是,在你的室友以及接觸過你的新生們死之後,他們便被另外四個禽獸利用了,209寢室就是當年的縱火寢室,他們四個人被困在了209,我被困在了他們對面,他們一輩子都沒法出去,除非有人進了或者即將進209,替他們償命。」
「另外三個要進209的都被你害死了,他們沒法子拿那三個人作為償命對象,所以我就是他們所爭奪的償命對象?所以他們爭先恐後的要來害我?」
「對。」
「那另外的兩個女生是怎麼回事?她們不是209的為什麼也能被薛病子控制到?」
「因為她們兩個曾來209找過你,只是你不知道。」
我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件事情複雜到如此地步。
「有人替他們償命…那…你…」我連忙遠離了石沐衿幾步,冷汗簌簌往下掉。
「放心吧,我比較特殊,找人償命是沒有用的。」石沐衿看出了我的疑惑。
「你們四年前的縱火案是不是在凌晨兩點的時候發生的?」
「對。」
此時我心中的疑惑基本上已經解決一大半了。
「我感覺你好像是有意的引導我到這個寢室裡面來,你有什麼目的嗎?」我嚴肅的看著石沐衿說道。
「有。」
「什麼?」
「等過了明天早上,如果你還有膽子來找我,我就告訴你。」
石沐衿的嘴角上勾起了詭異的笑容,看得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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