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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五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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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見小皇帝驚詫之情,便知陛下誤會了自己,於是忙解釋:

    「臣之所以只要兵五千,皆因此戰是以正擊亂,以順討逆,假漢家天威,挫群醜遺類。再者說,臣之所以不用大兵,有不少顧及:一為,臣本非關西宿將,蒙陛下簡拔,聲威未振,本兵又少,不能兼統大軍。所以心有餘而力不足。」

    劉協聽了這話,心下瞭然。

    他雖然沒有軍旅經驗,但身邊軍將說的多了,也知道一個將帥的統御就靠本兵和威信。本兵少,不能統營伍。威望低,不能撫士心。所以縱然揀選的都是精兵,但凝聚起來也是和烏合之眾一樣。

    這倒不是劉備能力差,統御低,而是以劉備的情況只能管帶這麼多,再多就要出事了。

    於是劉協理解道:

    「皇叔,此其一也,然後呢?」

    劉備見劉協明明也明白自己的意思,卻還要再問,就知道陛下是有心多學軍旅經驗,自然是傾囊相授。

    他繼續解釋道:

    「臣所慮的第二點是,自古入蜀,山高路險,寒冬酷冷,本就艱難苦恨。若徵發再廣,興師動眾,所耗靡費不說,去土離家,各軍吏士難免動生愁怨。如今朝廷艱難,當鎮之以靜,不宜大興師旅。」

    劉協頷首,知道此是老成謀國之言。

    然後劉備繼續說道:

    「陛下,河東泰山軍約盟約未定,窺伺在側,其間諜往來,頻於驛傳。如知我軍用兵益州,必犯河東。如臣帶兵多了,朝廷難免兵薄,到時候北馬南下,事出萬一,悔之不及。」

    其實劉備又說回了泰山軍的問題,這讓劉協不得不認真考慮這個問題。難道真的要和泰山軍協和不成?

    就在劉協想的時候,劉備又一口氣說道:

    「蜀路險艱,餉運糜廢。今屯兵日費何止萬金,千里飛挽,所濟又何止萬石?若更加兵,實難供贍,一夫脫有菜色,三軍無復斗心。」

    以上,劉備不添兵的理由已經非常充分了,縱然是不識兵的劉協也認可了劉備的理由,但劉協依然心裡還是不放心,畢竟這是他主導的第一場大戰啊!

    於是,他再一次確定道:

    「皇叔,五千兵真的可以定蜀嗎?你所講的這些朕已經知道,但如果只是因為考慮這些而只用兵五千,卻不能定蜀地,朕寧可皇叔不用有此些顧慮。定蜀需多少兵,朕就給皇叔多少兵,皇叔只管前線,余者皆由朕來。」

    劉備笑了,對皇帝給予他的信任非常感恩,但他還是堅持:

    「陛下,五千兵夠了。臣所要的這五千兵可不是別部,而是新編的北軍五部,以此精銳之師,加益州軍將輔助,用之必克。再且,臣這是主路五千,還有李傕一部策應。足矣!」

    說完,劉備還施施然行了一禮:

    「既可以少成功,何必多而為患?陛下,五千北軍吏士,夠了。」

    聽劉備是要自己的北軍新軍,劉協稍微猶豫了一下,畢竟這五千吏士的確都是從西園軍中精挑細選的精兵,可以說忠心漢室,軍紀嚴明,訓練有素,軍械精良,是僅次於董卓親軍飛熊軍的頭部武裝。

    說實話,劉協是有點不捨得的,但權衡之後,終還是咬牙道:

    「好,皇叔,五千北軍吏士就交給你了。不知皇叔何時出征?」

    這個時候劉備正了正幘頭,抱拳對曰:

    「臣即刻出發。」

    劉協愣了一下,俄而擊節讚嘆:

    「皇叔果然雷厲風行,向使宗家子弟都能有皇叔一二恪盡,這漢室如何不能興復?」

    劉備這邊剛辭別小皇帝,那邊就拿著皇帝賜予的符節和手詔去往北宮外的北軍大營。

    北軍營吏士全為常備,平日只生活在軍營,操練不止。

    是以從劉備數騎入北軍營壘,到操鼓聚兵,再到提兵五千出壁,前前後後不過半個時辰,真真可謂動如驚雷。

    劉備帶著北軍先是沿著章台路到了武庫裝配了軍械,然後就繼續沿著章台路南下走安門。他們將從那裡南下走子午道,潛行入漢中。

    當北軍車乘帳幔,精光耀日,行進在章台路的時候,城內各家紛紛驚愕,不知道又發生了何事。

    而當送金簪的陳到往回趕的時候,正看見隊伍中的劉備,忙帶著府上家將靠了過來。

    當陳到遞給劉備一籠食盒,告訴這是夫人準備的時候,劉備暖道:

    「這一次又是不能見夫人了。」

    說完,劉備打開食盒,見裡面放著一碗湯羹,猶自散著熱氣。他將羹湯一口飲盡,俄而對陳到說:

    「陳叔至,歸制,執旗。」

    陳到於馬上挺著脖頸,大聲唱喏,然後帶著劉、楊兩家的家將護在了劉備身後。然後其人又從背囊里翻出一面旗幟,然後換到旗杆上,接著用力一舞。

    一面絳色大旗就這樣迎風而立,旗面上正是那四字:

    「精忠報國」。

    章台路是長安南北正大道,有三路。中間為御道,兩邊為官道和民道。而尤其是劉備走的這一段路是機構最多的區域,乘輿車架擠得滿滿都是。

    此時,因皇帝特許,劉備帶著北軍正沿著中間御道滾滾而下,而兩邊的車架乘輿都已停在道上,車內的士大夫公卿之族,皆在帷幕下引頸側目。

    等見到那面繡著「精忠報國」的絳色大旗飄舞在軍列前時,這些豪族卿大夫,神色不一。

    有擊節叫好的,有不屑一顧的,有指為沽名釣譽的,但不管是誰都知道,此必為左將軍劉備。

    當中有熟悉劉備行蹤的,知道他最多也就是今日才入城,這就帶兵出征了?這劉玄德何其速啊!

    也不怪乎劉備要這麼快。

    實際上按照正常的出征流程,不僅要皇帝下討賊檄書,拜將,校閱出征軍,還要去往城南的太廟祭祀,總總流程走了一遍才能出征。

    但真要按這個流程走,可能等到來年春才能入漢中,到時候叛賊怕不是早就穩定益州局勢了,到時候怕就要打苦仗了。

    所以,現在的劉備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打的就是一狂飆突進。

    而為了麻痹益州一方,小皇帝那邊也沒有走朝廷的正式流程下詔,也沒有立即將劉璋方面定性為反叛之罪,為的就是給劉備這裡爭取時間。

    因為擺在劉備面前的第一個困難,就是如何順利進入漢中。

    如果說益州難行,這十之五六就是難在取漢中。


    漢中作為巴蜀盆地和關中平原的中間地帶,無論是雙方哪一方要主動出擊,都必須先拿下漢中。這也是趙韙等人為何在一開始就要驅逐漢中太守蘇固的原因,據漢中,既可防備北向之敵,也可為後面主動出擊創造機會。

    可以說,漢中就是雙方最重要的前哨基地,是必爭之地。

    那要取漢中這個巴蜀捍蔽,劉備有什麼辦法呢?無他,只能偷襲耳!

    從關中進入漢中的道路就三條,一個是褒斜道,前後一共五百餘里。從扶風郿縣的五丈原進谷,然後沿著褒水河谷一路南下,可直達漢中郡治南鄭。這條路也是這三條路最短的一條,本朝的驛路就是選的這裡。

    而第二條路呢,為儻駱道,這路也近,但它卻是最險峻的,大軍通行困難,只適合小股商旅通行。

    而第三條路呢,就是子午道,可以直接從長安進入子午谷,然後沿著秦嶺豁口穿越,然後抵達漢水,再繞道向西,就可以抵達漢中城固。

    這條路雖然較為曲折,但因為大軍可在長安就近隱入山谷秦嶺,可以說是最有隱蔽性的一條路。

    所以,劉備才選擇了這條路,即從子午道奔襲漢中。

    目前,劉備也就想好了定漢中的方略,至於拿下漢中後是走金牛道入蜀還是走米倉道入蜀,等甘寧這些益州將趕來後再定。

    此時的劉備,形勢不比人強,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就在劉備準備帶著五千北軍吏士一頭扎進子谷口的時候,突然從漢中方向奔來一騎,見到劉備的大軍後,趕緊送上了最新的軍報。

    而劉備在看了這份軍報後,也維持不住將帥的沉穩,哈哈大笑,最後對眾軍吏大笑一聲:

    「天助我漢室,走,咱們改道去往斜谷口。」

    於是旗幟招展,車騎動轉,大軍變更方向,向著西南的斜谷口狂奔突進。

    當劉備帶著大軍轉道的時候,此時的成都正在舉辦一場百戲。

    就在成都郊外的北池,風和日麗,軍民雲集,看著蜀地的儺戲,慶祝著益州新的州牧。

    巴蜀之地除了前些年經過一場黃巾騷亂之外,其和平已經持續了百年,可以說民康物阜,整個益州都洋溢著一股樂觀浮華的氛圍。

    所以這一次百戲,這些人也是由衷的感激,發自內心的為劉璋成為他們新的州牧而高興。

    在這些人看來,父親幹得不錯,兒子定然也差不到哪裡。更不用說身邊的人都在說,這劉益州是個儒雅仁慈的人,他們老百姓又能過上好日子了。

    現在從州外湧入益州的人越來越多,一方面給成都帶來繁華的同時,也讓本州人越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這世道啊,是真亂了。但這和咱們益州人無關,咱們舞照跳,戲照看。他們相信,在劉益州的帶領下,這成都會越來越好的。

    而這些人當然不知道,此時的益州正處在戰爭的邊緣,眼前的虛浮和歡樂,不過是過眼雲煙。

    但益州的士大夫和豪族們卻並不這麼想,他們鼓動著州府的決策向著更激進的方向滑動,但他們卻並不認為自己和朝廷一方真的會打起來。

    他們太聰明了,人情網絡也太發達了,所以朝廷如今面臨的困境他們一清二楚。別說他們只是推舉了自己的州牧,就是真的樹立反旗,朝廷都奈何不了他們。

    更不用說,漢中就掌握在他們的手裡,朝廷就算要打,兵馬怎麼過來?所以這些豪族大夫們當真是穩坐高台,一切盡在掌握。

    所以他們也難得的抽空和一眾成都百姓歡聚,上下同樂嘛!

    而在露台上的中間位置,劉璋正如同泥塑一般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人群在那獻奇較藝,鉤索勝負。

    在種種山呼海嘯的歡呼中,劉璋內心嘆了一口氣,放棄了掙扎,開始扮演著一個州牧的角色。

    而劉璋從痛苦掙扎轉為無奈順應的時候,在他的一旁,趙韙也嘴角含笑,看著軍民競渡,但在他的笑容下,卻不免藏著絲絲不安。

    原來,就在百戲活動之前的一日,趙韙也不知怎的,突然向董扶筮卦,問官祿凶吉。董扶是巴蜀最有名的相士,當年說益州有龍氣,勸劉焉入蜀的就是他。

    董扶很意外,但也沒有推辭,但卦成後,辭為:

    「祿在西南,不得善終。」

    趙韙當時就愣住了,然後沒等他臉色發黑,董扶自己就將卦爻收起,笑道:

    「手生了,我再為你卜一卦。」

    但之後,董扶一連丟卦六次,卦爻顯示的都是一模一樣,甚至董扶自己都一腦門的汗,顫抖的將卦爻再次撿起,不信邪,又丟了四次。

    整整問卜十次,卦爻顯示的都是一模一樣。當時趙韙已經嘴唇發白,呆若木雞,直到董扶悄悄退走了都不清楚。

    此時,在高台上,趙韙也漸漸被軍民上下洋溢著的樂觀所感染,心中為自己鼓勁:

    「那董扶也是個沽名釣譽的,要是真那麼准,為何劉焉還會死?不是他說劉焉能做天子的嗎?」

    想到這裡,趙韙也為自己的膽怯而可笑。都是從屍山血海爬出來的,還信鬼神?

    此時,下面的百戲到達了高潮。

    就見二十八個赤膊漢子,呼著號子,肩上齊齊挑著杆,正將一尊神像從北池的廟祠中請出。

    眾人紛紛為他們讓開了路,也隨著號子呼喊著。

    等二十八子將神像落在了北池的東面,整個百戲到達了高潮,他們呼喊著:

    「五福神保佑,保佑我們風調雨順。」

    此神原來叫太一五福神,是象徵「無兵革、疾病、饑荒、水旱之災」的吉神。這一次百戲活動的重頭戲,就是由新州牧帶著幕府文武祭祀供奉五福神,為全州上下祈福。

    所以當五福神落定後,劉璋正要下場,而身邊團席上的各家豪右們也相互禮讓,展示風度。

    就在這一團美好時,下方的人群突然傳來一陣慌亂和錯愕聲,就聽:

    「這這,神像裂了。」

    初時這聲還很小,但當越來越多的人看見神像上爬出的裂紋後,恐慌一發不可收拾。

    此時州別駕賈龍果斷站了出來,他大喝一聲:

    「肅靜,叟兵何在?給我將騷亂者統統拿下。」

    就這樣,下方人群哭喊聲,暴喝聲,亂成一片。

    而不知怎麼的,劉璋整個人都在放空,他只是抬著頭看著遠處:

    在那裡,一羽騎正背著一面小旗,沿著官道電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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