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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四章 :北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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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兵要跑!

    這是徐晃看見渦口西岸的淮南兵正向著河上的艦隊撤退時,他有的第一個念頭。

    而徐晃的第二念頭就是,速速追擊,萬不能讓他們從容撤回壽春。

    可等他再看到那壁壘上嚴陣以待的敵軍弓弩手,徐晃追擊的心思就熄滅了。

    這支淮南兵和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能在撤退時還可以保持嚴整的殿後部隊,這是非常困難的。

    敵軍有這樣的殿後部隊,自己就是繼續追擊也沒什麼多大的戰果的。

    想到這裡,徐晃就更加不甘了。

    勝而不追,退而不亂,這等精兵在江東怕也是不多的。如能將之殲滅在這裡,後面取壽春還有什麼難的?

    罷了,罷了,終究是要硬橋硬馬的打一場。不過這也好,不打一場硬的,自己之威名如何讓南方小兒聞之止哭?

    心裡這麼想,但徐晃還是存著僥倖心理。

    就一直在這裡張望,看敵軍有沒有破綻。

    但等最後一批淮南兵都上了船了,徐晃都沒發現一絲機會。

    於是,徐晃只能放棄,讓附近埋伏的騎隊撤下來,並打算就在這裡駐紮,等候後面南下的步兵主力和架橋營。

    畢竟敵軍人是跑了,但壁壘還留著,也省得自己再修。

    但卻在這個時候,徐晃卻驚奇的發現,敵軍的舟師竟然不是往南開,而是開始搖著船櫓,向著北面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

    敵軍非但不撤退,竟然還敢深入?

    但徐晃不需要費勁去弄明白,此刻他明白,那逝去的機會又一次飄回到自己手上了。

    而這一次,他要死抓著不放。

    徐晃帶著千餘突騎再一次北上,為了追上那些淮南兵的船,全軍不下馬鞍,就咬著乾糧,向著北方猛追。

    而且為了不讓淮南兵發現,徐晃他們都不敢沿著渦水走,只能向更遠的地方行軍。

    可這樣一來,路程就變得更長了。

    就在徐晃擔心自己沒追上那些淮南兵的時候,忽然得哨騎探查,說淮南兵竟然在附近擱淺了,並且在不斷向著渦水東岸投放兵力。

    徐晃驚聞這個消息,親自帶著十餘騎扈騎去那邊查看。

    等他到來時,果然看見渦水上擱淺了數百艘巨舟,然後再望著對岸煙塵四起,旌旗直向北方而去。

    徐晃急忙讓扈騎拿出輿圖給自己,他在輿圖上翻找了一下,直接點了一個地方,又問道諸騎:

    「龍亢那邊是哪支部隊在?」

    這些扈騎都是肩負軍中傳遞軍情的,對於周邊友軍的情況非常了解。

    其中一個白面的騎將想了想,對徐晃道:

    「軍主,龍亢那邊沒有我軍的部隊,不過按照腳程的話,任校尉所部的架橋營應該是抵達那邊了。」

    徐晃摸著長髯,陷入思考。

    從那些淮南兵的情況,很明顯就能發現,他們一定是有必須北上的理由,而且就算是艦隊擱淺也在所不惜。

    這個理由到底是什麼呢?目前來看,渦水東岸邊,距離此處最近的就是龍亢了,可龍亢有什麼東西能讓淮南兵下這麼大血本的?

    既然不是物,那肯定是人了。

    想到這裡,徐晃眼睛瞪得發光,猛然就想到一個可能:

    「必然是敵軍大人物陷在龍亢了。」

    徐晃想到這裡,再按不住心頭的狂喜,直接調轉馬頭返回。

    現在真的是黃天公送飯給乃公吃,乃公要是吃砸了,那真的是對不住黃天了。

    片刻後,徐晃返回騎隊,立即下令將全軍的哨騎全部散出去,務必要尋找到一條可以涉渡渦水的地方。

    淮南兵,你們可一定要等咱呀!

    哈哈哈!

    此刻,順著渦水邊的土道,六千精銳淮南兵正風塵僕僕的向著龍亢奔去。

    這些精銳武士背著絳紅色的小旗,紅衣、紅甲,如同無敵的紅蟻軍團,將整個河灘地都鋪開,氣勢雄渾。

    但氣勢歸氣勢,細看這些淮南兵的臉上,除了土,還有濃濃的迷茫。

    他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此刻他們會在這裡,為什麼他們一定要去龍亢。

    而此刻,在一頂華蓋下,九江太守吳景同樣臉色痛苦,他坐在一匹棕色的駿馬上,眺望著遠處地平線的位置,卻還是沒看到龍亢城。

    自下船後,吳景的心頭就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霾,整個人身體上也像是背了塊巨石一樣,壓抑得喘不上氣。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艦隊擱淺。

    他沒想到這都已經是春二月了,淮水這邊都漲起來了,渦水這邊竟然還有水位淺的地方。

    實際上,中原去年大旱,像渦水這都快幹得露出河床了,現在能通航正是春時漲水才行的。

    靠著淮水段還好些,越是往北,水位就越淺,只能通行輕舟,像江東那種樓船是無論如何都通不過的。

    其實吳景之前出淮水的時候,看到那塊水位石的時候,就應該明白這些。

    畢竟淮水都漲起來了,還能看見石刻,說明這一次的漲水其實非常有限。

    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如果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只需要在船上等到後面梅雨季節的時候就行了,可現在他們急著要去龍亢救孫權呀,如何能在這裡耽擱。

    所以,沒辦法,吳景只能下令棄船,先去龍亢救出孫權,然後再返回這裡上船。

    到時候即便船隊暫時擱淺在這裡,也可以在兩岸建壁壘防禦,護住艦隊。

    可機會歸這麼計劃,等吳景一下來時,卻怎麼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直到他看到扈將從樓船倉里牽出一匹戰馬,吳景才明白自己哪不踏實了。


    那就是,他們淮南兵全軍上下六千多,但有戰馬的卻不過十幾人,都是如自己一樣的高級軍將。

    剩下的,不管武力高低,統統是靠著一條腿趕路。

    吳景當然不是覺得走路慢,會耽誤救援孫權的時機,他是忽然想到了一支軍隊。

    就是此前在渦口襲擊他們的那支騎隊。

    雖然這支騎隊的人數到底有多少,吳景是不清楚的,但只要有四五百騎,一旦在這平原上遇到,己方也是要吃大虧的。

    想到這裡,吳景的心頭越發不安。

    正是心憂這一點,吳景將校尉高瑞喊了過來。

    高瑞就是之前在渦口負責守東南壁的校尉,在軍中也素稱勇悍,是一員猛將。

    此刻,吳景將高瑞喊來,就是讓他臨危受命,在渦水東岸各渡口布置哨探,一旦有敵軍騎兵試圖渡河,他高瑞必須帶著所部將敵軍死死擋在對岸。

    高瑞一開始聽了這個命令的時候,有點不願意,他試圖爭辯,但不想吳景直接抽出鞭子砸在高瑞的頭盔上,並怒罵:

    「高狗子,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芍陂所作的事情嗎?」

    高瑞剛被抽時,臉上浮現猙獰,可再聽吳景這句話,整個人肝膽都要嚇得裂開了。

    原來此前為了搶占芍陂水田,高瑞幹了一件喪心病狂的事情。

    那就是他以當時營建壽春的護城河為藉口,直接將芍陂東北面一段的水引入到了壽春,直接就讓東北區的數萬畝水田乾涸了。

    而與此同時,他又和那裡的屯田吏勾結,讓他們在秋收時照樣按照此前的七份租米來上交。

    所以顆粒無收的屯田戶們只能拋棄了土地,繼續向著豫章一帶逃亡。

    而這個時候,這高瑞又將護城河的水重新灌入芍陂東北段,此前乾涸的水田再次成了良田。

    只是這水的一去一來,這片田地就換了主人。

    此刻吳景說的這句話,直接讓高瑞繃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行徑要是讓孫堅知道了,就是有一族人的性命都不夠砍的。

    他直接跪在吳景的腳下,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吳景自然不是要他死的,至少不是這樣死的,所以就鬆口給他一個機會。

    那就是他高瑞死也要死在渡口,要是讓敵軍騎兵衝過來,他在吳郡的宗族怕是要遭難了。

    這個時候高瑞能怎麼辦?就是明知道眼前是杯毒藥也只能一飲而盡啊!

    如此,高瑞帶著精兵千人原地等待,而吳景則帶著剩下的五千步兵繼續向著龍亢趕去。

    可就是這樣,騎在馬上的吳景還是擔驚受怕,不時就要讓人去四處哨探,看有沒有敵軍騎軍的蹤跡。

    不過很快,這擔驚受怕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因為此刻那該死的龍亢城已經浮現在地平線上了。

    而且謝天謝地,這龍亢城上依舊飄著他們江東的旗幟。

    當吳景的淮南兵出現在距離龍亢五里的時候,駐紮在城外的任峻就已經得知了。

    雖然弄不清楚援兵是從哪裡來的,但任峻還是下達了全軍回守營壁的命令。

    隨著陣陣號角撕破曠野,原先布置在城外準備攻城的沛國子弟開始在泰山軍軍吏的吆喝中,退回了壁中。

    作為軍中知名的土木專家,任峻即便是在圍攻一個不起眼的小城,都依舊修建了標準的壁壘工事。

    全軍一共五千人,其中千人工匠和五百老泰山軍作為任峻的直屬部隊駐紮在中壘,然後剩下的五百作為軍吏,和三千左右的沛國義兵共同組成四個壁壘,都圍繞在中壘的四周。

    而這五個壁壘之間,又以壕溝相連,共同組成體系防線。

    此等布置因為形似梅花,也被稱呼為「梅花陣」。

    現在,任峻全軍就退到這樣的梅花陣里,觀察著那些援軍的動向。

    而任峻本人,甚至直接跑到了西南那個壁壘上,到第一線看看,這些敵軍到底要幹什麼。

    因為任峻部的主動退縮,吳景等江淮兵很快就抵達到了龍亢城下,並成功接出了孫權等人。

    本來事情到這裡非常順利,吳景除了小聲責怪了番孫權不通知自己之外,別的並沒有什麼怒氣。

    因為吳景自己也明白,真正安排這一切的肯定是自己那固執如蠻牛的姐夫。

    也知道孫堅這樣的純粹武人,還用這種辦法去培養子弟。

    所以,吳景並沒有真的怪罪孫權,尤其是得知孫權在困守龍亢時期,親自手刃三賊,就更加欣慰了,直呼:

    「吾家小駒也長成。」

    但事情在後面卻出了岔子,那就是之前孫權他們從幾個俘虜那邊拷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圍著自己的竟然就是泰山軍南下的架橋營。

    當孫權將這個情報告訴吳景後,吳景為難了。

    他沒想到泰山軍這一次並不是狙擊他們淮南兵北上的,而是直接就想攻打淮南的壽春。

    而只要用腳指頭想都明白,為何泰山軍會放著東南方向的彭城不打,卻來打他們壽春了。

    除了心裡感嘆泰山軍中有能人之外,吳景緊接著就在想,如何制止這一點。

    其實這一次北伐後,吳景認清到了一個現實,那就是自己此前試圖通過渦水北略中原以補江東的策略是不現實的。

    單單就渦水北段水淺這一點來說,他們就只能在五月梅雨季節以後才能北上,但沒多久他們又必須在秋季水枯的時候南下返回。

    換言之,他們一年十二個月,真正出擊的時間就兩到三個月,這點時間實在過於侷促了。

    而既然主動出擊的風險在變大,那謹守淮水就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但問題是,因為之前沒預料到泰山軍會將攻擊目標放在壽春,所以整個江東在這個地方的軍事力量是不足的。

    所以,為了後方的孫堅有時間調度兵力,重新分配江淮的兵力配比,他吳景這邊必須要先贏得時間。

    如此,將眼前的泰山軍架橋營殲滅在此地,就對吳景有著無上的誘惑。

    畢竟泰山軍又沒有水師,要想南下淮水還不是得架橋,只要他這邊先殲滅了這部,那泰山軍要再想南下,那也是下半年的事情了。

    可問題又來了,此刻吳景最怕的就是那支泰山軍突騎,而且後方的高瑞卻至今沒個消息傳來,也不知道發現沒發現敵騎。

    於是,吳景就在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和沒消息就是壞消息之間來回躊躇。

    最終,吳景選擇了拋銅錢來決定是攻是走。

    片刻後,那依舊在壁上觀望的任峻發現,敵軍就這樣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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