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手足之情,不過如此(1 / 1)
測試廣告1 蘇幕,高高在上,目光寡淡的掃過二人,將兩人驚恐的神色盡收眼底,轉而換做唇角一抹蔑笑,「別傻愣著了,想想自己的遺言。大筆趣 www.dabiqu.com」
「蘇幕,你這個閹狗,斷子絕孫的東西,你不得好死!」尚雲茶率先回過神,若不是渾身酥軟,只怕這會要衝上去與蘇幕撕扯一番。
年修正欲上前,卻被蘇幕一個眼神打住,只得憤然直視尚家兄妹。
「今兒,斷子絕孫的不只是我。」蘇幕瞥一眼尚雲傑。
底下人上前奉茶,蘇幕端著杯盞,優雅淺呷。
「拜你所賜。」尚雲傑總算是捋清了思路,「是你們東廠,從錦衣衛的手裡,把我們帶出來的,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麼一喊,尚雲茶瞬時清醒了不少。
兄妹二人,直勾勾的盯著蘇幕。
眼前的蘇幕,與當日截然不同,圓帽、皂靴,錦服在身,環佩腰掛,無半點奴顏婢膝之色,整個人清冷孤傲,抬眸間冷戾無溫。
在她身後,立著數名面色慘白的太監,一雙雙黑糝糝的眸,不帶任何感情,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仿佛在看死人。
「怎麼不喊了?」年修冷笑,「進了咱們東廠的大牢,不管有罪沒罪,都得吃點苦頭,能不能出去還兩說。」
二人身形劇顫。
這點,他們早有耳聞。
東廠的大牢,進去了就別想出來。
環顧四周,木架上掛滿了琳琅滿目的刑具,代表著各式各樣的酷刑,還有那些目光狠戾、捋著袖子幾欲吃人的酷吏。
尚雲茶這會連喊的勇氣都沒了,怕是再多待一會,連呼吸都備覺困難。
「你們……」尚雲傑面無血色,「想幹什麼?只要我得還是定遠侯,你們就不能動我們!」
尚雲茶回過神來,「對對對,我爹是定遠侯,若敢動我們,他定然不會放過你們,不會放過東廠!尤其是你,蘇閹狗!」
「閉嘴!」年修冷喝。
當即有酷吏上前,一板子扇在了尚雲茶的面上。
用手打耳光,若是次數多了,難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所以便有了板子,木質的板子有點彈性,不會把犯人打壞,又能替了酷吏的手,真是一舉兩得。
尚雲茶被打翻在地,「哇」的吐出一口血,血中夾雜著一顆牙,她惶恐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蘇幕。
「再敢齜牙,就扒光你的牙。」年修冷笑。
這是東廠大牢,由不得這二人張狂。
尚雲茶捂著臉,滿嘴都是血腥味,愣是再也不敢張嘴。
修長的指尖,輕點了一下尚雲茶,蘇幕淡淡的開口,「吊起來。」
「蘇幕!蘇閹狗,你想幹什麼?放開我,我是定遠侯府世子,你們想幹什麼?」尚雲傑拼命的掙扎,終是徒勞。
蘇幕半倚著座椅,神情淡然,「回來的時候,義父責怪,當日不該心慈手軟,只廢了你身子,應是一刀斃了你。我倒是不這麼認為,殺人不過頭點地,人若死了……多沒意思?尚公子覺得呢?」
尚雲傑被綁在刑架上,尚雲茶癱軟在地,整個人抖如篩糠。
「如果你能把東廠一百零八道刑罰都受一遍,還不死,我就做主放了你。」蘇幕單手抵著太陽穴,慵懶輕問,「尚公子意下如何?」
尚雲傑驚駭,「你沒聽清楚嗎?我爹是定遠侯,是尚遠,你、你敢動我們,皇上不會饒了你們!蘇幕,你放開我!」
「錦衣衛拿到了定遠侯與二皇子,謀逆造反的證據,你覺得皇上還會放過你們?」蘇幕嗤然,看傻子一般看著他們。
許是覺得無趣,她溫吞起身,面上有些不耐煩,「動手。」
「蘇千戶,千戶大人!」尚雲茶連滾帶爬,含糊不清的撲過來。
兩名太監擋在其前,不許她靠近。
「蘇千戶,我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們,不管你要什麼,我們都答應你。」尚雲茶是嬌生慣養的侯府千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苦頭。
自然,也不曾求過人。
可現在呢,尚雲茶痛哭流涕,滿嘴血污,其狼狽之態,可想而知。
皮鞭沾了辣椒水,狠狠的往尚雲傑身上抽,撕心裂肺的痛,換來尚雲傑歇斯底里的慘叫,哀嚎聲不絕於耳。
蘇幕近前,兩名太監自動分立兩旁,躬身以待。
靴尖輕挑尚雲茶的下顎,蘇幕居高臨下的睨她,「尊貴如尚姑娘,怎麼也有跪地求饒的時候?還記得在定遠侯府的時候……」
「是我,是我有眼無珠,蘇千戶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尚雲茶哭著喊,「我知道錯了,真的,只要能讓我活下去,做什麼我都願意。」尚雲茶流著淚。
蘇幕勾唇,嫌惡的收回腳,免得她這血和淚,滴落在她的靴面上,髒了她的靴。
「那我就給你個機會。」蘇幕負手而立。
哭聲驟歇,尚雲茶欣喜若狂,「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要你別殺我!」
蘇幕睨了年修一眼,「給她刀。」
「爺?」年修心頭一緊。
蘇幕勾唇,「你還怕她對我不利?」
年修反手抽出,擱在架子上的短刃,「咣當」一聲丟在了尚雲茶麵前。
這一聲脆響,倒是把尚雲茶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眼前,明晃晃的匕首,鋒利的刃口,這是要她自盡?還是要借她的手殺人?不管是哪一種,手上必沾人命。
尚雲茶抖著手,不敢置信的摸到了匕首,「你想、想讓做什麼?」
「既是美人,自得憐愛。」蘇幕深吸一口氣,「殺了尚雲傑,我給你一條生路。」
眸,駭然瞪大,尚雲茶僵在原地。
不遠處,鞭聲驟歇。
「大人,他暈過去了!」酷吏行禮。
渾身血淋淋的尚雲傑,此刻耷拉著腦袋,已然暈死過去。
「潑醒!」蘇幕下令。
在東廠大牢,想要暈死逃刑是不可能的,他們有一百種一千種方法讓你甦醒,繼續生不如死的受刑。
尚雲傑冷得直哆嗦,醒來之後又因著鞭傷而疼得撕心裂肺。
疼到極處,齜牙咧嘴。
「我數三個數。」蘇幕冷睨著尚雲茶,「生與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尚雲茶握緊了手中匕首,「他是我哥!」
「生死面前,兄妹之情又算得了什麼?」蘇幕抬步朝著外頭走去,「一……」
身後,尚雲茶崩潰大哭,「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
「蘇閹狗!」尚雲傑眥目欲裂,無力的嘶聲怒吼。
蘇幕不為所動,「二!」
還不待她喊三,尚雲茶已經沖向了尚雲傑,只聽得「噗」的一聲,那是利器破開皮肉的聲音。
尚雲傑不敢置信的張著嘴,鮮血不斷從口中匍出。
這可是他親妹妹,即便兄妹二人的感情不怎麼樣,可是朝夕相處,打斷骨頭連著筋,他怎麼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同室操戈,兵刃相向。
「哥。」尚雲茶泣不成聲,「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匕首拔出的瞬間,尚雲傑垂著眼帘,瞧著自己腰間的傷口,呼吸急促。
然則下一刻,尚雲茶的匕首,再次扎進他的身子,鮮血噴濺,染紅了她的雙手,「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下去!」
直到第三刀扎進來,尚雲傑才睜著不甘的眸,斷了呼吸。
至死,不瞑目。
尚雲茶已然忘了哭泣,神情略顯麻木的望著,立在門口位置的蘇幕,「現在,我、我可以活下去了嗎?」
蘇幕逆光而立,徐徐側了身子,金色的光鍍著她的眉眼,襯得她身段頎長,散著攝人的冷冽,「但凡你猶豫一下,表現得兄妹情深些,尚雲傑都不必死。」
手一松,染血的匕首「咣當」落地,尚雲茶抖著手,「你說什麼?」
「定遠侯府的手足之情,不過如此!」蘇幕朝著門外走去,「活該有這樣的下場!」
尚雲茶癱坐在地,轉頭去看渾身是血,死於自己手中的兄長,赫然掩面痛哭,哭聲悽厲。
年修跟蘇幕身後,出了刑房。
「爺,這尚雲茶怎麼辦?」年修問。
蘇幕頓住腳步,「一個連親兄弟都殺的女人,自然留不得。」
「是這個理兒,只是……」年修頓了頓,「您為何不直接殺了他們,如此戲耍簡直是浪費您的時間。」
蘇幕輕嗤,「還有更浪費的時候。」
年修不解「??」
「讓人收拾一下,送她去見她的老,情,人。」蘇幕拂袖而去。
年修一怔。
老,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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