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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之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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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是有保質期的,今天你沉迷了一款遊戲,或許明天你便會轉投另一個遊戲的懷抱,歸根究底,你對遊戲的態度並非熱愛,只是想消遣打發下無聊的時間。

    這次特訓在陳安眼裡便如同遊戲,既然是遊戲,必然會有人想贏,儘管他不看重遊戲的輸贏,但他身邊的人卻不同,他們想贏,而陳安總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了身邊人的遊戲體驗,倘若身邊人不再看重遊戲的輸贏呢?結果顯而易見,陳安終於可以放鬆了下來。

    其實遊戲和現實有很多的相同點。

    普通的遊戲玩家可以在虐菜里獲得快感,可以通過戰勝旗鼓相當的對手獲得成就感,反過來說,沒有玩家喜歡被虐,沒有玩家想輸給水平相當的對手。

    對於盧有德等人而言,肖天賜在他們眼裡彷如頂尖的職業遊戲玩家,同場競技,被虐基本屬於大概率事件,因為他們非常有自知之明,實力的差距並非努力又或者小聰明可以彌補的,畢竟他們又不是青春期的少年,以為憑藉著一腔中二的熱血便能戰天鬥地,無往不勝,直至現實教做人的時候才會幡然醒悟過來。

    連續四場的模擬戰里,陳安暴露了不少自己的底細,比如縝密周詳的布局能力,易容偽裝的能力,神奇的隱匿能力,矯捷敏銳的身手,他知道有人在暗中一直觀察著自己,他同樣知道對方是誰,甚至抱著什麼樣的想法與打算,所以他乾脆把自己所謂的底牌都一一擺在明面處,目的便是為了消除對方的猜疑。

    上位者的御下之道在於恩威並施,但你永遠不會知道上位者的威會如何殘酷。

    因為根據斯德哥爾摩精神症候群的理論,人是可以被馴養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於輪到了陳安這組的出場。

    對戰之前,兩組人便提前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不像是球場上的交鋒,嘴上還能說些垃圾話挑釁一下。

    按照之前商議的結果,真囚徒會交給陳安。

    很多人都玩過剪刀石頭布的遊戲,往往第一次打平後,彼此都會根據剛才的結果得出自己的分析判斷,認為對手大概會出剪刀還是石頭,而盧有德他們商議的時候也是這樣在猜測對手會派出誰來堵截他們,在可能與不可能之間,最後,他們決定將真囚徒交給了陳安。

    由始至終,陳安都沒有發言,任憑他們毫無依據的猜測。

    當裁判正式選宣告開始。

    陳安四個人立刻同時帶著囚徒分頭前往預定地點,每個囚徒都戴著擬真的同款人皮面具,且體格服侍都完全相同,單從外表上是難以分辨出來誰真誰假。

    四路人馬,一路搭乘火車,一路搭乘飛機,其餘兩路都自行駕駛汽車,離開安全點範圍,倘若二組不按照陳安的思路分頭堵截,必然會錯過其他的押送人員,一旦陳安小組有人抵達預定地點的地界,即意味著他們的勝利。

    在暫時無法確定真正的囚徒,又不敢冒險放走一路的情況下,二組如同陳安所料,待他們出發不久,二組的人便四散開來分頭行動。

    第一局,陳安賭贏了。

    但關鍵的是看第二局。

    堵截他的人會是誰呢?

    坐在火車軟臥車廂的陳安安靜品讀著手中的書籍,看了眼老實坐在對面床榻上的囚徒想到。對方從押送伊始便一直保持著沉默,偶爾他會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陳安,不知為何,陳安竟然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三十公里的路程,大概十多分鐘的時間火車便能跑完,陳安看書的時候會無意間瞄一眼手錶上指針,當十五分鐘過去後,他合上了書本放在桌上,站起身打開軟臥門的剎那。

    封絕空間頓時展開。

    片刻,一個人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車廂的遠端。

    陳安在看清對方的長相後頓時輕嘆了一口氣,嘆氣的理由是因為幸運女神居然眷顧了自己,來人正是二組最弱的新人艾銘。

    艾銘是一個其貌不揚,年齡僅比陳安大三歲的年輕人,年後通過考核正式成為了東海支隊的一員,或許是加入時間太短的關係,數月間都沒有參與過任何靈能犯罪事件,平常的時候除了巡邏還是巡邏,就像剛剛踏入社會的大學生,滿腔熱血,一身才華都仿佛沒有用武之地。所以他會選中參與這次特訓相當正常,再加上有肖天賜這幾個老大哥帶著,短時間內便收穫了大量豐富的實戰經驗,對於他未來的成長無疑擁有著巨大的幫助。

    他的靈能特徵是力量吸收,任何作用在他身上的打擊力量在沒有超過一定閾值都能進行轉化釋放,又或者吸收強化自身的力量,屬於實打實的武鬥系近戰靈能者。

    「很意外是嗎?」

    艾銘活動著身子骨,似在為稍後的動手做準備,他有著年輕人張揚的性格,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容。

    「有點。」陳安神色平靜道。「可仔細一想又不覺得意外了。」

    「肖大哥和我說,無論真囚徒在不在你的手裡,他都相信我有能力解決你。」艾銘摩拳擦掌地向陳安走來道。「在他看來,你是一個非常合適的磨刀石,可惜,聽說你並不擅長戰鬥。」

    「你錯了。」陳安不動聲色地說道。「準確的說,我不喜歡戰鬥,如果可以,我通常喜歡使用暴力以外的方式解決問題。」

    「天真。」

    在距離陳安五步之遙外,艾銘擺出了攻擊的架勢,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

    「你可別忘了,由始至終,九處便是隸屬於國家的暴力機器,作為這個暴力機器的一員,難道你連這點思想覺悟都沒有嗎?還是說你在學校里讀書讀傻了?」

    「我從未否認過這點,我只是在表達我自己對暴力的態度而已。」陳安語氣淡漠道。

    「迂腐之極!」艾銘冷笑不屑道。「我以為彼此年齡相近應該會有不少共同的話題,殊不知你卻讓我非常失望,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早早結束吧!」

    「你不先問下我帶的囚徒是真是假?」陳安指了指身旁的軟臥門道。

    「不必,打服你後我自然會再確認一番。」

    話落,艾銘便猛地揮拳朝陳安沖了過來。

    狹窄的車廂過道里難以施展開拳腳,當然,在破壞力強悍的靈能者眼裡,凡是礙手礙腳的直接毀去即可,但無論是陳安還是艾銘都不是破壞王,或許艾銘可以,前提是他必須吸收足夠的力量。

    面對艾銘氣勢洶洶的攻擊,陳安不進反退,側身閃躲的騰挪之間只是格擋沒有還手,因為了解對方靈能特徵的他明白還手意味著什麼,他自信可以在格鬥上擊倒艾銘,問題是這樣一來無疑會讓艾銘越戰越強,到頭來他就不是閃躲這麼簡單,恐怕都要落得倉皇狼狽地逃命了。

    對付艾銘不難,一旦他用十字固之類的招式鎖住艾銘,使得對方無法發揮出靈能特性,如此一來便能制服艾銘。

    凡是九處成員無一不精通格鬥術,既然陳安知道他的弱點,艾銘又豈會不知?所以他在攻擊陳安的時候,時刻都在防備陳安使用擒拿纏鬥的招式,絲毫不給他控制的機會。

    連續追打了兩個車廂都沒有分出勝負的情況下,艾銘的額頭臉頰上都泛出了細汗,呼吸間都不再平穩有些喘息,看著眼前始終和他且戰且退猶如泥鰍滑溜的陳安,他的耐心都磨到了極點。

    「我低估你了,看來不付出點代價恐怕是奈何不了你。」

    艾銘盯視著陳安深吸口氣道。

    說完,他緊繃拳頭突然重重打擊向自己的胸口,霎時間,他的嘴裡都吐出了一口烏黑的鮮血。

    「有必要這樣嗎?」陳安見到艾銘的自殘行為輕聲道。

    「當然,因為我喜歡戰鬥,而且每次戰鬥我都想贏!」

    艾銘咳嗽了一聲,隨即又揮起拳頭砸向自己的胸口,連續五下,艾銘已經神色猙獰地痛苦半跪在地,等他緩緩站起身後,整個身軀的骨頭都開始咔咔作響,體型都仿佛大了一圈。

    「熟悉的力量又回來了。」

    艾銘呼吸沉重地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他的腳下一動,瞬間像是一枚炮彈射向陳安。

    陳安險而又險的閃躲過去,熟料對方動作銜接極其之快,揮臂如鞭再次砸向陳安,雖然這一擊同樣沒有擊中陳安,卻將臥鋪的床架給直接打爛彎曲在地上。

    砰砰砰——

    化身破壞王的艾銘不需再有顧忌,每一拳每一腳都和拆遷似的,陳安知道再繼續下去肯定會受傷,乾脆在一次退開後連道認輸。

    根據規則,戰鬥一方認輸不可再繼續攻擊,否則會判定小組違規,任務失敗。

    「真是掃興!」


    聽到陳安認輸,艾銘臉色不太好看,大概認為陳安一點骨氣都沒有。

    「恭喜,你們贏了。」

    陳安可不在乎這些。

    啪啪啪——

    這時候,車廂盡頭響起了一串掌聲。

    而陳安與艾銘不約而同地警惕看去。

    只見這次任務的囚徒出現在兩人眼前,他停下鼓掌,隨手撕掉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裡面的真容。

    「陳平,好久不見了。」

    「你怎麼會這裡?」

    平日裡一副風輕雲淡的陳安在看清對方的真容後,眼神里都流露出了震驚之色。

    「李宗秀!」

    「你猜。」

    李宗秀一臉微笑道。

    「……」陳安沉默片刻道。「我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我也沒有想到,我只能說,他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人。」李宗秀雙手插在兜里感慨道。

    「喂!你們兩個人什麼情況?」

    此時此刻,艾銘是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道。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李宗秀伸出手一揮,無數碎木片從他身後席捲向艾銘,不等艾銘反應過來,他便讓這股碎木片形成狂風暴雨給狠狠擊飛,落在遠處的車廂生死不知。

    「你留手了。」

    陳安沒有去艾銘一眼,但他卻知道艾銘沒有死。

    「這次我可以殺的人是你,如果殺錯了人,我也離死不遠了。」李宗秀操縱著碎木片在陳安周圍形成了一道道即將激射出去的箭矢。

    「他就在附近?」陳安問。

    「當然,否則他如何敢放我出來。」李宗秀目光憐憫地看著陳安道。「可惜了,從一開始你就不該和九處扯上關係的,你真的以為九處是一群良善之輩嗎?呵呵,可笑啊!」

    「……是我天真了。」陳安怔怔地看了眼窗外凝固的景色。「你說得對,或許一開始我便不應該摻和入你們這譚渾水裡,真是令人討厭的世界啊!」

    「這便是你的遺言嗎?」李宗秀語氣平靜道。

    「你說,一個人活在世上的意義是什麼?」陳安面無表情道。

    「誰知道呢。」

    李宗秀聳了聳肩,隨手打了個響指。

    那些團團圍繞著陳安的箭矢頃刻間便激射而出。

    陳安沒有躲,因為他知道躲不了。

    咻咻咻的尖銳呼嘯聲中,一根根箭矢插在陳安的身上如同刺蝟般密密麻麻,他並非鋼鐵之軀,這具脆弱的身體根本擋不住箭矢的動能。

    他的生命氣息在逐漸消失。

    「可惜了。」

    李宗秀看著陳安的慘狀,不知道第幾次說出了可惜這句話。

    天才往往死於夭折。

    或許他便是那些早夭的天才之一。

    「我對這個世界不該抱有感情的。」

    陳安艱難地抬起頭看向李宗秀,臉上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八歲那一年,我便已經明白世界是殘酷的。」李宗秀陷入回憶道。「而你似乎明白得太晚了。」

    「重新活過來的這一世,我想安安靜靜,平平凡凡的活著,但一次次我都違背了自己的本願……」

    陳安掙扎地站了起來,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開始拔掉一根根射入身體中的箭矢。

    「感謝你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拔完體內的箭矢後,渾身遍布鮮血的陳安臉上笑容愈甚,這讓李宗秀本能的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原來,死亡才是探秘靈魂的最終歸宿。」

    話落。

    整個世界的時間線都發生了不可逆轉的變動。

    下一秒,陳安完好無損的站在李宗秀面前。

    「你……」

    李宗秀不敢置信地看著陳安身上的變化,嘴裡都哆嗦得說不出話來。

    「很神奇嗎?」

    陳安扭頭遙望向車窗外,沒有去看李宗秀一眼。

    「因為,站在你面前的是三分鐘前的我,世界的時間線變動了,但你們卻沒有變動。」

    「你不是陳平,你究竟是誰?!!」

    李宗秀驚恐地看著他大叫道。

    「他來了。」

    一個黑色身影直接破開車頂出現在陳安的不遠處。

    這次,陳安終於看了一眼李宗秀,隨後卻把目光放在了那位不速之客身上。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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