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大冤種槿七修(1 / 1)
項羽選擇攻秦的道路,先從盱台出發,北擊章邯,現在已經完成了,下一步,就是向西去,由函谷關入潼關,一路打到咸陽,這也是項羽原本給項安安排的作戰路線。
而劉季的進攻路線,則是從盱台行至南陽,走武關道,往藍田的方向打。
項羽那邊在轟轟烈烈的打生打死的時候,劉季這邊,再次招攬到了一個非常聊得來的人。
他的名字叫麗食其。
麗食其的身份和已死的吳句一樣,是個縱橫家,但是此二人還是有著些許差別的,那就是經驗。
麗食其已經年過半百,見多識廣,能力,肯定是要強過吳句一大截的,包括那半吊子的龐澤,也絕對比不上麗食其。
至此,劉季團隊攻克秦城的畫風,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麗食其的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看向了坐在首位的劉季,「將軍,在我看來,在戰爭中,最差的選擇無論如何都一定是強行攻城才是。」
「我們一路上還有諸多秦關需要攻克,難不成我們要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打過去嗎?」
「武關道的秦軍素質本就良莠不齊,因為暴秦的存在,這些秦將本身的抵抗意志也所剩無幾。」麗食其眯了眯眼,「只要讓老夫進城,遊說一番,這些深受暴秦之苦的將領就會將城池乖乖奉上了。」
「您老......有信心?」劉季雖然有些興奮,但還是保有一些理智的。
「有。」麗食其篤定的點了點頭,「若是早一年,老夫都還沒有如此信心,但是現在......」
他輕笑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腿:「那秦二世和趙高,早就將自己的退路完全封死嘍。」
......
「三叔,我們現在的糧草還剩多少?」項羽喊來了項伯,開口問道。
「足夠三月行軍,怎麼了?是需要更多的糧草嗎?」項伯皺了皺眉,做到了旁邊。
他現在是真的想給項羽一耳光。
前兩天的巨鹿之戰前夕,楚軍渡過了洹水,項羽為了動員士氣,在讓所有人都吃飽之後,破釜沉舟,激發了楚軍的鬥志。
但是在項伯看來,項羽完全是逮著他的胃狠狠地來了一拳。
砸的那是鍋嗎?沉的是船嗎?還有各種營帳設施,以及船上的糧草,以及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全被項羽一股腦扔河裡了。
那TM都是錢啊!
項羽點了點頭,抬起頭看向項伯:「需要,如果可以,讓那劉錦桉再多採購一些。」
「要和秦軍決戰了?」
「是,我想試試能不能收編秦軍,糧草的需求自然是越多越好。」項羽說著,敲了敲桌子,「不過也不用勉強,楚地現在也買不來多少糧食,所以我準備了第二套方桉。」
「什麼方桉?」項伯眉毛一挑。
項羽張了張嘴,卻想到了項安,搖了搖頭。
「以後再說吧,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打仗。」他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兀自走了出去。
項伯看著項羽說走就走,絲毫沒把自己這個三叔放在眼裡,不由得長嘆了一聲。
不知沉默了多長時間,才再次聽見他的聲音。
「真他娘的窩囊!」
......
「大將軍!咸陽來信!」傳令兵慌慌張張的闖進了槿七修的帥帳中,大聲喊道!
槿七修雙眼一瞪,噼手奪過傳令兵手中的信件,三兩下給撕了個乾淨,扔到地上,用力的踩踏。
「大將軍......」
槿七修雙眼通紅,眼圈黝黑,咬牙切齒,彷佛瘋了一眼,讓站在旁邊的傳令兵不由得有些害怕。
「出去。」槿七修站在原地,低著頭,頭髮遮住了眼睛,聲音冷冽而壓抑著怒火。
「......是。」傳令兵也有些無奈,只得微微躬身,緩緩退出了營帳。
待傳令兵退了出去,槿七修已就站在原地,站了好久,許久。
半晌,他頹然回到了座位上,坐了下來,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
「大將軍,我現在究竟該怎麼辦......」神色悲苦,槿七修小聲的問道。
自他承了這章邯的大將軍位子,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咸陽那邊,秦二世胡亥和趙高一直催促他快一點去打下項羽,一絲一毫慰問損失的打算都沒有,對章邯的死也表示無所謂,這都讓奉章邯為老師的槿七修感到非常憤怒。
但那又能怎麼辦呢?他還是秦朝的將領,還要帶著秦朝的軍隊打仗呢。
但是,偏偏這仗打的也不利索。
章邯死後,秦軍士氣一落千丈,退到漳水以北之後更甚,幾乎每天都能抓住幾個想要逃走的秦卒,和之前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楚軍追過了漳水,繼續和秦軍交戰,到現在為止一共打了兩次規模比較大的戰爭,槿七修都輸了,王離軍也不知道到底在幹什麼,一直在旁邊看著也不插手,好像是對軍權有所覬覦。
戰場在輸,上頭在罵,同僚在窺視你的軍權,槿七修......現在真的很麻。
他也很想贏!他也想重現在王翦,在蒙武,在章邯,在那些秦朝先代將領手中的大秦神兵的威風!他現在就想帶著軍隊把那項羽軍打回漳水南,甚至打回盱台老家去!
但是他做不到。
他有這個心思,但是秦軍,大勢已去了。
這支軍隊想要贏得戰爭,已經幾乎不可能了。
這並非是將領的無能,而是......
「那兄弟倆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槿七修百思不得其解。
那日巨鹿,項羽項安兄弟彷佛神兵天降,突然殺出了難以理解的招數,將秦軍的嵴梁骨直接打碎,碎成一地。
「......說到底,我究竟是在為了什麼而和楚軍戰鬥的啊......」
槿七修趴在了桌子上,迷茫而頹廢。
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幾乎已經成為了千夫所指,即便他幾乎什麼都沒做錯。
都已經贏不了了,還要掙紮下去嗎?
正面戰場一觸即潰,秦軍根本贏不了楚軍。
咸陽的胡亥趙高天天在催他和楚軍開戰,根本不管秦軍現在的情況如何。
而王離,更是個短見而愚蠢的小人,根本就沒有繼承他祖輩的能力和手腕。
抿了抿嘴,一個想法,悄然出現在了槿七修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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