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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1章 觀國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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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們可以滾蛋了!」

    李元吉灑脫的擺了擺手。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嗌!」

    宇文寶痛快的答應了一聲,趙成雍恭恭敬敬的躬施了一禮,兩個人結伴離開了左武庫。

    路上,宇文寶也不知道跟趙成雍說起了什麼,講的眉飛色舞,趙成雍也沒有搭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望著他們兩個離去的背影,李元吉搖頭一笑,繼續練起了武。

    前身留下的武藝不弱,再加上他身體出現了變異,又勤練不墜,所以他現在的武藝已經到了駕輕就熟的地步。

    射完了一囊箭,練習的兩套長短刀法,身上也只是出了一層細汗。

    在簡單的耍了幾下拳腳以後,今天的練武任務就算已經完成了。

    洗漱了一番,換了一身常服,回到武德殿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用午膳了。

    跟楊妙言打了個招呼,跟王阮幾女點了一下頭,又跟兒女們親近了一番,然後在女官的侍奉下坐上了首位。

    今天的午膳很簡單,僅有三盤綠菜,兩盤乾貨,兩盤肉,以及一瓮的羊肉湯。

    除了三盤綠菜量少了點外,其他的量都很大。

    直到最後也沒有吃完。

    吃過飯以後,又跟楊妙言、王阮幾女寒暄了兩句,跟兒女們共享了一會兒天倫,讓兒女們感受感受了父愛,這才趕到太極殿批閱奏疏。

    太極殿內的地火龍燒的很旺,人在其中,如同置身於火爐,又似身處在酷暑的六七月,所以不用穿戴的太厚,僅需要穿一身薄紗即可。

    劉俊一如往常的送上了薄紗,李元吉換上了以後就開始處理起了政務。

    最近除了武勛們一直纏著李靖等人在為兒孫們爭取出征的機會外,最大的事情就是李孝恭等一眾武勛跟任瑰對上了。

    在陳叔達去遊說任瑰失敗以後,李孝恭就領著武勛們開始向任瑰發難了。

    所以彈劾任瑰的奏疏非常多。

    上到王公,下到伯子,但凡是身上有爵位的,又在軍武中廝混的,都上書彈劾了任瑰一本。

    縱然任瑰對大唐勞苦功高,又有推廣水稻的這種大功傍身,在李孝恭等一眾武勛的彈劾下也有點狼狽。

    似他這種被武勛們集體針對的,在大唐的歷史上是極其含有的。

    在唐初就他這麼一位。

    他之所以混的這麼慘,倒不是說他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相反,他是個能臣,也是個幹吏,對大唐還有大功。

    武勛們之所以集體彈劾他,純粹是因為他擋了他們的路。

    人家就是靠著戰功在大唐立足的,也是靠著戰功光宗耀祖的。

    如今有獲取戰功的機會,別人都答應了,就你任瑰不答應,不彈劾你彈劾誰?

    隨手翻開一本奏疏一瞧,果然,又是彈劾任瑰的。

    只不過這本奏疏不是武勛們上的,而是文臣上的,還是文臣中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上的。

    吏部尚書楊恭仁。

    楊恭仁是弘農楊氏觀王房一脈的扛鼎之人,也是弘農楊氏在朝堂上的代言人,在歷史上名聲雖然不顯,沒有裴寂、陳叔達、蕭瑀、王圭、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名氣大,但卻是武德朝舉足輕重的人物。

    前隋的時候充任著宗正寺少卿、吏部侍郎、左宗衛車騎將軍,爵封成安郡開國公,平定過赫赫有名的楊玄感叛亂。

    宇文化及弒殺了楊廣以後,他就成了宇文化及手底下的吏部尚書,武德二年的時候,宇文化及手底下的魏州總管元寶藏歸附大唐,並且將其捕獲。

    李淵跟他是舊友,也就是老相識,念及舊情,任他為黃門侍郎,爵封觀國公。

    這個觀字就是取自於他的父親,前隋的觀王楊雄。

    弘農楊氏觀王一房之所以會被冠以觀王之稱,就是因為這個。

    歷史上武德六年的時候,他被任命為了中書令,吏部尚書。

    只不過,因為李元吉的出現,已經改變了歷史,所以他眼下並沒有擔任過中書令,但仍然被任命為了吏部尚書,管著天下所有官員的升遷調度。

    前身能夠娶到楊妙言,據說還是他從中做的媒。

    想想也是,他是武德二年歸順的大唐,前身剛好是武德三年娶的他侄女為妻,這裡面要是沒有他的原因那就怪了。

    畢竟,李淵為了給前身找一個好妻子,可是問遍了關隴八大家,以及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沒給李淵這個面子,他要是也不給李淵這個面子的話,楊妙言也嫁不進齊王府。

    不過,他跟任瑰似乎沒什麼交際,更沒有什麼仇怨,為何會彈劾任瑰呢?

    他可是分量極重的六部尚書之一,眼下又在文臣堆里廝混,他彈劾任瑰的意義跟武勛可完全不同。

    所造成的衝擊,以及對任瑰的傷害,也完全比武勛們要大。

    畢竟,任瑰如今可是三宰之一,細細論的話,他可是任瑰的下官。

    他彈劾任瑰,就是以下克上。

    而且還有點文臣之間內鬥的嫌疑。


    大唐本來就武強文弱,文臣們抱團才能跟武臣們抗衡一二。

    他如今幫著一眾武勛,欺負自己團體裡的人,稍有不慎就會自絕於文臣團體。

    所以他彈劾任瑰,好處不見得有多少,但壞處有一大堆。

    他完全是費力不討好。

    「你去把蕭瑀召來,我有事問他。」

    李元吉弄不懂其中的關節,就只能找一個能弄懂的人來解惑。

    劉俊應允了一聲,親自趕去三省找蕭瑀。

    沒過多久以後,蕭瑀在他的引領下進入了太極殿。

    「臣蕭瑀參見雍王殿下。」

    蕭瑀到了殿內,客客氣氣的施禮。

    李元吉擺了擺手,示意蕭瑀坐下說話。

    待到蕭瑀坐定以後,李元吉開門見山的問道:「蕭公,我剛剛看到一道彈劾任公的奏疏,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

    朝堂上的奏疏,絕大多數都要過一遍三省。

    像是楊恭仁這種級別的人彈劾人的奏疏也不例外。

    當然了,以楊恭仁的級別,也可以不通過三省,直接把奏疏遞到太極殿。

    問題是,這一批奏疏都是三省送過來的。

    也就是說楊恭仁將奏疏遞到了三省,再由三省送到了太極殿。

    三省的三位宰相,肯定是看過他的奏疏。

    就是不知道任瑰在看到楊恭仁彈劾他的奏疏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不過,任瑰沒有動用特權將這道奏疏壓下來,反倒讓人給送過來了,這說明任瑰並不打算興師動眾的計較這件事。

    至於私底下會不會報復,那就是任瑰和楊恭仁兩個人的事了。

    蕭瑀聽到這話,略作沉吟以後道:「殿下說的可是觀國公彈劾任中書的事?」

    蕭瑀如今知尚書,陳叔達知門下,兼任尚書右僕射,任瑰知中書。

    由於任瑰在爵位上比他差了那麼一丟丟,再加上又居於三宰的末席,所以即便是年齡比他大,他也不能稱其位任公,自降身價,只能以官職相稱。

    聽蕭瑀話里的意思,明顯是看過這道奏疏。

    李元吉疑問道:「我記得任公和觀國公並並無仇怨,觀國公為何會彈劾他呢?」

    蕭瑀一臉的尷尬。

    自己手底下的人開始互掐了,開始內鬥了,這讓他怎麼說呢?

    不過李元吉特地把他叫過來詢問此事,他也不好一問三不知。

    思量再三以後,他乾巴巴的道:「可能是任中書和觀國公在施政上,理念不合吧!」

    這話明顯是在敷衍。

    什麼叫做在施政上理念不合?

    楊恭仁和任瑰鬧矛盾的事情跟施政又沒多大關係。

    他們是因為一個支持征討突厥,一個不支持征討突厥鬧矛盾的。

    雖然也是國事,可卻是兵事,不是民事,跟施政有毛關係?

    咋地,他們兩個想插手兵事啊?

    問過李神通、李孝恭、李道宗、李靖、李世勣、蘇定方、謝叔方等一眾武勛們的意見了沒有?

    「蕭公,他們這恐怕不是施政上的理念不合吧?」

    李元吉沒好氣的問。

    蕭瑀更尷尬了,知道不倒出一點乾貨不行了,當即遲疑著道:「可能是……觀國公想為大唐建立更多的功業吧……」

    蕭瑀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很低,就像是不願意說一樣。

    李元吉沒有愚蠢的問出『這跟任瑰又有什麼關係呢』。

    蕭瑀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哪還不明白楊恭仁和任瑰之間是怎麼回事。

    楊恭仁這是想進步了,但他已經是六部尚書了,能謀的也就只剩下三宰之位了。

    可三宰之位向來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如今蘿蔔坑又全被占著,所以他就盯上了任瑰,想把任瑰拉下馬,自己坐上去。

    雖然他不明白楊恭仁為什麼這麼有信心將任瑰拉下馬,但他大致能猜到,楊恭仁之所以敢直接上書,應該是跟近期武勛們集體彈劾任瑰有關。

    畢竟,官場上的爭鬥不是過家家,尤其是這種為了競爭宰相之位的爭鬥,需要更謹慎、更小心。

    一般都是派一兩個馬前卒去衝鋒陷陣,自己在背後操盤,以一個小小的支點去撬動整個大局,很少有親自下場,赤膊上陣的。

    因為親自下場、赤膊上陣,贏了自然是通吃,但輸了下場會很慘的。

    不僅會遭到慘烈的報復,還會被所有人嘲笑不自量力的。

    所以楊恭仁敢親自下場,赤膊上陣,只能說明他已經有一定的把握能搬到任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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