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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別想空手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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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坐在小凳子上,抱著玻璃瓶,昂著小腦袋打量在家裡走來走去的張嘆,見他不去廚房,好奇地問道:「大叔,你咋子不做莽莽吃?」

    張嘆側頭看了一眼掛牆上的鐘表,說:「現在已經9點鐘了,我在外面吃過飯了。」

    「哦。」小白點點小腦袋,旋即想起什麼,不高興地說:「那你爪子不和我耍耍?你咋子意思嘛。」

    之前張嘆藉口沒吃飯,所以不和她踢足球。

    「emmmm~~~~」

    「嗯啥子?你嗦噻,咋個兒整?」

    咋個兒整?怎麼感覺興師問罪的架勢?難道想要我賠償?

    「……對不起。」張嘆坦白道,「是我撒了謊,其實是時間太晚了,天已經黑了,這樣好不好?明天我和你踢足球。」

    小白對他的話愣了愣,好奇地打量他的臉,這是第一次有大人跟她說對不起,不是只有小朋友才說對不起的嗎?

    「哦。好噻,你莫要騙我哦。」

    「我絕不騙你了,對了,你喜歡當前鋒嗎?」

    小白懵圈:「啥子?蜜蜂?是蜂子噻?」

    原來是足球小白,張嘆不為難她,說:「那明天我當守門員,你來射門,怎麼樣?」

    小白這個聽懂了,信心滿滿地說:「你莫要開玩笑咯,踢球球是我的強項噻,打疼你了莫要怪我哦~」

    張嘆笑道:「絕對不怪你,放馬過來。」

    「放啥子過來?」

    「……馬。」

    「為啥子要放馬過來?放狗狗噻。」

    「……」

    說的也有道理就是。

    張嘆從冰箱裡拿出葡萄,洗好後擺在小碟子裡,端到小白身邊,請她吃。

    小白飛快地看了一眼,沒動,而是把玻璃瓶舉起來說:「大叔,你還要看我的丁丁貓兒嗎?」

    「丁丁貓兒?我不看了,你自己留著吧。」

    「那我把丁丁貓兒放了叭。」

    她起身,詢問張嘆能不能去他的陽台,得到允許後才抱著玻璃瓶過去,從瓶口伸進小手,輕輕地捉出蜻蜓,托在掌心,把它放飛了。

    張嘆好奇地問:「你不喜歡丁丁貓兒嗎?」

    小白目送丁丁貓兒飛遠了,不見了,才不舍地回到屋裡,回答道:「明天再抓它。」

    「那你還放了它?」

    「讓丁丁貓兒去找會兒媽媽噻,它要睡告告撒。」

    「……好吧。」

    「拜~」

    「啊?幹嘛?」

    「我走啦,拜~」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張嘆客套地挽留:「再坐一會兒吧。」

    小白穿上擺在門口的小鞋子,說她忙著咧,要陪小朋友們玩呢。

    「那帶些小葡萄去吃。」

    「不吃啦不吃啦。」

    「吃一點嘛,都給你準備了,你這麼不給我面子嗎?」

    這個小朋友老是不吃他的東西,讓他有些挫敗感。

    是不是不夠熱情?

    今天一定要熱情似火。

    「不吃啦不吃啦。」

    「吃一點吃一點,給你。」

    「這不好叭~~~~」

    「有啥子不好嘛,來,給點面子。」

    都把張嘆整出川普音了。

    他熱情地把小碟子裡的葡萄倒在一個保鮮盒裡,塞在小白手裡,不要也得要,別想空手跑。

    既然張嘆這麼熱心,小白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

    「這不好叭~~~帶回去給小朋友們吃吃叭。」

    她接過保鮮盒,說:「好多喲,這不好叭~~~」

    「沒有不好,很好很好。」

    「要我咋子謝謝你咧?」

    說這話的時候她很認真。

    「那要不你唱首歌給我聽吧。」

    小白毫不怯場,張口就來。

    「唐僧騎馬咚那個咚,後面跟著個孫悟空。孫悟空,跑得快,後面跟著個豬八怪……」

    唱完了一首四川小調。

    「要得不?」小白問。

    「要得要得,很好聽啊。」


    張嘆把這個小朋友送出門,不放心地說:「我送你下樓吧,慢點走。」

    小白問:「有鬼嗎?」

    「……」張嘆捏了把汗,「那倒不是。」

    小白聽說沒有鬼,立刻揮手讓他回去,說她又不怕鬼。她怕個鬼啊。

    張嘆聽門衛老李說她喜歡溜到院子裡玩,不怎麼放心,直到把她交到小柳老師手裡才回來。

    回到家,張嘆看到玄關的牆角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小拖鞋,到頭都沒穿呢。

    小白童鞋好乖哦,嗯,前提是她不發飆,不罵人,不打架。

    房間裡開了空調,張嘆把陽台的門窗關嚴,忽然看到陽台停著一隻蜻蜓,儼然就是小白放飛的那隻。

    怎麼不聽小白的話去找媽媽呢。

    他把屋裡的主燈關了,只開著沙發頭頂的射燈,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找到一部新上映的電影,昨天在地鐵上看過它的宣傳片,很勁爆。

    要是有部投影就好了,直接把電影投射在牆壁上,比局限在18寸的筆記本屏幕上爽多了。

    這部電影叫《追擊者》,是一部現代功夫片。

    張嘆沒有立刻看電影,而是找到實時票房,上映5天,票房超過10億,毫無疑問是今年暑假的票房炸彈,拉開了今年激盪的暑期檔。

    票房不是張嘆關注的重點,評論才是,點讚最多的一篇影評,標題寫的是《致敬傳統武俠電影,繼承又創新的<追擊者>》。

    在這篇影評的下方,是另一篇《(內含劇透,請謹慎觀看)<追擊者>:暴力美學的新高度》

    張嘆毫無猶豫地點開了第二篇,他有個習慣,喜歡先知道結果,不然心裡不舒服,像貓撓痒痒,他甚至想直接把電影拉到最後5分鐘,看完了結尾再重頭看。

    這篇影評的最後說《追擊者》可以衝擊奧斯卡。

    張嘆撇了撇嘴,又陸續看了三篇影評,對《追擊者》這部電影有了大致的觀感,才點播電影正片,全屏,插上音箱。

    一個半小時後,電影結束,張嘆坐起身,把筆記本電腦放茶几上,把電影拉到第70分鐘,又看了一遍高潮收尾部分。

    《追擊者》這部電影確實很不錯,在節奏把控上如火純清,讓人熱血沸騰,是一部頗有內涵又爽感十足的爆米花電影。

    張嘆把其歸類為爆米花電影行列。

    至於不少影評說可以衝擊奧斯卡,張嘆認為完全是無腦吹。

    他回想剛才看的那些高贊影評,要麼沒講到點子上,要麼停留在表面,忍不住手癢,不吐不快,坐回書桌,敲擊鍵盤,寫下了一篇千字不到的短評,特地註冊個賬號,網名叫「嘆為觀止」,發到影評網站上。

    他合上電腦,牆上的時鐘指向了11點,倒了一杯水喝,出門下樓,小朋友們都在二樓寢室睡覺,但也有好幾個不肯睡覺的,賴在一樓的活動區里玩。

    小白就是其中一個。

    張嘆在閱讀區找到了她。

    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影子落在腳邊,腿上攤開著一本繪本,手肘撐在膝蓋上,手心托著小臉蛋,齊耳的頭髮自然地垂下來,遮住了臉部,讓人不知道她是在看書,還是在打瞌睡。

    聽到腳步聲,小白抬起頭來,露出頭髮下的小臉蛋,雙目炯炯有神,見是張嘆,高興地揮手,問他能不能給她講講繪本上的故事。

    「你該睡覺了。」張嘆說道。

    「風車車阿佛兒,很好看的,大叔,講完了小白就去睡告告,好不好?」

    好吧,張嘆接過繪本,翻到封面,什麼風車車阿佛兒,明明是《田鼠阿佛》。

    「你看到哪裡了?我接著講。」

    小白搖搖頭,笑而不語,一張黑黑的小臉,兩排潔白的小奶牙。

    「嗯?」

    「沒看,小白不識字。」

    「……??」

    真會找藉口啊,時間很晚了,張嘆不想浪費時間,翻開其中一個短故事,《收集陽光》,講道:

    「冬天到了,小田鼠們都在為冬天做準備,有的囤玉米,有的囤水稻……」

    小白插話:「玉米就是苞谷。」

    「……」張嘆點頭:「對,玉米也叫苞谷。有的囤餅乾,只有……」

    小白又插話,這回飆的川普:「你是苞谷,我是苞谷尖尖上的鬚鬚兒。」

    「……」張嘆一臉的問號:「什麼意思這是?」

    「鵝鵝鵝~~」

    小白笑成鵝叫,搖頭晃腦,「大叔你繼續講噻。」

    張嘆狐疑地盯著她,總感覺這小朋友剛才是在罵他,不行,等會兒回到房間上網查一下,不懂四川話好吃虧啊。

    「所有的小田鼠都在勞動,只有阿佛看似什麼也沒準備,只在收集陽光、空氣和色彩。後來冬天真的來了,小田鼠們躲在家裡沒有陽光沒有色彩的時候,阿佛就開始給大家講述陽光和色彩,頓時讓大家覺得非常溫暖……」

    「好了,講完了,睡覺!」

    張嘆收起繪本,不給小白任何機會,把繪本插進書架上,帶她回寢室。

    「大叔~」

    「嗯?」

    「我現在不叫小白啦。」

    「啊?」

    「小白叫阿佛兒。」

    隨即被這個小朋友掙脫了手,一溜煙跑掉了。

    張嘆以為她反悔,不準備睡覺,跟過去,卻見她拿著保鮮盒回來。

    「大叔,給你!」

    把保鮮盒塞到張嘆手裡。

    這是一次性保鮮盒,用完可以扔的,但是小白不僅沒有扔,而且洗乾淨了,跟新的一樣。

    「小葡萄好吃嗎?」

    小白點點頭:「很甜哦,瓜娃子們都很喜歡。謝謝你噻,大叔。」

    「喜歡吃明天再來,我還有好多。」

    小白不好意思地說:「這不好叭~~~~」



13、別想空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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