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 60 章(1 / 1)
第60章
謝鶴妙回了王府,思忖著今日飯局上顧緋猗的一言一行,又想著謝長生從酒樓出來時,那莫名其妙又紅起來的臉。
正思索得入神,卻聽身後傳來沉沉腳步聲。
他猛地回頭,見到一人朝自己走。
那人右半張臉上有一道從眉骨到唇角的傷痕,本來長得就兇悍,再加上這傷,更是讓人只看一眼就想避開目光。
「呼延遼。」
謝鶴妙緊皺著眉,他掃了一眼呼延遼被綁住的雙手上的繩結,沒有被解開的痕跡,又抬眼望向匆匆趕來的侍從。
謝鶴妙像侍從確認了呼延遼並沒出府,也並沒有和旁人交談過一句後,眉頭依舊沒有放鬆。
呼延遼此人,既能裝狠、趁你弱勢要你性命,也能為了活下去像狗一樣賣乖。
他將呼延遼關在偏院,可他又是跪地哀求、又是許諾重金,竟兩次讓看守他的侍衛將他放了出來。
為此,謝鶴妙不得不多去定製一條鐵鏈,只等今天晚些鐵匠打造好送來。
這邊正想著,呼延遼卻猛地伸手,粗糙的大指要往謝鶴妙額頭點。
謝鶴妙踉蹌著後退一步,使勁拍開呼延遼的手。
發出了響亮的「啪」的一聲。
呼延遼也不在意,只是露出諂媚的笑來,他軟聲問謝鶴妙:「一殿下,怎麼皺眉了?是我這條狗惹得您不開心了?」
謝鶴妙只道:「滾回去。」
「我這條狗來,是想問一殿下一件事。」
呼延遼等了等,見謝鶴妙並沒有讓他閉嘴,便諂媚笑道:「一殿下要離京,那我這條狗怎麼辦?」
話音剛落,呼延遼猛地上前兩步,趁著謝鶴妙腿腳不利索,抓住謝鶴妙前襟。
謝鶴妙反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給本王鬆開!」
一絲鮮血順著呼延遼的嘴角,在他麥色的皮膚上蔓延開來。
只不過就算被打,他也仍沒鬆開謝鶴妙,反而更近地湊近謝鶴妙。
他磨牙道:「趁著他們都不在,我幫你幹掉太子!我說到做到!你大周的王土割給我們西胡國一塊!」
謝鶴妙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呼延遼臉上。
呼延遼抹了一把,眼裡隱約可見火光,但仍道:「一殿下,好主人,你自己知道這是多難得的機會!你現在不除太子,什麼時候除?!等他把刀子對著你的時候?!」
謝鶴妙無言地看著他,直到把呼延遼看得看得全身莫名其妙發抖起來,險些不能再扮乖,謝鶴妙卻笑了一下。
「荒謬。」謝鶴妙厭惡地看著呼延遼:「本王什麼時候准許你揣測本王心思了?」
呼延遼磨了一下後槽牙。
他很想問問謝鶴妙:你分明不甘自己的腿疾,妄想以殘登位,也分明一直在和他母親秘密傳信,現在又說什麼不想除掉太子?!
他不是厭惡謝澄鏡的嗎?!
呼延遼深吸了一口氣,擠出更諂媚的笑:「好主人,那你」
「你唯一的作用只是本王和你母親談判的籌碼。」
謝鶴妙冷冰冰地打斷他:「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是想趁亂逃走。」
呼延遼笑:「怎麼會呢,好主人。主人生得這樣好看,我這條狗真是一天都不想離開主人。」
謝鶴妙聽著,把腰間的煙管取下,含在口中,又往呼延遼臉上噴了口濃煙。
接著,他招了招手,立刻有侍衛上前,將呼延遼按倒在地上。
「滾回你的狗窩去。」
這是呼延遼被人扭著胳膊,按著後腦,踉蹌著朝關押自己的偏院走時聽到的謝鶴妙的最後一句話。
他垂著頭,亂七八糟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表情。
但呼延遼不敢放鬆,臉上仍帶著笑。
嘴裡卻把後槽牙磨得吱吱作響。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他要從這裡逃出去。
他要一刀捅在顧緋猗的心口。
至於謝鶴妙
他不會讓他死得那麼輕易。
他要把他扛回西胡,像他對待自己一樣,像對待最下等的野狗一樣對待他。
哦,不止如此。
他還要謝鶴妙當他的女人。
日日夜夜在他身下承歡,叫他好主人。
一抹血紅泛上呼延遼雙眼,光是想像著謝鶴妙那張懨懨的臉,呼延遼就不自覺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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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後,顧緋猗去見了老皇帝,謝長生則直接回了毓秀宮。
隨老皇帝南巡的名單已經擬出來了。
謝澄鏡果然要留在京城監國。
謝長生和謝鶴妙則要一起陪老皇帝南下。
謝長生覺得,其實老皇帝未必想要帶自己去,許是顧緋猗動用私權,將他加在了名單上。
但不管怎麼說,毓秀宮上下的人全都開始陽蘿的指揮下收拾起了東西。
雖說途徑的各個行宮都有補充,但陽蘿卻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決不能讓謝長生在路上遇到一點不舒服。
常用的東西,全都拿上,小殿下喜歡。
不常用的東西,也全都拿上,給小殿下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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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穿的衣服,全帶上,小殿下穿著舒服。
不常穿的衣服,也全帶上,萬一天冷天熱,或是小殿下想換口味呢?
謝長生在陽蘿身邊轉著圈圈,陽蘿笑道:「小殿下放心,保准讓小殿下在路上舒舒服服的。」
看著陽蘿的笑,謝長生點了點頭。
卻沒好意思告訴她,其實他是想問:還有三天才啟程,陽蘿卻好像把他所有的褻衣都收了起來,那他這幾l天穿什麼
當然,宮人們收拾東西,謝長生也沒閒著。
他用了一整天時間,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女媧屬性,捏了整整一十隻泥人。
又用了一整天時間和謝澄
鏡玩。
他來到謝澄鏡的太子府,逗了他的孔雀,摸了謝他養在水缸里的河魚後,又戀戀不捨地給了謝澄鏡一個結實的擁抱,和他道別。
順便沒忘記把自己做的泥人又送了兩隻給他。
謝澄鏡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他誇讚道:「三弟的手藝進步多了。往常看不出是貓還是狗,現下大哥已能認出來,這是一隻湯匙。」
謝長生告訴他:「其實這是長頸鹿。」
謝澄鏡:「」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
再再隔日,謝長生想到自己已經有兩天沒見到顧緋猗了。
想來這兩日顧緋猗已經忙得不行。
他溜了歲歲後,閒得無聊。
找人打聽了一下顧緋猗,得知他現在在原來的住處後,便找了過去。
替顧緋猗守門的人是馮旺。
他見謝長生來,先是對謝長生點了點頭,又張口,像是要說什麼似的。
謝長生等了等,馮旺卻搖了搖頭,自個兒把話又咽了下去。
謝長生推門進去後,才知道馮旺剛剛是想說什麼。
那句話應該是——掌印在洗澡。
屏風後,傳來輕輕的水聲,淺白的氤氳水汽緩緩上升著。
聽到腳步聲,水聲停了一瞬。
顧緋猗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小殿下?」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你好聰明,獎勵你一句獎勵。」
顧緋猗道:「過來。」
「不了不了,」謝長生道:「我出去等你。」
謝長生邊說,邊調轉腳步往外走,還貼心地幫顧緋猗把門帶上了。
一盞茶時間後,謝長生身後的房門傳來了動靜。
謝長生回頭,看到顧緋猗穿著雪白中衣,及腰的墨發未束,帶著濕氣垂在身後。
顧緋猗道:「小殿下,進來。」
謝長生應了一聲,站起身走到房間裡,顧緋猗一邊將房門合攏,邊問謝長生:「小殿下怎麼突然過來了?」
「來是co去是go!見面你好說hello!」
謝長生道:「我來串門!」
顧緋猗走近謝長生,用指背蹭蹭謝長生臉頰:「幾l日未見,小殿下是想咱家了?」
不等謝長生回答,顧緋猗又問:「既然小殿下想咱家,那為何剛剛要走呢?」
這問題問得謝長生有些奇怪。
他又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來?
謝長生呆滯的目光看向顧緋猗:「因為我」
話還沒說完,卻被顧緋猗雙手握住腰,扛了起來。
謝長生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掙扎,卻又被放在了旁邊的書桌上坐下。
顧緋猗握著謝長生的手臂,帶謝長生圈住他的腰肢,又來吻謝長生。
他一改往日裡纏綿的親吻風格,用力汲取著謝長生口內的每一絲空氣,直到謝長生頭暈眼花,身子軟綿綿地往書桌上倒。
顧緋猗卻仍不肯放過謝長生,伏低身子,繼續用力吻他。
濕漉漉的頭髮垂在謝長生臉頰上,偶爾因為顧緋猗激烈的吻被捲入謝長生口中,又被顧緋猗挑開。
謝長生只覺得頭腦越發發暈,身體也好像在一條正在經歷風暴的小船里似的。
為了穩住平衡,他無意識抬起一條腿掛在顧緋猗腰上,但很快反應過來,又趕緊放下了。
但這動作卻取悅了顧緋猗。
他終於鬆開謝長生。
等謝長生劇烈的呼吸平復了一些後,他伸手抹去謝長生唇角的水漬,緊盯著謝長生的眼,問謝長生:「小殿下,可是覺得咱家殘缺的身體太髒,污了您的眼,才不願看?」
謝長生一怔。
他恍惚間明白了方才那用力的親吻的原因。
他搖了搖頭,解釋:「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不對,串台了。」
他重新解釋道:「第一,我又不是搓澡師傅;第一,我不是變態;第三,」
還要再說,卻被顧緋猗豎起食指擋在唇前。
「小殿下放心,」
顧緋猗把手伸到謝長生腿彎下,重新抬起他那條腿,帶著謝長生用腿蹭他的腰。
他的笑又變成了平日裡的模樣,淡淡淺淺,仿佛將一切事情都拿捏在掌心中:「咱家雖是殘缺之人,可咱家向小殿下保證,該讓小殿下享受的極樂,絕不會比旁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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