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第110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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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很失望。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是一種衝破桐桐認知的失望。
雖然從他辦事的手法隱隱覺察出此人的品性了,可當真這麼做出來了,還真是叫人心理上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這樣的人物,他若不是韓冒劼的嫡長子,誰搭理他呀。
亂世里那些梟雄是有過不少無恥的,但如他這般膈應的,桐桐還真就想不起來。
突然就意興闌珊起來,跟這種無膽鼠輩耗著,純屬浪費時間。
桐桐召見了太醫院的太醫,問韓宗敏的脈案,「本就天冷,在加上家裡有喪事,這位老爺子跟韓家大伯的關係很親近,憂思過度,恐傷身子呀!」
這個?「有些思慮過度,別的倒是罷了。」
「既然養,自然還是要養的。」桐桐就道,「您看若是用藥調理,用哪些藥好?」太醫馬上說了幾味藥材出來,「以您之間,這麼用可對症?」
桐桐點頭,「極好!那就這麼調吧!怎麼用藥,你們要叮囑好。」
是!
人一走,桐桐就去了藥房,東宮的藥庫存的都是最好的。
將藥取出來端詳了一番,在藥房裡折騰了兩天,第三天,就收拾出來十多份藥材,都在匣子裡放著呢,各自上面都貼著標籤。
「年節了,該送年禮了,每一份年禮里再添一份藥材吧。」說著,叮囑青芽,「這是禮單,都收好了。別的東西大差不差,但藥材都不同。鳴翠山上,仙姑和兩位真人在山裡,山里稍微有些潮,給的藥草多是去濕祛風;林家,有老太太,又有大嫂剛生產完,需要調理;韓家呢,老王爺的,世子的,二伯的,還有莊子上韓家大伯的,別弄混了。另有東宮屬官,各家有老人,這藥材都是對症的。」
青芽一樣樣的都記號了,然後帶著人挨個的送禮去了。
尤其是韓家的,一個韓家,得送四份禮,當然是不能弄錯了。
楊氏守在床榻邊,韓宗敏去了一趟靈堂前,不知道是心裡慪氣了,還是吃了涼氣了,越發的咳嗽起來,今兒竟是不能去了。
正叫靠著餵著熱湯壓壓咳嗽呢,說是東宮送年禮來了。
楊氏重重的放下湯碗:「貓哭耗子。」
韓宗敏擺手,「很不必如此!年禮是大面上要過的,人家怎會失禮。去接待吧,客氣些。」
楊氏就道:「很該快些接了奢家姐姐來,這些事我是應付不來的。」
韓宗敏便笑:「你呀!快去吧。」
楊氏果然就去接待了青芽,青芽奉上了禮單:「除非叫奴婢代問大爺好,聽說又病了,儲妃還特意叫了太醫問詢。除非說,她也懂些岐黃之術,若是方便,她出宮來瞧瞧。」
「那怎麼敢驚動呢?」楊氏就道:「也無礙,就是西南四季如春,冬日裡一件袷衣便可過冬,哪裡見過這般的陣勢?養養就好了。」
青芽便指了一箱子藥材,「儲妃聽聞大爺有咳症,便將東宮庫里存著的百年黃精找了出來。說是叫太醫瞧著配藥,該是對症的。」
謝儲妃恩典。
青芽便不耽擱,直接告辭。
楊氏將匣子打開了,果然見到了很大個的黃精。她是知道的,這個林家女郎醫術確實高明。現在林家藥坊出的藥,在軍中極受歡迎,說是極其好用。也因著如此,好些人都從她討要成藥藥丸。給自家郎君瞧病的太醫說,而今聖上和娘娘除了請平安脈基本都不用吃藥了,這儲妃是個很孝順的人,聖上和娘娘的身體,她親自負責。宮裡的人都不忌諱吃儲妃配的藥,據說是極好的。
要是送來的丸藥,自家還真就不敢吃。
可送來的都是炮製好的藥材,且一瞧都是上上品的藥材,這還能害人?
這得從太醫的手裡過的。
一一都瞧過了,從這賞賜的東西上來,當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人家對自家不滿。
是不是自家郎君想多了?
叫人將東西都給收了,拿了禮單進去遞給韓宗敏,「都是都是好的,比宮裡往年送到西南的不僅不差,還好了許多。」
韓宗敏瞧了,這給的不是好了很多,而是有些不便長途運輸的如今都能送了,還有根據家裡的情況,送貼心的東西來。像是這一味一味的藥材,都是適症狀的。
「藥材都是完整的!且是上了年份,炮製的極好的藥材。家裡存的黃精只有二十年份的了,這百年的,實屬難得。」楊氏說著就又低聲道,「只是不止敢不敢用?」
怕什麼?想多了,「朝廷不會叫自己死的!安心的用吧。」
好!
於是,便用了!宮裡的太醫,一直帶著西南在家裡養著的大夫,一起給瞧的,方子商量著擬定的。幾個大夫不假他人之後,親自給藥材切片,配藥,熬藥,盛放在銀碗裡,楊氏親手端了,送到韓宗敏手裡的。
病去如抽絲,確實是好的慢了一些。
不過隨著年關的將近,身子真的是一日好似一日了。不咳嗽了,整晚安枕不說,連夜裡起夜的毛病都好了。飯食按時吃,特別有胃口。一天三頓,還能帶上宵夜。
所以,趕在年前回來祭祖的韓宗道見到的大兄紅光滿面,人看上去精神昂揚,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大,但卻當真是中氣十足。
不是說族叔去了,大兄悲傷過度,病了嗎?
這是養好?
養好了就好!哥倆客套的說話,很親熱。一點也看不出來大兄對不做世子有什麼不滿。
祭祖了,也是大事。家裡好些年沒這麼團圓過了。
雖韓冒允去世了,不好過分的喧鬧,但是一起喝點素酒還是能的。
兄弟三個,韓嗣源和韓成頌執壺,老王爺不在,祭祖完又回皇陵,老哥倆過年去了。
挺好的日子,女眷也不去打攪。
酒菜擺好了,韓嗣源就敬酒,先從韓宗敏敬起,說了許多親近的話。
韓宗敏一一都接了,大有我家有麒麟兒心懷大慰的樣子。
接下來得韓成頌敬酒了,又是三個。
侄兒敬酒之後,兩個弟弟一人有三杯。
這就十二杯酒了。
緊跟著韓宗敬又說:「這個事……我這弟弟的慚愧的很,都不好見大兄。借著這個機會,容弟弟給您陪個罪……」說著,起身就跪下了。
兄弟們之間你謙我讓的,韓嗣源將酒壺遞下去,已經換了四次酒壺了。
一壺酒三兩重,這可不少了。
今兒這酒是燒酒,二鍋的燒酒,是太|祖早年自己燒造的。這玩意三兩下肚就有了醉意了。
這都一斤多的量了,基本全被這老哥仨喝了。
第四壺喝完了,他將空酒壺遞下去,低聲吩咐道:「換成清水。不能再給喝了。」
韓宗道幾乎不往醉的喝,今兒也確實是喝了不少了,便也道:「今兒喝好了,咱們兄弟聚在一起了,想什麼時候喝,便能什麼時候喝!」
韓宗敬忙道:「聽二兄的!咱都聽二兄的。」
這話才落下,就見韓宗敏『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震的桌上的杯碟跳了跳,然後就見他瞪著眼睛,指著韓宗道:「對!都聽你二兄的!你二兄是誰呀?那是太|祖養子,打小養在太|祖膝下,是準備給長公主做駙馬繼承天下的……聽你二兄的還能有錯?」
這話一出,都愣住了。
說的這是什麼呀?哪輩子的陳芝麻爛穀子了?
韓宗敬就說,「大兄呀,您是家中嫡長子,太|祖再如何,是不會選了長子帶走的,那只能是二兄了呀!」
「為何只能是你二兄,難道你不成?你與林家玉郎年紀相仿,林家玉郎成,你為何不成?」韓宗敏呵呵笑著,拍了拍韓宗敬的肩膀,「說到底,父親還是更疼老二!更偏著老二。」
韓宗道的嘴角緊緊的抿起了。
韓宗敬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又繼續勸韓宗敏:「大兄,您不能去,那依照長幼,自然該二兄。我與林三我倆年歲雖然相仿,但他在林家行二,也是次子嘛!咱別鬧,這都哪一年的事了?您這是喝多了,走!歇著去!」
韓宗敏一把推開韓宗敬,又指著韓宗敬跟韓宗道說:「老二呀,防著點老三!咱們兄弟們之中,只你心最誠,只老三心思最鬼!」
韓宗敬面色僵硬了一瞬,就馬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好!大兄說的都對!打小我就最鬼,老從二兄手裡騙糖吃!好了,弟弟那不是小不懂事嘛!」
韓宗敏指著韓宗敬哼了一聲:「看!鬼性馬上露出來了吧!」
韓成頌一看,這情況不對呀!怎麼說了這許多的輕狂話。父親可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自來都是君子之態,今兒這是怎麼了?剛才他還以為是父親有意借著酒勁試探什麼呢?
可現在看著,竟然不是!當真是面對親兄弟就露了相了嗎?這話怎麼能隨便說呢?
他扶著父親就走,「喝這麼多,回去還得用藥呢!咱先回!」
回什麼回?
韓宗敏推搡,韓成頌死拉著不放手,到底是年輕人占了上風,給弄出去了。
可在裡面的人聽的聽的清清楚楚,韓宗敏嘴上念叨著:「我兒這婚事……極好!太|祖血脈!你二叔沒辦到的事,我兒辦到了!我兒辦到了!兒啊,爹告訴你……爹一定能助你一臂……」
話沒說話,沒聲音了!
韓成頌抬手,一手刀敲在了脖頸上,徹底沒聲音了。
韓宗道面色陰沉,看向韓宗敬,「二十年來,我與大兄少有接觸,他怎生是這般……」
韓宗敬不住的搖頭:「二兄呀,弟也不曉得呀!弟自十二歲離家,常年駐守在外,何曾大兄長時間相處過?」
可再不相處,這麼些年來往的信件,無一不說明大兄乃是一寬厚長兄,謙謙君子。
這怎麼……怎麼……幾杯酒下肚,就全沒德行呢?!
是啊!沒聽說大兄酒品是這樣的。
桐桐在東宮輕笑一聲,放下手裡的醫典。
身體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調整過後,稍微一調,就能改變一個人的行為。
就像是,有人病會叫人變懶,有些病會叫人變胖變醜一樣。
自來,都說酒是百藥之長。這藥和毒在大夫手裡並無多大區別,端看怎麼去用了?
此時給韓宗敏酒,他會亢奮,會衝動。
一個機體無病的的人,一個一不小心就將衝動陰暗這樣的缺點暴露出來的人,我倒是要看看,他身邊還能留住幾個人。
當然了,這個事只能跟四爺說,其他人一句都不能提。
四爺特別驚奇的看桐桐:「你的醫術當真是能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信手拈來皆是妙方。」怎麼會想到先把人的某個臟器調整到哪個狀態,再用最日常的東西刺激它。五臟六腑,七情六慾,竟是跟撥動琴弦似得,能這般的撥弄。
真的!桐桐在某些方便真乃奇才。
桐桐不住的點頭,「我大概出身醫術世家?」
不是天上的司藥仙女了?
桐桐:「……」討厭!
四爺就問說,「怎麼不把這些都記載下來?」
「疑難雜症可記載留下來。但這個東西,不能!這有些東西能救人,有些東西則是害人的,留它作甚。」對醫者而言,害人從不是指的炫耀的事。
那著實是可惜了的。
此人,四爺覺得暫時可以不用搭理了!依照桐桐的性子,她定是連太醫在哪個階段會給對方用什麼藥,對方的身體會有什麼變化,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那麼,怎麼可能給再叫此人脫離掌控呢?
喜怒哀樂悲,全在她手裡攥著呢。
果然,過年的時候,林克勤和林克用去給韓宗敏去拜年,酒才過三巡,對方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他說林克勤:「我以為你在西北,好呆能拖三五年,誰知道你這般的不及時,幾個小崽子,你便乖乖的回來了!這些年的世子,你當的可真是老實!」
邊上執壺的劉先生幾乎白了臉。
林克勤:「……」酒後吐真言?還是別的什麼緣故?
林克用拉了林克勤起身,「大兄,我醉了……頭疼,先回吧!回吧!」
好!回吧!
一出來林克勤和林克用對視一眼,然後各自撇來頭。
劉先生看著跟以往的所為截然不同的主公,第一反應竟是:這是誰把主公給換了?
顯然,這是荒誕的。
那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主公的心理不過關!這番變故刺激太大,叫他性情大變了。韓宗敬此時跪在老王爺面前:「父親,大兄是因著失了世子之位,才這般放誕的!兒不敢提不做世子的事,但兒覺得絕不能放縱大兄如此了。兒請父親將大兄交給兒照管!兒將府里景致最好的院子留出來給大兄,只求大兄在府里榮養。」
意思是要軟禁了老大!韓冒劼嗤笑一聲,「你老子我早不管事了!家裡如何,你做主便是了。滾吧!」
韓宗敬叩首之後利索的退了出去。
林重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二兄,彆氣!不能生氣。」
不生氣!「韓冒允死不足惜,這些年來,我竟是瞎的!一個個的,除了老二都是王八羔子。一個個的欠收拾!我這做老子的沒教會的,多被毒打兩次,便什麼都懂了。」
說著就喊人:「來人,給東宮送信。」
東宮?
對!去東宮,見太子,也要見儲妃。
見太子還能理解,這見儲妃……又是什麼道理?
「聖上慈悲寬和,手段有,但從來下手留三分情面。」韓冒劼就說,「便是太子,他殺人向來不用刀!那是能擺在朝堂上處理的,就不愛私下裡多說一句……只咱們這位儲妃,正的來得,邪的也來得!正的正不過她,邪的也邪不過她……」再者,暗地裡的事都是儲妃辦的!去找她必是沒錯的,「去東宮告訴一聲,收拾乖了,老夫親自謝他們去。」
林重威微微有些尷尬,「桐桐……這孩子這個性子呀……」
挺好!把嗣源都帶的機靈起來了。
一開年,兩個王府的人都搬家了,搬到新的王府了。韓宗敏自然被接回去了。但外人並不知道韓宗敏被軟禁在院子裡了,韓家對外的說法是:韓宗敏年輕的時候常進山,吸入了瘴氣,而今病發出來了,來勢洶洶的。
很多人去瞧病,但都未曾見到人。
而韓宗敏也沒鬧,他不敢鬧,尤其是喝醉之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態之後,他就知道壞了!被老三軟禁,總比被自家老子給砍了要好吧。
這世上的是,親閨女都能殺親娘,那親老子殺親兒,有什麼不敢的?
連楊氏也低調的很。只是問韓宗敏:「奢家姐姐幾時能到?我陪著您,叫她住在別處,好歹孩子們的事還有個託付的人。」
快了!應該快了。
楊氏服侍郎君睡下,出來的時候見女兒在外面呢,她站在門內,跟外面的閨女說,「回去吧,我跟你父都好。」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氏也不知道怎麼了,都曾經一度懷疑中毒了!她氣道:「你爹……都是被逼的!兒呀,你要爭氣!你爹被林家一小輩給害的至此……」
韓珍珠急忙問說,「林家小輩?林家小輩只林崇文和林楚恆……」說著,反應過來了,「是林楚恆?是林楚恆害了爹爹?」
楊氏捧著女兒的臉:「我兒出身跟她一樣,比她容色好,也聰明精幹,也心有謀略……兒呀,你們是娘和你們爹爹的血脈延續呀!要爭氣呀!」
可|兒能怎麼爭氣?能怎麼爭氣?
楊氏搖頭,「這個……娘不知!但娘就是告訴你,莫要總聽你祖母的!你祖母那人,太自私了些!在你爹爹的事,她一言未發。指望不上的!萬事得靠自己了!娘等著,我兒叫娘也榮耀的那一天。」
榮耀?
可兒去哪裡給娘你掙一份榮耀?
娘啊,你是嫌兒不如林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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