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第104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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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近海的地方都結冰了。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四爺放下筆,這就意味著耶律倍今冬難以打發人過來了。也好!曾是一國太子的人,不自己試試深淺,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是不會想著求助的。這不是一件著急就能辦到的事。
他叫石堅抱著古琴,「走,去上書房。」
上書房裡,桐桐也在。
兩人來這裡試琴,請了老琴師來,看看這琴要不要調適一二。
老琴師的手從琴弦上划過,而後便看向四爺:「此琴為殿下所有?」
是!
老琴師愛惜的撫過之後,看了桐桐一眼才道:「琴是有靈之物,輕易莫叫別人碰觸。」
林雨桐:「……」不叫我碰明說唄。
四爺就笑,「無礙,琴嘛,從心而已。」說著,就拉著桐桐坐在琴前,「試試……彈你最熟悉的。」
熟悉的不多,就那麼多曲子了!
手往上一放,琴音在手指尖流淌,竟是一首熟悉又陌生的曲子。
四爺眼睛一眯,這曲子似有纏綿之意,桐桐彈過嗎?不覺得如何熟悉。
但她彈奏出來,稍有生疏而已,這只是長久未曾彈奏的緣故吧。
桐桐腦子裡一片空白,指尖真就是全憑感覺在撥弄……一曲終了,她的手輕輕摁在琴弦上,而後不確定該的看四爺,「這曲子是你……作的?」
四爺看向老琴師,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人家的面說。他只得頷首,而後看向老琴師,「如何?」
曲倒是有些可取之處。只是指法是不是有些生疏呀,「王爺說的對,曲從心,從情……」說著就教桐桐,「郡主,這個音您該這麼轉折……」
桐桐照著又來一遍。
不對!
好的!再來了一遍。
還是不對!
然後四爺隨手一勾。
對了,就是這樣嘛,「郡主當更用心,勤練習才是。」
桐桐一言難盡:「……先生有沒有想過,我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四爺一下就笑出來了,叫桐桐起來,他坐了過去。
一樣的曲子,四爺只聽了一遍而已,可隨手撥弄出來的曲子就叫人覺得不一樣。
桐桐坐在邊上,手拄著下巴,聽著聽著便入了迷了,她想著放空情緒,是不是就能找回一點什麼!可結果呢,聽著聽著呢,直接打盹了,往邊上一靠,睡過去了。
等醒過來,琴聲還在,她貼在四爺的邊上,竟是睡了好大一覺。
四爺收了琴音,問說:「醒了?」
嗯!真踏實!
從琴室出來,外面雪花飛舞。就見遊廊上,大皇子背身而立,盯著雪花默默的出神。
「大兄?」桐桐緊了緊披風走了過去。
大皇子轉過身來,朝桐桐笑。
「怎麼不進去,在外面站了這麼些時候。」桐桐將手裡剛添了炭的手爐遞過去,「暖著吧!」
大皇子沒接,「不冷,沒站多久。」說著就看四爺,「我要去看義弟,準備出宮,你呢?要不要一起出去,晚上一起喝點。」
也行吧!去哪裡都一樣。
於是,叫人給皇后說了一聲,連肩輿都不要,就這麼踩著積雪在漫天風雪裡往宮外走。高貴妃站在亭子上賞雪,觀雲亭上,可以俯瞰皇宮的美景。
巍峨的宮殿被白雪覆蓋,三道挺拔的背影並肩而去。風大雪大,有伴兒便不覺得孤冷。她跟身邊宮婢說,「我那三個孩兒呀,一人一個脾氣。若是三人一條心,我倒是省心了。二郎在皇上身邊,小五去織造處了,六郎呢?到現在都不見回宮。」
「六殿下請了盧七郎一起去城外賞梅了,今兒休沐,怕是一會子便回來了。」
唉!不知道總找盧七郎這種人玩什麼。她說著心裡就咯噔一下,「你說,六郎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高貴妃『呸呸呸』的連呸了好幾聲,這才忙道:「沒什麼,就是這般的走馬鬥雞的,不務正業,他父皇若是問起來,就怕他不好答話。」
「禮部的差事,六殿下管的極好。聖上誇了不止一次了。」
禮部的差事有什麼難做的?不就是糊弄那些老學究嗎?也就是仗著身份,無關緊要的事上,老大人們妥協一二而已。
說著話,那三道身影便不見了。
高貴妃一時便有些意興闌珊,「回宮吧,無甚可瞧的!」
誰說無甚可瞧的?
六皇子在馬車上跟桐桐喊呢:「看見馬車頂上那枝黃梅了嗎?」
桐桐朝上看,「俊!」
是吧?六皇子笑道:「給母后帶的,不能給你。」然後催著馬夫,「趕緊走,別叫她來搶了。」
盧七隔著車窗對那邊見了禮,桐桐點頭回禮,而後兩輛馬車錯身而過。
六皇子捧著手裡的兩支紅梅,小心的放著,「這是給兩位貴母妃的。」說著就跟盧七不好意思的笑,「家裡的事就是如此!」
盧七心裡嘆氣,走近了,就發現皇家有點不一樣。
馬車停在盧家的門前,盧七下了馬車,「多謝殿下相邀,要不然便錯過了今年的美景。」
「該感謝你相陪才是。」六皇子說著,就招手叫盧七近前來。
盧七朝前兩步,六皇子隔著車窗低聲跟盧七說,「多收集一些西北的部族、地理氣候的記載,記熟了……你不是通西域部落的語言嗎?開春怕是得去西北一趟。你若有心,我舉薦你去。」
盧七一愣,拱手連忙致謝。
六皇子這才放下車簾,說馬夫,「走吧!」
近侍低聲道:「殿下舉薦盧七郎去,為何不爭取自己去?」
多嘴!
六皇子看了對方一眼,這才嘆氣道,「你懂什麼?人不能一輩子都風光無限……」
殿下?
六皇子垂下眼瞼,嘴上應道,「事實就是如此!你家殿下我而今是六皇子,之後呢?會是皇弟!會是皇叔。輩分升了,可是呢?會越活越不自在的。你就當你家殿下我……發善心吧。」
近侍再不敢言語了。
回宮之後,六皇子帶著可大一枝梅花去了乾元宮:「母后——母后——您瞧瞧兒給您帶什麼了?」
呀!這麼大一枝梅呀!
六皇子指了指牆角那個大梅瓶,「就放那兒?」
好啊!
皇后應著,急忙近前去看,果然是開的妍麗,沁香撲鼻。她忙叫給六皇子倒薑茶,「喝一杯再走,不留你用飯了,你母妃必是等著你呢。」
是!
六皇子指了指外面,「兒給兩位母妃都帶了紅梅,蕭母妃喜愛艷麗之色,母妃亦然。」
這孩子看著不著調,但其實做事,要比別人更周全。皇后就催,「趁熱喝了,趕緊回去用飯。」
六皇子仰脖灌了,而後跑了。打發人給蕭貴妃送了一枝,自己捧著另一枝回母妃宮裡。
蕭貴妃瞧著送來的紅梅,叫人插瓶了,就說,「我瞧不上二郎合時宜的莽,瞧不上小五的丑,但卻極愛六郎的品格。六郎比之咱們大郎還差著些,但較之五郎卻好上不少。五郎倔強,沉悶,不合群,比高氏所出的六郎,差的遠了。」
嬤嬤就說,「五殿下沉穩,非一般郎君可比。只是親母子之間,哪裡來的那麼些客套?五殿下愛憎分明,更實誠罷了。」
蕭貴妃笑了一下,「也對!實誠也算是好處。」
嬤嬤就說,「殿下實誠,蕭家女郎體貼通達,這不也挺好的。聽說小石子在宮門口見了蕭家的婢女,蕭家女郎叫婢女送了一盆花給五殿下,那花不起眼,但確實是開了花的,說是從西域商人那裡買的,原是長在大漠裡的……」
蕭貴妃看著在夜風裡肆意的雪花,臉上的笑便收了一些,「以前瞧著挺好的蕭家女,如今怎的這般不矜持起來!」
這嬤嬤再不敢言語了。
蕭貴妃就說,「之前叫人出宮去給鳴翠山送了東西……仙姑沒說送鄭家的女郎君進宮?」
不曾,「聽說劉家也有女郎君被接來了。」
蕭貴妃輕哼一聲,「這必是皇后的主意,這女郎不是配三郎的,便是配給韓家世子的。劉家出了兩位皇后,又有貴太后這樣意義不同的身份……其娘家後輩配給大郎其實是合適的。」
「已然賜婚了,娘娘!這話不能再說了。」
知道!咱自己說說還不成嗎?
可自己說的,轉臉四公主就知道了。
她抬手將練字的筆給扔了,這一天到晚的,嘴裡說的都是些什麼。處處瞧不上高貴妃,豈不知,她真若是如高貴妃一般,自己都該念阿彌陀佛了。
六皇子心說:要不然換一下試試?
這會子他都快被絮叨死了,他一再表示,「您想哪去了……不是只兒跟盧七,還有道觀的道長,我們坐而論道來著!」
呸!你可羞死人了。
這個糾纏直到二皇子來了,高貴妃這才住嘴了。然後又絮叨二皇子,「你看看你大兄,有結義的手足……又有楚恆在中間搭橋,越發的連四郎都跟大郎親近了起來。你是沒見著呀,三個人並肩走出去,那真跟一副畫似得。也別傻子一樣,你父皇叫你做什麼,你就只管做什麼。多結交一些人……這一點你就要跟六郎學了,你看六郎,雖然結交的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也無甚背景可用,但到底瞧著身邊熱熱鬧鬧的……」
二皇子將碗裡的飯吃完了,打斷了母妃的話,「兒今兒讀了一卷書。」
什麼書?
「漢書!」
漢書?漢書怎麼了?
「漢書……武帝臨終讓鉤弋夫人殉葬了,您可知為何?」
為何?
「因為子弱母強,怕其干政。」二皇子起身,對著高貴妃行了一禮,「本朝不忌諱女子干政,但干政之女子需得有干政之能!貴太后曾陪著太|祖打天下,母后陪著父皇上過戰場,其謀略不輸給男子。您若真有此心,不若,兒跟父皇提一句,正好南邊有凍災,母妃去賑災如何?」
高貴妃眨眼眨眼再眨眼,然後馬上委屈的看她的六兒,「兒啊,你兄長欺負母妃。」
哥倆對視一眼,六皇子偷偷對著二兄擺手:趕緊走!要不然絮叨個沒完。
是呢!可不絮叨個沒完嗎?
整整一個冬天,見天的說手足多了幫手多,「老六混賬,幫不上你的忙……二郎呀,母妃不會害你的!」這話一直說到年過完了,父皇下旨叫自己隨著三叔一起往西北去,她還絮叨呢,「兒啊,找個志趣相投的人……這就跟左右手似得!你看,你父皇不好辦的事,都是你二叔你三叔在辦的。」
二郎看母妃,「要不,兒此去跟林家的世孫也結個兄弟?」
高貴妃又被懟回去了!看著兒子轉身而走的背影,她揪著帕子拽啊拽的,又說五公主,「你得去送吧,多叮囑你二兄幾句,叫他少逞能,好去好回!」
呸呸呸!跟要出門的人說的是個什麼話,「此一行必會一帆風順的。」
高貴妃抬手打嘴,對!一定會一帆風順的。
這邊看著連閨女也走了,她趕緊出門,上了觀雲亭北望。
觀雲亭上,蕭貴妃早來了。
聖人不在,皇后也不在,兩人誰都不給誰見禮。
高貴妃說蕭貴妃:「聖上還是偏愛姐姐呀,您瞧,去西北還叫鄭家的娘子跟著呢。這是著緊養兒媳之意呀!怕是皇后也是極愛這個長媳的。」
蕭貴妃語氣涼涼的,「若是妹妹不願二郎去,稟明皇后便是了,就說二皇子尚且無婚配,也無媳婦可著緊養,乾脆等下一次吧!這豈不是好?」說完,轉身便走了。
只留下高貴妃對著她的背景翻白眼,然後小小聲的『呸』了一聲。可等蕭貴妃猛地轉過頭來,高貴妃趕緊站好,擠出笑臉,「姐姐慢走,不送。」
蕭貴妃下去就低罵一句:憨貨!
罵完了更生氣了,這個憨貨生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心思深沉。
自己倒不是憨貨,可生的孩子一個比一個實心眼。
真真是要生生被氣死了!
這次去西北竟然把二郎也給帶上了,這不是個好信號。
什麼信號不信號的?
大皇子就怕蕭貴妃又腦抽,都到城外了。他站在劉南德的邊上,跟她道別,也是說一件事:「若是母妃再越線,還得勞煩您。母后總是顧忌我們兄妹的面子,不好約束。兒勞煩您一回,一旦過線,您就接去鳴翠山跟您作伴吧!」
嬸嬸再怎麼說也是先帝的皇后,哪怕是弟婦,可地位尊崇。她說話,父皇和母后都不好駁的!
劉南德應承了,「放心吧,回頭我就接來,跟我每日在山中吐納!」
有勞您了!
大皇子才走,二皇子又溜達來了,低聲道:「嬸嬸,您能將我母妃接到山中嗎?兒怕她趁著兒不在京城,給兒張羅皇子妃。小五忙著製造處,六郎也有差事……一個不小心,她就闖禍。」
劉南德:「……」這都什麼兒子?有這麼憋著勁收拾親娘的嗎?成!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在山上走一走,朝在東邊看晨陽旭日,暮在西邊看落日餘暉,從山的這一邊到那一邊,一天一個來回,她們要是還有力氣作妖,我再賠你們一人兩個這樣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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