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內訌刺殺(1 / 1)
淵太祚重重哼了一聲,起身離開了大殿,眾大臣懾於淵太祚的威脅,也紛紛告辭離去,大殿內只剩下權桓和高元二人。
高元冷冷道:「在我的面前拔劍,這個淵太祚簡直越來越放肆了。」
「君上,他一向如此囂張!」
「哼!」高元重重哼了一聲,十分不滿道:「你不是說利用平壤無兵的機會剷除他嗎?」
「微臣一直在等待機會,此時千萬不能著急,更不能露出苗頭,否則淵太祚一定會反噬,我們就危險了。」
停一下,權桓又道:「劍武岐雖然已被微臣拉攏,但淵太祚卻讓他駐兵在浿水,出乎我的意料,現在關鍵是城內的一萬軍,只有五千士兵是忠於殿下,另外五千人掌握在趙北義手中,之前我以為趙北義是保持中立,可以拉攏,後來我才發現,他其實早就是淵太祚的人,淵太祚城府很深,他控制了趙北義卻不露聲色,假如我們沒有發現這一點而倉促行動,恐怕死的就是我們了。」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把趙北義調出城,我們便可以動手嗎?」
「趙北義的軍隊不可能被調出城,淵太祚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微臣懷疑淵太祚也想幹掉我們,君上,我們必須耐心等待啊!」
高元緩緩點頭,「也罷,那就再忍耐幾天!」
淵太祚怒氣沖沖乘馬車返回了府中,剛走進大門,一名手下上前稟報,「高烈求見大人。」
「讓他來書房見我!」
淵太祚回到自己書房,他站在窗前望著天空,怒氣漸漸平息下來,但他心中仿佛有一根刺似的,令心神不寧,他很清楚這根刺是什麼,那是自己拿出劍來時,高元眼中一瞬間閃過的殺機,偏偏被他捕捉到了,高元對自己殺機已生,很可能會聯合權桓對自己動手,他淵太祚還要再等下去嗎?
「大人,高烈來了。」
「讓他進來吧!」
淵太祚轉身在軟席上坐下,不多時,高烈匆匆走了進來。
渤海會一直獲得高句麗的暗中支持,實際上就是得到淵太祚的支持,去年高烈兵敗後逃亡高句麗,自然也是投奔淵太祚,而這次高句麗進攻遼東也完全符合渤海會的利益,高烈希望高句麗軍一直打到河北去,讓自己能重新在河北建國。
不過高烈的期望雖然美妙,但現實卻很殘酷,隋軍利用水軍的絕對優勢在鴨祿水將高句麗一截為二,集中優勢兵力分而殲之,現在連高烈都不看好高句麗,開始為自己考慮脫身之計了。
高烈上前躬身施一禮,「參見莫離支大人!」
淵太祚很客氣地一擺手,「會主請坐!」
高烈在一旁坐下,他試探著問道:「聽說今天朝廷為戰和爭議,不知結果如何了?」
淵太祚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旁敲側擊問道:「會主很擔心我們和隋軍議和嗎?」
高烈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怎麼可能不擔心,一旦高句麗和隋軍議和,那他必然會被高句麗交給張鉉,他將必死無疑,淵太祚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一句話就使他處於劣勢之中。
嘆了一口氣,高烈苦笑著道:「大人是明知故問。」
「所以我堅決反對和隋軍議和,很大程度上就是珍視我們之間的友誼,我絕不會答應將會主交給隋軍,所以堅決不同意議和,寧可得罪君上和眾多大臣。」
淵太祚的言外之意就是說,『我之所以反對議和,就是為了保你高烈,我為你付出很大的代價。』
高烈心中暗罵淵太祚無恥,明明是因為自己給了他五萬兩黃金,但淵太祚卻始終給不了自己實際利益,所以現在故意拿反對議和來賣人情,他反對議和和自己有個屁的關係。
心中雖然大罵,但高烈還是不得不表現出低姿態,他欠身道:「多謝莫離支大人的關照!」
「不必客氣,我拿了會主的黃金,當然要有所表示。」
淵太祚喝了口茶,又笑問道:「會主就是為這件事來找我嗎?」
「也不完全是。」
高烈躊躇片刻道:「是這樣,我們想從水路離開高句麗,我們也找到了幾艘船,但不幸被趙北義將軍扣押住了,趙北義將軍說,必須得到大人的同意才能放人放船,莫離支大人能不能——」
高烈還沒有說完,淵太祚的臉色便陰沉下來,高烈居然想跑了,萬一真的和張鉉談判,張鉉指名要高烈,自己拿什麼交出去?
但淵太祚此人城府極深,他臉色剛剛一沉,立刻又恢復了正常,他笑眯眯道:「我是想好好保護會主,如果會主實在信不過我,一定要走,我當然也不會阻攔,只是會主就這麼一走,有些後續事情我很難處理啊!」
這就是向高烈討價還價了,這也在高烈的意料之中,他沉吟一下道:「我手中實在沒有多餘的金錢了,那我就把最後的一萬兩黃金交給大人,算是我對大人的支持。」
淵太祚嘆了口氣,「我知道會主以後也要用錢,黃金我就不要了,這樣吧!你們替我做一件事,事情做完,你們走人,我不再阻攔。」
「以大人在高句麗的權勢,還有什麼事做不成嗎?」
淵太祚笑了笑,「話雖這樣說,但有些事情確實不方便出手,還是得藉助外力。」
高烈點了點頭,「大人直說吧!需要我們做什麼?」
淵太祚緩緩道:「權桓極力主張議和,甚至不惜與我兵戎相見,我要你們替我殺了他,不管用什麼手段,三天之內殺了他,你們走人。」
高烈一時沉吟不語,淵太祚明白他的擔心,淡淡笑道:「我當然要把責任推到渤海會身上,所以兇手必須被抓住,但會主就不必出現了,希望以後我和高會主還有合作機會。」
高烈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不管自己答不答應,淵太祚都會把權桓之死栽到渤海會頭上,他只能冒險賭一把,自己對淵太祚還有用。
沉思良久,高烈沉思道:「我把刺客留下來,大人請先放我們走。
淵太祚搖搖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如果刺殺失敗了呢?」
「假如不是因為你們的原因失敗,我同樣放你們走。」
無奈,高烈只得咬牙答應了,「那我們一言為定!」
......
由於淵太祚在王宮拔劍,議戰之爭便不了了之,平壤的局勢又趨於平靜,仿佛暴風雨到來之前的那一刻寧靜。
兩天後,一輛華麗寬大馬車從王宮裡出來,這輛車廂鑲嵌著寶石的馬車在平壤絕無僅有,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大對盧的馬車,馬車裡坐著高句麗的重臣權桓,馬車兩邊還有數十名騎兵,他們個個高大魁梧,身披鱗甲鐵盔,手執銅矛,格外的威風凜凜。
馬車不緊不慢地在大街上奔行,權桓的府宅離王宮不遠,不到一刻鐘,馬車便緩緩停在一座大宅前,一名小廝奔上前,連忙將權桓從馬車扶出,向台階上走去,護衛武士則從另一邊進府,這個時候,權桓身邊已經沒有了護衛武士,只有大門前的四名站崗士兵。
就在這時,一名騎士從旁邊的小巷裡驟然奔出,眨眼間便奔至馬車旁邊,距離剛要上台階的權桓只有五六步,四名士兵見勢不妙,一起挺矛向騎士刺來,騎士卻不慌不忙,舉起一把短弩,短弩上是一支綠瑩瑩的毒箭,短弩瞄準了權桓,一支毒箭脫弦而出,正中權桓後心,權桓慘叫一聲,當即栽倒在地。
就在刺客從小巷衝出來的同時,數十名護衛武士見勢不妙,急調馬頭奔回,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權桓已被毒箭射倒,護衛武士怒火萬丈,將刺客團團包圍,他們大吼著向刺客殺去,刺客無法逃脫,被十幾支銅矛刺穿了身體,當即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