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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青衫淚濕愁絕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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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師師走過去剝著那橙子,道君皇帝就在桌子邊止調弄著一隻笙,在屋角的香爐里,一股股的香氣飄了出來,溢散在室內,李師師笑語嫣然的道:「官家怎地這個時候來了?一會外面路滑了,怎麼好回去,不如……今夜就留在發奴家這裡吧?」

    宋徽宗手裡的笙放下,似笑非笑的道:「朕若留下,不誤卿卿好事嗎?」

    李師師把橙子剝好,在上面撒了些許的鹽沫,然後端到宋徽宗面前,道:「奴家有什麼好事?」

    宋徽宗岔開話頭道:「對了,今夜那畫迷題怎麼樣了?」

    李師師驚異的道:「我讓人把那三幅畫才送到宮中去了,怎麼官家沒有看到嗎?」

    宋徽宗擺手道:「我出來的匆忙,並沒有看到。」

    李師師笑道:「那官家可是少了一番樂子,不若師師給您說說吧?」

    宋徽宗就為了這件事來得,自然道:「好,師師說來。」

    李師師神彩飛揚的道:「陛下沒有看到,當真是太精彩了,這題一出,好多人都做不出來,但是官家事先讓人引入西樓的兩個卻開始作畫了,後來又有一個叫秦檜的書生站出來應題。」

    扈成在床下眉頭一皺,心道:「這姓秦的漢奸,竟然在這裡?」

    李師師接著道:「奴家等了一會,眼見就三個人,就讓他們開始考了,第一個交畫的士子叫聞煥章,他的畫作平庸,崇山峻岭之中,一座古寺嵬峨,不過是僅能解題,第二個就是那秦檜了,他畫得是山花爛漫,略見山景,然後有一個寺廟的紅檐角就在畫下。」

    道君皇帝點頭道:「那第一幅不過是看題應畫,質量如何就要看畫工了,不算新奇之作,第二幅倒是能有一個『藏』字之形,不過……更像是古寺藏深山,有些錯了題了,第三幅呢?」

    李師師笑道:「官家猜猜?或者官家要做這幅畫,又當如何?」

    道君皇帝回到宮中,處理完政事,聽李師師被繪得中的士子帶回她的十秀樓了,不由得生出一股酸氣來,於是乾脆袖了一顆橙找上門來捉姦了,試想那橙子都是秋末出產,冬日的時候到東京,算是新橙,這是春末,都快要罷圓了,哪裡來的得新橙啊。

    只是道君皇帝是個雅人,聽到書畫的事,就把別的先拋下了,這會被李師師描繪得竟然真的就開始構思起來了:「若是朕來做這幅畫……。」宋徽宗想了一會,搖搖了頭,道:「朕一會竟然一點也想不出來了。」

    李師師笑道:「這三個書生叫葉天壽,他聽完了題之後就開始布畫,他先畫了一條陰谷,然後有一條小溪,一個年邁的老和尚正在溪頭打水,而在那和尚的身後,是層層疊疊的大樹。」

    李師師說到這裡,笑吟吟的看著道君皇帝,道君皇帝先是有些錯愕,但是腦海之中,一會的工夫就勾勒出一幅畫面,仔細想想像,宋徽宗一掌擊在春台之上,叫道:「妙,真妙,妙絕啊!」

    整幅畫上,沒有一處有寺,但正像俗話說得那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山里無寺,那和尚又從哪裡來?而且打水不可能走出幾百里去打,那和尚,就住在附近,這寺自然也藏在那層層疊疊的樹影之後了。

    道君皇帝頓足道:「我晚來一步,就能看到那畫了。」

    李師師慵懶的拿了一片橙子啃著,說道:「官家不知,這還不是最好玩的。」

    道君皇帝越發有趣,道:「那這最好玩得是什麼?」

    李師師道:「那葉天壽贏了,我便讓人把他叫到樓中,問他想要什麼獎勵志,官家猜猜,那人要了什麼?」

    道君皇帝就是為了這個來得,這會總算是到了戲肉了,於是湊到李師師的身邊道:「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李師師丟了那橙子走到道君皇帝的身邊,屈身為禮,道君只道那士一陣子求了什麼事,讓李師師幫著辦,這些在他看來都是小事,於是道:「受卿請起,憑你應了什麼,朕都答應就是了。」

    李師師也不起來,學著葉天壽那有些不正的官話說道:「回李行首,奴家的官人一心想見官家,若是李行首能推薦他見官家一面,奴家這畫就算沒有白畫。」

    道君皇帝先是驚愕,隨後張大了嘴巴叫道:「那人是個女……女的!」

    李師師站起來咯咯直笑,道:「官家這回知道什麼最好玩了吧?她就是那個在樊樓替自己丈夫寫了一首梅花詞,讓自己丈夫入圍,然後她大概還不放心,又做了男裝來這裡給她丈夫護駕來了。」

    道君皇帝不由得笑道:「好個奇女子!不過他那個丈夫不好,想來他在樓中那兩首詞也是他夫人做了與他的,這小子哄騙於人。」


    李師師笑道:「師師倒覺得是一件雅事,所以就把她帶回來了,他且……若不是有她,師師怎麼吃得到官家的新橙啊。」

    李師師的調笑,讓道君皇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別有趣味,不由得在她的鼻子上點了一下,道:「你這個妖精!」兩個人正說話的工夫,就聽到外面有人大聲叫道:「那是誰?」跟著飛步移空的聲音響起,過了一會有人輕叩窗格:「官家!臣下謹見,還請官家打開窗子。」

    宋徽宗示意了李師師過去,把窗子打開,皇城領御器械使楊戩飛身進來,向著道君皇帝一禮,然後道:「回官家,剛才我們在外面看到了翰林周大人,他被人吊在了檐角,據他說,他是送李大家回來的,到了這裡之後,李大家就去接迎官家,然後他在窗前賞月的工夫就讓人給扯出去打暈了,臣懷疑打暈周翰林那人,就在李行首的房中,請官家同意,讓為臣找一找!」

    李師師尖叫一聲,就躲到道君皇帝身後去了,反正周邦彥也說了,是她去被接駕的時候,周邦彥被襲的,那這裡就沒有他的事,只要裝出一幅怕得樣子,讓道君皇帝保護她,滿足一下道君皇帝的英雄氣也就行了。

    道君皇帝本也有幾分懼怕,但是看到李師師嬌弱的樣子,卻有鼓起了勇氣,叫道:「快找!」

    這屋裡除了那張牙床的下面,就沒有別的地方能藏人了,楊戩閃身過去,伏在地上,向著床下看去,但是床下空無一人,楊戩還有些不甘心,用自己的佩劍在床下劃了一下,仍然什麼都沒有,楊戩這才起身,道:「回官家,並沒有什麼人。」

    道君皇上本來就宮中有事,本來只是來這裡抓姦的,沒想到變成抓賊了,自然什麼興致都沒有了,於是一擺手道:「罷了,我們這就回宮吧!」隨後又向李師師道:「師師,朕今夜有事,改天再來與你一會!」說完在楊戩的保護下向外而去,李師師急忙跟著送出去。

    屋裡的人都走沒了,扈成從床下鑽了出來,原來他剛才就在床板下面用壁虎功,把自己吸起來,那拔步床底緣高大,床下的空間不小,但是能看到的地方不多,若是白天還不好矇混過去,可是現在是晚上,扈成自然就輕易混過去了。

    扈成爬起來聽聽腳步聲,知道他們才下樓,想想,就到桌前,拿過李師師桌子上的紙筆,揮筆而就,周邦彥的《少年游》抄錄下來,然後又寫道:「罪民不當,避君未及,特此留題!」道君皇帝這會擔心自己,所以沒走,但是事後查起來,找到扈成還是不難的,扈成記得南宋人張端義在記這一段風流韻事的時候說過,道君皇帝知道周邦彥偷窺他嫖妓之後,大為惱火,下旨把周邦彥貶官,可是在聽李師師唱過這首《少年行》之後,立刻改了主意,把周邦彥又招回了翰林,所以扈成便賭這首祠還能保住他。

    詞剛才一錄完,魂燈一顫一段信息傳入他的腦海:「趙楷清醒,由於他無法控制玉苻,形成兩個遺病,他在昏睡之中,重走了一遍大宋亡國之路,第二他將無條件的相信魂燈主人,同時生出帝王格。」

    扈成眼前一亮,生出帝王格?那就是說他奪了趙桓,或者趙構的帝王身份了,若是大宋有一個知恥而後勇的皇上,那是不是那千年之辱,就能避過了?就算他不是秦皇漢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這背後還有一個自己呢,這是一個完全聽自己安排的人啊。

    想到這裡扈成開窗離去,也不去找答里孛了,反正知道她沒有禍事也就行了,直接向著何卨而去。

    不過一會的工夫,扈成就到何家,仍從老地方進去,敲開了宗澤的房門,就見老頭坐立不安的在屋裡轉著,看到扈成回來,一把將扈成給抓住,叫道:「你可算是回來了!」

    扈成笑道:「宗叔父,您這是怎麼了?」

    宗澤指了指里室,道:「你自己看看去。」

    扈成推門進去,才到門口就不站住了,一股沖天煞氣就在屋中,那趙楷坐在床上,身上還穿著那身血衣,對燈而立,看上去就像是從九幽之中,剛剛甦醒的惡鬼一般。

    扈成也嚇了一跳,但是他又不能不進去,輕輕的敲了敲門,道:「殿下!」

    趙楷緩緩的轉過身來,那兩隻眼珠子還是紅的,看到扈成凝視半響,才道:「元韶,你來了!」

    扈成小聲向宗澤道:「我先進去,若是三皇子叫你,你再進去。」宗澤無奈,只得點頭,扈成幾步到了趙楷身邊,隨著他走近,趙楷身上的殺氣一點點的散去。

    扈成走近之後,一眼看到趙楷身前的桌案上,一張白絹之上,用血寫著一首詩:

    「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居草莽兮,青衫淚濕……。」

    扈成才看了一半,就被趙楷給收起來了,但是扈成知道這詩的來歷,這是趙楷的妻子朱鳳英在金宮被金太宗奸辱的之後,寫得一首詩全詩的內容是:「昔居天上兮,珠宮玉闕,今居草莽兮,青衫淚濕。屈身辱志兮,恨難雪,歸泉下兮,愁絕。」而她的堂姐宋欽宗的慎德妃合一曲為:「幼富貴兮綺羅裳,長入宮兮侍當陽。今委頓兮異鄉,命不辰兮志不強。」

    二人都思所作詩詞不樂君王,被發往浣衣院為軍妓,後來南宋強大,金國為了表示合好,這才把飽經屈辱的朱鳳英提出浣衣院,發往五羊城,而朱鳳英的身體早已經衰敗,受不住遼東的寒冷,就死在了去五羊城的路上。

    而趙楷前世之中,也算是趙佶那些兒子裡,必較有才華的一個,他受不了亡的屈辱,被押解向北的時候,走到韓州,偶從金軍口中,知道了朱鳳英受辱,並讀到此詩之後,悲憤之下,咳血而死。

    扈成乾咳一聲,道:「殿下……。」他話音沒落,趙楷猛的轉過身來,雙手抓住了扈成,眼中閃過了恨火,緩緩跪下,叫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們大宋老祖派下來,為我指路的!我……我求閣下,助我剷除趙桓,登上皇位,黃抗金虜,就算不為我們趙家報仇,也為那千千萬萬的大宋百姓出那胸中一口惡氣!」

    扈成急一伸手,把趙楷給扯了起來,道:「殿下,我既然來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但是;如何成就大業,還要好好商議,這是其一,其二;大宋武備不興,只要有了強大的武備,這才能保證我們把金虜擊破!」

    趙楷點頭道:「我都聽你!」隨後又憂心忡忡的道:「元韶,我上輩子(他以為自己重生)爭儲失敗,就是因為手下沒有真正的人才,那梁師成、王黼之流個個見風使舵,這才讓我功敗垂成,而趙桓身邊有李綱等人輔佐,這才能讓他繼承大寶,現在離著那災難之年,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我該怎麼辦啊?」

    扈成想了想道:「人才方面我來為殿下想辦法,別人不敢說,那李綱我一定給殿下拉攏過來,另外我再送殿下十二個字;『先護己,後整軍,結外援,收內侍』只要這四件事做好,別的都會很容易的。」

    趙楷喃喃複述著扈成的話,扈成又道:「其實人才盡有,只是殿下接觸的不多,比如說外面那個來迴轉圈的老頭,他就能幫殿下整軍打仗。」

    (本章完)



第157章 青衫淚濕愁絕路  
逆天吼作品:  虎嘯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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