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重返哈爾濱(1 / 1)
陸陽不動聲色。
手指輕輕摸著藤箱。
裡面除了青花瓷碗。
還藏著一支勃朗寧。
是最後的保險。
騎兵們越走越近。
那個聯絡員。
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引得憲兵呵斥。
但陸陽明白。
這是在提醒他。
後面的車門沒人把守。
就在這時。
火車又是一陣急剎。
車廂里一片混亂。
"土匪!"
不知誰喊了一聲。
外面真的響起槍聲。
騎兵們顧不上查人。
紛紛跳下車廂。
陸陽看著窗外。
十幾個蒙面人。
正在向火車射擊。
但他們的槍法。
出奇的不准。
子彈都打在車頂。
或者車輪上。
這是老關的人。
在給他製造機會。
混亂中。
陸陽迅速起身。
趁著騎兵不注意。
溜到了後面的車廂。
這裡已經空了。
所有人都在看熱鬧。
他打開車門。
跳上了鐵軌。
寒風刺骨。
但他顧不上這些。
彎著腰。
快速鑽進路邊的灌木叢。
槍聲還在繼續。
但已經零星了。
那些"土匪"。
正在有序撤退。
騎兵也不追擊。
看來他們的主要任務。
還是找人。
陸陽在灌木叢里。
觀察著局勢。
這支騎兵聯隊。
行動太反常了。
他們不可能知道。
自己昨晚的身份。
除非。
特高課里有他們的人。
或者。
野田參謀長。
根本沒有燒掉那份電報。
想到這。
陸陽冷汗直冒。
他必須改變計劃了。
不能直接去哈爾濱。
得先找到那個中藥鋪。
看看組織到底要告訴他什麼。
陸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開始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去哈爾濱,因為那將會讓自己暴露在騎兵的視線之下。
他的任務是要找出那個中藥鋪的信息,所以他需要改變計劃。
他回想起自己的情報,記得那個中藥鋪位於老城區的東街,靠近火車站。
陸陽決定先去那裡,了解一下情況,等待機會再行動。然而,他還需要一個身份,不能讓騎兵認出自己是山佐七郎。
他開始思考如何偽裝自己,突然想起了一件衣服。
他記得自己在火車上看到過一個士兵的軍服,很可能是騎兵的衣服。
他迅速檢查自己的裝備,發現自己有一個士兵的帽子和軍服的部分。
陸陽迅速換上衣服,戴上帽子,試圖看起來像一個騎兵。
他離開灌木叢,向老城區走去。
沿著東街行走,陸陽注意到街上人群的變化。
哈爾濱的老城區,人群中有很多日本人和中國人混雜在一起,各自忙著自己的生活。
陸陽注意到一些日本人穿著軍服,似乎是軍隊人員。他繼續前行,尋找中藥鋪的位置。
經過幾分鐘的尋找,陸陽終於找到中藥鋪。
門上掛著一個木牌,寫著「東方醫藥鋪」幾個大字。他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店內的空氣充滿了藥草和中藥的味道。
陸陽看到幾個老人和婦女在挑選藥材,他走向櫃檯,試圖混進去。
他對著櫃檯上陳列的藥品,問了一個問題:「有沒有大黃片?」
櫃檯上的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認真思考。
然後回答:「有,五毛一包。」陸陽點頭,拿出五毛錢交給櫃檯上的人。
櫃檯上的人把藥包給了他,陸陽拿著藥包,準備離開。
突然,他聽到櫃檯上的人說:「"先生。"
櫃檯後的老人說。
"您的藥。"
"要現在煎嗎?"
陸陽一愣。
這是暗號。
他點點頭:
"麻煩您了。"
老人掀開櫃檯的帘子:
"請跟我來。"
後院是個小天井。
一口大鐵鍋。
正冒著熱氣。
老人關上門。
臉色突然嚴肅:
"石田明天到哈爾濱。"
"滿鐵已經派人。"
"去火車站接應。"
"但他不會去滿鐵總部。"
"而是住在道外的一家溫泉旅館。"
陸陽眼睛一亮:
"他在躲人?"
老人點頭:
"滿鐵內部有人要殺他。"
"因為他手裡有份名單。"
"記錄著滿鐵高層。"
"和共產黨的關係。"
陸陽心裡一驚。
這下全明白了。
為什麼騎兵聯隊。
會這麼急著找自己。
他們一定是發現了。
特高課的人在查石田。
所以想搶在前面。
把自己這個變數除掉。
"那份名單。"
老人壓低聲音。
"是我們的同志。"
"冒死傳出來的。"
"石田不知道真相。"
"還以為是自己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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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用這個。"
"要挾滿鐵高層。"
陸陽摸著下巴。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個石田。
比他想像的更有膽量。
難怪會有軍隊保護。
背後一定有靠山。
"組織的意思是......"
老人往鍋里添了把柴。
火光照亮他布滿皺紋的臉:
"你要設法接近他。"
"拿到名單。"
"然後......"
老人停頓了一下:
"除掉他。"
陸陽沉默了。
這個任務比想像的難。
石田不是普通的學者。
能在滿鐵和軍部之間周旋。
還敢用名單要挾人。
這樣的人。
一定非常謹慎。
而且。
那支騎兵聯隊。
還在滿城找自己。
"老人家。"
陸陽突然問。
"您這藥鋪。"
"有沒有明代的藥碗?"
老人一愣。
隨即明白過來:
"您是說。"
"那個有御窯印記的?"
陸陽從藤箱裡。
取出木盒。
小心地打開。
青花瓷在昏暗的光線下。
泛著幽幽的藍光。
老人的手都在抖:
"真的是宣德年間的......"
"石田一定會來。"
"他這個人。"
"最愛收藏古董。"
"特別是明代青花。"
陸陽把碗收起來:
"那就請您幫我。"
"把消息放出去。"
"就說您這裡。"
"收到一件寶貝。"
"但只收現銀。"
"不收日元。"
老人眼睛一亮:
"這樣他一定會來。"
"而且不敢帶人。"
"畢竟這種買賣。"
"不能聲張。"
"還有一件事。"
老人從櫃檯下。
摸出一個布包。
"這是石田的行程。"
"他每天早上。"
"都要去南崗的寺廟。"
"給亡妻上香。"
陸陽接過布包。
裡面是幾張紙。
記錄得很詳細。
看來組織早有準備。
"他的亡妻?"
陸陽來了興趣。
"是個中國人。"
老人嘆了口氣。
"早年在東京留學時認識的。"
"去年病死了。"
"據說是心病。"
"因為受不了日本人的歧視。"
陸陽若有所思。
這個石田。
倒是個有故事的人。
難怪會對中國的古董。
如此著迷。
"對了。"
老人又說。
"他每次上香。"
"都穿一件藏青色和服。"
"那是亡妻生前最愛的顏色。"
陸陽點點頭。
這些細節。
都是突破口。
天已經黑了。
陸陽從後門離開藥鋪。
街上的燈火。
像是浮在夜色中的螢火蟲。
他摸著懷裡的布包。
腦子裡已經有了計劃。
明天一早。
他就去南崗的寺廟。
那裡香火旺盛。
來往的人很多。
正好觀察石田的習慣。
至於那隻青花碗。
要等到後天才能用。
得給石田足夠的時間。
去查這隻碗的來歷。
讓他相信。
這是真品。
陸陽拐進一條小巷。
這是去溫泉旅館的路。
他要先看看地形。
巷子裡飄著飯菜香。
有人在煮著夜宵。
忽然。
前面傳來馬蹄聲。
陸陽閃身躲進牆角。
借著月光。
看見那支騎兵聯隊。
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
他們手裡的照片。
已經換成了新的。
是他現在的裝扮。
陸陽咬了咬牙。
看來有人出賣了他。
否則騎兵不會知道。
他換了裝扮。
是藥鋪里有內鬼?
還是野田的人跟蹤了他?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得趕緊找個地方藏身。
他記得附近有條河。
是通向松花江的支流。
河邊有不少漁家。
這個時節。
漁民都進城賣魚去了。
船上應該沒人。
陸陽貼著牆根。
向河邊移動。
夜色里傳來狗叫。
他放慢腳步。
不能驚動了這些畜生。
河邊果然停著幾條船。
陸陽鑽進最破的一條。
船艙里有股魚腥味。
但這味道正好。
能掩蓋他的氣息。
躲在這裡。
等騎兵搜查過去。
他還得想個辦法。
混進溫泉旅館。
那裡一定布滿了暗哨。
正想著。
船身突然晃動。
有人跳上了船。
陸陽屏住呼吸。
手已經按在勃朗寧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
在船艙門口停住。
"出來吧。"
是個蒼老的聲音。
說的是東北話。
"我知道你在裡面。"
陸陽沒動。
老人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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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老關的人。"
"來接你的。"
陸陽還是不信。
"你要是不信。"
老人嘆了口氣。
"我就把船划到江心。"
"讓你自己游回去。"
話音剛落。
船身輕輕搖晃。
真的在移動。
陸陽無奈。
只好爬出船艙。
月光下。
站著個佝僂的老人。
手裡握著船槳。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老人笑了:
"這條船是我的。"
"專門用來接應同志。"
"老關說你一定會來。"
"因為這是最安全的路線。"
老人划著船。
順著水流向下。
"騎兵已經封鎖了城區。"
"但他們不會想到。"
"有人會走水路。"
陸陽坐在船尾。
看著岸邊的燈火漸漸遠去。
"老關讓我告訴你。"
老人的聲音很輕。
"藥鋪那邊出了叛徒。"
"你剛走不久。"
"騎兵就去搜查了。"
"還好老掌柜早有準備。"
"該燒的都燒了。"
陸陽皺起眉頭。
"那石田的資料......"
"放心。"
老人笑了。
"真正的資料在我這。"
"剛才給你的是假的。"
"組織早就料到。"
"藥鋪有內鬼。"
船在夜色中無聲地滑行。
像一片落葉。
漂向未知的方向。
"我送你去個地方。"
老人說。
"那裡可以看到溫泉旅館。"
"而且不會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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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重返哈爾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