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粉墨登場(1 / 1)
溫知渝倒是不曾想到,會有人這麼厚臉皮,且還是來談風月的,這倒是稀奇。
容朗也不曾想到,寫出這句詩詞的竟然會是個纖弱姑娘,門開之後,容朗也是忍不住一愣。
「不是來同我談風月的嗎?小公子不進來如何談啊?」溫知渝拿了一個白瓷杯,倒了一杯茶往自己對面的空位上一放。
容朗走進包廂,略微有些遲疑,若是個書生,那自是文人墨客,風月豪情,可眼前卻是個女子,這風月便多了兩分旖旎。
容朗,賢妃小兒,帝五子,喜詩詞,性不羈,以及,樣貌清麗,溫知渝細細打量著眼前人「不知公子要如何談風月。」
「那首詩可是姑娘所作?」
溫知渝搖搖頭「該說是仙人所做才是。」
容朗看著眼前的溫知渝,他自然知道,那些文人說是瀟灑不羈,心中的偏見卻比誰都重,寫下這詩詞的可以是寒門,可以是富貴子,卻不能是個姑娘。
「在下朗月,不知姑娘何名?」這是容朗的化名,故此這一次詩會的主題才是月,容這個姓氏本就十分少見,且和皇家牽扯極多,普通人自然是要避諱的。
「溫知渝。」但是溫知渝卻是不用隱瞞身份的,隱瞞身份,反倒是讓人起了疑心。
「溫知渝,好名字。」朗月記著,他身邊曾見過的那些姑娘的閨名,多是花,柔一般,名門貴女更是如此,多是對女子的期盼,貌美賢良,蕙質蘭心。
「不知是哪兩個字。」容朗問出口之後才覺得不妥,他問的這話,怎麼那樣像是花樓之中的登徒子。
溫知渝也不曾說,只是看著容朗「既是談風月,又何必要知曉這些呢?」容朗鬆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有些可惜。
「溫姑娘雖是個女子,可這一句詩詞就能壓過樓下所有人,我若是不結交一番,怕是人生一大憾事。」
容朗從袖子中將那一句詩拿出來「敢問姑娘,這一句詩之後的呢?」
溫知渝看著容朗,以及桌子上的那一句詩「朗公子覺得這句詩很好?」
「豈止,簡直是妙極了。」容朗一拍桌子,雙眼都是極明亮的。
「這一句詩的確很妙,可之後的卻要平庸許多,所以只這一句便好。」
容朗有些失落,就是這開頭一句太好,讓人抓心撓肺的想要知道之後的詩句,若是一整首詩詞,那得是如何風采啊。
容朗一向知道自己是討喜的,只要他想,哄弄一個人該是最簡單不過了,卻不曾想到,眼前的這位姑娘軟硬不吃。
容朗幾乎要懷疑,自己今日的容貌是不是有損?否則,這姑娘別說少女懷春了,連一點深交的意思都沒有。
容朗到底是沒有得到那一句詩詞下一句,而溫知渝卻已經打算離開了,容朗看著那丫鬟推著輪椅,剛才桌子遮掩著,他竟然沒看到輪椅。
容朗的神色有些怪異,溫知渝只當沒看到,也不打算解釋。
「姑娘,既是要談風月,不給在下留個地方嗎?也好讓在下遞拜帖啊。」
溫知渝杏眼含著笑意,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笑容「既是談風月,風月無邊,萍水相逢,有緣再見吧。」
說完,溫知渝抬抬手,讓人推著自己下去了,只留下容朗看著眼前的白瓷茶杯發呆,容朗身邊的人急匆匆趕來,「五,五公子,您怎麼還在這啊?今日的頭籌已經 選出了,您還不去見見?」
容朗起身,一擺手「不見了,沒意思,今日的頭籌,我已經見過了。」容朗說完,轉身蹦跳著下樓去了。
身後的人緊緊跟著,唯恐有人衝撞了這貴人,容朗出了茶樓,可溫知渝卻已經沒了身影,容朗站在街道上有些可惜的模樣。
溫知渝回府之後才長出一口氣,讓人給自己弄吃的,煙柳往廚房去了,廚房之中放著不少東西,開個火往水裡一滾就能吃。
翠柳打了水來,將溫知渝腿上的紗布解開,用水在傷口附近擦拭了一下,天氣熱,紗布裹著不舒服,得透透氣才好。
「姑娘。」翠柳有些遲疑的看著溫知渝,重新給她上了藥,裹上紗布,溫知渝應了一聲「怎麼了?」
「我知姑娘才學驚人,可姑娘,這京中人最害怕的,就是人言可畏。」溫知渝撐著下巴去看翠柳。
「奴婢是不是多言了?」翠柳心中一驚,主家寬容,卻不代表他們這些當下人的可以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
溫知渝搖頭「你說的是,不過,那不是個普通的書生,五皇子容朗,你不認得?」
翠柳心中一驚「奴婢如何認得天潢貴胄?」
溫知渝看她「我無意要讓你為我所用,你自有你該做的事情,只是我這個人喜歡 自由,你不必盯著那麼緊。」
翠柳還要說話,溫知渝卻是輕輕一拍肩膀「不過我也不會讓你為難的。」
溫知渝說完沒一會兒,那邊煙柳就端著吃食來了「好了,你們兩個也去睡吧。」
蕭霽今日和容洵見了面,對蕭霽而言,這位四皇子倒是個厲害,性子穩重低調,最重要的是,這位能在朝上和容辰分庭抗禮,且做事極隱秘,容洵最高明的一點,便是利益互換。
偶爾,蕭霽也會和這個人合作一下,容洵看著蕭霽「蕭大人,聽聞最近謝家異動可不小啊,不知皇城司可得到什麼消息了?」
蕭霽看著容洵「四皇子,您這話可不該說,您又不是不知道,皇城司,是陛下的皇城司,從不與皇子深交。」
容洵淺淺勾起唇角,看著眼前的蕭霽,人人都說蕭霽是個忠臣,以及當初的蕭景陽,最得陛下信重。
可這忠臣,不代表這個人是純臣啊。
「可蕭大人,這皇城司到底是忠於父皇,還是忠於大胤呢?」
「殿下這話何意?倒是讓我聽不明白了。」蕭霽看著容洵「這有何區別嗎?」
「蕭大人心中明白,否則當初老侯爺也不會接回蕭大人了,畢竟蕭大人可是罪臣之後。」
「皇城司本該忠於大胤才是,侯爺該是告訴過蕭大人,當初皇城司為何而建?」
的確,宣武帝當時志向宏偉,設立皇城司是為了鞏固權力,尤其是要擺脫世家掣肘。
「那四皇子這一次想和我談什麼交易?」
「無論蕭大人忠於誰,如今都該保護好皇太孫才是,這是我的誠意。」容洵不著急,他不是中宮所出,非嫡非長,他的父皇也不缺兒子。
容洵最清楚不過了,他能有如今的地位,不過是他的父皇想讓他來和容辰斗,好維持著朝堂上的平衡,如今他和容辰還沒鬧出個結果來,竟然又冒出來一個皇長孫。
所以,他是最不需要急的那個人,容洵看著蕭霽「無論是忠於誰,蕭大人都該明白,父皇是容不下我那位三皇兄的。」
蕭霽點頭,卻還是一副聽不懂的意思,好似完全沒有聽出弦外之音,容洵倒也不著急,若是蕭霽這個時候就明白他的意思,他反倒要懷疑蕭霽了。
蕭霽離開之前,看著容洵「不知四皇子看好誰?」
對其他人來說,皇位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可他們是皇子,這個身份讓他們生出一點奢望,好像自己離著那個位置的距離唾手可得。
而容洵一時之間也拿不準了,蕭霽這是什麼意思,或者說,這話是誰要問的?
「比起三皇兄,我自是和大皇兄更親密一些。」容洵這話簡單,也在心底斟酌了片刻,東宮之位,端看陛下的心思,有些話,只看陛下如何理解了。
蕭霽笑了笑,「微臣也覺得大皇子宅心仁厚。」
宅心仁厚,這話放在別處,那個人定是個大善人,可落在皇家之人身上,便是個笑話了。
容洵拿捏不住蕭霽的意思,只能看著蕭霽遠去,蕭霽踏出四皇子府的時候,正巧在門口遇到個人,是那位五皇子。
因著賢妃的四皇子風頭已經很甚了,所以這位五皇子當個閒散皇子正好,容朗看到蕭霽之後,神色顯然是不好看的,蕭霽也不曾行禮,徑直走過去了。
倒是這五皇子算的上赤城了,少年心性,簡單又直白,最是不喜歡蕭霽這樣的佞臣,只憑著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在父皇那得了臉。
蕭霽看著這位五皇子蹦跳著進了府邸,倒也不怎麼在意,這位五皇子不足為懼,不過蕭霽倒是對這五皇子有些印象,四皇子死後,這位閒散皇子如瘋了一般想要和他同歸於盡。
蕭霽離開四皇子府,還沒走幾步路呢,宮中就來人了,據說是皇后宮中的,特意來請蕭大人進宮的。
蕭霽坐在馬車裡,懶散的靠在馬車上,皇長孫還未曾出生,這些人便已經開始著急了。
也不知這位皇長孫這輩子還能不能順利活下去,前世雖然有皇長孫,可有蕭霽站在宣武帝身邊,倒是能讓這些皇子齊心一些,可如今蕭霽是純臣,他們倒也和蕭霽斗不起來了。
所以,這一次,皇子之間的爭鬥要更厲害一些,只不過這個剛出生的皇太孫,真的能入了他們的眼?
蕭霽不置可否,卻也有興致看一場大戲,如今這些唱戲的粉墨登場,他自是要好好瞧著啊。
既然能坐上中宮的位置,謝皇后自然是得寵的,容貌不俗,否則當初謝家也不會選她入宮了。
不過這世上最無法抵擋的便是美人遲暮,便是再雍容華貴,用著全天下最貴的脂粉,也一樣抵擋不住歲月的侵襲,謝皇后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臉上的細紋已經越發遮掩不住了。
如今宣武帝本就少來後宮,便是來了,也喜歡去那些新入宮的妃子宮中,那些妃子比不得她年輕時候好看,卻勝在年輕,如花一般的年紀。
謝皇后坐在宮中,「去將七皇子給我帶來。」
後宮本是不能讓外臣進入的,可蕭霽卻是不一樣的,蕭霽走進後宮,看著前面引路的小太監,謝家同他只能算是以禮相待,謝家拉攏他,卻也不是非蕭霽不可。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蕭霽這禮數行的慢,皇后自然也不會讓人真的跪下去。
「蕭大人難得來我這,從前本宮和蕭大人也是略有交情。」這是自然,她的女兒痴戀蕭霽,對謝家來說,這本該是極好的親事,可蕭霽卻拒絕了。
這也是謝家對蕭霽不是很熱絡的緣故,如今謝皇后知道蕭霽要娶一個平民女子,只當蕭霽在情事上天真痴情了一些。
謝家絕不會為了一個女兒得罪一個握有實權,前途無限的臣子,這也無怪謝家,畢竟哪怕是皇帝,怕是一年到頭也不會去多看兩眼自己的女兒。
「賜座。」
蕭霽也不客氣,徑直坐下了,謝皇后好像真的只是來說閒話的,蕭霽便只是聽著。
「前些日子,上貢的東西不少,本宮年紀大了,這些東西也用不著了,倒是蕭大人不是有個未過門的妻子嗎?不如蕭大人帶回去吧。」
蕭霽接下了,如今沒必要拂了皇后的面子,而且這些東西看著貴重,實際上,也不過是用來賞賜的,何為賞賜,不過是上位者的施捨罷了,蕭霽一向是來者不拒的。
「本宮小兒近來也該尋個夫子了。」皇后終於是入了正題,蕭霽微微眯起眼「七皇子是到了進學的年紀了。」
「不知蕭大人如何看我兒。」
「七皇子聰慧,將來定是有作為的。」當今皇后雖然疼愛幼子,可到底是更在意三皇子一些,畢竟,七皇子年紀小,如今已經是成不了事了。
「本宮意欲讓小兒拜蕭大人為師。」
如今講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便是那些寒門子弟靠著科舉入仕,若是不拜師,是沒辦法往上走的,皇子師也是如此,蕭霽看著謝皇后,他一向是這樣笑的,從不恭敬,卻有禮,便是皇后也是挑不出錯處的。
「皇子師身份貴重,哪裡是微臣能當得了的,更何況陛下不曾開口,微臣可沒這膽量。」
蕭霽從皇后宮中出來,迎面走來一個小孩,七皇子看他的時候都是怯生生的模樣。
蕭霽對著七皇子笑了笑才轉身離去,為了皇位,自然是什麼都能出賣的,包括自己用處不大的兒女。
也不知那皇位有什麼好的,不過他上輩子是想感受一下的,畢竟那本該是天下最尊貴的位置。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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