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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二次動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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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車裡待到深夜,雨開始越下越大,我望著窗外這場雨沉思,然後推門下車,蹲在最顯眼的位置,一分一秒熬著。大約半小時,一輛黑色邁巴赫駛進街道,我認出車牌號,湖a8888。

    車燈正好照在我身上,原本熄滅了,又驟然亮起。

    駕駛位的男人揭過擋風玻璃注視我,我一動不敢動,心亂如麻。

    良久,他掐了煙,棕色的皮鞋踩進水窪,身型利落。

    男人只穿了一件西裝,裡面赤裸,純黑的深v領,極少有男人穿v領的衣服,很顯輕佻,林宗易則相反,他成熟穩重,卻是從骨子裡滲出的風流和重欲感,他露出大半胸肌,油亮的蜜蠟透著一點淡紅,行走間溝壑分明,肅穆又性感。

    他撐著一柄黑傘,一步步逼近我。

    林宗易到達我面前,緩緩止步,寬大的傘檐掩去他眉目,我看不真切他,但我知道,他一定觸動了。

    冷冰冰的大雨和一個單薄無助的女人,最直擊男人心。

    我咬著嘴唇,帶哭腔,「宗易——」

    雨聲吞噬了我的呼喊,他停在傘下,「誰讓你過來的。」

    我瑟縮著,「這裡是我家。」

    「你的家。」他彎下腰,掌心抬起我面孔,「韓卿,你認為這些招數有用嗎。」

    我不回答他的質問,聲音綿軟無力,「我想回家。」

    林宗易面無表情,「你的家在另一個男人那裡。」

    我哽咽嘶啞,「我們沒有離婚,蔣芸告訴我,我要是跑了,你報人口失蹤,甚至拐賣,警察也會找我,與其被你抓,被警察追,像老鼠一樣四處流竄,我願意安分當你的妻子。」

    林宗易沒有動容,「怎麼,他捨得你當我的妻子。」

    我任由大雨澆在面頰,「他選擇了孟綺雲。」

    「你勾引男人的本事,還斗不贏一個孟綺雲嗎。」林宗易的手沿著我臉下滑,扼住脖子,「還是和他商量好了,繼續埋伏在我身邊,裡應外合再給我致命一擊。」

    我攥住他手,「宗易,你可以不原諒我,不要再懷疑我。」

    林宗易掃向身後,他忽然問我,「還愛他嗎。」

    我搖頭,「不愛了。」

    他直起腰,「是嗎?」

    我大聲說,「宗易,我真的不愛他了,我恨他的變心。」

    剎那一道霹雷炸開,刺目的閃電橫亘在頭頂,白光的盡頭出現一張男人的面容,他的眼睛比此時的夜色更濃,像一股激盪的漩渦,冷漠平靜之下暗涌四起。

    他額頭覆滿雨水,淌過鼻樑,密密麻麻的雨珠。

    深沉,陰狠,凌厲,眼底的感情一寸寸覆滅。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神,在他清雋斯文的臉上,沒有過的寒意和晦暗。

    馮斯乾並未打傘,他全身都濕透了,白襯衫包裹住緊緻的肌肉線條,胸口急劇隆起,他沒有靠近半步,定格在那。

    他在蔚藍海岸只有一個可能,找我。而且等了不止一晚,我藏在酒店兩天,他應該都來過。

    馮斯乾站了許久,最終視線抽離我身體,轉過頭消失在雨幕。

    我說不出什麼感受,抱膝抽搐著。林宗易耐人尋味笑了一聲,他拎起我胳膊,我腳底打滑,整個人撲進他懷裡。

    「是實話嗎。」

    我渾渾噩噩,就像馮斯乾那雙黯淡的眼睛,我心口有什麼東西也一寸寸覆滅。

    「是實話。」

    我確實必須安分一段日子,馮斯乾要照顧單純黏人的孟綺雲,畢竟周德元也會過問,再加上馮冬,他顧不上陳志承,更無法時刻顧及我,我逃到哪去呢,卸不掉林太太的身份,在法律的束縛下,根本沒資格逃,反而激怒林宗易,自討苦吃。

    更重要我想帶走馮冬,否則倉促逃出江城,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他是我賭命生下的,我受不了他叫孟綺雲媽媽。

    林宗易抱著我進入電梯,門關上的一刻,他開口,「那晚舞跳得不錯。」

    我語氣無辜又無害,「你喜歡嗎。」

    他垂眸打量我,「林太太的美,我獨自欣賞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瞬間一僵,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我跳給其他男人看。」

    林宗易按下數字4,「林太太不會令我失望。」

    我伏在他肩膀,「宗易,你現在高興嗎。」

    電梯門折射出我們交纏的影像,他波瀾不驚,像一面死海。

    我仰起頭,我特意讓他看清我強顏歡笑,委曲求全的模樣,打消他的怨恨和警惕,「只要你高興,能發泄你的恨意,你怎樣對待我,我都認。」

    林宗易筆挺站立,沒回應我。

    我一滴淚流過他頸部,「我只求你,別殃及無辜,怒火只衝我一個人。」

    我小心翼翼探入他的西裝,指尖觸摸那道傷疤,三公分長,是砍刀留下的疤。林宗易感覺到癢,他略低頭,唇貼著我前額,我肌膚冰涼,他唇瓣溫熱,「記住,是你在背後捅了我一刀,我才挨了馮斯乾的手下這一刀。」

    我哭著,「對不起,宗易。」

    他將我抵在門壁上,「韓卿,別再裝可憐,妄想蠱惑我心軟,我當初對你心軟過,你卻要我的命。」他呼吸急促,極力壓制,「我的感情和縱容,只給一次。」

    我蜷縮在他懷中,所有淚水滑進他胸膛,他身軀緊繃,一言不發。

    我回主臥清洗乾淨,換上睡衣直奔客房,裡頭一片漆黑,我脫掉鞋,光腳進去,沒發出半點動靜。

    吧嗒一聲,林宗易摁住打火機,我們隔著火光對視。

    他嗓音寒冽,「出去。」

    我指著門,「你沒有關嚴。」

    林宗易不語。

    「你記得我害怕打雷,才故意敞開,讓我在對面睡得安心,對嗎。」

    他仍舊沒出聲。

    我試探走近,他再次警告,「韓卿,我耐心有限,也不想對女人動手。」

    我立馬駐足,摸向壁燈的開關,他不適應強光,當即用手背遮住眼皮。

    「宗易,我們賭一局,假如你第二次動心,就成全我,放了我。」

    他默不作聲看著我。

    「你敢賭嗎?」

    林宗易冷笑,「不會有第二次。」

    我說,「既然不會,賭一把又何妨。」

    「收起你的詭計。」林宗易掀被躺下,背對我,「出去。」

    我退出客房,在走廊上站著。

    林宗易目前不給我接近他的機會,可我的直覺,他不會一直冷淡下去,他那顆心並沒死。

    轉天晚上,林宗易帶我去了鎏金夜總會,是萬隆城最大的會所,比最鼎盛時期的江都會所還奢靡,他走向演藝大廳正中央的vip卡座,沙發上坐著一名六十出頭的男人,和蟒叔的歲數差不多,三角眼,大鼻頭,一副天生的惡相。

    我不聲不響坐在林宗易身旁。

    「華子,你蟒叔在雲城很記掛你。」

    「躍叔。」林宗易給男人倒酒,「我在萬隆城很順利。」

    躍叔端起酒,「你老婆呢。」

    我頓時一激靈。

    林宗易偏頭,「躍叔。」

    我欠身,「躍叔好。」


    他上下端詳我,「擔不起你一句躍叔,聽說華子險些栽在你手裡,年紀小,你膽子可不小啊。」

    躍叔中氣十足,非常震懾人,我不吭聲。

    「華子,你的蟒叔有忠告,栽過跟頭的陷阱,千萬要留神,再栽一次,他也保不住你。」

    林宗易面色冷靜,「我明白。」

    「光明白不行。」躍叔撂下酒杯,「兒女情長,就算再有血性的男人也逃不過。」

    他要斷了死灰復燃的餘地,我渾身不由自主冒冷汗。

    林宗易眼眸低垂,沒答覆。

    躍叔說,「華子——」

    林宗易突然翹起右腿,姿態慵懶隨意,他揚下巴,示意我後排的兩位男士,「給孫老闆和王哥敬酒。」

    躍叔被打斷,他望著林宗易。

    我起身走過去,斟滿兩杯人頭馬,分別敬了一杯酒。戴著頭巾的王哥走到林宗易右側,「華哥,不介紹一下嗎。」

    林宗易唇角浮現一絲散漫的笑,「介紹哪個。」

    王哥摩挲著下頜,「自從華哥接手萬隆城,女人的質量也上來了。」

    林宗易神色意味不明,「王哥看上她了。」

    王哥右手虛虛實實攬在我腰間,「我就喜歡有味道的女人。」

    林宗易看向他,以及他攬住我的那隻手,「她生過孩子。」

    王哥湊近,嗅著我口紅的蜜桃香,「生過孩子的才有風韻,太青澀的我沒興致。女人就是蘋果,熟透的外皮皺了,可口感飽滿,唇齒留香,沒熟透的新鮮漂亮,但酸舌頭,中看不中吃,毛頭小子才要青蘋果呢。」

    林宗易招了下手,侍者過來,聽完吩咐,很快帶了一排女郎。

    林宗易焚上一支煙,他身姿大開大合,活泛著手腕,霸氣睥睨王哥,「有看入眼的嗎。」

    王哥撇開距離最近的一個女郎,「我捧場子,跳支舞玩玩而已,她還陪不得我嗎?」

    林宗易的氣場越來越硬,散發極大的壓迫感,「玩玩。」

    王哥瞧著我,有些逼迫,「不肯?」

    王哥的助理在這時迎上他,附耳說了什麼,王哥一怔,「什麼來頭。」

    助理說,「挺高的個子,一米九,氣勢洶洶砸了您的車,都砸爛了。」

    王哥惱了,「去看看。」他走出兩步,又扭頭,「華哥,我先向您討了這個女人。」

    林宗易微眯眼,似笑非笑,「討了她嗎。」

    王哥匆匆離去。

    躍叔用叉子叉了一塊西瓜,「你趁早離了,王斌要她,賣他一個人情,他在湖城的面子大,他欠著你情,對你沒壞處。」

    林宗易搖晃酒杯,台上的女郎舞姿銷魂,他像是沉溺其中,在刻意迴避。

    「要不轉手,要不交給你蟒叔解決,總比你留著強,你逃過一劫不容易,如果你不處理好,下次你蟒叔該親自來了。」

    林宗易叼著煙,朝台上拋了一摞錢,笑意風流。

    躍叔蹙眉,「華子,你聽見了嗎?」

    林宗易這才回過神,他俯身,「您說什麼。」

    躍叔眉頭皺得更深,「你蟒叔的想法,把她送到雲城,最好再搞到馮斯乾的兒子,都在咱們手上,他和周德元絕對不敢與你為敵。」

    我緊張到喘不過氣,死死盯著林宗易。

    他沉默片刻,「不麻煩蟒叔髒手,我自己處理她。」

    躍叔半信半疑,他還要說什麼,林宗易扯住我一甩,我被他甩下台階,他神情陰冷,「知道該幹什麼嗎。」

    我嫻熟走上舞台,濃艷的紅唇,玲瓏的曲線,跟隨音樂扭擺腰肢,躍叔目睹這一幕,他看了一眼林宗易,沒再說話。

    我撩動長發,在閃爍的燈光下搖曳,無意看到了馮斯乾。

    他佇立在二樓的觀看台,俯視我跳舞。我投映在他眼中,冷艷絕倫,風情萬千。

    他不露聲色握緊桅杆。

    周浦在他身側,一臉不可思議,「竟然是韓小姐。」他窺伺著林宗易的方向,「他可夠狠的,這麼折磨她,終究還沒離婚,萬一遇上熟人,他自己也不要顏面嗎。」

    何江說,「萬隆城的水太深,身家不足的商人,一夜就傾家蕩產,而身家豐厚,地位高的商人,嘴巴都嚴實,林太太跳舞喝酒又如何,不干他們事,何必禍從口出。」

    馮斯乾手越握越緊,周浦小聲提醒他,「這是林宗易的地盤,衝動會惹來無妄之災。」

    我一晃神,絆了一腳,高跟鞋插進地燈的散熱孔里,當場歪倒在舞台。

    底下隨即爆發騷動,林宗易目光鋒利,精準落在二樓,馮斯乾的輪廓隱匿於黑暗深處,演藝大廳紙醉金迷,燈紅酒綠,所有男人都流瀉出極端火熱的欲望,唯有他清清冷冷,風華玉立,越是格格不入,越是惹人注目。

    林宗易張開嘴,喝了一口酒。

    我沒想到會被馮斯乾撞見如此不堪的場面,我慌亂跑下台,一名保鏢在出口截住我,「華哥說您不用去卡座了,在後台等他。」

    我稀里糊塗答應著,衝進後台的化妝間,反鎖了門。

    直到凌晨三點,送走了躍叔,林宗易才到後台接我,我剛卸完妝,面龐素白清秀,他看了我半晌,「你真是禍水,什麼不做,什麼不說,就那麼勾人,勾來的沒有一個好人。」他指腹蹭掉殘留的最後一點口紅,帶著我離開鎏金會所。

    我們到外面上車,振子發動引擎,「華哥,王斌這老色胚,仗著自己是花豹的大哥,敢在您的場子放肆,我帶保鏢教訓他一頓。」

    林宗易陪躍叔喝了不少酒,醉得不輕了,他倚著靠背閉目養神,「廢了他不老實的手。」

    他放在西褲口袋的手機忽然滑出,屏幕亮著,我下意識一瞟,是一條短訊:陳志承想逃跑,從五樓窗戶摔下,腿骨斷了。

    我瞳孔倏而放大,胸腔像沉了巨石,堵得難受。

    林宗易拿起手機,他看完消息,無動於衷又塞回。

    我手心全是汗,但沒有流露絲毫情緒,像什麼沒發生。

    車抵達蔚藍海岸,振子原路返回,林宗易去浴室洗澡,我迅速翻遍他脫下的衣服,他把手機帶進浴室了。

    我躲到露台,拉上門,撥通程澤的電話,那邊舞曲震耳欲聾,「你在哪鬼混。」

    「我和朋友在萬隆城,我看你跳舞了。那個戴頭巾的禿子,他的車也是我砸的。」

    「你砸的?」

    他喝著酒,「我朋友練柔道的,我擔心你吃虧,準備隨時幹仗。還有林宗易,我早晚陰他一回。」

    我笑不出來,「我爸腿折了。」

    程澤猛地坐起,「打折的?」

    「自己弄斷的。」我壓低聲,「你馬上派人在南區的居民樓撒網,重點排查樓層不超過六樓,僻靜老舊,防護欄不健全的小區,扮成物業上門走訪,凡是門口沒有擺放女士拖鞋,有兩個以上男人輪班,室內拉窗簾避光的,就盯緊了。」

    程澤說,「會不會出城了。」

    浴室的水聲好像停止了,「他被保釋的,不允許出城。」

    「你放心,韓卿。」程澤掛斷電話,我深吸氣,平復好自己,輕輕推開門,門打開的一霎,林宗易逆光而立,我嚇得一抖,「宗易。」

    他用毛巾擦拭水珠,「你和誰講電話。」

    我故作鎮定,「是蔣芸,我問她出院了嗎。」

    他沒多問,回過身,「今晚馮斯乾在二樓,他對萬隆城這類場所從不感興趣。」

    我跟在他後面,手指飛快清除掉程澤的號碼,又調整時間,倒退了五分鐘,打給蔣芸,靜音通話。

    「估計談應酬。」我語調平穩,「市區人多眼雜,所以去邊境了。」

    林宗易把毛巾棄在電視柜上,「也許余情未了。」

    我燙直了頭髮,此刻垂落,露台一陣風吹起發梢,纏繞住他精壯的手臂,「適合比刺激更能留住一個男人,刺激過後,沒有餘情了。」

    林宗易系好睡袍束帶,一把奪下我手機,查看通訊記錄。

    顯示五分鐘前和蔣芸通話,時長一分十二秒,我頭皮發麻,就怕他看壁鍾,發現時辰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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