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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欲擒故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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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忙腳亂摘下浴巾遮住,「你嚇著我了。」

    消息傳播夠快,比我預計提前了幾天。

    我走到水池,撕下面膜,「蔣芸打算和她老公離婚,我下午去望海樓幫她出主意分割財產,湊巧遇到程澤了。」我裝作若無其事,「你也碰面了?」

    林宗易猛地擒住我手腕,我猝不及防跌進他懷中,他扳住我腦袋,嘴唇挨著我面頰,「應聘他的女秘書是嗎?」

    燈火昏黃,蒸汽繚繞在四周,我肌膚點綴著水珠,暖光籠罩,一臉無辜純情,「替老闆擋酒,給客戶跳舞,陪上司出差,是秘書的職責,沒什麼出格的呀。」

    不經意間欲擒故縱的滋味,最饞人。

    林宗易喉結一滾,「來索文,陪我喝酒跳舞出差,林太太要什麼我都給你。」

    他嗅著我散發出的沐浴露香,林宗易看不到此時鏡子裡的我,勾唇笑得明媚得意,出口卻膽怯,「合適嗎?宗易。」

    「林太太是老闆娘,有什麼不合適。」

    我微微後仰,林宗易烏黑硬朗的短髮摩挲著我頸部,我靠牆坐,「那我的職務必須有實權,最好管著你的員工。」

    他在這一刻停下,眼底的迷亂一點點淡去,「你要實權。」

    大理石濕滑,我滑溜到地上,「股東和經理,我不挑剔。」

    林宗易推開我一些,他佇立在燈柱下,神色喜怒不明,「你想當什麼經理。」

    我沒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當,「市場或者財務。」

    他望著我,眉眼含笑,耐人尋味重複了一遍,「接觸客戶和賬務,對嗎。」

    我長發半潮半干,水汪汪披散在肩頭,洗去所有紅妝與雕飾,渾身素淨到底,反而是另一種攝人的濃艷。

    我站直湊近他,「因為我是林太太,我有資格要求林先生答應我。」

    他垂眸審視我,仍舊笑著,「林太太的野心不小,非要扼住我的命脈才甘心。」

    我慢條斯理穿上睡裙,「陳志承和林冬不也在你手裡嗎,我放心自己的丈夫,你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嗎?」

    「扼住之後呢。」他臉上陰狠一閃而過,「林太太準備出賣給誰。他嗎?你可知道,他不是簡單的爭鬥,他抓我的把柄,伺機要我的命。」

    「宗易,我對權力不感興趣,我是為你著想,你太太打雜,你顏面好看嗎?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失寵了呢。」我食指挑起他衣領,輕輕一拽,他不由自主順從於我,高大的身軀俯下,「不愛我了嗎。」

    我的撩技爐火純青,他一腔的猜忌,化為一縷笑意,「談不上愛,我對林太太應該沒有提過愛這個字。」

    我指尖卡住他喉嚨,「喜歡嗎。」

    林宗易說,「喜歡。」

    我問他,「你答應我嗎。」

    他捏住我手指把玩,「不答應。」

    我抽回,「那算了。」

    我拿起吹風機,烘乾發梢,林宗易在背後注視我做這一切,眼裡是深不可測的笑。

    我吹完離開浴室,直奔外間臥房,隨手翻開一本美妝雜誌,「你怎么九點才下班。」

    「應酬。」他解領帶,「最近酒局多。」

    馮斯乾基本把華京收入囊中了,早晚坐回董事長的位子,他又瞄準了索文,林宗易近期肯定要放長線防守。

    他將領帶搭在單人沙發上,又解皮帶,拉開抽屜找煙,緊接著動作一頓,眼中寒意凜冽,「你瞞著我吃藥了。」

    我沒反應過來,「什麼藥?」

    林宗易取出我藏在維生素藥盒下的藥,裡面少了兩粒。

    我頓時一僵。

    我分明丟進垃圾桶了,還特意裹在一件內衣里,估計是蘇姐撿回的,她誤會我還吃,是不小心丟了。

    他在掌心掂量著,「你什麼意思。」

    我緊張攥住床單,飛快編了一個謊,「是蔣芸的藥,她老公外面有人了,她心情不好,約了前男友。」

    「原來是她。」林宗易語氣意味深長,依然擺弄著那盒藥,顯然這事沒完。

    我仗著膽問,「要不我打給她證實?」

    他淡淡嗯,「也可以。」

    沒按套路出牌,我賭他不打的。

    我深吸氣,豁出去了,撥通蔣芸的號碼。

    她很快接聽,電話里響起重金屬的搖滾樂,「你在酒吧?」

    蔣芸說,「我老公不回家,我回去守空房啊。」

    林宗易瀏覽著藥的說明書,似是在聽,又似是懶得聽,那雙深邃黑暗的眼睛,在一束微醺的光影里閃爍出平靜而危險的光。

    「你的藥放我包里了,明天我抽空捎給你?」

    蔣芸莫名其妙,「什麼藥啊,咱倆都沒——」

    「你忘了啊!」

    我將她那句咱倆都沒見面噎回了,她聽出我語調不對勁,是有麻煩的信號,她立刻說,「對,你明天送一趟吧。」

    林宗易撂下藥盒,看著我。

    我默念三遍佛祖保佑,「你記得是什麼藥吧。」

    「壯陽藥。」

    我不露聲色偷窺林宗易,他目光淡薄,陰晴難辨,就那麼不涼不熱地定格在我面孔。

    我越發蒼白,極力壓制著心慌,「壯什麼啊!」

    林宗易奪過手機,掃了一眼屏幕顯示的通話時長,掛斷。

    他解襯衣扣,「對上了嗎。」

    「沒對上。」我小聲垂死掙扎,「蔣芸記岔了。」

    他神情陰鷙,「林太太這張小嘴,它什麼時候能有真話呢。」

    我顫抖了一下。

    他長滿繭子的指腹刮著我唇瓣,我顫抖得更厲害,「宗易,我生林冬傷了身子,還在哺乳期就斷斷續續出血。」

    他眯眼分辨著我的真假,「是嗎。」

    我去醫院檢查了,大夫說極少數產婦會這樣,要精心調養,我找到診斷書遞給他,「宗易,都到這步了,我不隱瞞你了。」

    林宗易接過化驗報告,沉默看了許久,起身進入浴室。我聽著水流聲,整個人虛弱癱倒在床上。

    他洗完澡,我已經睡了,林宗易坐在床邊,帶點憐惜撫摸著我臉,他坐了好一會兒,才關燈躺下。

    我認識的最靠譜的兩個人,女的是蔣芸,男的是程澤,靠譜的人偶爾不靠譜,殺傷力是毀滅性的,蔣芸這次險些害死我,程澤倒是用心幫我了,江城一個炒房暴發戶的岳母過大壽,請了幾十個明星炒場子,連開三晚豪華酒席,最後一晚據說來個香港的大明星獻唱,好多老總為了搭上她,沒有收到請柬乾脆砸重金買,暴發戶的老婆瞅准商機,標價五十萬一張入場券,程澤買了兩張。

    他攜著我滿大廳轉悠,那個明星最終也沒來,但我倆比明星高調多了,他逢人就介紹我,連那些不熟悉的,和他老子程威有過節的,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他照樣不放過。

    他在酒水區拖住一個高大壯的男人,「蔣總。」

    對方一愣,拿著架子睥睨他,「是程董啊。」


    程澤往前一推我,「我女秘書。」

    蔣總非常不解,他端詳我,「程董女秘書與我有關係嗎?」

    程澤說,「沒關係。」

    蔣總態度很一般,「那告辭了。」

    我挺尷尬的,程澤跟沒事人似的,剛被司儀帶入場的一個中年男子主動迎上他,「程董,聽說您在江城安營紮寨了啊。」

    程澤舉杯打招呼,「劉老闆,多關照了。」

    「您多關照我。「男人視線掠過我,「這位。」他愕然,「似乎眼熟。」

    程澤打了一個手勢,我微笑頷首,他說,「我的秘書,韓卿小姐。」

    男人咽了口唾沫,「名字也耳熟,索文集團林董的夫人好像也叫韓卿。」

    「您見識真廣,林宗易是我丈夫。」我開心笑。

    我和程澤對視一眼,他也十分愉悅,「韓秘書很出色。」

    我問,「比如呢。」

    程澤搖晃著香檳杯,像是意猶未盡在回味什麼,「能喝,漂亮,有女人味。」

    我又問,「還有嗎?」

    他拍了拍我肩膀,「小卿,不要太貪心,女秘書漂亮,酒量好,對老闆而言用處足夠了。」

    男人旁觀這一幕,詫異的表情精彩至極。

    這回是程澤先提出告辭,「劉老闆,有機會結伴去會館玩一玩。」他吩咐我,「記下,空出一天的檔期,你要是一起,躲著你老公。」

    我說,「好的,程董。」然後跟著他離去。

    走出十幾米,我馬上和程澤翻臉了,「你說歸說,別動手動腳。」

    「顯得逼真啊。」程澤比劃,「又沒真碰著你。」

    他帶著我往最熱鬧的舞池走去,「男人的忍耐力很強大,尤其有所成就的男人,他們的成就一半取決於判斷,一半是隱忍。除非你刺激他到極限,他權衡利弊,認為順著你比逆著你損失更小,否則他不會輕易違背初衷。」

    我稀里糊塗被他帶進舞池,他一下去,曲子就變了,很熱辣的拉丁舞曲,程澤以前練過,初中時還拿了省里的森巴舞冠軍,他跳這種簡直艷壓全場,我一邊扭一邊擰他的胳膊,「你再挨著我試試。」

    他裝聽不見,攬著我腰肢左右搖擺,我一瞪他,他立馬撒手,翹著屁股扭胯,踮起腳漂移了幾步,大幅度聳動著全身,很瀟灑帶勁,「就要互相摟著跳,我是專業的,我能糊弄你嗎?」

    我半信半疑,不過程澤挺擅長帶氣氛,他節奏棒,表現力性感,個子又高,舞姿特別吸引眼球,我也學著他的姿勢跳上癮了,舞池裡的賓客紛紛上岸,把主場留給了程澤,觀看這場頂級紈絝子弟和女秘書共舞的好戲。

    程澤握著我手,和我對扭,簽到處豎起一面巨大的落地鏡,鏡中折射出一對男女,男人穿著玫瑰金色的絲絨襯衫,米白的亞麻長褲,女人穿了一條夜來香圖案的燕尾裙,在男人的牽引下綻放,潮水般的喝彩聲中,程澤忽然一本正經起來,「韓卿,我想向你求婚。」

    我沒聽清,「你想幹嘛?」

    他大聲吼,「求婚。」

    我差點崴了腳。

    程澤彎腰扶住我,「韓卿,我欠你一個婚禮。」

    我拂開他,「你繼續欠著吧。程澤,你別想一出是一出啊,我可奉陪不起。」

    「你嫁給林宗易多久了,他為什麼不辦婚禮?」

    我示意侍者關掉音樂,「王晴娜背後的王家勢力大,辦不了。」

    「他連婚禮都辦不了,你不委屈嗎。」他拉著我手,「我能辦最盛大的婚禮。」

    我甩開他,「大庭廣眾我不抽你了,你自己注意點。」

    他條件反射捂臉,我扒著舞池的邊緣往上躥,水晶台階被保安搬走了,我懷疑是程澤這王八蛋授意的,我躥了半天,躥不上去,程澤手心撐住我大腿,一頂,我爬著上去了。

    我反腳一蹬,蹬他鼻樑,「不占便宜你能死啊。」我指著他身後,「鞋給我。」

    程澤返回,把那隻銀色高跟鞋朝遠處扔飛,「沒了。」

    他縱身一躍,利落翻上岸,堂堂正正站在我面前,「我抱你出酒樓,你光腳沒法走。」

    「你把我衣服也扔了多好,我直接不走了,跟你回去了。」我轉身,程澤在後面笑,「韓卿。」

    我惡狠狠回頭,這時程澤的助理從後門進來,附耳說了句什麼,他淡定揮手,「知道了。」他告訴我,「林宗易來接你了。」

    我一怔,旋即笑,「這招挺管用啊。」

    我一口氣灌了幾杯龍舌蘭,嗆得頭暈眼花,緩過來往門口走,程澤追上來,「以後需要男人氣他,你就找我,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二十四小時有空。」

    我下意識要脫鞋砸他,正好抬了右腳,發現右腳沒鞋,我一停,像彈鋼琴優雅劃了幾下腳掌,鎮定自若回絕他,「用不著。」

    我一隻腳正常行走,一隻腳支棱著腳趾,一高一低搖曳生姿,從宴廳揚長而去。

    程澤目送我背影,徹底笑出聲,兩排牙齒又白又整齊,與酒桌上談笑風生的他截然不同,仿佛還是二十歲意氣風發的模樣。

    我匆匆邁出電梯,李淵在正門等我,他看見我愣住,「太太,您的鞋子呢。」

    夜風一撞,開始上頭了,我倚著旋轉門,「捐了啊。」

    「捐了?」他蹙眉,「慈善晚宴?」

    我說,「捐給程澤了,他穿著呢。」

    李淵被我胡言亂語搞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您有些過分了,您已婚,怎麼能跟隨程董出席宴會呢。」

    我在門裡走來走去,「我是他秘書啊,宗易同意了。」

    李淵手臂抵住門,「太太,您別轉了,您出來。」

    我迷茫,「出哪。」

    李淵將我拉出其中一扇門,「林董在車裡等您。」他好意提醒,「假如您裝醉,我勸您免了,林董今晚惱了,他脾氣比馮斯乾暴躁得多,他不吃這套。」

    我痴痴發笑,「他吃哪套啊?我花一百塊錢買你的情報。」

    我一貫大手大腳,花林宗易的錢不眨眼,突然這麼摳門,李淵察覺到我可能的確醉了,他嘆氣,「您實在是膽大包天。」

    他攙著我走向泊在角落的賓利雅致,叩擊後車窗,「林董。」

    林宗易降下玻璃,「怎麼回事。」

    「喝醉了,程董帶林太太應酬晚宴,少不了飲酒。」

    林宗易眼神打量著我,「真醉了嗎。」

    我撲進車廂,朝他打酒嗝兒,「真醉了,不信你聞,劉老闆。」

    他用手帕掩住鼻子,阻絕酒氣,「什麼劉老闆。」

    李淵說,「程澤和劉老闆喝了酒,還跳了舞。」

    林宗易眉頭緊皺,「程澤和劉源跳舞。」

    我噗嗤笑,「和我!」

    李淵不知從哪搞來的錄像,林宗易觀賞著,竟然溢出一絲笑,「林太太好本事。」他把手機棄在副駕駛,伸手撩撥著我額頭細小的羊毛卷,「再跳一支。」

    他說完這句,臉色驟然轉冷,像浮了一層冰霜,「林太太儘管折騰,你犯一次錯,闖一次禍,我自有辦法讓你長記性。」

    我身體被林宗易控制在懷裡,衣裙還染著程澤的香水味,他唇抵著我耳朵,呼出的熱氣噴灑在皮膚,如同針刺。

    我假裝反胃要吐,試圖逼他鬆手,他紋絲不動,眼睜睜看我演戲,我張開的嘴又緩緩合上。

    「你是真不安分。」他盯著我迷離朦朧的眼眸,驀地笑了一聲,「不過,林太太如果太溫順,我還不一定喜歡,我就喜歡你潑辣惹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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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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