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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3章 我有病,我得去看病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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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府大門外,共有兩輛馬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夜無痕拽著輕紗妖上了一輛,催著馬車先行一步。

    東陵鱈倚著馬車,笑望著輕歌,「為了成全無痕,只好委屈下你了。」

    「能與東陵王同坐一輛馬車,不委屈。」

    東陵鱈掀開馬車帘子,輕歌鑽了進去,而後東陵鱈便也進了馬車。

    兩人相對而坐,中間有一張固定的桌子,桌子上擺著黑白棋盤,東陵鱈問:「來一局?」

    「我不太擅長。」輕歌如實道。

    「沒關係,我讓你。」男人的聲音,溫潤如玉。

    輕歌:「那可不行。」

    「我不會讓你看出我是在讓你的。」東陵鱈道。

    輕歌:「……」

    輕笑一聲,輕歌執起一黑子,落在棋盤中央。

    東陵鱈略微思索,修長手指夾起黑子,慢條斯理地放入棋盤,位於東南方。

    馬車朝南華寺軲轆行去,兩人不疾不徐的下著棋,偶爾帘子會被山風掀起,隱約能看見馬車外的景色,美如畫。

    「恭喜,你贏了。」東陵鱈道。

    輕歌挑了挑眉,「我真的沒有看出來東陵是在讓我。」

    東陵鱈微微一笑。

    莫說讓子,即便是要他這條命,他也心甘(情qing)願。

    半個時辰過去,馬車到了南華寺的山腳下。

    山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村子旁邊,有集市。

    熙熙攘攘的人群,傳來吵雜的聲音,還有皮鞭撕裂**的響動。

    輕歌與東陵對視一眼,二人不為所動,喝著香茶,下著棋。

    然而,當帘子掀起,輕歌看見那兩張臉時,立即放下茶杯,躍出馬車,東陵鱈頗為疑惑,也跟了出去。

    街道上,有個中年男人,拿著皮鞭打一個女人,皮開(肉rou)綻,血(肉rou)模糊。

    女人尤其憤怒,搬起石頭朝男人頭上砸去,「這種(日ri)子我受夠了,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

    四周,駐足看(熱rè)鬧的人群,傳來議論之聲。

    「赤家媳婦又被打了,真是造孽啊。」

    「他們兩人吵來吵去,打來打去,十幾年不都這麼過去了。」

    「赤家還算好的,山頭張家的媳婦,被打的奄奄一息,明明還有救,張三為了能娶年輕貌美的青樓小娘子過門,竟是把與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半夜丟進河裡給淹死了。」

    「不過我聽說,赤家那個精神有問題的小子,又逃掉了。」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雖同(情qing)的看著赤家媳婦,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興許,所謂家暴,習以為常。

    (愛ài)(情qing),在斤斤計較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ri)子裡,已經支離破碎,不復存在了。

    輕歌眼神(陰yin)寒了幾分。

    雷巢里的精神之力,瘋狂席捲而出。

    她往前走去,村民們,紛紛退避。


    赤家男人被石頭砸了後,滿臉的血,面目扭曲,舉起鞭子一面罵罵咧咧一面朝女人甩去,「((賤激àn)激àn)人,連兒子都看不好,要是小羽出了什麼事,我拿是你問。」

    就在鞭子要摔在女人面門時,纖纖玉手,自徐徐清風裡,赫然伸出,握住了那儘是鮮血的皮鞭。

    男人就要朝輕歌罵去,看見輕歌,卻是一愣,「夜——夜姑娘?」

    輕歌沉下臉,冷冷道:「赤羽在哪?」

    末了,又加上一句,「赤羽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就去陪葬吧。」

    這兩人,儼然是赤羽的父母。

    男人本是有些膽怯的,聽得輕歌那話,又看見周圍村民的神色,男人的自尊心讓他勃然大怒,「夜姑娘,赤羽是我兒子,就算我殺了他,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我老赤家的事,不用夜姑娘費心。」

    「是嗎?」

    輕歌嘴角勾起一縷淺淺淡淡的笑。

    突的,她掠(身shēn)上前,一把攥住男人的脖頸,朝地上砸去。

    單膝跪在男人(胸xiong)膛上,輕歌雙眼閃過綠光,兇狠如賭徒,「赤羽在哪?」

    男人咽了咽口水。

    「小羽逃掉了。」赤羽母親哭哭啼啼的說。

    「逃掉?」輕歌不解的看向婦人。

    婦人畏懼的看了眼輕歌,道:「一年前把小羽帶回來後,他就時常逃跑,我們擔心他,可也要賺錢養家,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他(身shēn)邊,小羽在迦藍學了本事,他想走,也留不住,夫君這才讓我去鐵匠鋪打了一條鏈子回來,把小羽鎖住,關在黑屋子裡,沒想到,小羽還是走了。」

    輕歌漸漸鬆開男人的脖頸。

    她站了起來。

    目光薄(情qing)的掃及遍體鱗傷的婦人和大口喘氣的男人。

    赤羽不想回家,是因為父母不死不休的爭吵,辱罵毆打,在這樣的家裡,哪有什麼溫馨可言。

    而,越是平凡的家庭,越是如此。

    沒有人切(身shēn)實際的為孩子著想,卻每天都要念叨一遍,父母是最(愛ài)你的人。

    「距離赤羽離開,有多久了?」輕歌問。

    她不想稱之為逃,赤羽只不過是掙脫世俗的桎梏罷了。

    「半個多月了。」婦人唯唯諾諾的說。

    「都半月了……」輕歌皺眉,過去這麼久,想找也難。

    輕歌轉過(身shēn),朝馬車走去。

    「夜姑娘。」婦人拉住輕歌的衣袖,輕歌回頭望去,婦人抹掉眼角的淚,道:「姑娘,若是有緣見到我們家小羽,跟他說,爹和娘不吵了,也不關他了,讓他回來吧。」

    「我儘量。」

    「姑娘是好人。」婦人鬆開衣袖,掏出一封信,交給輕歌,「這是在小羽房間找到的信,想來是要寄給姑娘的。」

    輕歌接過信上了馬車,東陵鱈掀起帘子,火燒雲漫天,如血般的落(日ri)殘陽餘暉灑落在了輕歌臉上,她微低著頭,認真凝重的看著赤羽留下的信。

    信上是歪歪斜斜的幾行字。

    小美人,我是個正常人,可所有人都說我精神不好,我在想,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也許,我有病,我得去找名醫看病——

    輕歌勾唇輕笑出聲,似乎能想像到,那個擁有著亞麻色短髮琥珀般眸子的少年,笑的陽光燦爛,潔白的牙齒不知晃了誰的眼睛,似是羞怯般,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抓了抓後腦勺。

    那樣純粹的美少年,又怎會有精神問題呢?

    只不過是想脫離那如狼似虎般的父母,逃離那夢魘般的家。

    沒有爭吵,沒有打鬥,只有他那明露(春c混)雨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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