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奪舍?魔君重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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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天武城。
朝陽初生,讓這座邊陲小城煥發出幾分生氣來。
……
城內,長街上。
一名十三四歲,身體柔弱的少女,緊咬牙關,背著一名少年,艱難地向前慢慢走去。
少年約莫十七八歲上下,背上用粗布條綁了一把黑色破劍,滿身的鮮血,氣若遊絲,卻是早已昏厥多時。
而少女的模樣,比他強不了多少。
一身衣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原本白皙細膩的小臉上,此刻滿是灰塵不說,更是被沿途的荊棘劃出了一道道血痕,汗水不斷滑落而下,流過傷口,疼得少女不時皺眉。
雙腳更是血肉模糊,隱隱可見森森白骨。
每走一步,都會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個淡淡的血色腳印。
觸目驚心!
「咦?」
剎那間,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這不是顧寒和他那個侍女嗎?」
「嘖嘖,我聽說他修為被廢,經脈盡毀,城外時有妖獸出沒,沒想到他竟然還能活下來,真是命大!」
「不過看情況,他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可惜。」
一人搖搖頭。
「昔日天才,竟然淪落至此。」
「可惜個屁!」
另一人嗤笑不已。
「弒父之人,與禽獸何異?死了就死了!」
「不錯,顧家主雖然只是他的義父,可待他如親子一般,養了他十七年不說,更是將他立為少主,可此子狼心狗肺,悖逆人倫,竟然做出這種十惡不赦的事!」
「顧家念及舊情,只是廢了他的修為,將他趕出天武城,實在是有些便宜他了!」
「虧得他沒有去大齊武院,否則定會給我天武城臉上蒙羞!」
「……」
眾人議論紛紛。
不屑,鄙夷,嘲笑,憤慨……兼而有之。
「胡說!」
聽到眾人的話,少女止住身形,強忍住眼淚,吃力地辯解道「少爺他……沒有……」
「沒有?」
一人冷笑不已。
「當日顧家上下都看到了,顧寒的劍插在了顧家主身上,他自己都無話可說,也就你個傻子還相信他!」
「行了行了。」
一人勸解道「她叫阿傻,擺明了是個傻子!你跟傻子較勁,平白丟了身份!」
「就是,她傻,你也傻?」
「哈哈哈……」
眾人哄然大笑。
少女的腦子不太靈光,在天武城也是極為出名的。
「沒有……」
少女也不知如何辯駁,只是搖頭。
「少爺是冤枉的……」
「少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
喃喃自語中,她再次吃力地邁出腳步,也不顧眾人的譏諷和嘲笑,踉踉蹌蹌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方向……
赫然是城主府!
……
顧家。
正堂內。
一名頭髮花白,滿臉陰鬱之色的老人高坐上首。
正是顧家大族老,顧長。
下方。
一名青年垂手而立,生得倒是頗為俊逸,只是眉眼中時不時流過的幾分浮躁之氣,卻讓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卻是他的親孫,顧陽。
「爺爺,我還是不明白,為何不乾脆殺了顧寒,以絕後患?」
「殺了他?」
顧長瞥了他一眼。
「我們暗中圍殺顧天,奪回了顧家的大權,這是其一!將罪名扔給顧寒,如今又把他徹底廢掉,這是其二!如今兩個目的皆已達到,殺不殺他,還有區別嗎?」
顧天。
便是顧家家主。
亦是顧寒的義父。
「可是……」
「不必擔心,他如今重傷垂死,經脈也被我徹底震碎,就算僥倖恢復,也只是廢人一個,終生不能修行,殺了他……比不殺他好處更大!」
「我懂了。」
顧陽恍然大悟。
「爺爺是想以此事為我顧家造勢?」
「不錯。」
顧長滿意地點點頭。
「連這種人都可以饒恕,我顧家的名望,必將再上一個高峰!不只是顧家,這對你之後去往大齊武院,也有著莫大的好處!」
大齊武院。
位於大齊王都,乃是大齊朝年輕一代精英匯集之地,更是無數青年俊傑擠破頭進去的地方,若是表現足夠優異,甚至能被上層大教派看上,收為入室弟子,自此一飛沖天。
只是武院收人嚴格。
而天武城這種小地方,每五年才有一個名額,自然引得各家爭搶不休。
「記住!」
他話鋒一轉,告誡道「一個月之後,便是武院名額爭奪之戰,你萬不可懈怠,錯過了這天賜良機!」
「爺爺放心。」
聽到武院二字,顧陽自得一笑。
「沒了顧寒,其餘那幾個人……根本不足為慮!這一戰,註定是我顧陽崛起之路的開始!」
修行一道,永無止境。
凝氣,開脈,通竅,聚元,靈玄,通神……諸般境界中,每一重又可劃分九個小境界。
他如今年僅十九歲,便已到了開脈五重境,雖然比之顧寒的七重境差了一些,可與天武城內年輕一代其餘人相比,卻是穩穩勝過的。
「只是可惜了。」
他眼中閃過一道遺憾之色。
「若是能得到顧天手上的那枚金印,這件事就完美了。」
「不可強求。」
顧長擺了擺手。
「能把顧家掌握在我們手中,又把那個野種給廢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於那金印……」
他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先前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神物,可後來你也見到了,顧天因它變得狂性大發,六親不認,說不得便有什麼天大的風險,這種東西,就算你得到了,也未必駕馭得住!」
「爺爺,你說顧天……真的死了嗎?」
「他活不了!」
顧長眼睛眯了眯,一臉的篤定。
「那把劍,是我親自刺入他心口的!別說是他,就算換作城主,也決計沒有生還的道理!」
正在此時。
一陣急促的腳步自外間出來。
「大族老,大少爺!」
「恩?」
顧陽看著那名氣喘吁吁的家僕,眼中寒光一閃。
「你叫我什麼!」
「大少……少主!」
那名家僕嚇得一哆嗦,連忙改口。
「少主,顧……顧寒回來了!」
「你說什麼!」
……
城主府前,數名守衛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兩隻白玉雕刻的異獸立於兩側,威風凜凜,讓人望而生畏。
此時。
少女小臉煞白,柔弱的身體搖搖欲墜,正準備邁上石階。
「大膽!」
突然間。
一名守衛怒喝一聲,手中長槍一抖,直指少女。
「竟敢擅闖城主府!」
「我……」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找柳小姐,救我家少爺……」
「速速退下!」
「真的……」
少女急得眼淚汪汪,一臉的無助。
「我認識柳小姐,她……她跟我家少爺是朋友,求求你了,讓我進去吧,少爺他……他快死了呀……」
「住口!我家小姐何等身份!如何會與這弒父之人做朋友!再敢胡言,休怪我對你出手!」
刷!
一道寒光閃過。
森然的槍尖距離少女的咽喉……只差半分距離!
剎那間。
少女脖頸綻放一抹嫣紅!
「求求你了!」
她仿若未覺,只是苦苦哀求。
「那件事真的不是少爺做的,你讓我進去吧……」
「咳咳……」
正在此時。
似被二人的對話驚擾,顧寒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阿傻……」
「少爺!」
「咳咳……你怎麼來這了……」
「嗚嗚嗚……少爺,我想求柳小姐救你!」
「沒用的……走吧……」
「可是……」
「聽……我的話,咱們……走!」
……
城主府。
後花園內。
一名身著淡青色羅裙,肌膚勝雪,身姿窈窕的女子靜靜立在那裡,氣質清冷,淡雅脫俗。
卻是城主之女。
柳鶯。
「小姐。」
身後,丫鬟眼中滿是不解。
「他就快死了,你不幫他嗎?」
「為何要幫?」
「可他跟你畢竟……」
「那是以前。」
「小姐,連你也相信顧寒弒父嗎?」
「弒父?」
柳鶯回過身,露出一張讓滿園芬芳都黯然失色的容顏。
「我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
聲音中透著冷漠和疏離。
「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再不是以前的那個天才了。」
「算起來。」
她話鋒一轉。
「那位貴客應當在今日抵
達天武城,隨我前去迎接。」
「……是。」
丫鬟應了一聲,連忙跟了上去。
……
「阿傻,放我下來……」
「不!」
「聽……話!」
「不!」
一處僻靜的街角。
阿傻依舊背著顧寒,縱然體力已是到了強弩之末,可她卻依舊不肯放手。
身後。
早已沒了血色腳印。
血肉早已磨盡,又哪來的血跡?
每走一步,都鑽心地疼!
突然間,她身體一斜,卻是再也堅持不住,瞬間栽倒在地,身上的顧寒瞬間滾落在一旁。
「咳咳……」
牽動傷勢,顧寒又是吐出一口鮮血。
「少爺!」
阿傻一臉的無助和悲傷,連忙撲到顧寒身側,泣不成聲。
「嗚嗚嗚……」
「少爺,阿傻不要你死!」
「你死了,就沒有人對阿傻好了……嗚嗚嗚……你不要死好不好……」
「傻丫頭。」
顧寒心中大痛,眼中閃過一絲絕然。
「我……咳咳……」
話未說完。
他又是連連咳血。
「藥!」
阿傻那有些不靈光的小腦袋似終於開竅了一次。
「少爺,你等我!」
「我去找藥,我一定不讓你死!」
說話間。
她已是踉踉蹌蹌朝著遠處跑了出去。
「阿傻……」
顧寒想攔,卻哪裡攔得住?
「顧家!!!」
想到自己遭遇和義父的悲慘下場,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恨意湧上心間,他吃力地抬起手臂,在懷中摩挲了一番。
片刻之後。
滿是血跡的手掌重新攤開。
一枚拇指大小,呈四方狀,通體滿是密密麻麻銘文的金印,靜靜躺在手心。
「我不能死!」
他雙目血紅,眼中瘋狂之色一閃而過。
「我死了,阿傻也會死!不,她的下場會比死還可怕!」
「她對我很重要,很重要!」
「我不能讓她出事!」
「義父!」
他一咬牙。
「對不住了,我沒聽您的話!」
噗!
話音落下。
他強提起最後的力氣,一口精血噴出,落在了金印之上!
剎那間!
金印上光芒大作!
印身上的一顆顆銘文似活過來一般,竟是緩緩流淌而下,化作一個個神秘至極的符文,朝他眉心湧入進來!
無數符文匯聚在一起,在他腦海中化為了一本高達數丈的金書!
神光熠熠!
玄異莫名!
書封之上,六個大字閃耀無比!
大自在天魔經!
與此同時。
一道滿是感慨的聲音突然自金印內傳了出來。
「好好好!」
「這具肉身,倒是與本君極為契合,資質也是不俗,也罷,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