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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狗咬狗一嘴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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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頓晚飯吃的……筷子還沒下幾下呢,倒把胃口都噎回去了。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但好在陳建國非同一般男人,皮厚心黑,此刻竟也能硬著頭皮乾乾笑了兩聲

    「哈哈,爸,媽,這麼多年來不能陪大紅在二老面前盡孝,是我不對,我先自罰一杯!」

    說罷,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一口下去,陳建國的臉色都古怪了起來——萬萬沒想到,就這普普通通的老白乾,怎麼一股子水味兒呢?

    可是不應該呀!

    就算自己這個女婿不重要,可鄰居家好歹是個大官兒,他們牛家就這麼不會維持人脈嗎?

    再一看,敢情人家鄰居那一家壓根就不喝酒,面前盛了一碗滿滿的酒釀圓子湯!

    瞧那慢條斯理喝湯的樣子,倒襯著他這個正經知青跟個鄉下打秋風似的。

    陳建國的表情就四分五裂了。

    他心頭湧出不妙的感覺,因為這種態度,壓根不是對待女婿的。

    再看一旁神思不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陳文娟,還有一直沉默低頭的牛紅,他心頭不由一跳——

    該不會,他和文娟露出馬腳了吧?

    但是不應該呀!

    今天上午一下火車急急忙忙往這邊趕,他跟文娟還什麼都沒做呢,就在房間裡商量了一會兒。

    可那聲音壓的低低的,屋裡屋外也確實沒別人啊!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陳知青,就連上工都是滿肚子的自怨自艾,哪裡曉得勤勞的農民們是根本不能閒下來放鬆的。

    但凡有點時間,屋前屋後,哪裡不被收拾的妥妥噹噹?

    這天氣幹活正合適,牛老爹要不是看孫女睡著了,也不會拎著鋤頭又去刨後園溝。

    自然也就不會隔著窗子看到這對兄妹倆,當妹子的坐在哥哥的大腿上,兩手還摟著他的脖子……

    就算什麼話都沒聽見,可看這姿勢也不對勁!

    他也不是沒見識的,可在城裡,兄妹間也沒有這樣黏糊的吧?

    不說別的,就隔壁小楚還有她哥,甭看時軍官管的細,吃飯喝水洗手都恨不得操心兩下子。

    可人家根本不黏糊,就飯前那會兒,石軍官把他妹子摁水盆里洗手,也是摁在胳膊肘厚厚的衣服上。

    哪有什麼直接的肢體接觸?

    牛老爹年紀大了,可眼睛沒瞎。

    這會兒看陳建國表情怪異,也呵呵笑了起來「建國啊,這酒你喝不慣嗎?」

    陳建國能怎麼說?

    通知書沒到,不一定大學是個什麼情況呢,他現在只能把大後方穩好。

    這會兒趕緊撐起生活的笑臉

    「沒沒沒,我們在鄉下,什麼都沒有,酒是根本碰不到的。還是爸心疼我,捨得拿好酒!」

    說完實在害怕跟牛家一群人再打交道——一群土老帽,半點交際都不會,說起話來一個個跟槍子似的,不崩到人也得噎死人。

    於是趕緊將目標轉移到年齡最小的楚陽身上——

    牛家都是長輩,不好多說。

    隔壁鄰居這個大侄子,總能打開話題吧?

    「楚陽啊,聽說這回高考,你們兄妹幾個都參加了?了不起啊。」

    面對比自己更小更沒威脅的人,陳建國仿佛就有了站在高處指點的資本,這會兒姿態輕鬆又隨意。

    ……

    「還行吧。」

    大蛋眉頭不動「我們就是命好,剛好畢業就趕上了高考。不然要都像有些原先只曉得搞p斗交白卷的人,這回高考算是沒戲。」

    只曉得p斗交白卷的陳建國……

    踏馬的這個詞他已說倦了。

    倘若手中有刀,在座所有人他都想砍一砍。

    此刻,陳建國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好險攔住了他破口大罵的衝動——

    這一桌子上坐的人,是都不會說人話嗎?

    做人難道不應該跟牛紅一樣,老老實實,任勞任怨嗎?

    然而大蛋出手,當然不會一句話就算了事。

    他甚至很有點「小少年不會看臉色」的樣子。

    「叔,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該不會我說到你頭上了吧?」

    「哎呀。」

    他挺慚愧。

    「我也沒想到,原來您真的沒學到文化。」

    「大紅姐,不是我說,你又能吃苦,又能給人安全感,實在沒想到會找這樣的丈夫。」

    突然被c的牛紅???

    什麼?

    這是我的很了不起的優點嗎?

    大蛋還是個孩子呢,肯定不會說謊,她……她真有這麼優秀?

    牛紅於是咬牙看了一眼陳建國,心中想的卻是——當初複習的時候,他看書確實沒自己快啊……

    ……

    「楚陽。」

    時歲豐不輕不重的說他一聲。

    大蛋趕緊捂住嘴「唉,牛紅姐,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沒有要拆散你們的意思。」

    「慚愧慚愧。」

    大蛋嘴上說慚愧,臉上也確實挺慚愧,可但凡要真慚愧,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陳建國氣的險些嘔出一口老血。

    再被牛紅一看,好險惱羞成怒——你牛紅一個長得粗糙,人也粗糙,還生不出男孩的老女人,用這種眼神看我是幾個意思?

    再一看身邊木頭人一樣的陳文娟,心頭又是一陣悶氣。

    關鍵時候,女人是半點事兒都頂不上。

    可瞧著對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那位時軍官呢。

    陳建國心中一股子怒氣湧上心頭,只覺得頭頂都有些發綠了。

    陳文娟在他家住好幾年了,這才一來到帝都,眼神就往人家年輕有為的軍官身上跑,這是什麼意思?

    他陳建國,當初也是很多人愛重的!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這會兒就要好好質問對方了,但是轉念一想——

    這個時軍官似乎也沒有結婚,可能出手買得起這樣一個小院,就連侄子手上都還戴著一塊手錶,這是什麼家庭?

    他心頭一動,就對大蛋又笑了笑,竟頗有些唾面自乾的風度「沒事沒事,你還小,童言無忌。」

    又把話題扯向時歲豐

    「時長官看著好年輕啊,怎麼還沒成家呢?」

    「不瞞你說,我這妹妹20多歲了,也沒找到個合適的,我這心裡也發愁啊!」

    他倒不是真要把陳文娟介紹給對方,但是能有個拉近關係的機會,總不能錯過呀!

    而且,假如對方跟陳文娟真的有可能,那就讓陳文娟嫁過去嘛!

    一個軍官丈夫,兩個人什麼前途奔不來?

    他們倆計劃好,未來還用發愁嗎?

    陳建國幻想著這樣的未來,再看文娟難以置信的眼神,此刻,頓生一股梟雄「成大事不拘小節」的心態來!

    還挺得意!


    ……

    楚河可不干。

    拉倒吧!

    什麼人都往時歲豐身邊堆,他哪怕是個垃圾桶也得分分類呢。更別提,他還那麼優秀!

    而且,實話說,今晚的飯菜也沒必要多吃。

    牛嬸的手藝確實一般,再加上今天心裡有氣,發揮更是半點沒突出。

    也就是油大一點,乍一吃還挺香的,但是對於楚河來講,他們家如今的飲食水平已經不僅僅滿足於油大一點了。

    這會兒慢吞吞夾了顆花生米,十分不能容忍陳建國看著時歲豐的眼神。

    「你發愁什麼?又不是你親妹妹,你倆自產自銷唄。」

    陳建國臉上一片空白。

    牛嬸一家人也挺驚訝。

    ——這怎麼還沒開始就直接捅破了呢?都沒都沒找到決定性的證據啊!

    也沒有詐出點什麼來,待會兒鬧騰起來,萬一人家不承認怎麼辦?

    而對於擅長打直球的楚河來講,那些個手段除了拖延時間和噁心自己之外,根本沒有半點用處。

    對付這種沒臉沒皮的,一擊必中才最好。

    她的記憶力本就不差,更何況恢復記憶之後,還記得文娟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之一,如今一眼看到立刻就認出來了。

    可惜時歲豐實在太能穩得住了,明明也認出來了,就是不說。

    她本來想看好戲的,如今陳建國一說噁心話,沒忍住就只能自己上了。

    ……

    只見陳建國忽然站起,將筷子狠狠磕在飯桌上。

    「你,你憑什麼這麼污衊我們?」

    「難不成非要我們拿戶籍證明嗎?」

    「你拿啊。」

    楚河也理直氣壯。

    「拿完之後我們向上舉報,看看究竟誰給你辦的這些個文件。你的親表妹18歲以前跟我是同一個村子長大了,她沒跟你講嗎?」

    陳建國豁然轉頭,將目光看向一臉煞白的陳文娟。

    ——該死,他被這賤人坑慘了!

    認是不可能認的,認的話以後的路就難走多了。

    只見陳建國強笑道

    「不可能吧,這確實是我姨家表妹啊,小時候我們常在一起玩兒。不過天下之大,人有相似,說不定跟你老鄉還真長得挺像的呢。」

    陳建國不愧是能哄的牛紅團團轉的,這會兒竟然還笑起來。

    「真有那個緣分的話,楚河同志,你也可以找文娟多聊聊啊。」

    「就當是遇上個老鄉了。」

    楚河笑出聲來。

    想想那個靠著文豪系統一舉成名的蘇天闊,此刻,她對於男人又有了一些新的認知。

    於是也笑著點點頭「是挺有緣分的,你親表妹沒告訴你嗎?她連名字都懶得改。」

    「我那個同鄉啊,是村長的女兒,已經不知蹤影好多年了,恰恰好,也叫文娟。」

    這下子,無可辯駁。

    文娟坐在椅子上,此刻身子都慢慢顫抖起來,雙手擰成一團。

    她在想,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從這個局面脫身。

    但陳建國已經迅速做了決定!

    「什麼?!」

    他豁然轉頭看著文娟

    「你不是我表妹?!那你告訴我,你怎麼拿到她的戶籍信息,又怎麼頂替她住到我們家來的?」

    「你把我表妹怎麼了?」

    文娟……

    她知道陳建國狗,可沒想到男人能狗成這個樣子。

    只要自己承認了跟對方沒有關係,那接下來戶籍什麼的一把抓,在這個大學還要看成分的年代,她究竟能不能上學,結局是顯而易見。

    此刻,豆大的淚珠從她眼眶裡湧出,只見文娟臉上的鴨蛋粉都被衝出了一道道淺淺的溝壑。

    整個人淒悽慘慘,柔弱又無助。

    她一把抓住了身邊牛紅的手。

    「紅姐,你打我吧,你罵我吧!」

    她哽咽著「我做了錯事我知道,我根本不是陳建國的表妹,可是……可是,我家裡非要讓我嫁人,我只能逃出來。」

    「沒有戶籍,陳建國他就拿這個威脅我,說,我如果不聽他的話,他就把我送到公安那裡……」

    她哭得如此悽慘,仿佛一個被封建制度壓迫的小可憐。

    牛紅下意識神情放緩,這會兒再看陳建國,儼然已經有些相信了。

    畢竟現在失去愛情和孩子爹的濾鏡,她瞧著陳建國好像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優點。

    那,文娟這樣一個清秀的姑娘跟著對方,何苦呢?

    這家裡還得她來當頂樑柱呢!

    如果不是被拿捏住了,陳文娟幹嘛不來跟著自己?

    她於是也生氣地瞪著陳建國「你無恥!」

    陳建國也破口大罵「我無恥個屁!」

    「明明是她戶籍有問題,哭著求著要跟在我身邊!」

    「你胡說!」

    牛紅叉腰瞪著他,粗壯的身板十分有威懾力。

    「你又不能掙錢,還沒有文化,長得也一般,她憑啥跟著你?」

    啥?

    陳建國傻眼了。

    文娟也有點恍惚。

    ——是啊。

    能幫自己搞戶籍的那麼些個人,總有些位高權重的吧,她為什麼一門心思要跟著陳建國?

    想到這裡,文娟也傻眼了。

    此刻,她沒發現思路被帶偏的自己,已經忘記了當年刻不容緩的處境,只沉浸在自己眼光不行的痛苦當中。

    她可是穿書的未來大學生!

    為什麼,為什麼要傻乎乎跟著這個男人!

    而陳建國也大叫道「你放屁!我這麼優秀的男人,當初當知青時就有不少人圍在我身邊,她看上我不是很正常嗎?」

    牛紅也把嗓門抬得更高。

    「你別瞎扯了,那是村里說有個男知青幹活像個大姑娘,姑娘們不服氣,說肯定比你強,這才去你旁邊幹活的!」

    眾人……

    ——真相總是這麼殘酷。

    陳建國想起自己被大姑娘小媳婦兒圍繞關注的記憶,感覺自己已經千瘡百孔,萬箭穿心。

    他努力掙扎出最後一點自尊——

    「哼!」

    「你這不過是女人的嫉妒!」

    「如果我真的沒有優點,你又為什麼會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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