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天賦之差(1 / 1)
「哎……」梧明突地發出一道無奈長嘆,道:「停手吧……」
他的話病怏怏的,仿佛有氣無力一般。然而,正在擂台上的兩個人卻是同時從心底生出了一絲詭異的感覺,那就是他們的戰鬥意志突兀的消退,再也沒有了半點兒想要繼續搏鬥的興趣。
邱放魚身形一頓,腳尖一點,已經是如飛般的退了下去。
於靈賀凝立原地,四隻獸棋化形來到了他的身邊,這四隻獸棋化形緊緊地盯住了梧明,它們身上的毛髮根根豎起,一股強烈的,令人戰慄的感覺從它們體內毫無保留的釋放了出來。然而,於靈賀深深的看了梧明一眼之後,卻是輕輕地一揮手,將所有的獸棋都收了起來。
雖然梧明尚未出手,但於靈賀卻知道,目前的自己怕是非其之敵。哪怕是手段盡出,結果也是一樣。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虛張聲勢呢。
俞房齡冷笑道:「梧明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梧明緩聲道:「這一戰,我們認輸了。」他手腕一抖,那經書頓時飛了起來,漂浮在半空中,就像是有人用手托著一樣緩慢地飛向了付茗嫿。梧明臉上的心疼之色,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俞房齡的雙手微微一動,但終於忍耐了下來。
付茗嫿接過了經書,臉上如同開了花般笑得異常開心。
梧明向著眾人行了一禮。道:「各位,既然賭鬥失敗,老僧就此告辭了。」
俞房齡呵呵一笑。道:「梧明大師,你難得出門,不如在影城做客幾天吧?」
他心中巴不得梧明快點離去,但表面上卻是儘量挽留。
梧明輕嘆道:「多謝俞老先生好意,不過老僧失去經書,需要在佛前懺悔。告辭」說罷,他一招手。帶著邱放魚轉身離去。
看著梧明遠離,俞房齡和付茗嫿的目光都落到了經書之上。他們眼眸中所閃爍著的光芒令人心動。
梧明師徒遠遠離開,邱放魚低著頭,突然道:「師父,對不起。」
梧明微微一笑。道:「你又沒做錯,道歉幹嘛?」
邱放魚抬頭,他仰望天空,長嘆一聲,道:「我原本以為,自己學得了八轉遁山棍法,就已經有了可以與庚楚交鋒的資格。但現在才明白,我還差得太遠了。」
梧明終於停下了腳步,他緩緩點頭。道:「放魚,你的天賦雖然不錯,但也僅是不錯而已。開眼之時。你並沒有獲得任何神眼天賦。」他停頓了一下,道:「勤固然能補拙,但若是天賦相差太遠,你又如何補得過來?」
邱放魚垂下了頭,目光若有所思。
梧明再度搖頭,道:「放魚。為師後山所豢養的那頭猩猩如何?」
邱放魚一怔,實在不明白梧明為何會突然提及那頭大猩猩。不過。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後,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道:「它雖然並非妖獸,但活了那麼多年,也算是略通人性,可以分擔不少事情。」
梧明呵呵一笑,道:「它與你相比如何?」
邱放魚雙眉一揚,道:「師父,您說笑了。」
梧明點著頭,道:「在猩猩中,它也算是聰慧的了,而且,它活了近百年,才能夠做到略通人性。可是,哪怕如此,它也遠不及你啊……」
邱放魚愣了半晌,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道:「師父,您是說,我的資質與庚楚,和於靈賀相比,就是一頭猩猩麼?」
梧明的目光如刀似劍,仿佛直指人心:「放魚,你學習八轉遁山棍,領悟空間之密,花了多少年?」
「整整三年。」
「那於靈賀開眼不過數月,已然領悟空間步法,你與他比,如何?」
邱放魚的臉色逐漸變白,沉默不語。
梧明依舊不肯放過,繼續道:「庚楚開眼之時,火衡部神光萬丈,部族神靈之光百里可見,若是為師未曾算錯,他應該獲得雙神眼了。」停頓了一下,他的聲音陡然轉厲:「你的資質,與他相比又是如何?」
邱放魚的臉上早已無一絲血色,他頹廢地道:「弟子……不如。」
「哼,你這也不如,那也不如,與他們修煉的日子更是相差無幾,又怎麼可能與他們平起平坐呢?」
邱放魚臉上肌肉抽搐片刻,痛苦地道:「師父,難道我這一生,都將不如他們了麼?」
梧明緩緩搖頭,道:「不然,你只是天賦不及,但悟性卻並不遜色多少。而且,你有著一顆永不服輸的心。」他伸出了手指,在邱放魚的胸口一點,道:「為師昔日一見你,就知道你是那種永不放棄之人,所以才會破例收你為俗家弟子。」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朦朧的誘惑:「只要你能夠提升天賦,與他們比肩,那麼日後成就,同樣不可限量。」
邱放魚的雙目閃爍,他自然明白梧明這句話的意思。
佛門之中,自然有著無數神通妙法。但是,能夠提升天賦的這等逆天手段,卻也並不是俗家弟子能夠奢求的。
師徒兩人對視許久,邱放魚終於是緩緩拜倒,道:「師父,徒兒願意皈依佛門。」
梧明一臉凝重,道:「你,不後悔?」
「弟子不後悔」
「好」梧明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道:「一入空門萬事空,你入我佛門,當斬七情六慾,與前生再無羈絆。」
「是,弟子明白。」
「好,你明白就好。」梧明大笑一聲,伸手在邱放魚的頭上抹過,一縷縷黑髮在風中飄揚,當邱放魚起身之時。他已經是一位小和尚了。
「走,走,走。」梧明拉著邱放魚之手。道:「我們回寺,為師當稟明方丈,授你無上神功。」
「多謝師父。」邱放魚應了一聲,道:「師父,弟子連累您輸了經書,萬一方丈怪罪呢?」
「嘿嘿,這經書本就是要留在影城之內的。你勝也好,敗也罷。只要能夠留下經書,為師的任務就完成了。」
「啊,這是為何?」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兩道身影逐漸遠去。直至徹底消失在影城區域,最終不知所蹤。
影城之內,蔚府之中。
俞房齡與付茗嫿相對而坐,雖然兩人修為境界不同,但他們的身後卻分別代表了兩個龐然大物,所以俞房齡也不會在付茗嫿的面前過分的倚老賣老。
「咳咳,方夫人,按照約定,這份經書應該先歸我們青往天宮觀摩吧?」俞房齡面色不善地道。
付茗嫿面帶微笑。絲毫不讓地道:「俞前輩,莫非您忘了,這份經書是何人賭贏的啊?」
俞房齡的臉色微微發紅。他原本以為就憑張坦蕩一人之力,便可獲得最終勝利。但沒想到賭鬥下來,張坦蕩大敗下場,反而是於靈賀出面擺平了此事。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如此厚著臉皮討要。但是如今嘛,他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這本能夠鎮定心神的佛門至寶吧。
「方夫人。老夫最近修煉之時,偶有心神不寧。」俞房齡正容道:「若是方夫人願意將經書使用權先讓與老夫。老夫願意以此物交換。」他伸手一揚,一物頓時飛到了付茗嫿之手。
付茗嫿一怔,她看了一下,臉上竟然湧起一片驚喜之色。
沉吟片刻,她道:「也罷,但三年之後,此物定要送到方家二支脈之處。」
俞房齡鬆了一口氣,道:「方夫人放心,老夫定然不會讓你們失望。」
獲得了木海外卷之後,俞房齡的臉上流露出滿意之色,他帶著張坦蕩匆匆離去。隨後,他並沒有離開影城,反而是就此居住了下來。雖然表面上閉關苦修,但實際上卻是孤身一人帶著經書進入礦脈搜尋。
若是礦靈真的誕生,並且能夠為他所用,那麼再大的付出對他而言都是完全值得的。
而付茗嫿師徒兩人似乎也賴上了影城,哪怕是已經決出了礦洞歸屬,她們也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
如此半月,蔚府後院某地,於靈賀一臉笑容的推門而入。
於紫鳶迎著月光孤身仰望,她的身上蕩漾著一絲淡淡的冰雪寒意。這寒意並不是她刻意釋放,但卻在不知不覺中瀰漫開來,似乎整片區域都因此而籠罩了一層雪白的色彩。
「姐姐,你終於痊癒了。」於靈賀笑逐顏開地道。
於紫鳶轉頭,那如同冰山般的面容上綻放出一絲笑容,道:「你的感覺越來越敏銳了,真是了不得。」
她身上傷勢痊癒之事,就連付茗嫿都未能看出,但於靈賀卻像是事先知道一般,確實讓人驚訝。
於靈賀神秘的一笑,道:「姐姐,你現在想要做什麼?」
於紫鳶眼眸中寒芒一閃,道:「怎麼,你現在就想要管姐姐的事情了?」
於靈賀一挺胸膛,道:「姐姐,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不過……」他突地握緊了拳頭,道:「小弟想要出海一行,不知姐姐可否陪同?」
於紫鳶的秀眉微蹙,終於是輕嘆道:「小弟,這是我與那頭海妖的恩怨。」
雙眉一揚,於靈賀毫不猶豫地道:「它打傷了你,就是與我有仇。此仇不報,我心不安。姐姐,你若不讓我同行,那我自己去了。」
感受著於靈賀話中那毫不動搖的語氣,於紫鳶那微蹙的雙眉緩緩的舒展開來,她的嘴角終於盪起了一絲笑容,道:「好,我們同行。」
在這一刻,她的心情之複雜,實在是難以形容。但她更加明白,那個孱弱無能,膽小害怕,凡事都要自己出頭的弟弟,是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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