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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無人問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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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阿笠博士家,陸仁往嘴裡送著咖喱飯,聲音略有些含糊不清。

    在案件告破之後,陸仁依舊沒有空閒下來。

    偵探的活算是暫時幹完了,報社的活還在等著他。

    而且,還是比較著急的活。

    「作家被筆下的角色殺死。」這種過時的、不實的謠言,東報自然是不屑於報道的。

    「作家被編輯殺死。」這種求真務實的新聞,才是東報追求的。

    倒也不是為了追求熱度和打臉其他兩家報社,只是為了還死人一個真相,不能讓世人被蒙蔽。

    大概

    反正佐藤清在電話里是這麼義正言辭地表示的,那大家也就姑且承認地信一信。

    而打臉這種活不,給世人真相這種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一個遲到的真相,顯然是不會被太多人所記得的。

    現代的人都太忙了。今天所死的人,今天的談資,可能到明天就會被更新穎的消息所覆蓋。所以一定要追求速度。

    以上同樣是佐藤清在電話中所囑咐的,並且是再三強調。

    最好是今晚就能見報,和其他兩家造謠的報紙所同時發售的那種。

    說要今天踩你,就決不能等到明天去。不然晚上覺都睡不好的。

    這就導致,東報上上下下全都要忙碌起來。

    原先可能已經排好的版面、寫好的內容,都要重新排重新改了。

    對於這種臨時加上來的擔子,東報也已習慣。反正他們也不是因為這一件事才變得忙碌的。

    就算沒有這一茬,他們照樣也是該忙忙,該累累,並不會有什麼額外的改變。

    就好像遠野所心心念念地讓齊川再度出名,如果他有機會親自來東報一趟,那他所接受的打擊,估計會比被陸仁嘲諷一通來得更大。

    同為文字工作者,陸仁對於齊川村子的去世,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憤怒。

    他有時間去憤怒,有精力來指責。而東報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只有三個字,「無所謂。」

    齊川村子活著,無所謂。齊川村子死亡,無所謂。

    這種事能不能登報,能不能登上頭版頭條,是登上三流報刊的花邊新聞娛樂報,還是登上銷量最好地位最高的三大報。

    以上種種的選擇權,從來都不在遠野的手上。

    這得取決於,當天有沒有其他大新聞以及排版編輯的心情。

    如果當天恰好沒有什麼大新聞,再加上這件事編輯覺得值得拿出來寫一寫,那才會酌情給一定資源。

    再或者就像今天這樣,佐藤清囑咐手下的人抓緊時間幹活,少部分原因是為了熱度,大部分原因是為了踩其他報社兩腳。

    但不論如何,都不是因為齊川本人。

    說到底,齊川村子是個封筆多年的作者。換個更直白,更不留情面的詞,她已經過氣了。

    一位過氣的作者,讀者不在乎,東報更不在乎。

    絕大多數新聞媒體都是追求熱點的,只是到了東報這個體量級別的媒體,他們是可以主動製造新聞熱點的。

    就像陸仁所說的那樣,只要他和北島想,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位,都是可以捧紅任何一個想捧紅的人。

    就比如原本事件,這位尚未出道,就已離世的准作者。如果陸仁不提這件事,自然也就揭過去了。

    可陸仁願意為其做點事情,原本就獲得極大的關注度。

    這並不是什麼操控人心的魔法,普羅大眾本就傾向於美好的事物。

    真正影響他們的,是獲取信息的渠道。一個人再慘、再勵志,別人不知道又能有什麼辦法。

    尤其現在網絡還不發達,他們能獲取消息的途徑就更為稀少。

    如果東報不把這當一回事,那它就真不是一回事。

    真正刺痛遠野,讓他趴在地上哀嚎拽都拽不起的,很可能並不是陸仁那句「你毀了她人生中的最後一餐。」

    對於這種自私到已經扭曲的人來說,他估計也並不在乎這一點。

    因為他的心中只能看到自己,別人的感受他是不在意的。最多稍微痛一下,也就過去了。

    真正刺痛他,讓他難過許久的,是擺在他面前無言卻又殘酷的事實。

    是那種,無論他做什麼,無論齊川村子是生是死,怎麼活著怎麼死,最終的結果都不受他的控制。

    換言之,他沒得選。

    而陸仁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北島,這兩位有的選。

    遠野清楚,他們說到就能做到。

    他下定了這麼大的決心、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冒了這般大的風險,最終換來的,仍然是由別人所決定的不確定的未來。

    可這放在陸仁和北島身上,只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這種極端的反差,被陸仁不經意間拋了出來並且很快揭過。

    可越是這樣,遠野就越是憤怒不甘。

    【我賭上一切無比渴望的未來,在你眼中不值一提。甚至都不願意就此多說兩句,而是去扯人文、扯關懷、扯什麼最後一餐。】

    這種無視,最是傷人。

    站在泥潭中,努力伸手也夠不到陸仁腳邊的雲,甚至連弄髒都做不到。

    只是,還是那句話,大家都不在乎罷了。

    就算是陸仁,在說完自己想說的之後,就轉過身去詢問北島晚上吃什麼。

    對於遠野聽完他的話後會有什麼反應,他同樣不在乎。

    陸仁現在想的,就是和北島一起去吃碗熱騰騰的、有著大塊叉燒肉和豬油煎蛋的拉麵。拉上毛利翁婿二人也行,不拉也行。

    只是北島拒絕了這一提議,她要回去重新接手工作,並且希望陸仁就今天的事情寫一篇稿子。

    既然佐藤清想打臉其他兩家報社,那自然是由當事人來寫最好。

    陸仁接受了這一提議,然後就一口氣肝到了晚上五點多。北島依舊忙的抽不時間來,他想了想,就給小哀打了個電話,報了個晚飯。

    今天這起案子,雖然兇手的殺人動機扯淡到不行,但案子的整個流程,還是值得說道說道的。

    畢竟是「第一次」破案,雖然期間藉助了不少來自北島的幫助,但第一次就是第一次。

    這份喜悅肯定得找個人來分享一下。陸仁第一個就想到了小哀。

    一是因為他最近沒怎麼見小哀,有點想。二就是,她是最好的聽眾。

    講故事這種事,不光對敘述者有要求,對聽眾同樣有要求。

    就比如椎名花這樣的,她倒也是聽故事的常客。但陸仁今天要講的推理故事,她聽得懂麼?

    聽都聽不懂,更不說感受其中的精妙之中。聽著沒意思,說著也沒意思。

    可灰原就屬於那種能聽懂的,陸仁也願意講給她聽。

    「差不多就這樣。」

    「嗯。」見陸仁飯已見底,灰原要過碗來,重新給添了一大碗飯,再給澆上兩大勺的咖喱。

    陸仁過來蹭飯的時候,灰原都會煮兩鍋飯。


    吃,一般也是吃不完的。不過問題不大,剩下的就是博士明天的早飯。剩的多了就是早中晚飯。

    看著陸仁埋頭乾飯,灰原嘴角勾起,笑了一會後又勸道,「慢點吃,不著急,還有的是。」

    「嗯嗯。」

    「這個叫遠野的,如果不是正好遇見你們,說不定也能得償所願。」

    陸仁放下碗,「小哀你這個說法搞的我很像個瘟神一樣。」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你們確實是一群瘟神。」

    你沒事站犯人的角度幹什麼?

    陸仁暗自嘀咕一句,卻是沒敢把這話直接說出來。灰原手中的勺子明晃晃的,看著就頗具分量。

    「不過就算我們不去,他很可能也不會就此得償所願。」

    「哦?」

    陸仁就此和她解釋分析了一番。

    其實對於東報來說,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好報道的。

    就像北島先前計劃給森敦士打電話,那也是想把這則消息放在她所負責的娛樂板塊上。

    換做工藤優作甚至新名香保里,這倆被人殺了,那有的寫,也值得給頭版頭條。

    齊川村子這人是誰?

    報道一件新聞前,還得先科普下齊川村子寫過什麼樣的書,取得過什麼樣的成就,多麻煩。

    再者說,作者被筆下角色殺死這種事,一聽就很荒謬。

    二三流的小報社為了銷量不在乎,給個頭條也無所謂。反正他們的頭條不值錢也沒什麼可信度,大家本來就都是當笑話來看。

    一流甚至頂流的報社,就得考慮一下了。把這種事放在頭版頭條,會不會降低他們的格調和可信度。

    這就會換來一個很尷尬的可能。就算遠野手法沒有被揭穿,最後的結果也並不會如他所願。

    花邊小報長篇累牘地報道了,但沒什麼用。大家當做個笑談笑一笑就過去了,最多成為一則新的都市傳說。

    而這種都市傳說,多如牛毛。

    頭部報紙給的關注度又不夠,扔到娛樂報里讓大家樂呵樂呵,而不是放進訂閱關注度足夠高的早晚報。

    真是如此,那大家樂呵樂呵也就過了。

    說到底,齊川村子的死法只能算是有噱頭。可對於現在的人而言,只有噱頭是不夠的。

    她的死法缺乏嚴肅度和深度。

    就比如准作者原本那樣,「天才新人作者不幸遇難。」這是會引起大家的惋惜的死法。

    可「作者被筆下角色殺害」這種事就只能當做笑談,用一句刻薄的話來總結就是,「死的挺有節目效果。」

    這種整活式的死法,東京的諸位可是見的太多了。

    這樣打出去的名氣,怎麼可能會讓大家出於惋惜,從而自發的去購買作品集。

    既然如此,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齊川村子死的毫無價值。

    「嗯,以上都是北島說給遠野聽的。」

    灰原神情一動,「這些都是篠姐說的?」

    「嗯。她就是幹這個的,比我懂的多。」

    陸仁頓了片刻,「當時我們本來都準備走了,遠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破口大罵,罵的也很難聽。然後北島就上去給他分析了一通。」

    「那遠野什麼反應。」

    「嗯」陸仁想了一陣,總結道,「哭的挺慘的吧,差點背過氣去。」

    「」

    旁聽的阿笠博士想像著那個場景,身子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

    灰原表現比之好了很多,但也依舊沉默。

    她感覺,比起陸仁那一番帶著個人感情的話,北島這更為傷人。

    她甚至能想到北島說這一番話的表情和語氣。

    那就是沒有表情,平靜的把既定事實相告知。

    【你努力了,但沒有用。世界的運轉或許會因為個人而偏移,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因為沒有摻雜個人感情,沒有夾帶攻擊性的話語,所以真實性和可信度就會變得更高,也更為傷人。

    看著對此一無所知,甚至還有些困惑的陸仁,灰原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欣慰。

    她拿起勺子,再度給陸仁添了些飯,添了些菜。「吃吧,吃吧。」

    「小哀我怎麼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陸仁此時有些狐疑。灰原現在的眼神對他而言是有點熟悉的,因為他平時就這麼經常看椎名花。

    「咖喱好吃嘛?」

    「蠻好吃的。」

    「那就多吃一點。」說著,灰原又給陸仁添了一滿勺咖喱。

    「唔」

    陸仁陷入沉思——陸仁放棄思考。

    算了,管他的,咖喱真好吃。

    就在陸仁準備重新埋頭乾飯之際,灰原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喂,嗯,我沒意見。那就這樣。」

    掛斷電話後,灰原看向陸仁:「柯南打來的,問明天要不要去滑雪。」

    陸仁:「他主動提議的?」

    「嗯。說是本堂瑛佑最近一直上門拜訪,搞得他不厭其煩,所以想出去躲一躲避避風頭。」

    說到這,灰原笑著搖搖頭,「這理由也太奇怪了,我看他估計就是想跑去滑雪了。」

    「本堂瑛佑啊。」提及這個人名,陸仁臉色也是有些複雜,「如果是因為他的話,柯南跑出去玩兩天也並不奇怪。」

    「這人很厲害嘛?」

    「厲害倒也說不上來。他是很特殊的那種。他做事迷迷糊糊,經常自己受傷的同時還會拉著柯南下水。」

    想了想柯南吃癟的樣子,灰原忍不住笑道:「那倒是挺有趣的。」

    「相當有趣。」

    「不過他為什麼經常去事務所?是因為喜歡毛利蘭?」

    「應該不是,他主要還是想調查水無怜奈。」

    對哦,灰原緊跟著就想起陸仁曾經所說的話,本堂瑛佑跑到米花町來就是為了尋找他的姐姐。

    想著自己的姐姐,灰原表情變得溫柔幾分,「所以,要和他講麼?」

    「不講。基爾我留著還有用。」

    輕描淡寫間,陸仁所表露出的冷酷和淡漠,讓灰原重新記起了他的身份。

    她沒再多說什麼,轉而問道:「明天滑雪你來麼?」

    「好啊,去哪?」

    「群馬的滑雪場。」

    「能行,明天我開車接你們。」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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