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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8章 越絕望,越真實,才是人生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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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8章 越絕望,越真實,才是人生啊

    ……開玩笑吧?

    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眼下地步?

    如果她現在使勁閉上眼、再睜開,會不會看見臥室天花板?

    不,不是夢——府西羅依然立在幾步遠外的黑夜中,似乎下意識地想與她保持距離。

    寬鬆衣服被風鼓盪著,一側貼著他身子,形成又薄又瘦一道輪廓,好像脆弱得抵不住夜風,風一吹就即將化散了,揮灑入暗黑色的世界裡去。

    好像根本不可怕。

    「重要的人的死亡……是指我?」林三酒轉過身,指了指夜幕下的exodus。「以及船上的大家?」

    「你和黑澤忌,是最主要的二人。」

    府西羅垂著睫毛,聲音極輕,好像怕驚動了誰。「我繼承了離之君的記憶與感情,黑澤忌自然是不用說的。可是即使我全心全意地喜歡你們,我的接納也有限。我本來想,如果我再等一年,等我與每個人都相處過了時光,有共同分享的記憶,那麼每一個人對我而言都會變得重要。不過我也沒想到,今夜就要開始了……」

    林三酒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好,情況還不算最壞。只有她和黑澤忌兩人是目標,這不是問題;不論如何,他們可以戰鬥。

    「所以,除了我們二人之外,其他人可以走?」

    「不能。」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府西羅的語氣再次變成了強迫似的淡漠。

    出於自立的誓言,他不得不回答林三酒的問題,但他並不願意;心神好像早已去了極遙遠的地方,與世界漠然相望。

    「一,他們不會丟下你和黑澤忌不管,肯定會來阻礙我。二,你和黑澤忌也需要感受到絕望……可是你們兩人,很不巧都是會死戰到最後一刻的類型吧?我強大與否,影響很小,所以你們的絕望,必須要有加碼。」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當林三酒明白過來,她再也沒忍住,一瞬間忘記了恐懼,怒喝道:「你小時候看見的是幻覺!你要為了一個不可能重現的幻覺,殺掉所有人?」

    肌肉緊繃得太過,抽痛顫抖,就像她的聲音一樣。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果然看見了世界之上的世界,你又怎麼肯定,打開它的條件就是那三個?」

    「我不百分之百肯定。」府西羅低下頭,髮絲滑下來,柔軟地飄蕩在風裡。「不過,我一項一項地排除,一個組合一個組合地嘗試……到了如今,它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辦法了。」

    林三酒靜了靜。

    「……你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說過了嗎?」府西羅伸出手,將凌亂頭髮撥回腦後,露出了一雙沉沉如深湖一樣的眼睛。「我嘗試過無數辦法。」

    以往明明是「離之君」這一人格,借用了府西羅的身體與外貌,可內里的人一換,容貌氣質卻幾乎迥異——桃花仍在,被凝凍於枝頭上,在寒涼夜風中,即將紛紛跌入深淵一般的黑沉湖底了。

    「我用父親試過了,不行。」

    府西羅不好意思地無聲笑了一笑,好像暗夜裡一瞥之下的白雪。

    「大概因為他對我而言不重要吧?我確實對他漠不關心。或許姑父是另一種『重要』呢?可是姑父的死也沒有用,或許是他人太髒,死得也太髒,不夠資格。後來我試了試安司,可是我無法讓她達成母親那一夜的心境——更何況,我是隔了兩個世界才找到她的,當時她中了墮落種的毒素,開始了衰敗和變異,究竟保留了多少理智,我也不好說。

    「我試了多少方法、驗證了多少理論,連我自己也數不清了,現在想想,只覺好累啊。不過在反覆嘗試和組合里,慢慢地,我總結出了規律……所有嘗試都沒能同時達成的四個條件,如果同時達成了,是不是就可以打開世界之上的世界了?」

    他仰起頭,近乎著迷一般望著夜空,喃喃說道:「有沒有可能失敗?也有。不過我依然要試啊。」

    還有什麼辦法,能阻止他?

    該說什麼,才能將他從偏執妄想中喚醒?

    「等等,你剛才說的是四個條件,」林三酒忽然反應過來。「你只告訴了我三個。」

    府西羅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還有一個是什麼?」

    「反正肯定會滿足的,就不用問了吧?」府西羅微微側開頭,有一瞬間,簡直像執拗的小孩。「你知不知道,也會被滿足。」

    總歸不會是比全員死亡更可怕的要求……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林三酒從余光中掃了一眼遠處的exodus,茫然地計算著以自己最高速度,需要多久才能回去,又要多久會被府西羅攔住。

    上次用exodus逃出了梟西厄斯之手,還能再來一次嗎?


    大家怎麼樣了?

    「想回去嗎?」府西羅好像察覺了,柔聲問道:「擔心他們?」

    林三酒的目光霎時切回他身上,咬著牙問道:「你……動手了?」

    府西羅幅度極輕地聳了一聳肩,不知道是提不起力氣,還是不願意深談。他終究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我沒有親自動手。」

    那是誰動手了?

    林三酒渾身一震,【意識力掃描】急劇擴張,眨眼之間卷上了exodus。然而她忘了,余淵在飛船上裝備了反偵察系統;此刻腦海中除了一個黑沉沉的圓形鉛塊,她什麼也感覺不到——在反應過來之前,她差點被驚得腳下一軟。

    「每個人都被單獨困住了,不難,只要按人數展開能力領域就可以了。」府西羅近乎溫柔地說,「我不會親自動手,也儘量不會讓他們的終局太痛苦……不過他們也不會再活著脫困下船了。」

    林三酒想要衝回去,雙腳卻動不了。她想吐,肚腹卻沉默冰涼。

    他忽然看了看一旁麻木沉默的八頭德。

    昏暗月光蒙在側臉上,仿佛他的輪廓是雕塑刀,切進黑夜裡,連夜幕也疼痛顫抖著稍稍退遠了,露出了一線矇昧不明的光暈。

    「……不過,如果我死了,那麼大家就得救了,他應該也會恢復原狀吧。」

    府西羅失笑起來。

    「假如我的死亡,能讓我進入『世界之上的世界』,那死了又有什麼關係?」他再次抬起頭,望著夜空,仿佛初次酒醉微醺的少年,被輕盈灼熱燒得飄飄然,燒得手足無措。「可惜,沒有那麼簡單……我只好繼續活著,繼續進行這一夜。」

    「是幻覺,」林三酒只能擠出這一句話,「你那一夜所見……是幻覺。」

    「是嗎?」府西羅也不生氣,指了指自己。「如果不是來自天空中的光霧和粉末,那你怎麼解釋,我的力量超越了世上幾乎所有人?」

    林三酒答不上來。

    她驀然低下頭去,將臉埋在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府西羅的操縱下,八頭德能力確實太可怕了;她此刻明明應該盡一切所能,舉一切能舉的道理,說服他「世界之上的世界」並不存在——至少,說服府西羅看見的只是幻覺,不是現實——然而她辦不到。

    即使情況絕望又怎麼樣?

    在恐懼、焦慮和茫然里,依然有一小部分的林三酒,背叛了她自己,在急切地期盼著、相信著「世界之上的世界」,甚至在為夜空即將打開而欣喜。

    人行事很難違背自己的認知,她自然說不出任何有說服力的話。

    「擔心的話,我們就一起回去吧?」府西羅低聲說,幾乎讓人錯覺,他正為林三酒擔憂。「黑澤忌還在飛船上,我也不該離他太遠。」

    ……要保持十二歲府西羅與母親屍身之間的距離,是吧?

    林三酒的雙腳似乎這才鬆了口氣,重新有了力氣,轉過方向,帶著她一步一步往exodus走去。府西羅雙手插在褲兜里,神色憊懶,肩並肩地陪在她身旁。

    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以為他們是朋友吧。

    「我知道你要殺了我們所有人,但是只要沒有出現無法挽回的現實,我的承諾就依然有效。」

    林三酒在在exodus不遠處停下,看著他的側影,說:「你說,你喜歡我們每一個人。你是很聰明的人……我不相信你從未懷疑過,你小時候所見那一幕的真實性究竟有多高。你真要為了幻覺,而殺死你喜歡的人嗎?你不怕最後全部落空嗎?如果你願意就此停手,我保證,我依然會陪你去找世界之上的世界。」

    府西羅轉過頭,定定望了她一會兒。

    「小酒,」他啞聲笑了,「你怎麼沒想到呢?讓我夢想達成的條件,是我要看著重要的人死去……正因為它這麼可怕,它才是最真實的人生啊。」

    林三酒愣住了。

    他伸出手,輕輕撥開了一絲遮住了林三酒眼睛的碎發。他的指尖熱度,離她的皮膚只隔著一絲距離,卻是不可翻越的天塹。

    「在你們陪伴下,我找到了人生意義與世界之上的世界……這樣天真美滿的事情,只會出現在小說里吧?越殘酷,越難以忍受,越令人絕望,我才知道它越是真實的啊。」

    林三酒閉了閉眼睛。

    果然沒有勸動他。

    她身後不遠處,是觀景台玻璃窗。她知道,不論怎麼加速、不管用什麼能力,只要府西羅伸手,她就不可能順利沖回船上救人……

    能暫時拖住府西羅腳步的東西,想來想去,只有一樣——他自己。

    雖然看似又到了打boss的時候,但是同樣劇情當然不會來兩次,作為林三酒最後一戰,我已經設想很久了……誒呀不能劇透(。

    ps:我說過嗎,我特別喜歡偏執瘋狂病態陰暗的角色,不管是我自己寫,還是看別人的作品,都是這一類角色特別吸引我。葉公好龍,尾公好(hào)變態。

    再ps:我想看有性張力的作品!請不吝推薦!真正做不做,不是必要項(不談戀愛反而更好),就是想看極具性張力的故事!總不能每一頓都要自己下廚吧,能不能讓我吃個現成的?隨手一推,幫助飢餓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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