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勇者無畏!(1 / 1)
西羌王坐在王座之上,此時天空陰沉沉的,春雨細絲,雖然不會打攪行軍打仗,但是那絲絲點點的雨絲落在甲冑上,落在衣物上,總是有那些不順暢。
下雨的時節總是讓人有些抓狂,就像此刻的西羌王,臉色也如同外面的天色一般,陰陰沉沉的。
若是要再形象生動一點,那便是西羌王的臉就像是大帳外面的天色,而那雙眼睛,就像是春雨夾帶著的冷風,讓人一瞬間便戰慄著清醒起來了。
大帳之中,即便是大族長,此時也唯唯諾諾的,生怕西羌王雷霆大怒。
西羌王的怒氣,在場的可都是見過的,自然不想讓他的怒火在自己身上釋放出來。
夜已深,耳畔的金戈鐵馬早已經遠去。
休屠城被攻破了,但是城中的人卻沒有全部殺死,還是有一些漏網之魚逃脫的,這也是西羌王憤怒的原因,他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就是為了將休屠城中的漢人全部屠殺殆盡,好血洗涼州三郡。
其中他付出的代價,是五萬羌胡勇士。
這可是五萬人的人命,居然還沒有把這塊骨頭啃下去。
「簡直是奇恥大辱!」
西羌王冷哼一聲,一把將身前的桌塌踹了下去。
其他人看到這樣的西羌王,哪還敢說什麼話,直接把頭低下去了。
在這個時候,大祭司都知道該沉默下來,別說其他人了。
但是,終還是需要有人站出來。
大族長即使不想在這個時候出頭,但是以他的身份,卻也是不得不出這個頭。
他小步邁了上來,看起來有些謹小慎微的意思。
「吾王,其實,將不將這休屠城中的漢人全部殺死,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那位客人給我們的消息是錯的,涼州三郡不止這麼些兵力,就算吾王將休屠城中的漢人全部殺死,其實對大局也是沒有半點改觀的。」
西羌王冷哼一聲,說道:「那位客人給我們的消息或許是錯的,但更錯的,是我們自己。」
西羌王站起來,碩大的眼睛就像是餓狼一般,發著狠光,兇狠的盯著大族長。
「若是我們在一日之內便將休屠城中的漢人全部殺死,而相里那個廢物也在一日之內將姑臧打下來,我們的情況就不會是這樣的,那位客人的消息是錯的嗎?沒錯,若是我們能夠按照我們的計劃來做的話,現在的涼州三郡早就在我們的鐵蹄之下了,但是現在為什麼沒有在我們的鐵蹄之下?」
西羌王的這句疑問句並沒有想讓大帳中的人回答的意思,他馬上說道「因為你們都被鮮卑人的女人掏空了!」
西羌王發怒的樣子讓大帳很是安靜,在西羌王緩過幾口氣之後,大族長這才敢把話說出來。
「吾王,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相里王子被漢人圍攻,危在旦夕,而我們雖然沒有被漢人夾擊,但也是傷亡慘重,吾王,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西羌王一步步踏上來,直視著大族長,而大族長哪敢與西羌王對視,趕緊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不能這樣下去,大族長,你說說,我本王此時該如何,是撤退?並且灰溜溜的回草原?」
大族長咽了一口口水,人先向後退了一步,頭低得更低了,額頭上也有著細汗點點溢出。
「啟稟吾王,我們在武威也搜颳了不少糧草衣物,也抓了不少漢人了,就算是回去,族人也不會忍飢挨餓,吾王難道忘記了,我們來涼州並不是與漢人宣戰的,而是來搶奪食物的嗎?」
不是與漢人宣戰?
西羌王再一步上前,伸出手一把揪住大族長的衣物。
大族長熱雖然長得胖,但是西羌王卻是天生神力,手用力一拉,大族長巨大的身體居然直接就懸空了。
衣物勒著大族長的脖頸,讓後者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了,臉上也是通紅一片。
「吾王,您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西羌王冷笑一聲,手卻是沒有鬆開。
「大族長,我記得你我年輕的時候,你與本王爭搶部族第一勇士的稱謂,那時候你殺漢人就像是割草一般,沒有絲毫恐懼,沒有絲毫遲疑,但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與草原上那些待宰的牛羊有什麼分別,你現在還能拿得起兵刃,還能與敵人搏殺嗎?」
被西羌王這般說,大族長臉上通紅一片。
這是羞紅!
在這個時候,大族長腦中的惱怒蓋過了對西羌王的敬畏與恐懼,他肥碩的身體用力,一把掙脫了西羌王的掌控。
在年輕的時候,他與西羌王也是有來有回的,只不過在那之後,西羌王坐上王位,他自然沒有資格與王為敵了。
雖然這些日子,大族長被漢人嚇破了膽,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拿不起刀了。
「吾王說我懼怕漢人,這一點我承認,漢人隱忍,漢人強大,我懼怕漢人並不丟人,但是吾王說我拿不起刀,那便是對我的羞辱。」
見到大族長發怒的樣子,西羌王也笑了,這不過這是被氣笑的。
「烏格特,你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到這個時候,大族長反倒是硬氣起來了。
「巴爾虎,我當然知道你敢殺我,但我烏格特也不是怕死的人。」
「好,算你還有膽子。」
西羌王走到刀架上,拿出了一把金色的彎刀,一把將它丟給大族長,大族長一把接過金色彎刀,眼睛卻是動也不動的盯著西羌王。
西羌王將彎刀丟給了大族長,自己也在刀架上再拿了一把刀,款式與大族長手上的那把沒什麼不同。
「好,既然你自稱自己還是勇士,還拿的起刀,那麼,現在,你便用手上的刀,與本王比劃比劃,讓本王看看你到底還有幾斤幾兩。」
西羌王把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大族長便將彎刀出鞘,擺了一個把式,看起來是真的要與西羌王做過一場。
西羌王把刀鞘隨手一丟,握著彎刀的他一步步走向大族長。
而大祭司還有各個部族的首領則是給西羌王與大族長騰出足夠的位置出來。
羌胡,崇尚強者,這也是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的區別。
若是農耕民族,漢人朝廷中出現了這種情況,那些大臣第一個做的,便是來勸架。
但是在遊牧民族中,便是要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沒人敢,沒人想上前阻止。
王的位置,從來都只有勇士才能坐上去的。
大族長握著彎刀的手緊了緊,見到西羌王慢慢前進,他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
而西羌王的腳步很是穩健。
一步,一步,再一步。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終於是到了可以揮刀的距離了。
在這個距離下,大族長知道自己不能等了,他向前走一步,彎刀順勢狠辣的向前一划。
其實彎刀是馬戰之刀,而步戰的話,用直刀是最好的。
騎兵主要依靠衝擊力殺傷敵兵,彎刀在切入敵人身體後可以藉助弧度將屍體卸掉,以減少衝擊力的損耗,從側面增加戰鬥力,故而彎刀為騎兵主要武器。
直刀的話,雖然破甲能力更強,但是容易卡在骨頭裡面,一耽誤時間,可能你的命就沒了。
當然,此時的決鬥,用彎刀與用直刀,其實也沒有什麼分別。
大族長向前一划,而西羌王腳步一頓,身體一歪,巧妙的躲過了大族長的這一划,但是大族長的攻擊可沒有就此次停止。
彎刀一刺不過是虛招罷了,西羌王身子一歪,大族長把控身子,身子傾斜,刀劃的方向朝著西羌王去了。
西羌王臉色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在自己轉向了一遍之後,短時間已經是沒辦法再調節身子的了。
不過,自己手上可也有一把彎刀的。
在大族長看來,西羌王手上的彎刀絕對是要擋住自己的進攻的,但是讓大族長始料未及的是,西羌王並沒有這樣做。
他沒有選擇防守,而是選擇進攻,而且是朝著自己的脖頸來的。
這是一擊必殺,就像草原中的豺狼一般,一旦出擊,便是要讓自己的獵物死亡。
大族長在心中飛快的思索著,按照自己刀的軌跡,自己肯定是能夠重傷,甚至是殺死西羌王的。
但是結果,自己也會跟著他一起死。
是選擇死還是選擇活?
這個思索在極短的的時間內便完成了,其實也不能說是思考。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人在很多時候都只有本能指使著自己的行動。
也就是在西羌王的刀劃向自己的脖頸的時候,大族長選擇了自己活著,而不是同歸於盡。
鐺的一聲,彎刀交擊,兩個人都後退了兩步。
彎刀交擊,雖然沒有見血,但是,勝負已經分出來了。
大族長低著頭,雖然這個戰鬥才剛剛開始,但是他知道他已經輸了。
不是輸在自己刀法不如西羌王上,而是因為自己的心性輸了。
自己怕死了,而怕死,還能做到在戰場上揮斥方遒嗎?
不能了!
或許,他說的對。
自己不再是勇士了。
大族長整個人倒了下去,就像是失去靈魂的人一般。
彎刀掉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伴隨著的,還有西羌王幽幽的嘆惜聲。
「烏格特,現在說說,你還是曾經的烏格特嗎?」
大族長低頭不語。
西羌王將地上的彎刀撿起來,將兩把彎刀放回刀架之後,他的話才說出來。
「烏格特,你害怕漢人,便離開吧,月支城你是不要回去了,但是你可以去另外的地方,遠離漢人的地方生存。」
西羌王幽幽的看著大族長,話繼續說道:「大地不是無限大的,水草豐美的地方,不僅僅是有牛羊,還有的,是戰爭,是殺戮。漢人占據著涼州肥美的草場,擁有數之不盡的財富,美人,而我們世代被漢人欺辱,我們要做的,不是懼怕漢人,而是要打敗漢人,是要讓漢人懼怕我們。還記得幾百年前,漢人曾經也是懼怕我們的,但是他們強大了,我們弱小了,於是位置便換過來了。」
「今年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要想占據這涼州三郡,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你說得對,我們得到的東西已經不少了,已經夠本了,現在離去,雖然狼狽,但不會差,按照漢人的話來說,那便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年無法將涼州收入囊中,那便明年再來,明年無法收服涼州,那便再下一年,我拿不下涼州,我兒子去拿,我兒子拿不到涼州,打不敗漢人,便由本王的孫子去,即便是無法征服漢人,也總好過於懼怕漢人。」
西羌王說完這句話,卻是理都沒理大族長,徑直的走出大帳了。
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大族長,不知道是在嘆氣,還是在自怨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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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圍攻休屠城剩餘的五萬羌胡沒有再繼續圍攻休屠城了,而是將糾纏自己的兩萬漢人軍隊吃掉,之後,西羌王便率領大軍朝著姑臧方向去了。
他這是要解相里王子的圍。
姑臧城外,相里王子大帳。
這支軍隊由開始的包圍姑臧,到後來的被漢人包圍,局勢的變化,也就是在這短短的兩三日裡面。
連續不斷的攻城,本就讓羌胡勇士損傷慘重,再接下來的大戰,更是讓羌胡勇士精疲力盡,五萬大軍,現在還剩下的,只有一半。
而這不是最壞的消息,最壞的消息是漢人的包圍圈開始一點點的緊縮了。
再緊縮下去,在包圍圈中的兩萬多部族勇士將再也沖不出去了。
身邊,早就有部族首領的喋喋不休了,他們的意見相里王子知道,那便是撤軍。
但是真的要撤軍?
這可是父王交給我的任務,完成成這副模樣,我撤回去了如何與父王交代?
這是相里王子不撤軍的理由。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相里王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因為情緒便讓幾萬族人客死他鄉。
於是相里王子下令突圍。
突圍的命令一下,那些羌胡勇士用自己的血肉,衝出了一條道路,而且馳援過來的世家私兵們來的目的只是來解姑臧的圍的,並沒有打算與羌胡死磕。
殺羌胡賺軍功自然是要事,但是世家同時也知道保存實力。
軍功有了,也得要有命來花是不是?
於是,西羌王來救援相里王子的大軍便在中途與相里王子相遇了。
兩軍相遇,融合成一支軍隊,卷著十多萬漢人,以及一車車的糧食財寶,就要往草原去了。
世家或許不想與西羌王死磕,但是,曹沖可不想西羌王就此離開了涼州。
在涼州肆虐幾日,讓無數人喪命,無數人妻離子散,就想這麼簡單就回去了?
而且還帶著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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