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洛陽逞逆亂,豪強乘勢起 第一百一十八章 約談審訊(1 / 1)
「近段時間京城動亂都是淮南王一手暗中導演造成的,你就是個為虎作倀的大幫凶,是嗎?」
這個伏胤為人陰狠,最後一聲「是嗎」,陡地音量提高八度,震得整個橫樑屋頂嗡嗡作響。
「滑天下之大稽,你們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石寒佯裝嚇了一大跳,驚慌失措,語無倫次地擺手答道。
經過一霎間的怯懦,他又強硬起來:「我是齊王殿下的人,不知列卿認為我與淮南王暗中勾結究竟是何依據?」
「這倒奇了,」司馬楙顧盼跟隨他同來的眾臣。
「我現在就問你,石寒,當初朝廷判處石崇被夷滅三族時,為何剛拘捕處決石崇當天,那天晚間金谷園就失了大火遭焚?」
奮滿趕緊附和道:「對,這就是你個狡詐小子的預謀,你挑唆殷渾叛變,渾水摸魚,漁翁得利,提前轉移了所有財產,然後一把大火再焚燒了整個金谷園,並且你賊喊捉賊,完全掩蓋自己的罪行。」
趙奉咄咄逼問:「你敢說你完全不知情?金谷園中數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銀財寶都去哪裡,你會不知道?」
御使劉機受孫秀指使前來清查彈駭石寒,就更加不客氣的直接指謫:「你知不知道金谷園所有財產都是要籍沒充公,收歸朝廷的,這事你怎麼能低賴得掉?」
「確實如此,」尚書令滿奮也連聲附和著。
這眾人連番上陣向石寒轟炸,步步緊逼,妄圖施壓迫使石寒鬆口承認罪行。
御史劉機又道:「石崇之前在荊州刺史任上,讓手下軍隊扮作強盜,到處搶劫來的財富,都是非法所得,原本朝廷就要清算,這是不容許任何人無故侵吞,據為己有的。」
「各位上官,是嗎?那當時金谷園失火時,朝廷為何不嚴加追查,果斷地最快找出事發真相?」石寒卻依舊鎮定自如,淡淡道。
「哈哈哈」司馬督護伏胤突然縱聲大笑,指著石寒,「你還真是理直氣壯,振振有詞!」
石寒無賴的笑笑:「而現如今早已事過境遷,一切調查線索也都斷了,你們又舊事重提,欲強加罪名給我?」
「你知道為什麼孫中書沒有及時遣人來調查此案嗎?」牙門趙奉又據實說道。
石寒裝作憤憤道:「這根本明顯是孫秀一言堂啊!難道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好捏拿」
趙奉繼續補充道:「一是剛剛廢掉專權的妖后賈南風,朝堂局面不穩,二是才收捕處決了石崇、潘岳等罪臣,還有一大堆善後事宜,三是淮南王司馬允不尊奉朝廷號令,一意孤行要與朝廷作對,正是他徹底與朝廷決裂的時候。」
「對,正因為當時正值多事之秋,趙王殿下和孫中書根本分身乏術,來不及理會你這茬。」光祿大夫劉頌手撫下額短須,嚴正地點頭補充道。
奮滿張眼怒瞪石寒:「這一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你的詭計,你洗劫了整個金谷園,並將其中一切財物進行轉移,據為己有。」
司馬楙又立即補充:「然後縱火焚燒了一切罪證線索,進行瞞天過海,欲蓋彌彰!」
眾朝廷大員和中央禁軍統領你一言我一語地紛紛指責石寒,似乎想要逼迫石寒親口承認金谷園失火案的主謀身份。
石寒現在這個軀體的原主人只是一個石府書僮,當時正值石崇被孫秀逮捕殺害,石寒借屍還魂後,聯合大總管石方等設計焚燒金谷園。
之後又假冒石崇私生子,以金錢賄賂結好齊王司馬冏,投效在其門下做了個牧官,開始步入仕途,迅速發跡,開啟開掛人生。
石寒看了以司馬楙為首的眾朝廷大員一眼,聳肩搖頭道:「我沒有那個實力和榮幸,要真是我洗劫了整個金谷園,還將消息封鎖如此嚴密,那我都要真正為自己感到自豪和驕傲才是」
「石寒,你還要狡辯?」司馬楙又慢條斯理笑道。
「正是在金谷園失火之後,你大肆賄賂齊王,以此為晉身之禮投入並託庇到他的麾下,突然在一夜之間崛起,從此小小年紀開始混跡於官場之上?」
「你說你有如此重金都是從哪裡來的?原本你只是石崇金谷園中的一名小廝,石崇大公子身邊的一名書僮,怎麼就突然一朝之間翻身作主了呢?」
伏胤小人嘴臉,又咄咄逼人地質問道:「金谷園失火時你就在園中,正是當事人,當時究竟具體真相又如何?」
「如此種種,你都據實交代清楚。」
牙門趙奉嚴重警告和威脅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要逼我們當場翻臉,指揮中央禁軍將你當場抓捕,現在就查抄你整個白馬寺莊園!」
「真是豈有此理,爾等敢爾?」仿佛遭到重重一擊,靜靜站立在石寒身後的鐘熊楚身子猛地仄了一下。
他原本出身雍州北地,受齊萬年造反作亂之苦,被淪為逃荒乞丐,平生受官兵壓迫甚苦,最是恨透了這些欺壓盤剝老百姓的狗官。
所謂賊來如梳,兵來如篦,官來如剃。
梳還有遺,篦則無遺矣。
養兵如養賊,老百姓苦賊更苦兵,苛政猛如虎。
所以鍾熊楚當場差點就要暴走發作,直接暴起擊殺這些在場官員,哪管你是什麼人,只知你們就是群衣冠禽獸。
但卻被石寒回頭一個凌厲的眼神,又抬手拉了一把,他這才噤若寒蟬,滿面仇恨兇狠地咬牙切齒忍耐了下來。
石寒臉色變得雪一樣蒼白,大聲申訴道:「列卿這是要強扣給我這頂重罪的大帽子了?如若你們確實不相信我的清白,那麼我請你們直接清查我這座莊園,只要能搜查出來了大量的來歷不明財產我便甘願承認自己的罪責,悉聽各位上官的處置。」
「不過——」
他的臉上又泛出血色來:「我提醒各位,要是既沒有搜查到財物,又沒有找到我的髒證罪證,我想請你們向我陪禮道歉,並還我清白!」
石寒話未說完,伏胤「啪」地一聲拍案而起,下了座位,橐橐走了幾步。
此人官職最小,卻最是故作官威,跳得最歡,頤指氣使。
他指著石寒說道:「小子,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犯下的那些齷齪事你以為你還真能瞞得住?實話告訴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趙奉也頤指氣使道。
「你早就被朝廷,被孫中書盯上了。」奮滿又道。
「自從你有與淮南王暗中勾結起,我們就一直在暗中嚴密關注和觀察,並一手掌握了你的所有罪證。」
「這段時間以來的京城動亂,正是與你密切分割不開干係——來人!」伏胤最後一聲大喊。
「在!」跟隨在眾官員身後,守候在大廳門外的一干中央禁軍侍衛早就等得不耐煩,聽到伏胤的招呼,炸雷般齊聲應道。
「鎖拿了姓石的小子,押他回詔獄進行審訊,」伏胤轉身背對石寒,面向大廳門口的眾侍衛冷冷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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