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受罪(1 / 1)
「既然知道,那就省了許多事了。」應凱背著手,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整個人顯得既冷酷又陰森:「榮昌侯說,王供奉說他如今的藥又被人換了。」
馮淑媛覺得應凱的語氣有些不對,可是轉念一想,這些錦衣衛一個個的都是這樣,說話顯得陰森又鬼氣,便忍著聽完了,才做出驚訝的樣子:「又被人換了?」
等到一句話說完,她才意識到了真的不對。
什麼叫做藥又被人換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應該是榮昌侯的病情加重,王供奉說他的病嚴重不好治癒而已,現在說什麼又被換藥了,那事情就不對了。
孔供奉可已經被抓進牢裡去了,那現在還能在侯府換藥的是誰啊?
她皺起了眉頭,心裡惱怒又煩躁。
是不是榮昌侯夫人鬧的鬼?
真是太不知事了,可見是這些日子眼裡沒人了。
應凱沒心思管她這些小心思,挑了挑眉微笑道:「是啊,藥被人換了。現在孔供奉在牢裡呢,他總不能隔空給侯爺把藥給掉包了的,侯爺剛才也說,他並沒有用過別人給的藥,只有大小姐您,下午的時候給他送了份藥,說是王供奉開的,是不是這樣?」
馮淑媛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榮昌侯這麼說?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他分明知道,這麼說的話,一切矛頭都會指向她身上,那之前做的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她一下子沒想明白,可是身體卻先腦子一步做出了反應,她疾步朝外走,一面還揚聲反駁:「這可不可能!我弟弟不會這樣說!我難道是瘋了嗎?你們的意思是,是我給我弟弟用了不對的藥,要他的腿廢掉嗎?!」
「這可是說不定的事啊。」應凱看著她,仍舊還是笑了一聲:「現在這年頭,太醫都敢給病患用毒藥了,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您說是不是?」
這話已經說的很不客氣了,只差明著說馮淑媛就是有謀害榮昌侯的嫌疑。www16xz 一流小站首發
馮淑媛怒氣沖沖的沖了出去,到了隔間看見了弟弟和弟媳,便忽然又冷靜下來了,站定了腳冷聲問她們:「你們什麼意思?」
榮昌侯垂下頭沒有說話,榮昌侯夫人已經嚶嚶的哭了起來:「大姐,我們什麼事情對不住您,您要對侯爺下這樣的手?」
既然事情都已經做了,那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反正都已經撕破了臉,又有榮昌侯的默許,榮昌侯夫人便哭的更加嚴重:「之前的毒藥說是孔供奉懷恨在心,可是孔供奉都被抓起來了,哪裡還來的毒藥?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孔供奉下毒,而是大姐你存心不良」
她坐在榮昌侯旁邊扶著榮昌侯的肩膀,哭的梨花帶雨:「可是為什麼啊?侯爺待您這樣尊敬,我們就算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您也可以教導我們,何必做這樣的事?」
應凱站在一邊看戲,等戲看的差不多了,知道也是時候該做事了,才吆喝了一聲:「既然現在又出現了這樣的事,那免不得是得請大小姐回去一趟的了」
女孩子進詔獄,自來便沒聽說過。
不,也是聽說過的,之前揚州貪腐案,許多受了牽連的貴女們也有送進詔獄的,可是那些女孩子們出來以後都成什麼樣了?
馮淑媛就算是沒親眼看見過,也聽別人說過,曾幾何時還因為這事做過幾天噩夢。
她尖銳的哭喊起來:「我不去!你這個賤人!」她指著榮昌侯夫人:「我殺了你!都是你挑唆的」
現在這個時候,她不敢扯出永和公主來,知道這樣只會死的更快,只好妄圖堵住榮昌侯夫人的嘴。
榮昌侯夫人被她猛地往前一撲差點兒撲倒,急忙閃躲。
幸好應凱的動作更快,一手探出如同鷹爪一般緊緊的釘在了馮淑媛的肩上,將她往後一提,便冷聲道:「馮大小姐還是先跟我們走一趟罷,至於家裡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榮昌侯卻又遲疑的叫住了應凱,等應凱回過頭來,便陪著笑臉:「大人,能不能這件事,恐怕是家姐一時糊塗」
他愧疚的嘆氣:「我姐姐自來跟夫人便不和睦,這些日子更是時常有些口舌之爭,想必是這個緣故」
他看了一臉震驚的馮淑媛一眼,壓低聲音:「這件事,稍後我會親自去回稟聖上,畢竟是家事,便不勞動各位大人了,也不讓各位大人操勞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他一面說,一面便咳嗽了一聲,立即便有管家湊上來,送上幾個荷包。
用荷包裝著,裡頭卻輕飄飄的,應當是面額不小的銀票。
應凱本來就是心裡有數的,現在見他這麼說,便順水推舟,收下了荷包挑眉:「既然侯爺都這麼說了,我們自然沒有不聽的,只是侯爺還是要同聖上說清楚還好,畢竟我們鎮撫司可還押著孔供奉呢,王供奉他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保不得別人不知道,到時候若是有那好事的御史參上一本,咱們大家都麻煩,您說是不是?」
當然是這個道理,榮昌侯也正是為了府里考慮,才不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不把馮淑媛交出去-----馮淑媛那張嘴巴就是惹禍的根本,誰知道她到時候會嚷嚷出什麼來。
不管是永和公主還是到時候她會說出這些事他本來就知道的,都不是能攀扯出來的、
留在府里才是最安全的。
他急忙答應了下來:「您放心,冤枉了孔供奉,還牽扯上了衛家,我心裡萬分愧疚和不安,正是要去聖上替她們分說清楚,到時候也該親自上門去賠罪道歉的。」
這些事兒應凱可就管不著了,他笑了一聲,揮了揮手,便領著一眾錦衣衛走了。
剩下一個馮淑媛,幾乎目眥欲裂的看著自己陪著長大的弟弟,咬牙切齒的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做,要把她陷入這樣萬劫不復的境地?!
她似乎快哭出來。
榮昌侯卻只是吩咐管家:「帶大小姐回房好好休息。」
一百七十六·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