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喜歡她(1 / 1)
當活著不再是為了死去,一切都會發生改變。
淵明看著面前相聚的眾人,眼中是難以掩蓋的笑意。
「好好嘗嘗,這可是我之前特意出去了一趟,從外面帶回來的美酒。」
白珩輕笑:「之前吃冷食並不下酒,現在熱食上桌,方能暢飲一番。」
「這酒可比羅浮的好喝多了。」
「那是當然,我去的那顆星球的釀酒業都能和公司合作的。」
白珩笑著,舉起酒杯:「乾杯!」
「乾杯!」
酒杯相撞,酒水搖晃之間,身旁的劍首大人一飲而盡。
淵明發現鏡流挺喜歡喝酒。
但是她的酒量似乎就定格在這裡了。
「雲上五驍……」
景元撐著下巴,夾起桌上的醬牛肉。
「上好的黃石……」
景元一邊咀嚼還要一邊品味,這是他的習慣。
「景元,不行以後你別當雲騎軍了。」
應星輕笑一聲:「去當品鑑家吧,我看你挺合適的。」
「應星!」
景元惱了,張牙舞爪就要和應星分個高下。
這是常有的項目,其他幾人並不驚訝,該幹嘛幹嘛。
淵明四處看了看,見幾人都沒有要拉著的意思,也就沒有動作。
多少有些欺負小孩了,應星堂堂混沌令使。
他又轉頭去看鏡流。
鏡流頂著他的目光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他。
兩人對視,誰的目光都沒有偏移。
耳畔是應星和景元的打鬧聲音,淵明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幾乎失了神。
鏡流索性也就撐著下巴和他對視。
鏡流的眼睛是紅色的,閃爍著光芒。
不皺著眉頭,表情正常的時候,總是顯得有些呆呆的。
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除了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鏡流在外總是皺著眉頭的,似乎一點都不開心。
這也正常。
鏡流在外一貫秉持著不和任何人來往過深的準則。
「鏡流。」
「嗯?」
「咱們餐桌上有六個人。」
應星撐著下巴:「深情對視等回家再做好不?」
鏡流轉頭瞥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似是在嘲諷。
做完這一切,她又轉過頭和淵明進行著小孩子一樣的對視遊戲。
具體什麼意思只有應星才明白。
鏡流倒是什麼都沒說,但是這波嘲諷直接拉滿。
應星臉色猛地漲紅:「你笑什麼!」
他本來是想著逗樂,看看劍首大人慌張的模樣,沒想到被一波反諷。
「嗯?」
鏡流頭也不回:「你猜。」
「鏡流!」
應星咬了咬牙。
大家都是令使!誰怕誰啊!
應星轉頭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景元。
景元被一個過肩摔。
現在估計正承受著打擊。
儘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是在景元元心裡,應星依舊是那個高傲但是武力值不如他的工匠。
現在被應星一套撂倒,景元元的內心受到百分之兩百的暴擊傷害。
「話說,你這是怎麼綁的?」
淵明看向鏡流的腦袋。
鏡流的髮型和他的還是不一樣。
下面的白色長髮披散下來,上面的一縷圍成一個鬆散的圓圈。
「就是把垂下來的綁上去就好了。」
鏡流輕輕一笑。
淵明在外貌整理這方面一直都這樣笨拙。
「但是你別嘗試。」
鏡流擺了擺手,似乎是擔心淵明綁了一個和她一樣的髮型:「不好看。」
「是嗎。」
淵明點點頭。
……
慶典很熱鬧。
心也是。
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一起過節。
眾人喝的爛醉。
竟然僅有丹楓理智尚存。
「那麼,他們兩個就交給我了。」
丹楓一隻手架著應星,一隻手架著白珩:「鏡流就交給你了。」
「景元呢?」
淵明看向癱倒在桌子上的景元,挑了挑眉。
「嗯……」
丹楓明顯沒考慮到景元。
他看了看景元,又看了看淵明:「要不你把他們兩個一起送回去吧……景元喝多酒不太老實。」
「能有多不老實。」
淵明輕笑一聲,伸手隔空輕點。
景元站起身,搖搖晃晃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景元現在長大了,住的是雲騎軍的宿舍。
大家都是在一起光屁股洗澡的兄弟,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丹楓看了看景元,嘆了口氣。
這個星神只管鏡流的事情,他也沒法多說什麼。
罷了,自己護衛一路好了。
他架著應星和白珩,跟著景元的步伐走遠了。
淵明轉頭看向鏡流。
鏡流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淵明將她抱起,轉身朝著家裡走去。
真不是他不管景元。
這邊還有個小白呢。
小白明顯也倦了,跟在他身後,沒了平時的活力。
「淵明……」
鏡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恍惚間似乎是認出了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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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了歪頭,靠在淵明胳膊上,又閉上了眼睛。
「嘿……」
淵明將鏡流向上捧了捧,手指掛著小白的牽繩。
「回家要喝解酒湯嗎?」
「嗯……困……」
鏡流抬手摟住淵明的脖子:「他……們……」
鏡流口齒有些不清楚。
「酒量不好下次就用命途力量化解一下啊。」
淵明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把他們都送回家了。」
「嗯……」
鏡流低聲應著,在淵明懷裡蹭了蹭腦袋。
平時越冷靜的人,喝多了之後就越迷糊。
這句話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淵明身形一閃,出現在鏡流家中。
「我去給你煮解酒湯,先別睡著了。」
他將鏡流放在床上,又把小白放在一邊,伸手拍了拍鏡流的腦袋。
「嗯……」
鏡流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淵明轉身想去廚房,手掌卻被牽住。
「要去哪……」
「去給你煮解酒湯。」
淵明回頭輕聲哄著她:「鬆手,聽話。」
「嗯……」
鏡流搖了搖頭,眼睛都沒睜開:「別走。」
她似乎在強打起精神保持著清醒。
「好,我不走。」
淵明嘆了口氣,伸出手,金色的氣息在空中交織。
不讓他親手煮,他還能憑空創造出來。
他堂堂混沌星神,什麼都能做到。
淵明轉頭將小碗端到鏡流面前:「喝口湯再睡好不好?」
「嗯……」
鏡流半眯著眼睛,躺在床上不肯起來。
「好歹蓋個被啊……」
淵明嘆氣,將解酒湯放在一邊,伸手去脫鏡流的靴子。
鏡流的靴子有點難脫,但是對於淵明來說不算什麼問題。
他單手將被子散開,蓋在鏡流腿上,又伸手將她的上半身托起:「聽話,喝一口,就一口。」
鏡流還抓著他的手,這個動作頗有些彆扭。
「嗯……」
鏡流閉著眼睛,張開嘴。
「唉……」
淵明頗有種照顧女兒的老父親心態,將碗端到鏡流嘴邊,輕輕傾倒。
鏡流咽下兩口,然後說什麼都不肯再喝了。
「好吧。」
淵明將鏡流放下,揮了揮手,解酒湯連著碗一起消散在空中。
「放手,睡覺。」
「不放。」
這丫頭這個時候似乎又有了神智,雖然還是有點口齒不清,眼睛也沒睜開。
「那你要我陪你睡?」
「要。」
「啊?」
這次換成星神大人懵逼了。
「玩偶……沒有了……」
鏡流嘟囔著。
玩偶?
他送的那個?
淵明又嘆了一口氣,坐在鏡流床邊,騰出一隻手將被子給她蓋好:「睡吧,我在這呢。」
「嗯……」
鏡流小聲回應,將腦袋埋進枕頭裡。
淵明靜靜閉上眼,一隻手牽著那如月般滑嫩,有些發涼的小手,想了想,還是掀起被子的一角蓋在他們兩個的手掌上。
他不懂感情。
從未學習過,混沌的命途也未曾給他提供過這樣的記憶。
他更不可能去問阿哈。
但是內心的悸動不似作假。
一年多了。
對於人類的記憶來說,這是個十分長久的日子了。
一年多,每天都糾纏在一起,刷完牙就能看到另一個人,共同生活。
淵明不懂感情,但是他懂得自己的心。
他愛上了自己所追逐的月亮。
人如果愛上自己所追求的月亮會是怎樣?
他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但是自己不能光是享受月亮的光芒。
哪怕月亮不會奔向自己。
放心吧。
淵明握了握手中纖細的手指。
那樣的未來,他一定會改變。
鏡流安靜的沉睡著。
月光閃爍著,擁護著溫柔的夢。
……
鏡流起床的時候,淵明已經不見了。
「淵明?」
她坐起身,揉了揉有些雜亂的頭髮,手掌捋了捋。
命途力量是比任何梳子都好用的工具。
長發柔順的披散下來。
只剩下一縷頭髮還翹著,倔強的不肯趴下。
「醒了?」
房門被敲響,淵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我煮了白粥,出來喝點。」
「嗯……」
鏡流翻身下床,踩著拖鞋打開門:「早上好……」
「早上好。」
淵明看著她的眼神中似乎有變化,但是鏡流沒看見。
「這包子……」
鏡流看著桌子上用盤子裝著的包子,眨了眨眼。
不像是外面賣的。
「我第一次包,形狀掌控的不是很好。」
淵明抱著胳膊:「你昨天說那個石牛的肉好吃,我出去買了點,嘗嘗味道如何。」
鏡流心下一暖。
哪怕是一句話,他都會記得。
淵明轉頭坐在對面:「酒量不好,下次就用命途力量化解一下酒精。」
「和他們在一起喝酒不至於那樣。」
鏡流笑笑:「有的時候不如享受一下喝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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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癱倒在床上。」
淵明輕笑一聲:「我要是壞心眼,拍下你的照片,這就是你終身把柄。」
「哼哼……」
鏡流對他斤了斤鼻子。
淵明一愣。
可愛……
淵明輕咳兩聲,低下頭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一會還要去練劍?」
「嗯,要去看著雲騎軍。」
「我也跟著去湊湊熱鬧,不介意吧?」
「當然。」
鏡流點點頭:「你可以站在雲騎軍後面跟著他們一起練劍。」
「也好。」
淵明點頭:「看來我得靠自己鍛造一把劍。」
「話說,淵明,星神之間打起來也會靠武力嗎?」
「打起來靠的不都是武力?」
「啊……誤會了,我那個武力的意思是,用刀劍這樣的東西肉搏。」
「嗯……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到現在為止還沒和……還沒怎麼和星神起過衝突。」
淵明本想說自己沒有。
但是突然想到了虛無。
他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虛無確實試探過他。
「你這麼說,就是和別的星神起過衝突?」
鏡流眯了眯眼。
「嗯,和虛無算是有點衝突,畢竟命途上互相包裹。」
淵明點了點頭:「不過應該不會有後續了,畢竟虛無不願意搭理我。」
某種程度上,虛無和終末的性格還是挺像的——自己活自己的,誰也不搭理。
也就是阿哈總是願意摻和各種事情。
「不過肉搏不太可能,畢竟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用命途力量對撞的。」
淵明道。
「這樣啊……」
鏡流點了點頭:「走吧,去校場。」
淵明站起身,抬手將鏡流翹起來的髮絲捋好:「嗯。」
鏡流微微偏過頭,摸了摸耳垂:「走吧。」
……
淵明跟著雲騎軍揮劍。
但是周圍的雲騎軍都看不到他。
鏡流在前面站了一會就被騰曉叫走了。
淵明皺了皺眉,抬腳跟上。
「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騰曉說道:「白珩他們那邊都已經通知過了。」
「什麼事?」
「步離人已經組織了艦隊和戰獸,準備一舉攻破塔拉薩。」
騰曉淡淡道:「塔拉薩沒有抵抗的能力。」
「需要我們幫忙?」
「嗯。」
騰曉點點頭:「白珩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準備了。」
「好。」
鏡流點點頭:「什麼時候?」
「下午三點。」
騰曉道:「該準備了。」
「我知道了。」
鏡流點點頭:「你會留下?」
「嗯,交給你們了。」
騰曉點點頭:「注意安全。」
鏡流沒再回話,騰曉也習慣了她的冷淡,笑了笑就轉身離開。
「來了就現身,幹嘛要站在那聽著?」
鏡流回頭看去。
「只是想著或許我出現不太合適。」
淵明現出身形,靠在一旁:「緊張嗎?」
「緊張什麼?」
鏡流輕笑一聲:「我上過很多次戰場了。」
「不會有事的。」
淵明搖搖頭:「我會跟著。」
「我覺得我們四個就足以平推了。」
鏡流笑笑:「這陣仗有點大,你堂堂星神,倒也不用……」
一個星神,四個令使——這是去討伐壽瘟禍祖的陣仗。
「我擔心你,鏡流。」
淵明一句話就把鏡流後面的話堵了回去。
總感覺,淵明有點不一樣。
或者說,淵明一直都這樣直接。
鏡流低下頭,伸手摸了摸耳垂。
「嗯。」
她點點頭。
淵明笑了笑:「我會緊緊跟在你們身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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