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能和我講講嗎(1 / 1)
「嗯……這個應該沒問題吧?」
凰暗看了看自己懷裡巨大的禮物盒子。
這個東西應該需要個驚喜。
話說,他該怎麼準備這個驚喜?
這麼大個盒子,除非他回去一刀把鏡流眼睛弄瞎,否則她都不可能發現不了。
過生日把人家眼睛弄瞎?鬧笑話呢。
況且他敢在鏡流面前掏刀,都用不了一秒,鏡流就能把他和他的刀一起劈斷。
不對不對……現在是人家過生日,不能這麼想。
凰暗抱著巨大的盒子站在樓下。
嗯……鏡流應該會在每天下午三點準時下樓遛狗跑步,尤其是他不在家的時候。
他連對面陳香梅的日常流程活動都能記清楚,鏡流當然也可以。
凰暗坐在樓下,將巨大的盒子放在旁邊的長椅上,點起一根煙。
煙霧繚繞著,掩蓋住凰暗的臉。
白髮垂落在旁邊,嘴裡的煙霧飄散,隨著風撲向他的臉,頗有些頹喪的冷淡美感。
「帥哥?」
凰暗瞥了一眼。
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女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正彎著腰看他:「能給個聯繫方式嗎?」
「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
凰暗搖了搖頭。
「啊……這樣啊……」
女孩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她轉身離開。
凰暗看了看手機。
下午兩點四十二。
還有十八分鐘。
鏡流為什麼要那麼準時,怎麼就不能早點……
他討厭在外面暴露太久,會讓他心中不安。
「帥哥,一個……」
凰暗皺起眉頭:「我有女朋友。」
這次他乾脆連頭都不抬了。
「啊啊……不好意思。」
他只看見一雙高跟鞋從自己面前走過。
十八分鐘,凰暗坐在能看到門口的位置,等了正好十八分鐘。
三點整。
鏡流下樓需要不到一分鐘。
他放下手機沒多久,鏡流就牽著小白從大門出來了。
她牽著小白走遠,凰暗抱起盒子,走向大門。
終於不用繼續無謂的等待了。
換鞋,關門,將禮物盒子放在最裡面,凰暗開始打掃衛生。
鏡流體能太強,為了遷就小白又能達到訓練的效果,她的鍛煉時間會異常的長。
凰暗將屋裡屋外收拾好,又坐在沙發上,仔細的看了看明天的日程安排。
餐廳沒問題,蛋糕也訂好了。
那就沒什麼了。
他將手機放在一旁。
說起來,鏡流似乎從來不把支離劍放在外面。
只要凰暗訓練完畢,鏡流就會把支離劍收起來。
凰暗脫掉薄襯衫,走到一旁開始做俯臥撐。
每天的鍛煉很重要。
他現在雖然還沒完全習慣一萬次揮劍對肌肉造成的負擔,但是也比一開始好了不少,不至於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俯臥撐,仰臥起坐,凰暗鍛煉完,洗完澡,在床上坐了好半天,外面才響起開門的聲音。
凰暗探出頭看了一眼。
鏡流將靴子放在外面,穿著拖鞋走了進來,還抱著小白。
小白頭頂的毛髮都掀了起來,但是它似乎十分興奮的樣子,吐著小舌頭,就差叫出聲來。
鏡流將小白的衣服和鞋子脫下放好,才走了進來,對著凰暗點了點頭。
「我不建議你在傷口還沒好之前去遛狗。」
凰暗皺了皺眉:「你傷口癒合之前這段時間,小白暫時交給我。」
鏡流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還纏著幾圈繃帶。
雖然她認為沒必要,但是看上去能讓身邊人安心,這東西也不會影響她的行動,索性作罷,就讓這東西這麼留在身上。
她點了點頭:「好……可是一天要帶著它出去好幾次。」
「我對出門沒有那麼抗拒,隨意。」
凰暗搖了搖頭:「去休息吧。」
「啊,還差一點……」
鏡流將小白放在地上:「還要訓練它定點上廁所。」
「哦對了。」
凰暗走了出來:「我也學學。」
「你……」
鏡流突然移開目光,耳根有些發紅:「你把衣服先系好。」
「嗯?」
凰暗低頭看了看自己。
啊,他忘了把衣服帶進去,隨手套了一件浴袍在床上坐了一會,聽到鏡流回來就出來了,忘了衣服這件事。
幸虧浴袍嚴實。
凰暗嘆了口氣:「好在身材還算過得去,不然要被看笑話了。」
「我去換個衣服,等我一下。」
鏡流又瞄了一眼。
那胸肌結實的已經不能算是過得去的程度了吧……
凰暗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他轉身進屋去換衣服了。
過了不到一分鐘,凰暗就穿著黑色的短袖和短褲出來了。
他身上的搭配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鏡流又看了看,低下頭招呼了小白一聲,轉身朝著小白的屋子走去。
凰暗跟著她一起走了過去。
「書上說,教小狗定點上廁所的方式就是這樣……」
鏡流看了看:「它差不多該尿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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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還是尿在外面了嗎?」
凰暗皺了皺眉,看著小白尿在了蹲便的台子邊上。
「它還小嘛,現在訓練它能意識到這裡是上廁所的位置就已經很不錯了,要給它些鼓勵。」
鏡流掏出一小把狗糧,摸了摸小白的腦袋,溫聲細語的將狗糧餵給它。
「很棒,很棒,下次要再往裡一點哦。」
小白小口小口地吃著狗糧。
凰暗抱著胳膊靠在一旁的門框上,鏡流蹲在他前面,好聲好氣的哄著面前的小毛球。
看上去異常和諧。
「該怎麼看它什麼時候上廁所?」
「現在已經不用看了,它已經差不多有意識了,只要想上廁所就往這個屋子裡走。」
鏡流說道:「但是它還小,上面說小狗可能會有憋不住尿的時候,所以要體諒它一些。」
「嗯。」
凰暗點了點頭,走到鏡流身後,彎下腰,將鏡流的長髮提起。
「怎麼了?」
鏡流身體一僵,微微偏過頭。
「別動。」
凰暗皺了皺眉:「頭髮都拖在地上了。」
「沒事,一會我要洗澡的。」
「別動。」
「嗯……」
出乎意料,凰暗的手法倒是挺熟練的,他將鏡流頭髮上方的那一縷卸下。
鏡流原本的發繩就像鎧甲一樣,綁好之後頭髮會被那截鎧甲束縛住,不知道舒不舒服,但是肯定不會亂動或者散開。
凰暗重新將長發盤起,清香傳入鼻腔,凰暗眨了眨眼。
「好了。」
凰暗直起身子,鏡流的長髮已經結成一個髮髻。
「還挺熟練的。」
「嗯,以前我也留過長發。」
凰暗仔細地看了看那個發繩:「這個發繩倒是挺精緻的。」
「仙舟特產。」
鏡流晃了晃腦袋,又低下頭拍了拍小白的腦袋:「下次要加油哦。」
凰暗站直了身子。
原來如此……看上去還是挺簡單的。
但是他明白,這是鏡流努力的結果,要是他自己來……他可沒有耐心讓小白擁有廁所的概念。
「辛苦了。」
凰暗點點頭:「這兩天就暫時交給我吧。」
「嗯,麻煩了。」
鏡流也點了點頭。
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他們兩個中間,用爪子摳抓著鏡流的小白襪子。
它那個爪子,真是一摳一個毛線團。
「小白。」
凰暗皺了皺眉,將小白拎了起來:「襪子摳壞了就用你的毛補上。」
小白蔫了。
這個正牌主人的眼神實在有點嚇人。
「不想讓它怕你,就別嚇唬它了。」
鏡流站起身,將小白從凰暗手裡抱走:「它都蔫了。」
凰暗其實挺喜歡小白的,但是他不懂怎麼去親近,哪怕是對寵物。
凰暗看著小白窩在鏡流懷裡,心中不知怎得就浮現出一句話。
慈母多敗兒。
凰暗撇了撇嘴:「得給它立個規矩,不然天天這樣,一點都不怕你。」
「為什麼要讓它怕呢。」
鏡流一點都不擔心,說實話,她還是挺喜歡這種有個小東西能絲毫不怕她的感覺。
她倒是不在乎在這樣的弱小生物面前立不立威。
或許因為她本身太過於強大。
凰暗倒是也不在乎,但是他對於某些東西的強迫症實在過於嚴重。
鏡流嘴角揚了揚:「我知道你其實挺喜歡它的,來,抱著。」
凰暗從鏡流手中接過了小白。
小白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看了看他。
凰暗不是脾氣不好。
他只是單純不會笑,也不會像鏡流那樣柔聲細語的說話去哄小白。
他沒接受過那樣的教育。
所以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有些難以處理。
但是小白依舊有些怕這個正牌主人。
凰暗抱著小白,胳膊有些僵硬。
「輕輕抱著,我去洗個澡。」
鏡流拍了拍他僵硬的胳膊,輕笑一聲,走向自己的屋子,關好門。
凰暗低頭和小白大眼對小眼。
小白毛和……
哦,忘了,他自己也是個白毛。
小白毛和另一個大白毛對視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鏡流洗完澡,散著長發走出來,看到的就是凰暗像哄小孩一樣抱著小白在廚房來回走著。
嘴角微微揚起,鏡流沒去打擾他們,轉頭坐到沙發上,拿出支離劍擦拭著。
對於這把劍,她保養的最好,最為細心。
細微的響動從身旁傳來,鏡流抬起頭,凰暗已經將睡著的小白放回籠子裡。
他轉過頭,看了看鏡流懷裡抱著的支離劍:「這把劍很好。」
「嗯,非常好。」
鏡流點點頭:「它出自於我所見識過最天才的匠人手中。」
「他一定很熱愛鍛造。」
「嗯。」
鏡流點了點頭:「應星的前程一定很遠大,這不會是他最偉大的作品。」
鏡流一直都堅信這一點,他們所有人都相信。
所以他們付出了最大的努力,為了能讓應星爬上更高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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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暗垂了垂眸子。
他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人說,鏡流曾經殺死了應星無數次,讓應星的手再也無法鍛造。
而應星做了某件事情,毀掉了他們之間的全部。
凰暗抬頭看著提起摯友,連眉宇都帶著笑意的鏡流。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呢?
「鏡流。」
「嗯?」
「你很重視那幾個朋友嗎?」
「當然啊。」
鏡流點了點頭。
那是她現在唯一的支撐。
「能……跟我講講嗎?」
凰暗眨了眨眼,坐在鏡流面前,仰頭看著她。
鏡流眨了眨眼,有些適應不了凰暗這樣矮著身子看她。
「你……坐對面去。」
鏡流壓住裙邊,耳邊微微發熱。
「啊……」
凰暗站起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位置不太妥當,他站起身,走向一旁的沙發坐下。
「怎麼突然想到要了解他們了?」
「總是聽你提到他們,所以想要了解一下。」
凰暗認真的說道:「現在的你已經被他們所影響過了,我覺得,能和當初的你成為朋友,他們或許是很有意思的人。」
「嗯……是很有意思的人。」
鏡流揚起嘴角。
提到摯友的時候,她總是笑著的。
……
嚴格說起來,白珩是最先和應星認識的。
而鏡流最先和丹楓認識。
那個時候,丹楓是羅浮龍尊,鏡流還是一個雲騎軍中略有名氣的劍士。
丹楓和鏡流其實一開始互相看不慣。
丹楓是個外表有些冷淡,實則內里狂傲不羈的人。
也正常,那個年紀繼任龍尊,有那樣的實力,誰能不驕傲。
鏡流純粹是因為性子冷,那個時候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誰強誰弱。
她揮劍的意義就是為了去死。
但是鏡流的天賦擺在那裡,沒人能放棄她。
一個天賦極佳的劍士的背脊竅穴中,能蘊養四把飛劍。
這樣的人可成為一方小將領。
六把飛劍已經可稱為絕世天才,有仙舟主將之才。
八把飛劍已是斷代之才。
而鏡流的脊背竅穴中,有整整十二把飛劍。
十二把,何等概念?
所謂——冠絕。
這樣的天賦是無限的。
雲騎軍醉酒吹噓之際,甚至有人覺得鏡流能以劍道開闢命途,甚至是問鼎星神。
不過鏡流知道那只是吹噓的話,當不得真。
但是曾有一位雲遊道人說過,她的天賦和力量,有朝一日,能不憑藉星神的賜福,達到令使的高度。
鏡流雖然沒完全相信,但是她期待著。
等到她到達了那樣的高度,她將向著那個毀滅了她一切的豐饒令使復仇。
倏忽,她記了一輩子的名字。
丹楓看不慣她毫無希望的揮劍,哪怕再強,沒有靈魂,沒有希望。
為了殺戮而殺戮的劍。
「你的劍里沒有守護仙舟的信念,沒有對於未來的希望,為了殺戮而殺戮,想成為劍首還是免了吧,你不可能和我共事。」
丹楓曾這般對鏡流直言。
「你想試試我的劍嗎?羅浮的龍尊。」
鏡流當時靠著樹,冰冷的眸子掃過他,卻並未倒映出他的身影。
丹楓皺起眉頭:「強大的天賦沒有被開發,你沒有能力和持明抗衡,狂言還是收束起來吧。」
「我不在乎你們的想法,我也不在乎和你共事。」
鏡流從樹下站起身:「閉嘴做事,別給持明族惹麻煩。」
她拎著劍遠去。
這句話如果傳出,會給她惹出異常巨大的麻煩。
以當時鏡流在雲騎軍中的聲望,甚至有可能引起雲騎軍和持明族的矛盾。
但是當時丹楓望著她的背影,什麼都沒說,也沒把今天的話告訴任何人。
當時的她,眼中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如同猩紅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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