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聖人的棺材板壓不住了(1 / 1)
街對面的宅院雖然沒有九儒樓占地龐大,但也不算小了。
三進三出的院套,在大秦皇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絕對是個天價。
九儒樓的店主看來身家不俗,能專門買個院子裝書。
「我也喜歡看書,不知有沒有機會欣賞一番尤兄的珍藏。」雲缺道。
「當然可以!殿下請!」
尤見海帶著雲缺來到街對面,打開院子大門,吩咐夥計點起燈火。
正屋是座二層的小樓,裡面全是書架,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一進屋就有書香氣迎面而來。
這裡的油燈全都帶著防火的燈罩,屋內布置得古香古色。
雲缺隨手翻了幾本,點點頭,道:
「尤兄果然是讀書人,如此眾多的珍藏,怕是學宮書樓也不過如此。」
「比不得,比不得,天祈學宮乃是聖人傳道之地,天下間的學問之源頭,我這小小書樓豈能比得過學宮。」尤見海謙虛的道。
「尤兄這座書樓,確實是好地方,大秦的文人墨客數不勝數,若知道有如此寶地,怕不得蜂擁而至。」雲缺道。
「區區藏書之地而已,當不得寶地之名,大秦的文人墨客確實眾多,收集書籍的也大有人在,我這裡實在算不得什麼。」尤見海道。
「尤兄過謙了,俗話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尤兄不妨將此地改為買賣,兼書樓與茶樓於一體,書籍可隨意觀賞,分文不收,茶水點心則需要花錢購買,我想,大秦寶地,喜歡品著名茶看著好書的人,定然不少才對。」雲缺道。
尤見海聞言眼前一亮。
身為九儒樓的東家,對賺錢這方面有著天然的敏銳,他從雲缺的話里,嗅到了商機。
普通茶樓其實賺不到多少錢。
但是名茶,可就貴了,還有更加珍貴的靈茶。
一壺上等靈茶需要昂貴的靈材,價值萬兩以上都算平常,如此天價,放在其他地方肯定沒什麼生意。
但這裡是天龍城啊!
大秦皇都,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嗅到商機的尤見海,立刻笑著道:
「殿下一語點醒夢中人,這座書樓只有我一人觀看確實太浪費了,這樣好了,這筆買賣我與殿下合夥,地方我出,書籍我出,人工與一應費用我全都包了,賠錢算我的,若是賺錢,我與殿下平分。」
這是個上道兒的,雲缺很滿意。
但是自己什麼也不出,那也不行,尤見海這番話其實只說了一半,另一半人家沒說出口而已。
雲缺自然知道尤見海想要什麼,於是點頭道:
「尤兄既然如此大度,我也不能小氣,書樓的名字我來取,順便閒來無事的時候,來這裡寫寫字,做做詩。」
尤見海大喜!
他別的什麼都不想要,就看重雲缺的這筆好字與力壓大儒的文采。
不用多,
只要雲缺再寫一首與大風歌差不多的墨寶,便是萬金難求的寶貝,哪怕比大風歌差些都沒問題。
就此兩人各取所需,定下了這樁買賣。
地方是現成的,書籍也是現成的,人手又足夠,以尤見海的說法,一兩天之內,書樓即可開張。
「殿下覺得書樓之名叫什麼為好,我明日就命人去打造牌匾。」尤見海道。
雲缺沉吟了一下,道:
「就叫,天祈書樓。」
尤見海表情一僵。
天祈書樓?
這名字太大了吧!
把學宮的名字拿過來當書樓,到時候學宮若是怪罪可怎麼辦。
尤見海委婉的表達出自己的擔憂。
雲缺一擺手,道:
「無需多慮,我本身便是學宮弟子,身為學宮之人,自當將學宮傳承發揚光大,令天祈之名遍布雲州,若是大祭酒怪罪,我來擔著便是。」
有雲缺這句話,尤見海放心了。
人家不僅是大唐太子,還是秦皇女婿,又是學宮學子,這麼多份量極重的身份,定可說到做到。
只要有人在前面擋著,書樓起什麼名字,尤見海也就不在乎了。
然而尤見海做夢也沒想到,
什麼大唐太子,秦皇女婿,統統都是冒牌貨,也就學宮學子這個身份是真的。
還是把學宮鬧到不得安寧的那種『好』學子。
定下買賣之後,尤見海將雲缺請到書樓隔壁。
也是一間很大的院子,空蕩蕩沒有人。
「這裡,也是尤兄的?」雲缺道。
「不瞞殿下,這半條街的十一座院子,都是我的。」
尤見海笑呵呵的取出一個小木盒,雙手奉上,道:「殿下即將與公主大婚,小人略備薄禮,還望殿下笑納。」
雲缺當然笑納。
身無分文的時候,給什麼都得要。
打開盒子,裡面居然是一張地契。
尤見海解釋道:
「這座院子,今後便是殿下的了,做生意也行,做散心的別院也可,殿下可以隨意安排。」
雲缺拱手謝過。
這可是一份厚禮!
這座宅子與旁邊的書樓差不多大小,單單這塊地皮就是天價!
雲缺算看出來了。
尤見海這是抱大腿呢,拿自己當了大樹,打著攀附的心思。
看來這個九儒樓的東家,錢財雖然不少,但是在皇族裡面沒什麼人脈。
正好雲缺這個假駙馬也需要賺錢,一拍即合。
尤見海道:
「這條街的宅院空著也是空著,殿下今後若想做些生意,小人可以全力配合,規矩不變,一切用度我來負責,殿下只管出主意即可,所有獲利,二一添作五,我們一人一半。」
「尤兄果然豪氣,可是如此一來,我不是占了你的便宜嘛。」雲缺客氣道。
「我相信以殿下的智慧,賺錢這種小道不過是玩樂而已,些許小錢,不值一提,殿下將來必定會青史留名,殿下的買賣,自然會愈發興旺,算起來,應該是我占了殿下的便宜才對。」尤見海道。
雲缺越來越覺得這個尤見海與魚朝是師出一門了,馬屁拍得實在高端。
尤見海告辭離開。
雲缺帶著常威和瞎子在宅院裡轉了轉,熟悉一番。
「殿下,這地方好哇!比鄰鬧市,開個酒樓肯定賺錢!」瞎子道。
「有沒有腦子!對面就是大酒樓,你再開酒樓不是搶生意嗎,要我說應該開個胭脂鋪,我看街上全是美人,胭脂鋪的生意肯定好!」常威道。
「因地制宜,你們就不能動動腦子。」
雲缺嘆氣道:「九儒樓里吃飽喝足,來書樓品茶觀書,書看累了該幹嘛,自然是泡個熱騰騰的溫泉澡才能放空腦子,舒緩身心,所以這裡是一家浴池,名字就叫天祈浴堂!」
常威和瞎子連挑大拇指,覺得王爺簡直是經商奇才!
瞎子問道:
「那隔壁呢,半條街的空店鋪,不能浪費了。」
「天祈戲樓,洗完澡就該看戲聽書了。」雲缺隨口道。
「那下一間店鋪呢?吃飯,看書,洗澡,聽戲,一趟下來天都黑了,是不是該開個天祈客棧?」常威覺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
天黑了,就該睡覺嘛。
「沒腦子,睡什麼覺睡覺,好不容易出來玩一天,天黑了自然該去青樓了,接下來是天祈青樓。」雲缺道。
天祈青樓四個字一出,常威和瞎子紛紛打了個冷顫。
如果這塊牌匾真掛出去,聖人的棺材板怕是壓不住了吧
午夜,公主府。
寧玉公主在噩夢中驚醒。
滿頭冷汗。
她依舊無法擺脫夢魘,再次夢到老宮女血淋淋的猙獰面孔。
屋子裡很靜。
只有清冷的月輝透過窗子落在地面。
雲缺沒在。
寧玉公主原本期盼的目光,變得漸漸低落。
她仍舊孤身一人。
噩夢驚醒之後,沒人會來安慰,夢境裡恐怖的景象始終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
落寞之時,寧玉公主看到了一抹鋒芒。
那是倒插在桌上的一把菜刀,在月光下顯得冷冽而鋒利。
寧玉公主走到近前,下意識的握住刀柄。
很奇怪。
腦海里的夢魘殘留,在握住刀柄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公主的嘴角,微微翹了翹,好似在笑,在月光下顯得詭異而悽美。
午夜時分,提著菜刀的公主走在府內。
平日裡那些黑暗的角落,在贏霏雨眼裡都會浮現出妖魔鬼怪的影子,所以她在天黑後,從不出門。
今天不知為何,面對黑暗,她居然不再懼怕,腳步變得愈發堅毅起來。
是因為手裡拿著刀?
還是因為被打了鞭子?
寧玉公主想不通究竟,只覺得未來的駙馬,是個勇敢的人,仿佛天生沒有畏懼,連城牆都敢往外跳。
連公主都敢打
身後還是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是寧玉公主已經不在乎了,她心底那份求死的念頭,越來越淡。
也許,我的病真能治好呢。
就算治不好,還能再活三年也是好的
懷著複雜的心情,寧玉公主走進自己的木樓。
公主府內,安靜如昔。
等雲缺回來的時候,床榻上已經空空如也。
雲缺鬆了口氣。
走了也好,省得麻煩。
公主睡在自己床上,我睡哪?
總不能一起睡吧,容易出事
躺在床上,雲缺一時睡不著。
被子上,殘留著公主的幽香。
雲缺微微皺著眉。
無心之人,卻能活到現在,贏霏雨是如何活下來的呢?
沒有心跳,本該是死人。
可贏霏雨卻是活人,體溫呼吸全部正常。
如此現象,絕對是怪事。
「解脫」
雲缺想起了樹婆婆所說的解脫二字。
難不成,
秦皇將兩個樹妖困在公主府,是在借用樹公公與樹婆婆的生機,為寧玉公主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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