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埋伏(1 / 1)
三月二十日中午,緊追不捨的金國大軍終於咬住了晉軍的後衛,急不可耐的閻陶立即下令前軍出擊。
十乘戰車為先鋒氣勢洶洶,後方四百甲士殺聲震天。
晉軍連長畢豐手中長劍朝下斜指,嘴唇禁閉,雙目肅然的緊盯著前方。
閻陶心中暗覺不妙,身邊的藺志明也覺得情況有些不對。
預想之中晉軍後軍要不慌張後撤要不拼死應戰。
不論是哪一種當時閻陶和藺志明都有信心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其擊潰甚至殲滅,爾後大軍攜勝利之威如洪水般淹沒敵人。
可是站在戰車上看的很清楚眼前的晉軍根本沒有按照劇本淹,就那麼站在原地,散成不大的一片。
兩匹馬拉著的戰車速度很快,揚起塵土已經開始影響到後方的視線,耳邊的隆隆之聲依舊清晰但是卻失去了往日的悅耳。
金軍中的馭手和車長興奮的如同瘋了一般就差吐吐舌頭。
大張著嘴不停的高呼激勵士氣,對面的敵人在他們眼裡就跟嚇傻了一樣,軍功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畢豐眼見著敵軍戰車過了路邊提前放好的幾塊標記石,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
長臉抬起,不過晉軍並未衝鋒,而是井然有序的開始朝後撤退。
閻陶和藺志明心中一驚:不好,果然有詐!
可是心中又有些猶豫,對方僅僅是百餘人的後軍,若是這樣便後撤顯然會對軍心士氣造成一定的影響。
小兵們是沒有那個意識的,在他們的認知里顯然己方的袍澤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敵軍甚至已經開始不戰而逃。
整個軍陣中入眼的都是蠢蠢欲試,軍功不好拿,都想要,不少士兵眼中的羨慕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金兵前鋒的士兵在這一時刻的士氣更是極速攀升到了極點,痛打落水狗說的就是一個痛快,軍隊對欺軟怕硬這個詞更是演繹的淋漓盡致。
十乘戰車開始脫離了步卒,車兵有司手中的長弓搭箭滿月,朝著眼前如流星一般射出氣氛高朝的信號。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直衝霄漢,士氣爆滿的金兵先鋒士卒此時無不展現出以一當十的勇氣。
整個金兵中只有很少數的軍官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兵者死生之道國之大事,又是虛虛實實,不可不防不可不察。
有軍官忍不住上前諫言道:「將軍,晉軍詭異,可能有詐,莫不如暫且收兵待末將等探查清楚再做追擊如何?」
閻陶覺得很有道理。
只是豬隊友顯然不願意給這種有道理的想法有一點點的時間醞釀成長。
所道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在軍官剛剛諫言完畢閻陶剛剛開始思考的時候戰場最前方的呼聲猛的低了數個檔次,揚起一片更大的塵埃徹底遮擋住了閻陶等人的視線。
但是耳邊有依稀的慘叫聲和戰馬的嘶鳴聲傳了過來。
十乘戰車全部遭了殃,碎裂的車架四處紛飛,閻陶自己就看到一個車輪飛了起來砸入了後方的步卒陣中砸倒了數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沒有讓中軍的士兵緩過神來,可是前鋒確實瞬間被拍醒,這個時候哪怕是傻子都知道晉軍這是要有準備,準備好了大禮迎接。
金軍前鋒頓時陷入混亂,車兵幾乎損失殆盡,眼前的一大片地方都被挖的亂七八糟,若是停下來細看還能發現不少掩蓋的痕跡。
步卒們不自覺的停止了衝鋒,軍心動搖。
趁著時間上的空隙,金軍的基層軍官還在奮力的整頓軍陣的時候畢豐已經帶著人馬朝著不遠處的小樹林快速的退去,連一絲留戀都沒有。
揮一揮手之間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閻陶戰車之上痛心疾首。
他心疼倒不是十乘戰車和幾十個車兵。
而是短短數日之內在關承小兒的手上折了兩次,這種敗仗對他的聲望將會是很大的打擊,金國雖然不大,只是一個五等諸侯國,跟北面的周衛和南面的楚國比起來零頭都沒有,但是願意為金國國主效力做一個孤臣的可不止他閻陶一個,而且金國國主也不止他一個大外甥。
「傳令前軍速速整軍追擊,切不可給敵人以喘息。左右連隊前往支援,其餘各連隨中軍一起前壓!」
閻陶下達軍令的速度很快,僅僅是略微思考便有了對策,多年沙場的經驗在此刻給了他足夠的魄力。
這一點旁邊的藺志明可以說無比佩服,有些東西即便是在努力也改變不了,比如天賦這種玄乎的技能。
閻陶斷定晉軍的後衛與本軍有相當的一段距離且附近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支援。
為將者的判斷力絕對是名列前茅的必備技能。
經過短暫驚慌的金軍很快便在軍官的彈壓下緩過神來。
中軍橙色大旗朝前方急促的三次上下點頭,隨後黃綠兩色旗幟跟著揮舞搖擺。
前軍及左右將軍統兵連長急忙朝著中軍揮舞回應表示接收到命令。
隨後前軍的士兵快速的朝前方追趕而去,至於地上的坑坑窪窪自有輔兵民夫負責。
金軍很快恢復出了桀驁不馴的樣子,前軍連長現在路邊一臉不善的盯著路過的部下,不時的伸腳踹翻一個看起來偷懶的士兵隨後高聲催促著前行。
畢豐等人根本沒有走遠,金軍追擊的速度,何時到達何處都是經過關承和王夜等人仔細推敲過的,甚至關承還專門找了熟悉當地的嚮導照著樣子堆出了差不多的地形。
王夜等人大為震驚,直呼妙招。
畢豐等人不止準備了一大片陷馬坑,事實上若不是金兵前鋒的戰車沖的太快他們根本不必這麼早向後撤,完全有機會打一個反手。
畢豐相信成功的幾率還是相當大的。
很快匆忙趕來的金兵再次出現在畢豐等人的視線里。
望著送上門的首級畢豐覺得這恐怕是自己這輩子目前為止最為期待的事情了。
整個直隸郡帶出來的一旅士兵當中,或者說所有關承的士兵,每日接受的薰陶便是一個字:干!
總結成兩個字便是:軍功。
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雙方的答案都不一樣,於是便只能動手說服。
終於有一名金軍士兵的右腳踩上了林間落葉,不管是金兵還是晉軍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畢豐的雙眼始終看著某一處,隨時準備著。
畢豐的任務便是儘可能的拖住追兵,本來關承是比較隨心的臨時指派的人選卻是沒想到反而成就了畢豐瘋子的威名。
在雙方沉重而又小心翼翼的呼吸中金軍前鋒扭扭捏捏終於到達了畢豐精心準備好的盛宴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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