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反轉(1 / 1)
陳飛白看完後久久沉默不語。
阿輝看著他的臉色,心裡略微緊張。
賞花會已經到了末尾,各位大臣女卷早就坐不住了紛紛想走。
皇后早就坐立不安,最後一個節目結束,她竟然不等太監的結束語,站起來就準備走。
太監遲疑了一下,還是抬高了音量結束了宴會。
眾人刷地一下全站起來,面色凝重,各自藏著心事快速地朝外走去。
陳飛白將摺子捏成了一團,手指用力,關節有些微微發白。
阿輝不明所以,黝黑的眸子充滿了疑問。
又是沉默了許久,大堂里的人都快走光了。
陳飛白還是沒說話。
阿輝忍不住輕聲道:「少爺」
陳飛白轉過頭來,他的臉上帶著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異樣。
只見他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怎麼了?」
「這」阿輝的目光從陳飛白的臉上轉移到他的手上。
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
這畢竟是萬人之上的公子。
就算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也該入鄉隨俗。
這麼問,有些逾越了。
他已經給了自己太多的幫助。
陳飛白笑了一下,只是說道:「王五會是皇子的。」
正說著,前面卻傳來異響。
「你們憑什麼不讓我走?」
「放開我,哪來的奴才竟敢擋主子的道,信不信我將你頭砍了?」
「造反了!你們居然敢擋道!?」
西方的出口處忽然鬧騰了起來。
似乎剛剛想走的所有人都被攔住了。
此刻正嘰嘰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
楚月有些緊張,不安的情緒在放大。
王五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沒事的,我們只是小人物而已。」
楚月轉過頭看了一眼王五。
是啊,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因為陳家的人沒有那麼著急離開,所以反而慢慢吞吞走在最後面,這會被堵住了不能離開,到也不覺得擁堵。
幾名女卷憤憤不平地走回來,臉上還帶著惱怒之意:「就沒見過這麼軸的太監!」
「是啊,不讓人走,卻連一個理由都沒有!」
「這要待到什麼時候,天都漆黑了!」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明天就讓爹爹上奏好好管教他們!」
楚月聽得莫名其妙。
好好的散場,怎麼又突然堵住不走了。
她踮起腳尖看了看,卻因為天黑,看不真切。
只覺得前方密密麻麻擁堵了一堆人。
而這時,忽然有人驚呼:「紀婉柔?」
「你看,這像不像紀婉柔?」
也不知道哪裡的下人忽然電燈了,暖橙色的燈光一下子將楚月的面龐照亮。
她的五官一下子映進眾人眼帘。
今日因為皇帝沒來,好好的計劃只進行了一半。
而此刻,卻像水到渠成一般又銜接上了。
不用楚月怎麼費勁,折回的女卷們此刻都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臉。
粉色的衣服,蝴蝶結的造型,和紀婉柔如出一轍。
楚月還保持著踮起腳尖的姿態。
她後知後覺忽然反正過來,在宴會上因為所有下人都站在後方看不真切也沒人關注下人,所以無人在意。
而此刻隊伍亂了,所有人都沒按尊卑站立,女卷們更是圍在一團。
於是她毫費功夫地被人發現了。
周圍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不對啊,紀婉柔不是在前面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會瞬移啊!」
「可是就是紀婉柔啊,你自己看著裝扮,樣貌?!」
「是啊,確實像紀婉柔,不僅眉眼像,神情也像」
「是不是紀婉柔啊?」
「你上前打招呼不就知道了。」
楚月只花了幾秒鐘就穩住了情緒,她落落大方地笑著,看著面前的人。
陳家的丫鬟為何要穿丫鬟裝?她就是穿得和紀大小姐一樣又如何?
有小姐試探著上前,輕聲問道:「你你是紀婉柔嗎?」
楚月嫣然笑著。
而在遠處的紀大人忽然心中發慌,他雖然看不清,但是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在周圍燈關下,他清晰地看到了楚月穿著的那套衣服,和今日自己女兒穿著的衣服,一模一樣!
居然一模一樣!?
這該死的丫頭,他果然想搞事情!
他奮力地朝回走著,可是無奈周圍的人擁堵著他。
他怎麼努力,也沒辦法趕緊回到那個空地,然後用最快的方式,阻止楚月接下來的動作。
楚月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朝著出口的方向看了眼,就像穿越重重人群看到了紀大人一般。
她張了張口,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廢物。」
說完後,她又重新轉回頭,依舊柔弱地笑著。
因為有人開問了,這些小姐開始爭先恐後地問起來。
「你是紀婉柔嗎?」
楚月面露無辜,膽怯地搖了搖頭。
「你不是紀婉柔!?」其中一名女子驚呼道,然後轉頭向其他姐妹說道:「姐妹,她說她不是紀婉柔!」
「我們都聽到了彩蝶。」
「那你不是紀婉柔怎麼和婉柔長得那麼像?」又有一名女子發問。
她滿眼好奇,甚是疑惑。
楚月裝出膽怯之色,像後縮了縮身子:「我,我也不知。」
「你不知道?」面前穿著黃色衣服的女子抬聲說道:「她說她不知道。」
「阿玉,我們也都聽到了。」後面的女卷無奈地說道。
有人還想問什麼,這時陳飛白恰到好處地站出來:「這是我家的丫鬟,小姐們。」
「丫鬟?丫鬟怎麼穿」女子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是啊,陳家的丫鬟需要什麼規矩。
一看就是在主子面前伺候的,愛穿什麼穿什麼。
而此時紀大人剛剛穿越人群,就聽到了陳飛白說這一句話。
楚月更是順勢低頭,露出了一副可憐謙卑的樣子。
一個如此相像的女子。
一個是小姐,一個是丫鬟。
這不緊令人細思。
何況,還有沖沖趕來似乎有些緊張的紀大人。
女人多八卦呀,在看到旁邊神色凝重似乎要吃人一般的臉色時,女卷們早就圍在一起嘰嘰喳喳了起來。
紀大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他站在那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太想解決掉楚月,反而忘記了最基礎的一個點。
這個丫鬟要是跟紀家沒關係,他匆匆忙忙跑過來幹嘛?
此地無銀三百兩?
正因為紀大人的出現,讓很多一開始覺得稀奇的女卷,突然浮想聯翩。
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令紀大人心情十分不好,而礙於陳飛白在場,他又不想另生事端。
而陳飛白不知怎麼的,忽然提及紀大人,指了指楚月,像剛看到紀大人一般:「紀大人也在啊,這些丫頭說我家丫鬟長得像您家千金呢,真是口不擇言。」
「一個丫鬟罷了,怎麼能和紀大人的千金比呢?」
「哎呀白哥哥,我們就是覺得像嘛,哪有別的意思?」
「就是就是,客觀來說就是像嘛!」
「吵什麼?」聲音乾淨清脆,就像林間的小溪。
可在這平澹的語氣中,卻藏著令人膽顫的寒意。
就像是小溪進入了冬天,流淌著的都是冰渣。
楚月聞聲抬頭,看見了一名少年。
他居然穿著一身龍袍,面色冰冷,輪廓冷峻,眸底漆黑難測深淺。
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讓人望塵莫嘆。
齊光在人群中環顧了一圈,然後目光停留在楚月身上。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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