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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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未秋和秦子玉的比試結果也不差,余未秋的修為在築基後期,前面三輪碰上的對手都比他修為低,一路贏得十分順利,秦子玉第三輪的對手和他一樣是築基初期,耗費了一些功夫最後也拿下了。
從第四輪開始,便是四人一組的兩兩對戰,三輪互相比拼過後,前兩名晉級。
提前一日比試場地分配的結果出來,樂無晏看過便作罷,不管抽中什麼對手,不過是兵來將擋。
徐有冥提議現在就過去,看看其他三個對手的情況:「你不在意,別人卻會在意你,先過去看看沒壞處,心裡也好有個底。」
樂無晏沒什麼所謂,徐有冥說去那就去。
出門時卻又碰上余未秋,這小子來問秦子玉明日在哪比試,兩人將玉牌上的信息一對,同時懵了。
「歸元島,七十七試點,第三場。」
竟一模一樣。
樂無晏眨眨眼:「被我說中了?你兩真抽中了對戰?」
余未秋回神無奈道:「青小師叔你這個烏鴉嘴。」
「打就打唄,」樂無晏道,「反正分組對戰有兩個晉級名額,你兩隻要都勝了其他人,之間無論誰勝誰負,都肯定能晉級啊。」
余未秋卻不那麼樂觀:「前三輪比試之後,還留下的修為在初期的修士應該不多了。」
換言之,他們的另兩位對手,修為十有八九比秦子玉高,秦子玉想要全勝,只怕不容易。
秦子玉道:「若是那樣,輸了便輸了,參加大比本也不是衝著一定要拿名次去的,但仙尊給我定了前一萬名的目標,我自當竭盡所能,余師兄你也不必有負擔,明日我們各憑本事便是,你若是手下留情了,反倒是看不起我。」
秦子玉這麼說,余未秋只能點頭。
樂無晏笑了:「余師侄你可別輕敵啊,小牡丹畢竟是你小師叔唯一的弟子,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別仗著自己修為高些就理所當然覺得能贏。」
余未秋看徐有冥一眼,肅然起敬:「明日我也會盡全力。」
徐有冥點點頭,帶著樂無晏先一步離開。
樂無晏第四輪的比試地點在一座名為逐浪的島上,他們到時這邊人已不少,都是明日要在這島上參比的修士。
到了第四輪,一般人都不敢再輕敵,大多會選擇提前過來,打聽對手的情況。
島上最大的茶樓外豎起了一面白玉石壁,只要將自己的身份銘牌送去石壁前一晃,若有其他同場次的修士先前已來登記過,對方的身份信息便會在石壁上顯現出來,當然,對方也會在同一時刻收到傳信,知曉對手的信息。
這種方便修士交換消息的玉石壁每座島上都有,樂無晏先前一直未試過,今日提前過來,卻是衝著這個來的。
尋找客棧時打茶樓前過,樂無晏沖徐有冥使了個眼色,走過去。
石壁邊圍了不少人,他二人戴了帷帽,並未有人注意到他們。
待其他人一一試過,樂無晏手中銘牌送過去,等了片刻,玉石壁上浮起三個名字,旁邊是他們的宗門。
前後兩場比試的四人為同一組,且另三人先前都已登記過,所以名字都在這裡。
樂無晏目光掃過去,倏地頓住。
最右側那個名字便是他明日的對手,向志遠,如意宗。
這人竟然結丹了?
徐有冥見狀擰了眉,樂無晏收回銘牌,走回他身邊小聲問:「這比試對手到底是怎麼分配的?」
徐有冥沉默了一瞬:「天恩殿前,每日一祭天道,由天道給出指示。」
樂無晏:「……」
天道這狗東西,就是故意耍著他玩兒吧?
徐有冥未再多言:「先找客棧吧。」
茶樓前邊的街角,恰有間大的客棧,他們運氣不錯,還剩最後一間上房。
進門時隔壁屋的門忽然自內推開,樂無晏已摘下了帷帽,一轉眼就對上了出來之人戲謔目光。
冤家路窄,又是向志遠那廝。
「仙尊、夫人,好巧。」這人的嗓音有些嘶啞,聽著跟從前不太一樣,眼神卻是一如既往地討人厭。
徐有冥沒理人,樂無晏也不打算理他,視線轉過去,連個餘光都沒給。
闔上門之前,身後是那人陰惻惻的聲音:「明日上了台,還要請仙尊夫人多加指教。」
設下結界後,徐有冥回身與樂無晏道:「他現在的修為,是金丹中期。」
樂無晏聞言一愣:「確定?」
徐有冥:「確定。」
「……他被趕出太乙仙宗時,還未結丹吧?」樂無晏不可置信道。
這才多久,這人修為竟到他前面去了?
徐有冥道:「或許有什麼奇特機緣。」
樂無晏:「那除非他得到了鳳凰骨。」
這倒也不是沒可能,鳳凰骨入藥煉丹服下,確實能幫人在短時間內將修為提高一個大境界,可不知為何,向志遠這廝給他的感覺,比從前還要叫人不舒服些,至於原因,他卻說不清楚。
「明日小心一些。」徐有冥提醒他道。
樂無晏:「我知道。」
抬眼對上徐有冥目光,這人雖是慣常的無甚表情,眼神里卻有揮之不去的擔憂。
樂無晏伸手勾了勾手指,徐有冥卻看著他不動。
樂無晏拖長聲音:「你過來啊。」
片刻,徐有冥彎腰向他,被樂無晏抬手摟住了脖子。
接著樂無晏整個人翻身而起,伸手一推,與徐有冥交換了位置,徐有冥坐下,他則跨坐到了人身上。
「擔心我?」樂無晏抱著徐有冥脖子,坐在他腿上笑得放肆。
徐有冥低聲提醒他:「正經些。」
樂無晏不以為意:「我幾時不正經了?仙尊才是老不正經的那一個吧。」
徐有冥沉目看著他,越是這般,樂無晏笑得越厲害,被徐有冥攬過,壓到了榻上。
身上人欺身下來時,樂無晏啞聲說了句「你幹嘛」,更多的話很快便說不出來。
最後逗人不成,倒將自己給賠上了。
翌日清早,天一亮他們直接過去比試點,第一場比試剛剛開始。
那向志遠也來了,身後還跟了好幾個同是如意宗的低階修士,仿佛在如意宗混得十分不錯。
樂無晏不想搭理他,特地離得他站遠些。
同組的另兩修士也在,修為一個在金丹中期、一個在金丹巔峰,明後兩日樂無晏要與他們各戰一場。
樂無晏心裡有了底,金丹巔峰的對手大約會是個麻煩,但與他的比試還在之後,暫且不去想。
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輪到樂無晏上場。
上去之前,徐有冥再次道:「小心一些。」
樂無晏一揮手,飛身躍上了比試台。
向志遠比他先一步上去,樂無晏本想直接出手,對方卻偏要跟他敘舊:「明止仙尊夫人,好久不見。」
樂無晏冷道:「廢話少說,動手吧。」
向志遠盯著他的眼睛,慢慢道:「夫人何必這般著急,我知道夫人前面三輪都贏得很順利,修為雖只在金丹初期,卻能越級勝了後期和中期的對手,連那玄天宗眼高於頂、自認天資不輸仙尊的少主,都在三招之內拜於夫人手下,委實厲害。」
「這幾日到處都有人議論夫人,說夫人天資卓越,一年半修為從築基至結丹,將來說不得比仙尊前途還好,這話雖誇張了些,倒也不見得沒這個可能,我就覺得,夫人的本事必是比仙尊更好。」
「當然了,也有那些心思狹隘嫉妒夫人的,說夫人是沾了仙尊的光,靠與天尊雙修,用無數天材地寶堆出來的修為,那些人便是井底之蛙了,若是見識過夫人在北淵秘境那八門陣法中的表現,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向志遠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目不轉睛地盯著樂無晏,樂無晏甚至未見這廝眨過一次眼睛。
他隱約覺得不對勁,不,應該是太古怪了,從前的向志遠蠢得一眼就能被人看穿,對他的仇恨更擺在了臉上,哪怕是陰陽怪氣,也絕對說不出這些吹捧他的話。
「閉嘴吧你。」
樂無晏沒耐性再聽,一鞭子猛甩過去,對方卻反應極快地旋身避開了。
向志遠仍盯著他的眼睛:「我話還未說完,仙尊夫人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樂無晏擰眉,卻見對方忽地揚起唇角,詭異一笑。
他心裡咯噔一下,中計了!
另邊的歸元島上,秦子玉拼盡全力釋出劍氣,勉強才擋住余未秋一掌拍過來的靈力,手腕被震得生疼,若非先前徐有冥要求他每日苦練十三式基礎劍法,握劍在手已成了身體本能,只怕這一下劍都要拿不住了。
他二人的比試是第二場,第一場的修士雙方都在築基中期,鬥了一個時辰才分出勝負,之後輪到他們。
余未秋確實沒手下留情,秦子玉一招比一招接得艱難,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眼見著勝負已定,秦子玉的神識中忽然響起傳音。
「風颯颯、木蕭蕭,飛劍決浮雲、碧海生春潮,沙之磷磷、草之冪冪,乾左坤右、上震下離,出!」
是謝時故的聲音,從他念第一句開始,秦子玉便意識到他念的是一句劍訣,回神之前,手中的劍已下意識跟著動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劍勢陡變,青色劍芒逼出劍尖,威力在那一息之間暴漲數倍,帶起風雲色變,直衝對面余未秋而去。
秦子玉驚愕睜大眼,便見余未秋猝不及防,已被他這一下劍氣撞飛,直接摔下台去。
閉眼再睜開時,樂無晏發現自己已回到了紫霄島上的小築之中,方才的比試已經結束了嗎?
他略微疑惑,聽到屋門開闔聲,抬眼看去,是徐有冥推門進來。
樂無晏奇怪問他:「我們怎麼回來了?我方才不是還在台上跟向志遠那老小子比試?」
徐有冥道:「鬥了兩炷香,你與他一同摔下台,失去了意識,神識被震盪,或許要等到明日才能恢復。」
樂無晏「啊」了聲:「那我是贏了還是輸了?」
「險勝。」徐有冥道。
樂無晏聞言鬆了口氣:「那就好。」
雖說就算這場輸了,只要之後兩場能連勝,仍有晉級的可能,但輸給向志遠那老小子,那也太慪了。
樂無晏又問:「那小牡丹和余師侄呢?回來了沒有?誰贏了?」
「先前已回來,各自修煉去了,」徐有冥淡道,「余師侄勝。」
「果然沒意外啊。」樂無晏感嘆了一句,若是小牡丹贏了,他倒是得將人叫來問問究竟怎麼贏的。
徐有冥將手中果盤擱到他面前:「剛送來新鮮的,嘗嘗吧。」
樂無晏仰頭沖他笑:「你餵我。」
徐有冥拿起顆靈果,遞到樂無晏面前,樂無晏看著他眸光動了動。
「不吃?」徐有冥問。
樂無晏道:「你不幫我剝開?」
徐有冥:「可以直接吃。」
「可我喜歡吃剝開了的,」樂無晏堅持,「你幫我剝吧。」
徐有冥點點頭,仔細幫他將靈果剝開,笨手笨腳剝得並不好。
樂無晏一直看著他笑,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仙尊今日有些不一樣。」樂無晏突然道。
徐有冥疑惑看向他:「哪裡不一樣?」
樂無晏:「說不出來,感覺吧。」
徐有冥垂了眼,繼續專注手上的活。
「你動作好慢啊。」樂無晏小聲抱怨。
徐有冥終於將那靈果剝好,遞給他。
樂無晏沒接:「我說了,你餵我啊。」
徐有冥手中靈果往前送了送,樂無晏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眯起眼睛回味了片刻:「不錯,挺甜的。」
再次抬眼看向面前人,樂無晏沖他示意:「你過來。」
徐有冥彎腰,慢慢靠近他,兩人近到幾乎呼吸相交。
目光相接的瞬間,樂無晏纏於手掌間的鳳凰真靈猛擊出去,眼前是對方不可置信的錯愕雙眼。
再次閉眼又睜開,幻境破除,仍是在那比試台上,向志遠被鳳凰真靈擊中要害,已然撞飛了出去。
樂無晏只瞥見他臉上猙獰到近似扭曲的神情,他人已摔下了比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