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臥龍一計掀天浪(1 / 1)
趙括與廉頗
被諸葛亮這麼一提醒,蘇辰的思維也被打開了,現在的趙廣師不就是當初的廉頗那般,採取保守防禦的打法,想要拖蘇辰進攻節奏,以及後勤輜重。
「趙廣師乃宗室大將,年過七旬,德高望重,可是亮覺得宗室二字卻有一個做為領軍之將最大的缺點。」
諸葛亮笑吟吟的垂下羽扇,走到一側,大抵也讓帳中諸將一起聽聽。
「宗室大將看似皇帝親族,統帥大軍有著極高的信任,但那是取決於皇帝的年齡,年齡太小和太大,宗室統兵對皇位都有極大威脅,尤其手握重兵,其實會引來猜忌,畢竟宗室的身份容易讓他們坐上皇位。」
油燈搖曳,飛蛾裊繞。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笑吟吟的問道:「諸位猜,為何趙廣師如此年齡,卻駐守惠州?」
「防他在京畿坐大。惠州靠近鹿陽,既離了朝堂,又能看著他。」張遼這種統兵大將,心裡自然能猜出魏國皇帝的心思。
隨著諸葛亮分析,帳中諸將討論,蘇辰腦中也漸漸有了用計的輪廓,安祿山眼下就是那位趙廣師的催命符。
而自己則需要對面軍隊面前表現出對趙廣師的尊敬給他背後的魏帝上眼藥。
商議到後面,蘇辰連夜派出繡衣司的人,想辦法混進鹿陽跟在京城當官的安祿山接觸,讓他來做後面的事。
等眾將從大帳內離開,諸葛亮沒有急著走,而是說起房雪君的事。
「她怎麼來了?」蘇辰皺起眉頭。
「蘇烈、蘇庭運送糧秣,她也在幫忙,聽到四十萬大軍圍困,北路被阻擋那段時日,說什麼也要跟著過來,兩道重新打通後,便與亮還有齊、鍾兩位將軍率生奴軍一路殺過來,正好碰上齊梁兩國攻廣甫。」
諸葛亮知道蘇辰心裡擔憂什麼,「不過沒事,她與她師姐,跟隨周倉駐守廣甫,幫忙安置傷兵,籌備傷藥。」
「嗯,這樣最好。」
蘇辰出了一口氣,坐回椅上,向後靠了靠:「她人挺好,就是那身江湖義氣不容易改掉,倒是讓丞相操心了。」
「呵呵,如今名將名士環繞,分出重擔,與當年在蜀地時,不知輕鬆多少。大王,早些歇息,明日就運作起來!」
房家為這位夏王也算出了一些力,在士族之間也有份量,加上民間的聲望,中下盤已經得到穩固,只要那位夏王妃省點心,那整個燕國基本就夏王手裡了。諸葛亮想著之前在定安時,荀彧跟他說的這番話,笑了笑,便告辭離開。
翌日。
有了定下的策略方向,黎明之時,駐紮李家坪的四萬兵馬動作起來,加上後續趕來的幽燕、益州兩軍,七萬多人陡然呈威逼的姿態,朝魏國主力挺進,距離十里擺下陣勢。
那邊,得到消息的趙廣師一臉嚴肅,昨日下半夜時,他已經知道齊梁兩國在廣甫戰敗的消息,如今對方又擺出這般姿態,不得不讓這位老人嚴陣以待。
當即跨上戰車,率主力過去,左右兩翼的吳越、隨慶四支軍隊也距離三十里左右布防,威懾對方七萬兵馬。
戰鼓、號角聲持續響徹。
塵煙起伏。
密密麻麻的軍陣在廣袤的原野上蔓延排開,巨大的『燕』『夏』字大旗,立在中陣。它的下方,左右前後,都是一個接著一個兩千人的陣列,兩翼是保持攻擊姿態的白馬、狼騎兩支騎兵,將人的視野擠的滿滿當當。
「燕國之軍,殺氣騰騰啊!」
同樣處於中陣的七萬魏軍,聲勢也並不小,軍容整齊,言行令止,看得出在趙廣師的節制下沒少進行操練,只是和對面的燕國軍隊,缺少了殺氣。
「大都督,對面有一獨騎過來,像是要和都督說話!」孟馱視線極好,一眼便看到了對面一名騎著黑馬的身影越眾而出,促馬來到中間的位置。
「老夫,與他一見。」
趙廣師笑起來,拒絕了旁人勸阻,「我知你們想說什麼,但老夫堂堂正正,當著三軍的面與對手照面,有何齷齪!」
寫有『魏』字的大旗在風中招展,一輛四匹戰馬拉動的戰車頂著華蓋在左右親衛拱衛下緩緩駛出。
車輪滾動,前方一排排士兵左右退開,讓出一條道來。
兩軍之間將士沉默的看著戰車緩緩來到中間,在距離三丈的位置停了下。車上的老人拄著佩劍,緩緩起身,挺直脊樑,看著對面騎在黑馬上年輕的統帥,不由緩緩拱了拱手。
「常聽燕國夏王年紀輕輕,今日一見,才知如此年輕。」
「孤再年輕,也不及老將軍持兵穩重。」
倆人互望的目光里,蘇辰在馬背上拱手還禮,笑著說了一句:「老將軍與我那敵國,這般出來,不怕你家皇帝猜忌?」
趙廣師保持臉上笑意,聲音中氣十足:「老夫站得端行得正,何況還是陛下皇叔,年紀到了這般歲數,還用得著猜忌?」
「老將軍心胸坦蕩,孤佩服!」蘇辰面容溫和,再次拱起手:「更佩服老將軍用兵穩重,不像貴國皇帝三番五次被孤麾下擊敗,像老將軍這樣的將才,恐怕魏國找不出幾個來了。」
「夏王還是莫要使離間之法,老夫不吃這一套。」
「非是來離間,今日過來想問老將軍,齊梁兵馬已潰敗而走,四十萬大軍,如今只剩十六萬可用,真有把握將孤麾下兵馬殺敗?」
「哈哈,十六萬兵馬在老夫手中,足矣!」
明媚的天光有些刺人眼眸。
蘇辰闔了闔眼帘,拱起手:「敬老將軍雄威,不過孤麾下將士也不是那般放棄,待休整過後,你我再決雌雄,可敢?」
「有何不敢!」趙廣師用兵多年,從未小瞧過誰,別聽對面說『待休整過後』就覺得有機可乘,相反,對於面前的年輕人,他心裡也有一份對對手的敬重。
兩人各自說完,朝來時的放心返回,不到片刻,燕軍開始後撤,有條不紊的往廣甫方向而去。
這邊,又將領過來勸說全軍掩殺,都被趙廣師拒絕。
「其兵馬非敗退而走,何況齊梁兵馬已敗,對方士氣正旺,上前追殺必會遭到對方伏擊!」
軍中將領話語被這位老帥一言壓下來,從京畿跟隨出來的將領心中自然有些不服的,但礙於對方威望,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寫了信函,遞送鹿陽。
眼下戰事風雲變幻,魏國軍隊一敗再敗,先是三州九萬,接著又是齊梁客軍九萬,接連戰敗的戰報傳入鹿陽,上至朝堂,下至民間百姓人心惶惶,加上城中糧價日益高漲,生出不少怨聲哀道。
已經有聲音開始呼籲早日結束戰事。
七月十九,前線的戰報在夜色里進入鹿陽,快馬奔入皇宮,消息隨即被皇帝按了下來。
是夜。
尚書袁逢府上,老人捻著須尖,看著面前這位年歲與他相差不多,卻顯得極為恭順的老胖子,語氣溫和。
「伱雖有些本事,但資歷不足,何以統領大軍。」
「回稟尚書,我知我資歷不足,可耐不住報國心切」安祿山一屁股坐到地上,盤起兩條腿,「今日聽說齊梁兵馬戰敗,燕國不進反退,而趙老將軍卻按兵不動,急得我尿都快滴出來了!這不跑來尚書這兒埋怨幾句,說說心頭苦悶嘛。」
老胖子這番話顯得沒有規矩,可在袁逢聽來,是將他真正當做知心之人,老人呵呵笑了笑,「大都督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陛下都沒說什麼,你我操什麼心!」
「怎麼不操心,燕國軍隊都打到外面了,再近一步就打到鹿陽了,咱們都在城裡,還是朝中文武,萬一我說話就這麼耿直,尚書莫怪。萬一要是打進來,咱們可就是降臣以後可就沒出頭之日,現在的官位都保不住,我怎麼能不急!」
袁逢保持笑容傾聽,眸底卻是閃過一絲神色來。
到了第二日上朝,消息幾乎已經在朝中傳開,趙傳廷坐在龍椅,面無表情的聽著各個臣子的奏摺,待到兵部尚書這裡,袁逢出列,直接開口,說起了與昨日不同的話。
「陛下,臣有事請奏!」
趙傳廷眼皮跳了跳,心裡大抵也知曉這位身邊的心腹老人,要說什麼了,直接揮手打斷:「尚書要說什麼,朕心裡清楚,就不奏了,退下!」
下方出列的老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道:「陛下,臣昨日接兵部戰報,前線將士遞折,言大都督在陣前與燕國夏王會話,而後夏王后撤休整,大都督卻按兵不動,是為何故?自古以來,用兵者豈能講信義,倘若會話之時,大都督及麾下親衛突然發難,那夏王就死了,燕國軍隊不攻自破,何苦一拖再拖?!」
他話語落下,兩側也有文武上前附和。
「臣等覺得袁尚書說的有理,大都督率大軍討賊,卻一路推進緩慢,坐失機會,齊梁兵馬戰敗,大都督難辭其咎!」
「夠了!」
魏帝拍響扶手,站起身來。
下方,袁逢絲毫不懼,他抬起臉,躬身拜下:「陛下,大都督往日用兵有方,為何面對兵力相差如此之多的敵國軍隊,卻寸功未建?反而一拖再拖,如此下去,只怕兵馬越打越少,燕國軍隊越打越強!」
那幾個文武同聲附和:「臣等附議!」
大殿之中,其餘文武都沒有出聲,一來他們心裡也有疑慮,二來,趙廣師又非他們隊伍中的同僚,眼下便沒有選擇開口反駁兵部尚書。
「大膽!」
魏帝咬牙低吼,深深看了朝中文武一眼,拂袖離開了龍庭,大步回到後殿,一路上大聲喝罵起來,到了後宮大院,平日最寵愛的妃子都懶得親昵,坐下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
其實他得到的消息,比袁逢知道的還要多,甚至那日在蘇辰與趙廣師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知曉。
「陛下,怎麼一個人喝悶酒?」換了一身輕便衣裙的妃子過來坐到他旁邊依著,「可是朝中遇到什麼煩心事?」
「一個老賊。」
趙傳廷摸了摸她年輕嬌嫩的臉蛋,罵出老賊二字也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年齡,「不過那老賊說得一些話,還是有理的!」
「什麼話?」
「什麼話,就不能跟你說了。」
趙傳廷抬手又是一杯酒水下肚,今日朝堂上袁逢那番話,其實讓他心裡那股忌憚越發重了,趙廣師是他皇叔不假,可在宗室的名望甚高,如今又將幾十萬兵馬指揮權交到對方手裡,這段時日,他都沒睡過安穩覺,徐徐推進可以說是謹慎一些,可燕國軍隊後撤,還按兵不動,這就讓他更睡不著了。
到底是打燕國軍隊,還是準備
疑心一旦起了,放大了,就收不回來了。
尤其是那句:「十六萬兵馬在老夫手中,足矣!」
第三杯酒下肚,魏帝招來了外面候著的宦官,不久之後,朝中來了三名將領,他們英武、銳氣,與趙廣師是完全不同的氣勢。
第二天一早,三名將領,帶著本部兵馬攜帶聖旨快馬加鞭沖往北面魏國軍中。
幾乎同時。
陽州東南面的甘州南面的玉髓山,尋找十幾日的地方終於勘察到了。
張角一身道袍,手拄長杖,站在獨仙峰懸崖西望,兩座大小山脈蜿蜒起伏,猶如兩條龍展現在眼前。
龍首之位,正立著一處道觀。
「找到你了!」
張角輕喃一聲,轉身下山。
前面一章,修改了下,你們說的對,尤其那個割裂感點醒春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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