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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〇五章 持盾明王撼極意,天與祟陰不兩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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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視!

    這是赤裸裸的無視!

    不論是祟陰邪神,還是天祖之靈,亦或是那不當人子的徐小受

    從頭到尾,誰都沒有正視過自己哪怕一眼,甚至屢屢打斷自己說話的節奏。

    道穹蒼從未有過這樣子的體驗,他憋了一肚子火!

    在聖神大陸的時候,神鬼莫測道殿主,從來都是最光鮮亮麗的那一個。

    哪怕置身人群時,周圍也有其他十尊座時,他表現得再如何謙虛,再推脫不站主位,再去扶襯別人的光芒

    到頭來,捧高別人,只是為了更好地抬舉自己——所有人,看的依舊是那個身居次位的道殿主。

    這麼說吧!

    道穹蒼,喜歡這種注視。

    道穹蒼,從來都享受世人的敬仰。

    所謂騷者,即「我可以表現得不在乎,但你們不能真的不在乎我」!

    而現下,身在星河神庭,道穹蒼只覺自己成了那顆渺無存在感的塵埃。

    祖神不理我,小受不敬我。

    明明

    我準備了一番華麗的陳詞!

    我將層層遞進,用言語,將情緒推到高潮!

    在所有人都大為吃驚的那一刻,將底牌翻出來,徹底殺死此局!

    以前,都是如此。

    他們都會震驚,都會附和我之手段。

    可為何

    現在不是了?

    你,徐小受,又為何要屢屢打岔與我?

    祟陰染茗的破綻是我找出來的,天祖之靈是我用祖神命格幫你喚出來的,就連後路,我都提前給我們備好了

    不說話,別人真把我當啞巴。

    一說話,眾人還把我當啞巴。

    在我亮底牌的時候,不該是我的高光時候麼?

    而你,我的朋友,徐小受!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搶誰的風光,插誰的嘴啊!

    「謝祖隆恩——」

    「隆恩——」

    「嗯~~~」

    當那譁眾取寵的小丑,扯著公鴨嗓般的難聽調子,在廣袤的神庭裡帶起了無限回音之時,道穹蒼徹底繃不住了。

    「閉嘴吧,徐小受,我受夠你了!」

    這一喝,成功將神庭內眾神的視線收攏了回來。

    天祖之眼的目光都捎上了幾分柔和。

    雖然不明白此人為何忽然暴躁,但是人類,你喊出了我想要說的,礙於身份卻不大好說的話。

    徐小受將碎鈞盾糊弄到手,激動之情本難自捱,連帶著都有了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王霸之氣。

    別說斬神斧他瞧不上眼了。

    就連祟陰染茗,在此刻其眼中都甚矮三分,遑論那區區道穹蒼?

    「兀那小道,汝欲何為?」

    極限巨人毫不客氣地斥罵了一句。

    掂量掂量你的大小吧騷包老道,這裡是巨頭們的狂歡派對,哪有你這個指甲蓋都不及的小蟲子說話的份兒?

    兩大遮天巨人,一大巨人之眼,齊齊將目光垂來,道穹蒼麵皮都給重壓壓得狂抽搐。

    他已無心再安排什麼「層層遞進」的計劃,隊友完全給不了情緒價值,只知道亂打岔。

    那自己,只能先行將底牌甩出,甩他臉上,選擇直搗黃龍了。

    「破陣!」

    道穹蒼指向那刑神柱大陣,肅然說道:「柱三十六,但破其一,祟陰染茗,我彈指可滅!」

    啥?

    此等狂言一出。

    高

    舉銀色碎鈞盾的極限巨人懵了。

    天祖之眼更是泛起大為驚詫之色。

    就連祟陰染茗本尊,聞聲面上神情那都不叫嘲諷,而是憐憫了。

    井底之蛙,當真知曉自己此言何意?

    祂甚至懶得再去多瞧那螻蟻一眼,多跟其廢話哪怕半句。

    拂袖敕動斬神斧劈去的同時,後者於視下已是死物,祂只瞥向天祖之眼:

    「各退一步。」

    我已讓你至此,連碎鈞盾都放歸於你。

    乃至那徐小受,真想帶走,便給你天祖這個面子又何妨。

    但若再咄咄逼人,今日便是拼得玉石俱焚你不必再想著回你那虛空島老巢了!

    天祖之靈何曾讀不出這層意思?

    於祂而言,這是最妥當的解決方式了,兵不血刃可以救下自己的傳人,還能回去睡覺

    至於說「祟陰計劃」,日後之事,日後再說。

    聖神大陸跟虛空島是兩個世界,其災其難,與自己這個世外之祖何干?

    就算真有牽連,祖神命格到手了,等自己傳人成長起來後,兼有自己的幫扶,再見面時,會怕祟陰?

    天祖之眼鮮少會幹預自家傳人的行動,此時對徐小受此獠,亦是下達了第一道神諭:

    「撤!」

    轟轟轟!

    一斧劈至,星河崩塌。

    道穹蒼在重壓之下,渾身龜裂迸血,七竅都有血絲隨風氤揚。

    他卻無動於衷,只冷眸對向那斧,高喝道:

    「徐小受,你在發呆嗎?」

    天祖?

    道穹蒼?

    這,是一個問題。

    徐小受是真沒想到,八尊諳的烏鴉嘴會這麼靈驗,考驗情感的時間節點也來得這麼快。

    但關乎於此問,他幾乎不用選擇,便能給出答案。

    抱歉了,我的天呃,天祖,我選擇他。

    「我的道,莫慌,你受爺我來也!」

    一步登天!

    在那攜了無盡斬神之力的巨斧面前,銀光乍泄,出現有一遮天巨人。

    巨人半膝跪地,左手持盾,佇肘護力,右手拿戟,斜戟加持。

    整個幾乎是以滑跪之姿,在斬神斧轟碎那螻蟻道穹蒼之前,如救世主般裂空而降,英姿觸人心弦。

    「轟——」

    斧盾交接,一剎星河變色。

    那狂暴的斬神之力,在筆直往下的某一個結點,忽而如觸堅磐,崩為兩半。

    一往左,一往右。

    斬神斧上,呼嘯的力量化作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帶著和碎鈞盾接觸後迸裂而出的濃濃毀滅氣息,瀑瀉兩邊。

    盾後的巨人

    巨人胯下的星光空間

    星光空間之下渺如塵埃的道穹蒼

    紋絲不動!

    「這?」

    連遙遙望著這一幕,對徐小受方心生忤逆神諭之慍的天祖之眼,都不由怔住了。

    好契合

    徐小受虛空化後的狀態,同碎鈞盾的契合度,高過祂的預期了。

    幾乎是超出百分百,打破了祖神的固有認知,臻至一百二的程度。!

    盾前風暴狂涌,是神降滅世災。

    盾後風平浪靜,似舟入無風帶。

    猶記得,上一次極限巨人單手持戟,在可斬祖源之力的斬神斧下,畫龍戟被劈飛,整個巨人險些被劈成兩半。

    這一回,只是多了一塊碎鈞盾,徐

    小受這隻長板可通天的堅硬被動木桶,將唯一一處短板,補齊了。

    其完全體,竟可怖如斯,斬神斧難撼分毫!

    聖念將畫面盡收眼底,遙遙舉頭而望,道穹蒼心頭又難免再泛異樣漣漪:

    「我,再一次,被徐小受保護了?」

    「受到崩解,被動值,+1。」

    「受到爆破,被動值,+1。」

    「受到頂撞,被動值,+1。」

    「」

    信息欄下,一記斬神斧劈中碎鈞盾,在絕對力量下衍化成了各種形式的攻擊方式。

    然千變萬化的攻擊形式呈現,無以撼動持盾的極限巨人,哪怕一分一毫。

    「強!」

    太特麼強了。

    強到徐小受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他只覺此刻沒有誰比自己更契合「不動明王」這四個字。

    「爽!」


    太特麼爽了。

    碎鈞盾就是有著世界上最硬的防禦性武器,絕對、絕對、絕對,沒有之一——神亦都得退居次位!

    若說貪神的加入,使自己的戰鬥方式產生劇變;

    畫龍戟的到來,使自己的普攻距離大幅延伸、爆發能力強勢攀漲。

    它二者,都將極限巨人這塊拼圖武裝到滿,滿到百分百。

    那碎鈞盾,就是染色!

    它一揮毫,拼圖上那尚為全灰的畫面,染上了斑斕的七彩顏色。

    它為「完美」畫上句點,給「圓滿」燙成永恆,讓「被動」變成藝術!

    何為藝術?

    「被動之拳(蓄力值:72.45%)。」

    「被動之拳(蓄力值:86.77%)。」

    「」

    「被動之拳(蓄力值:117.61%)。」

    「被動之拳(蓄力值:132.94%)。」

    「」

    此為藝術!

    先前將蓄力值耗乾的被動之拳,在方才一斧下暴漲一截。

    而現在,有用碎鈞盾的幫忙,暴漲變成了循序漸進。

    這,是歷史性的轉變!

    碎鈞盾,竟能完美契合極限巨人,在徐小受心念一動間,可將毀滅性攻擊,調節為傷害性攻擊。

    如此,既大幅減弱了碎鈞盾本身需要承擔的正面衝擊,又能給極限巨人刷傷害而因由各般被動技不掉血。

    這個「平衡」的度,一開始配合,碎鈞盾還摸不是很明白。

    但斬神斧的衝擊,只持續了十來息時間,它便和新主人靈犀共通。

    就是那個點!

    就是那種只可意會,無法言說的感覺!

    持握碎鈞盾的極限巨人,明明只是被動在擋、在防禦,已覺自己靈魂升天,爽到了天上去。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極限巨人發出了一聲沉沉低吼,卻配合碎鈞盾一收力。

    在同時,它渾身綻出金光,開了「不動明王」。

    至此時,徐小受甚至需要收力來開不動明王,才覺得自己可能達成想要的目標

    果不其然,這邊力剛一瀉。

    對面祟陰染茗見久攻不下,斬神斧來了次最後後爆發,狠狠往前一頂。

    極限巨人的不動明王,便剛好觸及臨界值,金光爆碎,巨人給殺得丟盔卸甲,泣血倒飛。

    「噗!」

    同一時間,祟陰染茗身軀一震,居然也張口也噴出了鮮血。

    掛彩了!

    星河神庭中,本名無敵的祟

    陰邪神,給震傷了!

    祂只覺腦殼暴漲,眼球崩凸,七竅裂血,心神轟鳴,給那詭異的反震之力,震得連連卻步。

    「隆隆隆」

    祟陰染茗不穩,星河神庭便如卸根基,搖搖欲墜。

    道穹蒼抬眸望去,終能望見那美好的空中樓閣基底粉碎,有了墜毀之嫌、之實。

    徐小受,得一盾,可撼祖神他已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心頭之震撼,僵硬地轉眸瞥向這與戰的雙方。

    「爽!」

    挨打挨到人被劈飛的極限巨人,發出酣暢淋漓的吼聲。

    它左手旋盾,右手舞戟,雙腳在星河神庭上倒拉出一連串空間黑洞後強勢佇立,身上傷口快速修復,竟顯得神采飛揚。

    「唔!」

    祟陰染茗在星河案桌後邊連連卻步後停住,卻是再悶哼了一聲。

    進攻方的祂,看似此戰的表面勝利者,實際上內部早已虧空。

    祂發現,而今竟連調動斬神之力,都多了滯澀感。

    道嬰,給震出問題來了

    意識到自己給那天祖傳人傷到了的祟陰,心下如傾火盆,氣不可遏。

    祂卻不敢讓對面看出半點端倪來,只沉沉瞥眸,探向天祖之眼:

    「撤?」

    什麼都不必說。

    只需一字,嘲諷提到極致。

    天祖之靈怒火中燒,感覺在祖神圈子裡,把自己的信用和面子,通通丟光了。

    哪曾想,祂還沒發話苛責自家傳人,後者哂笑出聲:

    「撤?」

    「我家天祖,哪回同你說了要撤?」

    「又是什麼讓你自以為是到,你對我家天祖提供了諸如『幫助"之類的東西?」

    他揚起碎鈞盾:

    「是盾嗎?」

    「碎鈞盾,本為天祖之物,後為你所盜,物歸原祖,這道理不用我教吧?」

    他指向自己:

    「是我嗎?」

    「我,天祖傳人!」

    「如過想撤,我家天祖自會帶我離開,又哪用得著你來施捨,給予我等一『撤"之機?」

    他又抄起畫龍戟,遙遙指向道穹蒼,這一次,硬氣得不用掰斷手指頭:

    「是此弱子嗎?」

    道穹蒼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你踢到棉花了,我現在也只能吸一口氣,吐一口氣。

    便聞那口若懸河的極限巨人哈哈大笑,朗聲而道:

    「此等弱子,固然是弱,也算曾與我並肩而戰過,而患難與共,當為刎頸之交。」

    「我為天祖傳人,生來命格尊貴,若成那拋朋棄友,背信棄義之徒,天祖有何顏面?」

    「你祟陰此言、此意、此等含沙射影之舉,又將我家天祖的尊嚴,置於何地?」

    這最後一聲爆喝,在此星河神庭之中,駭人神思,振聾發聵:

    「祟陰,你要毀了我家天祖嗎!」

    此番話畢,星河神庭完全死寂。

    祟陰默然。

    天祖流淚。

    前者是覺今時今地真開了眼,不想千萬年沉睡之後,聖神大陸鍾靈毓秀之地,竟會誕生如此信口雌黃之徒。

    後者一面感動,一面不敢動,只感自己這顆老眼珠子,被自家年輕傳人架到了高高的木架上去烤。

    祂翻來覆去,思來想去,將徐小受此獠之言撕開、嚼爛、咽下,終於嘗了出來,那將自己烤焦了的火,名為「道德」。

    二祖尚且如此,道穹蒼自更不必說。

    本來他還覺得徐小受保護自己此舉,是出於二者此前結盟,是必要的。

    現在想來,自己當真是個混蛋!

    哪有什麼事情是必要的?

    哪有什麼付出是應該的?

    什麼時候,自己也成了那種將別人的辛苦當成理所當然,將別人的保護當成應有之護的賤種?

    「刎頸之交」

    「他心中,竟如是待我麼」

    道穹蒼只覺自己的天機身體、天機之心都暖洋洋的,仿佛找回了自己人變髒、心變髒、變得滿腹陰謀詭計之前的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年。

    他面無波動地抬眼望向那極限巨人。

    極限巨人一番話完,也無視祖神,深情款款凝眸而來。

    世界遺忘你。

    而我,注視著你,因為你是唯一。

    「就如世界上沒有同一片葉子一樣,每個人,都是唯一呵,誰聽我此言不迷糊啊,還有氣吞山河給我配勢!」

    極限巨人收回目光,自負一笑。

    八尊諳,你錯了。

    徐小受堅如磐石,永遠不會動情。

    但徐小受,如有可能,會讓那道穹蒼為他動情!

    「好,好,好。」

    祟陰染茗沉頓過後,面容滿布陰翳。

    在瞧見天祖之眼對其傳人之言,也是選擇了默許的態度之後,祂便明了:

    此局,不得善終。

    連坑帶騙,截獲碎均

    以下犯上,數打己臉

    囂張跋扈,屢出狂言

    往前一推,在神之遺蹟中,祟陰邪神已數不清這天祖傳人徐小受多少次攪亂自己的行動,或主觀或客觀多少次破壞自己的計劃

    如此,所有的罪,一併清算罷!

    祟陰染茗右手喚來斬神斧,眉眼一沉,左手再從無名魂體之中召來裂魔斧。

    斬神之力、魔祖之力悍然加身。

    祂這道嬰之軀頃刻破裂,逸散出無盡邪意,化出彌天重壓,冷眸瞥向天祖之眼,沉聲喝道:

    「既不欲走,便從此刻伊始,諸位不必思著如何離開了。」

    「天與祟陰,誓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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