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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八章 一生迷惘空餘恨,或亦衍子三兩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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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餘恨?」

    「是『月醉酒中空餘恨』的那個空餘恨?」

    五域第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這老者是誰,過了一陣才想起來。

    十尊座中有一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甚至仔細一想也想不出個具體樣貌來的傢伙。

    「啊?空餘恨長這樣?是朵老頭花?」

    「不對吧,他應該和道殿主他們差不多年紀吧,老夫當年被他們揍的時候,他們都很年輕」

    「會不會是吃了這朵花的原故,生命之花?總感覺能吸食人的生命他腦袋都被取代了,該不會其實是花吃了人?篡改了他的記憶吧?」

    「不是不是,你們得換個角度思考問題,這是道殿主取的名字,他就真的是空餘恨嗎,他極有可能只是一隻天機傀儡!」

    「兄台,你不注重細節啊,他說的是『找』回名字,而不是『取』名字!」

    「你又錯了,問題的關鍵在於揪字眼嗎,在於『找』或『取』嗎,在於他遇到的是道殿主!」

    「唔,那倒也是,畢竟是道騷豬」

    五域給一句「空餘恨」干懵了挺久,緊接著掀起沸議。

    拋開那段完全模糊的記憶不提,這似乎還是大伙兒第一次見到空餘恨長什麼模樣。

    完全不是人樣!

    至於道殿主和空餘恨之間的「主人」遊戲,這或許閒暇提起時會好玩,當下真無關緊要了。

    道殿主的惡趣味,時值此刻,天下共知。

    也許無法在明面上贏過你,但在暗地裡,說不定就有無數頭叫做「空餘恨」、「八尊諳」、「愛蒼生」的天機傀儡女僕,叫我「主人」。

    徐小受一開始還接受不了「主人」這個設定。

    得知面前向日葵老者也叫「空餘恨」後,他恍然大悟。

    這味兒真沖!

    但感覺對了!

    你要不叫空餘恨,騷包老道可能還懶得讓你叫他「主人」呢,他的興致總是如此別具一格。

    至於這個空餘恨,究竟是道穹蒼的惡作劇,還是和自己在古今忘憂樓見過的鵝蛋臉連心眉空餘恨為同一人

    「至少,不是天機傀儡!」

    作為紡織大師,徐小受一眼鑑定,向日葵空餘恨是個真人。

    他的生命圖紋長得十分古怪,看看不清、窺窺不破,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生命體,跟天機傀儡沒有半個靈晶的關係。

    「當然,也不是個植物!」

    不是他被生命之花吃了。

    而也許是吃了生命之花,頭部變異了後,才導致其生命圖紋變得無法捉摸。

    這些,都有跡可循。

    「但要說他是空餘恨」

    如何鑑定一個人是不是空餘恨?

    這問題其實也簡單,要麼你具備時空屬性,要麼你讓人記不住你,亦或者你隨手能召喚出一座古今忘憂樓來。

    徐小受已有眉目,問道:「你如何能夠在死海第六層自如行動?」

    死海禁靈,時空屬性無用。

    在聖帝金詔下,禁的只會更多,不會更少。

    也許道穹蒼在很久之前接觸過這個空餘恨,得到了一個「零攻擊性」的答案後,決定散養。

    但如今聖帝金詔下,這向日葵空餘恨還能移動,這點是有可能超出道穹蒼預料的吧?

    向日葵空餘恨聞聲,左右掃量四下,略顯迷茫道:

    「自如行動?」

    「我生來就可以。」

    「我還不理解他們為什麼喜歡待在房間裡不出來呢。」

    這話說的,五域世人感覺自己要是那黑石牢獄裡的囚犯,聽到後能衝出來給這老頭臉上的籽都摳光。

    也太欠揍了吧!

    徐小受倒不這麼認為,一指旁側空牢獄,「你走進去一個試試。」

    向日葵不理解。

    向日葵照做。

    徐小受便見他大搖大擺走去黑石牢獄邊,他似乎沒有門和牆的概念,雙手隨便往前一摁

    徐小受記得!

    他清晰記得!

    之前向日葵老者被自己嚇到,是跑到遠處黑石牢獄,雙手能扒拉在封印柵欄上的。

    但這一次,他輕輕一推。

    就跟推開了「門」似的,他整個身體似乎虛幻了一下,就從門牆的交界處走進去了。

    「進來聊?」

    向日葵在裡頭對著牆招手。

    傳道鏡發動了,虛化了牆的存在,令得所有人能看清楚:

    向日葵不是在盯著牆招手。

    他就是在盯著牆後的所有人招手!

    在他的世界裡,他面前似乎並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形成「阻礙」,哪怕是視野上的「阻礙」?

    「這麼強!」

    五域煉靈師驚了。

    如果這是在外界,向日葵能做到如此,沒一個人有波瀾。

    各種穿牆遁術,各種靈念感知。

    隨隨便便捏幾個先天靈技,都能達到他這樣的效果。

    但這裡是死海!

    別說靈技、靈念了。

    就是聖武、聖念,都沒法在這裡使用。

    他倒好,如入無人之境,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這麼看來,如果想出死海,也該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有沒有人還記得,他說過吃下『生命之花』,有幾個功效?」

    「唔長生不死?殺不死他?關不住他?但會得到『害怕』?」

    「關不住他?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但『生命之花』,顧名思義不該只有長生不死嗎,這向日葵看著也不像是能和『關不住它』這麼離譜的能力結合到一塊去的啊?」

    「朱一顆來了還差不多!」

    「確實,朱一顆就有『關不住他』的能力,但他又會受限於死海,無法真正超脫」

    五域的發散思考還真不一定沒用,不多時,便有人想到了什麼:

    「你們說,會不會這『生命之花』的力量太強,賦予了長生不死之後,強化了向日葵呸,強化了空餘恨本身的能力?」

    「空餘恨,空間屬性啊,你們都忘了嗎?」

    這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在其開口之前,還真沒多少人往屬性方面上聯繫,像是受到了指引。

    徐小受指引抗性極高。

    他幾乎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這一處。

    方才在他眼裡,在死海的禁法之下,向日葵空餘恨並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空間屬性的波動。

    但沒有波動、沒有氣息、沒有痕跡

    它,就不是空間屬性嗎?

    「如果他對空間大道的感悟,臻至超道化境界,乃至是超道化之上!」

    「是否其存在本身,就可以理解為『空間』?」

    「死海或許禁得了空間屬性、空間奧義、空間大道超道化可死海的存在形式,不也是空間的一種?」

    徐小受伸手撫流淨水,抬眼也能碰觸到近處、遠處的上下左右四方。

    能具現化

    可為載體

    具收容性

    死海,就是一處「空間」!

    若向日葵空餘恨可以代表「空間」,他在死海就跟待在家裡一樣,確實是想去哪就去哪,想開哪個房間就開哪個房間。

    在大致確定了向日葵老者該是空餘恨之一後,徐小受繼而思考起一個問題來:

    「空餘恨,可以代表空間嗎?」

    「空間、空祖時間、時祖時空、時空之主、時祖?」

    五域靜下來了,都知道受爺在思考。

    他會思考什麼問題,那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到的了,但無一人敢打攪。

    風中醉扛著傳道鏡,默默等待著。

    聖山避難團感覺死海第六層又變詭異了,因由向日葵空餘恨的出現。

    向日葵在牢房內招手得不到回應,屁顛顛自個兒跑回來了。

    我又做錯了嗎?

    他在猶豫,要不要撅屁股

    神之遺蹟一趟,徐小受從道穹蒼身上,真學到了挺多。

    他意識到有些事情,片面的思考,會影響結果,且影響很大,大相徑庭那種。

    他從過往和現在,將所有和空間、時間有過聯繫的存在,包括人、事、物,聯合在一切。

    最後,通過計算,得到了為數不多的幾個目標。

    「一,古今忘憂樓的空餘恨。」

    「二,閻王黃泉,他也具備空間屬性。」

    「三,葉小天,這位存在後來甚至悟出了空間奧義,還萌混過關讓所有人感覺到他很弱小——這何嘗不是一種存在感的淡化?」

    「四,向日葵,這看上去像是更老一級的大佬,而八尊諳說過,也許一代一個空餘恨」

    「五,我?我也有空間奧義,我也是空餘恨?」

    思及此,徐小受險些宕機。

    在率先將「五」排除後,他看向向日葵,問道:

    「您老貴庚?」

    向日葵歪起了腦袋,「忘了。」


    似乎是怕徐小受掏出馴棍來,他趕忙又補充道:「我在這裡待了好久,一開始,這裡只有一塊。」

    他指著腳下。

    徐小受意識到,他指的是死海。

    這個傢伙在死海待的時間,長到經歷了死海的變革、劃分,以及到最終「十八層」的概念出現?

    那就不是幾個時代前的人物的事情了。

    他真有可能因為吃了「生命之花」長生不死,從藥祖神農百草那個時代,藏到今天?

    「給我講講你進這裡之前,認識的祖神。」徐小受努力以誇張的思維,去和向日葵對話。

    向日葵想了想後,說道:「神,龍,虛空之主,。」

    徐小受還特意等了一下。

    沒了!

    這傢伙,說完了!

    他就說了三個不,加上那個該是「神農百草」但被禁聲了的名字,攏共說了四個名!

    而且,這傢伙稱呼的方式,不是按照祖神代號去稱呼的,反倒像是直呼真名!

    「聖祖、龍祖、天祖、藥祖?」徐小受不是很確定道。

    「對!」

    向日葵點頭,語氣有些恐懼:「你應該不是主人吧,但你們」

    「我們的問題,一模一樣?」徐小受知道他指的是道穹蒼,恐懼的也是道穹蒼。

    「嗯。」

    這倒是確定了他說不出的,但還活著的祖神,確實是藥祖了。

    反向也驗證了,聖祖、龍祖、天祖,真的全部隕落,或者並不再關注聖神大陸的事情,以至於直呼其名不甚重要了。

    「你不知道劍祖?」徐小受問。

    「聽說過。」

    「術祖呢?」術祖可是最接近此世代的祖神了。

    「聽說過。」

    乃不知劍祖,無論術祟,敢情這死海,是你的避難桃花源是吧?

    徐小受猶豫了一下,問:「時祖呢?」

    向日葵也無任何異常反應,很是乾脆地搖搖頭,「也是聽主人有這麼問過,也不清楚,沒見過真人。」

    這話給風中醉幹得手抖,鏡子畫面都晃了下。

    什麼?

    你的意思,你見過聖、龍、天、藥,四祖真人?

    受爺問「你認識的祖神」,你就是用這個「認識」來回答的?

    那也是很「認識」了啊!

    五域觀戰者沒來由都感到一陣恐慌。

    久遠的時間總讓人打從心底深處感到敬畏。

    他們下意識認為,這一定就是道殿主的惡作劇之一了。

    實際上前頭向日葵和受爺的對話,可信的也沒有幾句。

    大家都是這麼安慰自己,指引自己的。

    因為一旦認可

    「這空餘恨,如果這麼強,為什麼只是十尊座,為什麼還會管道穹蒼叫『主人』?」

    「只是一個巧合,巧合的同名?」

    徐小受感覺頭都大了。

    他問的問題越多,他感覺問題就越多。

    向日葵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挖之不竭的歷史寶藏。

    你捅一下,他抖出來點什麼。

    你再捅一下,他又抖點料給你。

    但你不問,他又恢復成之前那樣,什麼都不給,畏畏縮縮的。

    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可以。

    徐小受大可以花費個把月功夫,將向日葵從頭到尾聊透,問個底朝天。

    但關鍵這玩意,之前給道穹蒼捅過

    這樣,你又不大確定他的話到底可信度幾分。

    也許在你認為掌握了十之八九的時候,他話語中最關鍵的部分,其實夾雜了道穹蒼的某句謊言。

    而這,足以致命!

    「還問嗎?」

    神之遺蹟處,盡人看著桑老,等待一個答案。

    作為曾經的焚琴老大,他跟道穹蒼過招最多,在棋局明暗方面的博弈。

    也許最了解道穹蒼的,就是面前這個禿頭佬了。

    桑老卻搖搖頭。

    他對當今局勢很有把控。

    但對歷史,對涉及到祖神層面的東西,就稍顯不足。

    畢竟他不是十尊座,他對指引的抗性不高。

    如果沒有徐小受的提醒,他甚至也記不大起來「空餘恨」到底做過什麼,是不是長發美髯。

    「聊得越多,你越混亂。」

    「道穹蒼留他在這裡,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如果你把八尊諳叫去,或者把這人請去古今忘憂樓,也許你們能聊明白。」

    「再不濟,如果道穹蒼在你身邊,相信你對他的話,也會有更好的判斷。」

    「現在,多問無益,用之即可。」

    家有一老,如有一老。

    徐小受感覺最後這句「用之即可」,確實說得不錯。

    空餘恨如何如何,跟自己屁關係沒有。

    只要能幫助自己,那他就是一個好余恨!

    這麼一想,徐小受便釋然了,當著神之遺蹟桑老的面,問了死海向日葵空餘恨一個暴擊性問題:

    「你知道葉小天嗎?」

    五域都給嚇住了。

    葉小天?

    那位空間奧義葉半聖,葉小天?

    受爺這個時候聊他幹什麼,莫不成此人跟空餘恨有點關係,等等空間屬性?

    桑老亦是一臉震撼、無語、期待、畏懼五味雜陳的表情。

    葉小天?

    不會吧?

    空小天不可以,至少不能是

    向日葵見面前徐小受也無多大攻擊性,這會兒放鬆了不少,從臉上籽種中摸出了一塊沾水不濕的餅乾,咔咔啃著:

    「葉小天,什麼東西,餅乾嗎?」

    他太鬆弛了。

    鬆弛到讓所有人感到緊繃。

    「葉小天,原來是餅乾?」

    「呃,不是,葉小天,應該不是空餘恨吧,受爺的意思,是有很多個空餘恨,向日葵只是其中之一?」

    「受爺發病了?」

    「還是我病了,空間屬性,都是空餘恨?」

    「呃,要我說,受爺就是以受爺之心,度余恨之腹,空餘恨又不是受爺,哪裡會一人衍子千千萬?」

    五域眾說紛紜。

    「空餘恨」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聊得不亦樂乎。

    因由意道盤對「遺忘」的遺忘之指引,眾人聊得越多,相繼也記起來更多,更是停不下來。

    死海中,徐小受卻已暫時擱至了對向日葵的好奇,一指香姨所在的黑石牢獄,好笑道:

    「你認識這位小妹妹嗎?」

    以向日葵的年紀,肯定覺得香姨是個小妹妹,這麼說並沒有半點不禮貌。

    「認識。」

    向日葵咔咔啃完了餅乾。

    徐小受瞄了一眼,餅乾上面確實有個握手圖紋。

    這麼些年,相信也吃了不少餅乾吧,道狗你才真的狗啊,愛狗跟你一比就是個正常人徐小受一嘆氣,回到正題:

    「你說的認識,是哪種認識,在死海,也就是這裡之前,你見過她吧?」

    徐小受可沒忘記,「鬼門關,神稱神」的傳說,是靠哪幾個人打出來的。

    而那位和八尊諳、神亦等同時代的空餘恨如今在哪,他做的事情面前向日葵知不知道、記不記得,這都有待驗證。

    向日葵顯然不太明白徐小受的意有所指,只是搖頭:

    「一般認識。」

    「我看得見他們,我不想讓他們看見,他們便看不見我。」

    「這裡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感興趣,我只對異界人感興趣,只對你」

    「我們在聊香妹妹。」徐小受打斷。

    「哦,這個香妹妹,我沒和她打過招呼,只看過她寫的字。」向日葵表示不親。

    「評價一下?」

    「寫得一般。」

    他倆一唱一和,遠遠的聽了有一陣了的香姨,再也按捺不住,從黑石牢獄中傳來了叱聲:

    「徐小受?」

    她聲音伴著幾分惱羞成怒,刷刷刷彎著腰,好不狼狽在牢房裡收拾掉了滿地的良人:

    「你的聲音我還不太確定。」

    「但你這幅死樣子,倒讓我覺得,你不像是騷包老道變的!」

    可算敢跟我說話了啊徐小受呵呵一笑,沒有回應香姨,對面前空餘恨說道:

    「如果我讓你去救她出來,你怎麼說?」

    向日葵一怔,很快搖搖頭,居然敢拒絕:

    「可以救,但我不認識她,並不想沾染因果。」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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