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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埋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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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晃又是五日,這五日裡,邊關的變化可就比之前大了去了。先是最西邊的葫蘆關被破,再是最東邊的黎陽關,再後來,妖族又攻破了好幾座關隘,短短五日裡,大余國南邊七關之中竟然只剩下了堂林關一座關隘還在苦苦支撐,然而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都道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其餘六關的潰敗,讓堂林關的眾將士們也人心惶惶。

    誰都知道之前能守住妖族進攻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七關合縱連橫,恰似一條鎖鏈一樣,從東至西,牢牢鎖住妖族北上的所有路徑。

    此時六關被破,僅剩堂林關一關,妖族既可以從四面八方攻來,又沒有援軍,可謂是孤立無援。

    可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上面依舊下達了死守的命令,這令守城的將士們頗有些寒心。

    看書溂黃昏時分,堂林關城牆最高處,有兩人站立。今日下了小雨,狂風卷碎雨絲,呼嘯著砸在城牆上,也砸在二人的臉上。

    他二人也不管不顧,只看向城牆之外,眉頭緊鎖。透過斜風細雨,隱隱約約能看得見黑色的影子在不遠處活動,四面八方,都是如此。

    那些密密麻麻的黑影都是妖族的軍隊,離堂林關大約有四五里的樣子,也不急著靠近,像是在等待時機,要一擁而上,啃下這塊硬骨頭。

    堂林關的形勢如今很不容樂觀,四周都已經被妖族軍隊包圍,預計妖族的數量得有三四十萬,而堂林關之中只剩下六萬餘將士。

    敵眾我寡,況且守城的資源也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再繼續待在關內,無異於坐以待斃。

    那二人還在觀察形勢,旁邊台階上卻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將領冒著風雨前來,朝那高處大喊道:「楚將軍,馬已經準備好了,全都在北門。將士們的弩箭也已經上好了,就等將軍下令,將士們便可以一舉衝殺出去!」

    「再等等!」楚秀楊愁眉不展,

    「等他們靠得再近些。」

    「可將軍,已經不能再等了啊!下面的將士們已經等了太久,焦心難耐,若是還不能一鼓作氣突圍,只怕連這最後一口氣也沒了。士氣沒了,還能拿什麼和妖族打啊!更別提突圍了!」楚秀楊遲疑了,她看向身邊的徐懷谷。

    徐懷谷看向遠處,皺眉道:「妖族離我們還有四五里地,若是此時貿然衝出,不僅是北邊,其餘三邊的妖族也會朝我們聚攏過來,形成包圍之勢,很是不利。要等他們再靠近城牆些,到時候我們以迅雷之勢朝一個方向衝殺而出,妖族陣型必然潰散,其餘三邊無瑕顧及北邊,生還機會更大。」那將領急忙抬頭勸道:「可將士們已經等不下去了!請將軍抉擇!」

    「傳我的令!」楚秀楊咬緊牙關,眼睛眯成一條細縫,看向北邊,

    「明日黎明時分,隨我沖陣,突圍!」

    「是!」那將領得了令,轉頭腳步匆匆地離去了,只剩徐懷谷和楚秀楊還立在城牆上。

    此時是黃昏,離明日黎明突圍,還有六個時辰。

    「我還得多謝你的箭。將士們能隨身配一把弩,生機便大多了。」楚秀楊看向徐懷谷,感激地說道。

    原來徐懷谷那日與韋彩衣換箭,雖說有些波折,但最終他還是說服了韋彩衣,用自己名下所有妖族的性命,換了五萬箭矢。

    加上堂林關原先還剩一萬多支箭,差不多剛好一人能分到一支,便乾脆給每名將士都配了一把單發弩。

    每名將士雖只有一支箭,然而可千萬別小瞧了它。近身衝殺突圍,大弓用處不大,然而弩卻不一樣。

    近身之中,弩箭一觸即發,力道也不輕,起碼可幫助將士抵擋一隻妖族的撲襲,很多時候,這便是生與死的差距了。

    「這都不算什麼。」徐懷谷憂心忡忡地看向北方山林,說道,


    「從這些包圍堂林關的妖族手中突圍而出,還只是第一步而已,後續的才更麻煩。」林倉央那邊此時已經將堂林關駐軍北上的唯一道路告知了妖族,妖族屆時肯定會在那條路上埋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徐懷谷更擔心的是這條路上埋伏的妖族,而且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感覺此路兇險異常,極有可能是死路。

    楚秀楊又問道:「徐懷谷,你覺得明日之突圍,能有多少勝算?」徐懷谷搖了搖頭,沉重說道:「難說,不超過三成。」楚秀楊突然笑出聲來,道:「三成?兩軍對壘,尚且五五分,如今我們山窮水盡,也能有三成,我也知足了。反正堂林關的將士們就算是全部戰死,也一定會拼得魚死網破。妖族想吃下我們,也得讓他們咬崩了牙!」二人繼續看了一會兒,楚秀楊又道:「徐懷谷,若是我們實在不敵,你就御劍撤走,好歹能活下來。」

    「撤走?」徐懷谷笑了笑,看向楚秀楊,

    「你當我是什麼人?」徐懷谷突然想起那日在葫蘆關,李思青對他說的話來,他一個字沒變地複述了出來。

    「我能撤走,堂林關的將士們呢?我這麼做,和逃兵有何區別?」楚秀楊認真地說道:「現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座關內誰都可以死,唯獨你徐懷谷不行。有多少人的期望在你這裡,你死了,熱血一灑、兩眼一黑,就什麼事都不管了,可他們呢?你對得起他們嗎?」徐懷谷反問道:「那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你哥又該怎麼辦?你父皇又該怎麼辦?你手底下的將士死了,他們的父母怎麼辦,他們在家苦苦等候的妻子有該怎麼辦?」徐懷谷無奈地搖頭道:「這是戰爭,你我都身不由己,沒有選擇。」

    「楚將軍,不論能否突圍成功,恐怕你今後能指揮我的日子都不多了。說吧,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楚秀楊欣然一笑,點點頭道:「那就請你替我衝鋒,殺光所有妖族,帶領將士回到北方!」徐懷谷朝向楚秀楊,拱手低頭,半跪下身,沉聲道:「徐懷谷得令!」堂林關南邊五十里,是妖族的大本營。

    這裡原先是青嶺的地界,然而此時已經被妖族徹底占領了。妖族的營帳內,有一鬍鬚冉長的老人坐在椅子上。

    他鬍子極長,一直從嘴唇邊長到了胸口處才止。老人鬚髮皆白、身材瘦削,若非如此淡然地坐在妖族的大本營里,恐怕人人只當他是一名弱不禁風的老頭罷了。

    此時他正捋著鬍子,看向桌上攤開的山水地形圖,這是專長繪圖的飛妖才剛偵查畫來的。

    堂林關北上的小道他眯著眼,在圖上找到了這條路,用手在四周比劃了兩下,又仔細看了周圍的山勢,這才點點頭道:「有些道理,堂林關駐軍北上,只能走這條路。」同樣在營帳內,有一隻猿猴翹著二郎腿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抓耳撓腮,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猿猴也是奇妙,身材與中域一般猴子無異,卻長了四隻胳膊。儘管如此,那四隻胳膊依舊都不得空閒。

    一隻胳膊掏耳朵,一隻撓背,其餘兩隻則一邊剝果子,一邊把送入嘴中,悠哉悠哉,好不樂呵。

    此時這四臂猿猴聽到老人的言論,撇撇嘴,不屑地說道:「我說你也太謹慎了些,不過是些螻蟻而已,犯得著這么小心嗎?再說了,我看他們那邊那個什麼,就那什麼」

    「那玩意兒叫什麼名字來著?我給忘了。」四臂猿猴一下子沒想起來,便分出一隻手來撓了撓腦袋。

    好一會兒,他還是沒想起來。

    「妖宗。」老人提醒他道。

    「啊對,就那個妖宗。」四臂猿猴恍然大悟,他又端起杯子喝水,

    「要我說,那個妖宗也不過是一群懦弱無能之輩罷了,貪生怕死,有什麼好理會的,直接一路北上殺過去就行,他們還能攔得住我們不成?」老人搖了搖頭,道:「有總比沒有的強,如果確定妖宗可以為我們所用,為何不用?況且戰爭打到現在,我們的損失也不少,死了五十多萬族人,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那不過也是些螻蟻罷了。」四臂猿猴不屑一顧,繼續掏耳朵,

    「死就死了,不值一提。」老人看向他,笑道:「噢?那不如下次向吾王匯報前線戰況的時候,你去?」四臂猿猴忙笑道:「那還是算了。吾王要是知道前線死了這麼多族人,我倆肯定得被治罪。」老人也不急,只淡淡地說:「知道就好。」老人又看了地圖一會兒,說道:「我們妖族雖然驍勇善戰,但人族的奸猾狡詐卻遠勝於我們。想當年吾王便是中了人族的詭計,才被鎮壓了五百年之久,不然中域早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和他們打交道,不得不小心。」

    「依我看,這次妖宗這麼熱心地送來情報,恐怕其中有詐。我想親自前往一趟,看看這妖宗到底有多少誠心。若是能用,自然不妨一試,若又是人族的詭計,有我親自過去壓著,他們也翻不出浪花來。」四臂猿猴大笑道:「你親自過去?殺雞焉用牛刀。讓螣蛇那小子過去就行了,能出什麼事?」

    「上次螣蛇回來的時候還負了傷,不記得了?那邊修士陣營里有人能與螣蛇旗鼓相當,穩妥起見,還是我親自去一趟。」

    「罷了罷了。」四臂猿猴唉聲嘆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這麼屁大點事,還用驚動你?我去,我去總行了吧?你也犯不著說那麼多話來激我。」老人笑了笑,道:「行,那就你去。我還是會讓螣蛇他們帶五千兵馬去埋伏,若是無事,你就不用出手了,若是有事,你就幫他一把。你隨意玩,有事我兜底。」四臂猿猴嗤笑一聲,道:「這還差不多。」說罷,他放下手中東西,伸了個懶腰,走出營帳,往林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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