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邊境局勢(1 / 1)
二人正說著體己話,關外又傳來了一陣大動靜。不過這次不是從南邊來的,卻是從北邊而來。
徐懷谷還以為又出了什麼變故,忙站起身要去看看,卻見到是一名大修士正凌空火速趕來。
原來是那一位星月宗的援兵姍姍來遲。此時距離那隻螣蛇的出現已經過了四個時辰還多了,徐懷谷不免皺眉,這支援的速度也太慢了些。
被這麼一打擾,二人興致索然,便說不坐了,不如四處走走。徐懷谷提議可以去楚秀楊的營帳里去看看她,余芹自然答應下來。
她在知曉了楚秀楊的真實身份之後,心裡也好奇,想要再見一見她。二人並肩走向楚秀楊的營帳,遠遠地還沒有靠近,便聽見營帳內隱隱傳來嚴肅的談話聲。
徐懷谷和余芹走進營帳內,果然見到楚秀楊坐在椅子上,下面圍了一群將領,還正在商量今天的戰事。
「將軍,這一次妖族攻城,是我軍自開戰以來損失最大的一次。我堂林關內共計十萬軍隊,死了一萬二千餘人,受傷者接近半數,但殺滅妖族也不少,接近十萬。我軍傷亡基本都是由於那些天上的飛妖所引起,此乃一大隱患,懇請將軍重視!」楚秀楊蹙眉,點點頭道:「知道了。」
「楚將軍,我也贊同此話!今日一戰,飛妖太多,僅存的五萬箭矢已經全部用完,要馬上從別的地方調來補充,否則下一仗就沒法打了!」
「陳都尉,你先別急。箭矢的事,我會馬上找上面要,兩天之內就能到。」楚秀楊冷靜地叫來身邊的親兵,取來筆墨,當場便寫好書信,交由快馬傳給陸子衿。
她做完這些,又低頭沉吟道:「堂林關也已經打了好幾場戰役了,飛妖一直都是我軍心頭大患。僅靠箭矢,手段還是太單一了,況且那些飛妖越來越狡猾,十支箭矢也難中一支,我尋思著能不能找到另外一種更有效的對付飛妖的方法。諸君有何提議?請不必拘束,暢所欲言。」將士們紛紛愁苦著臉,低頭思索起來。
營帳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徐懷谷便趁機上前一步,笑道:「若說要對付天上飛的,莫過於符籙最好了。我恰巧認識一位極好的符籙師,可以推薦給楚將軍。」徐懷谷這一說話,頓時眾人都抬頭看向了他。
楚秀楊見是徐懷谷,便請他入座,笑著搖頭說道:「徐先生所說的符籙術我也略知一二,但那畢竟是修士的手段。無論如何,修士還是少數,兩軍對壘,更多的還是要靠將士們廝殺效力,此法並不可取。關於如何對付飛妖一事,過幾天我會親自前去與另外幾位將軍商討,總要想個好辦法出來,不然也對不起我們前線作戰的將士。諸位若是想到了主意,不論好壞,隨時來找我即可。」看書溂眾人皆點頭稱是,一行人又談論一陣最近的閒事。
「聽說明天公主殿下要親自來咱們關內監軍,可是真的?」
「你說哪個公主?」
「這還用說,自然是咱們大余國的長公主,倉央公主。只是公主乃千金之身,會就這麼來我們邊境?也不知道消息真假。」
「是真的。」楚秀楊喝了口茶,打斷下面將領們的低聲議論,
「倉央公主今天下午人就已經到了陸將軍的總帳里,因為我們今天這一仗打得好,所以監軍一行,首先就會來看我們堂林關。你們這幾天都把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們看好了,讓公主好好地見見我們邊軍的風采,別鬧了笑話。」眾將領又紛紛允諾,楚秀楊便趁機問徐懷谷道:「陸子衿可有讓你趕緊回去?」看書喇徐懷谷答道:「沒說,想必暫時沒什麼要緊的關隘讓我去守。」楚秀楊點頭,笑道:「那我留你一天,參加完明天犒勞將士們的慶功酒再走,沒問題吧?」徐懷谷在陸子衿的營帳里干待著也是待著,而且沒人陪他說話,自然是更願意留下來參加慶功酒,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眾人又說到關於山水神靈的事情來,說是大余國朝廷想讓淇水的水神和還有祁連山的山神也幫著軍隊一起對抗妖族。
這兩位神靈可都是大余國的正統神靈,祁連山山神九境修為,淇水的水神更是十境,若得這二位神靈相助,抗擊妖族又多了一大力量。
只不過想要請動他們,卻是要費一番功夫。嚴格來說,神靈乃是大山大水中自然孕育出來的精怪,既不屬於人族,也不屬於妖族。
可是畢竟生活在人族的中域,又依靠人的香火修行,總得講究些情面才對,故而大余國朝廷才想讓這兩位神靈看在往日香火的情面上,多少出點手阻攔妖族才好。
只不過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挫折,此事並未談妥,最近禮部正為了這事焦頭爛額。
這些東西原不關邊軍的事,但既然是朝局,也免不得多聊幾句。再有一件,就是和邊軍息息相關的事情了。
據說有一位大商人要從中土過來一趟,特地到邊境來與大余國做一筆生意。
做生意的內容,無非是那些個兵刃箭矢一類。恰好邊軍又急缺這些,譬如那才剛用完的箭矢,便是楚秀楊親筆寫信過去找陸子衿要,陸子衿調度起來也不容易。
各處的箭矢損耗都很大,這些年雖然儲備了許多,但用起來還是不夠,只能催促那些工匠們加班加點地製作。
這麼一來,那位大商人手裡的箭矢就尤為重要了。但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那個中土的大商人恰好可以藉機漲價,大發一筆國難財,反正她又不是大余國的人。
楚秀楊對於這件事有她自己的打算。若是此人心裡多少有點良心,能把箭矢按原價甚至稍有溢價地賣給他們,他們都願意買,但若是實在欺人太甚,鐵了心要在大余國賺一筆橫財,那楚秀楊就得讓她知道,什麼叫有錢卻沒命消受。
反正戰爭一打起來,邊軍的命也是命,這商人的命也是命,沒必要留著這種滿肚錢財的蠹蟲。
徐懷谷心裡始終有些困惑,到底是怎麼樣的一位商人,能攜帶大量的兵刃和箭矢到邊境來?
別洲與大余國之間的交易,徐懷谷也是見過的。當初他就是搭乘的一艘貨船從飛魚洲到大余國,也是滿載兵刃武器。
但那貨船也只是停在大余國海港罷了,哪有深入內陸更甚至於到邊境來的道理?
這膽子未免也忒大了些,就不怕大余國急起來直接搶了?難不成這中土的人,行起事來都格外硬氣?
徐懷谷好奇這所謂大商人來邊境行商的消息的真實性,怕不是有人隨口杜撰的謠言罷了,聽起來就不可信,回頭得問問陸子衿。
軍營之中不許飲酒,幾人夜裡坐在營帳中喝了茶,夜深之後那些將領們也各自領命歇息去了。
獨有徐懷谷和余芹還坐著,楚秀楊有意留下他們。待得其餘人都走了,營帳里只剩下這三人的時候,楚秀楊便開始朝徐懷谷擠眉弄眼,大概意思是想讓他支走余芹,好讓他們倆獨處,說些只有二人知道的事情。
徐懷谷見狀笑道:「楚將軍有什麼話可以直說,這是我道侶余芹,近來一直在將軍的旗下效力。若是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引起誤會。說起來,當初在扶搖宗里,你們也是見過的。」楚秀楊一聽道侶二字,忙來了精神,好奇打量余芹好幾眼,眯眼笑道:「我道是誰,和你如此親近,原來是你的道侶。既然不是外人,就把將軍兩個字去了吧,我聽你叫我楚將軍,真是有夠彆扭的。」
「那我該什麼稱呼你,公主殿下?」楚秀楊笑道:「什麼公主殿下,早就不是了,叫我秀楊就行。」余芹冷眼瞥了一眼徐懷谷,徐懷谷脊背一陣發涼,乾笑兩聲道:「楚姑娘,有件事一直好奇想問你,這裡可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楚秀楊點頭答道:「其餘人都瞞得過,只有陸子衿知道。」
「虧他也敢用你,若是出了個三長兩短,不怕扶桑國朝廷找上門來?」
「他?他若是連這都忌憚,還能叫陸子衿?」楚秀楊挑眉,肆意笑道,
「況且我都已經寫信回明過我哥了。我跟他說我僥倖從妖族手裡逃脫,然後一路南下到了大余國,還在大余國做了個將軍。」徐懷谷揚起眉毛,好奇地繼續聽下去。
「我哥剛開始也是壓根不信,還以為是哪個知道內情的賊人要詐他呢。不過後來他有次出使大余國,我就跑過去和他見面了,你是不知道,他見了我那副神情」楚秀楊愈發眉飛色舞起來,哈哈大笑道:「他見了我,跟活見了鬼一樣,嚇得臉色蒼白,馬都騎不穩了,差點摔下來!隨後對我又問了好多事情,問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又是怎麼從妖族手裡逃脫的反正很多,講了快一天,我都記不清了。」那還不是他心疼你?
徐懷谷想到當年楚文澤有多疼她,她還笑得這麼開心,不免有些為她哥感到汗顏。
徐懷谷無奈地笑笑,道:「你哥沒讓你回去?」
「肯定讓了啊,但我不肯回去。」楚秀楊繼續說道,
「我說我不肯回去,又和他說我已經當上了將軍,要在邊境建功立業。等以後,我還要回扶桑國去,帶領扶桑國的軍隊抵抗妖族,保護我們的人民。」
「我發現我哥變了好多,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得說我不切實際,瞎胡鬧。但這次他竟然什麼都沒說,就准我繼續留下來了。只說要我保重身體,時常寄信回去。」
「你哥這是認可你了。以前他是把你當成小孩,覺得你年輕不懂事,但現在你憑自己的能力當上了這個將軍,他覺得你能照顧好自己了,所以才讓你留下。」徐懷谷認真地給她分析,
「那你有時常寄信回去嗎?」
「最近戰事吃緊,有兩個多月沒寄了。」徐懷谷想起自己那多年未曾謀面的父母來,不免嘆了口氣,勸道:「戰事越是緊張,就該多寄信回去,好讓你哥也別那麼擔心。不然等哪天你想寄信都不敢寄的時候,就該後悔了。」
「趁現在手邊就有筆墨,不妨寫一封吧。」楚秀楊皺眉,似是懂了徐懷谷的意思,點了點頭,提起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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