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恐怖如斯(1 / 1)
9月初,方言「押解」著余樺,從滬市回到燕京,毫不猶豫地就把他關進了十月文藝出版社的小黑屋,皮鞭加小板凳伺候著。
從美國進修回來的方小將,已經不滿足於生產隊的驢絕對不能休息的地步了。
必須上上種植園奴隸主的強度!
而田增翔、章守仁等人也樂意「助紂為虐」,尤其當看了全新的《第七夜》大綱以後。
「岩子,你這趟去江浙滬,真沒白去!」
章守仁豎起大拇指,「不但改出了這麼好的,還幫社裡又挖掘到一個大才!」
聽著他們交口稱讚,方言笑了笑,「好傢夥,你們這一頓夸,有詐啊,肯定有詐。」
隨後,把問詢的目光投向隋麗君。
「沒有沒有,不是不是,我是說沒有詐。」
隋麗君回答道:「田老師、章老師他們就是想讓您請客,好好慶祝慶祝您得獎的事。」
方言大為意外,「得獎?什麼獎?」
「你這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才幾個月就給忘了!」田增翔白了眼,「當然是作協舉辦的第一屆全國優秀新詩獎啊!」
一經提醒,方言才知道。
就在自己去江浙滬的時候,評委會挨個給獲獎人通報祝賀。
在層層的選拔和討論,最終投票,選定了1979年到1982年期間的10部優秀詩集。
艾清的《歸來的歌》、張志民《祖國,我對你說》、李瑛《我驕傲,我是一顆樹》
獲獎的作家基本上都是20、30年代的詩壇老前輩,年輕的面孔就只有他和舒亭兩人。
「這個獲獎名單一出,你算是華夏詩歌界年輕一代詩人的代表啦!」
田增翔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不至於,不至於。」
方言擺手,相比於自己獲獎,更敏銳地注意到舒亭作為朦朧詩人獲得主流大獎的意義。
意味著,經過這麼多年的打壓和非議,最終朦朧詩和朦朧詩人得到了主流詩歌界的接納和認可。
「岩子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晏名雙眼炯炯有神,「從這以後,朦朧詩人可以從水下浮到水面上,徹底結束『非法刊物』的狀態,堂堂正正地和其他詩歌一樣,沒有限制地刊登在主流詩刊!」
方言左看看,右看看,建議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咱們就借著新詩獎的東風,把最近不錯的朦朧詩登在《十月》上,還有社裡要不要考慮一下,出一些舒亭、芒克、顧城、北島這批人的朦朧詩集。」
「這主意好啊!」
眾人無不贊同,立刻付諸行動,要蹭上全國優秀新詩獎活動的熱度。
但萬萬沒想到,好端端的詩歌界首個評獎活動出現了巨大的么蛾子。
本來,10個作品分個一二等獎,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詩歌是好是壞,主觀性很強。
評獎結果如果沒有爭議,不但不可能,反而有些不正常,讓人懷疑裡面是不是有鬼。
但是,這次引起人們議論、疑惑的,主要不是哪部好哪部壞,哪部應得未得,或者哪部得而不應得,而是開始公布的規則只說評優秀作品獎,並未說要獎分二等。
更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這一二等獎獲獎的數量還一反常態,呈現「倒金字塔型」。
但凡是評獎,通常都是等級越低,獲獎者越多,等級越高,獲獎者越少。
而這次評獎,一等獎有七名,而二等獎只有三名,恰恰方言和舒亭都是二等獎。
這個名單甫一公布,立即議論紛紛。
顯然,這裡面大有貓膩!
不過,議論歸議論,一直沒有官方的人站出來解釋說明,讓《文學報》、《光明報》等主流報紙也看不下去了,紛紛下場,質疑和批評起了首屆全國優秀新詩獎的評獎結果。
白若雪、鈴木洋子同樣為方言鳴不平,《熱愛生命》的詩集怎麼就不能拿一等獎!
「這裡面肯定有文章,不過到底是誰做的文章,還得調查清楚。」
方言話鋒一轉,「不聊這些不高興的,咱們還是聊聊我這本《午夜凶鈴》吧。」
鈴木洋子接過手一瞧,立馬驚呼道:「恐怖!您寫了部恐怖?」
白若雪不免驚訝,自己無心地給方老師提了個建議,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當真了。
「這可不僅僅是恐怖。」
方言露出神秘的笑容:「你們往下看,自然就明白了。」
白若雪和鈴木洋子互看一眼,抱著強烈的好奇心,競相傳閱。
背景設計在21世紀初,這也是恐怖、科幻等慣用的時代,特別是科幻文學。
全世界的科幻作家都覺得21世紀的時候,社會將迎來技術大爆炸,科技會突飛猛進,人類衝出地球,走向宇宙,不再是夢。
所以像《銀翼殺手2049》、《2001太空漫遊》、《我,機器人》等科幻著作,都會把時間設定在21世紀,但他們可能沒想到的是——
21世紀不是人類群星閃耀時刻。
而是群魔亂舞的比爛時代,就像原以為東京奧運會已經夠陰間,想不到巴黎更加抽象!
辣眼睛的藍精靈、戲夢巴黎的三人行
但不管怎麼樣,方言也寫的是21世紀。
故事相當簡單,高中生們在路邊攤上買到一盤沒有標題的錄像帶,在觀看了這盤錄像帶的7天後,這些觀看的人都帶著驚恐以至扭曲的表情暴斃,整件事引發了強烈的社會恐慌。
同樣地,也驚動了史強為首的公安幹警。
事件過於離奇詭異,毫無頭緒,加上上頭催促著破案,不得不請求場外援助。
也就是兼職業餘偵探的好哥們,羅輯。
鈴木洋子挑了挑眉,經典的「福爾摩斯和華生」的搭檔結構。
他們齊心協力,從錄像帶的源頭開始調查,順藤摸瓜,查到了錄像帶從霓虹流出。
幾經波折,卻在霓虹有意的誤導下,「查明」了錄像帶的來歷,找到錄像帶製作者、擁有特異功能的山村貞子的屍骨。
那是個無辜的女孩,被丟棄到井裡,還用石頭封上了井口,死去的貞子的怨念,變成了詛咒,咒殺每一個看了那個恐怖錄像帶的人。
但事實,並非如此!
錄像帶背後的恐怖真相和生存,如同黑洞般吸引著白若雪和鈴木洋子的目光,將她們引入一個充滿驚悚和懸疑的世界,明明看得心驚膽戰,可越是恐懼,越是想看下去。
活脫脫的就是抖M的心理!
「嘶~」
鈴木洋子看到了羅輯深挖細究,挖到了「靈境」項目真相的冰山一角,不由震驚。
白若雪也被這突變的畫風,深深地震撼到了,「科幻?方老師,這還是部科幻?!」
方言點了下頭,「你們覺得怎麼樣?」
「太不可思議了!」
鈴木洋子不禁感慨道:「一開始我以為會是部恐怖,但看了前面的部分,又覺得像是偵探懸疑,以為跟《ABC謀殺案》一樣,錄像帶是一種兇手殺人留下的線索,但看到後面,我才發現我猜錯了。」
接著興奮地說:「又詭異,又古怪,單看文字,就讓人不寒而慄,但我怎麼也想不到『貞子』的真實身份,竟然不是厲鬼,而是計算機世界培育出來的致死病毒。」
白若雪搖頭失笑:「方老師,您這個大反轉,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方言樂道:「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不是嗎?」
鈴木洋子好奇不已,為什麼方老師可以把懸疑和恐怖的元素運用得這麼好?
方言問道:「希區柯克,聽說過嗎?」
「他的電影,我看了很多遍!」
鈴木洋子立馬應了下來。
「希區柯克拍的是心理驚悚懸疑片,他說過一句話,叫『折磨女性』!」
方言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他的很多電影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總之靠嚇唬、折磨和殺害女性來製造恐懼。」
鈴木洋子不禁回顧了起來,不光是希區柯克的電影,好像大多數的恐怖片都以被折磨的女性為看點。
比如,《驚魂記》、《驅魔人》
「方老師,為什麼會這樣呢?」
白若雪忍不住發問道。
「這第一嘛。」
方言分析說:「女人當這種弱勢和受害者的角色,很容易讓觀眾共鳴,同情可憐,而且女人那種歇斯底里的叫聲,能更讓人覺得恐懼,至於第二嘛,就是女人可以衍生出很多的社會問題,比如家庭關係、感情糾紛」
「斯國一!」
鈴木洋子覺得很有道理,兩眼冒光。
方言笑而不語,得虧這時候的日本還不流行「打女拳」,要不然,就憑自己剛才這些話,沒準就要挨一頓「正義女拳」。
「方老師,這本能不能借給」
不等白若雪說完,方言揚了揚手,「我本來就打算交給伱們來翻譯。」
「真的嗎!」
兩人相視一笑,欣喜不已。
方言認真地問到翻譯所需的時間,至少趕在訪問日本之前,先把第一部分翻譯出來。
「這個應該沒有問題。」
鈴木洋子深深地一鞠躬,「方老師,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我會全力以赴地去完成!」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