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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我只是病了,不是死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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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之裂變》引發的爭議和轟動,遠遠超乎了方言的預料,從蘇雅那裡得來的消息。

    單單在燕京大學裡,各大院系、各大專業的學生,緊緊圍繞著《大秦之裂變》,展開一輪又一輪的辯論和討論,本來就熱鬧的未名湖畔,這下子,更加熱鬧,更加喧譁。

    「秦律嚴苛酷歷,弱民強國,秦國徭役繁重,思想控制,這些都是不可爭議的事實!」

    「但是前幾年出土的《睡虎地秦墓竹簡》來看,秦法似乎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慘無人道,還是有人性化的一面,比如《秦律·司空》就規定,有罪被判處罰款的人,或欠官府債務無力償還的,以徭役抵債的,每勞動一天折八錢,如果需要由官府提供食物的,每勞動一天抵六錢。」

    「…」

    聽到一群人在討論商君書和秦法,白若雪一猜就能猜到是法律系的學生。

    《大秦之裂變》不僅僅論改革精神,論國際形勢,也通過商鞅跟慎到和申不害的爭論,討論「法治」,恰恰去年年初,剛好提出「yi法治guo」的理念,就這麼巧合地撞上了。

    「司馬遷在《史記》裡說,『商君,其天資刻薄人也』,這樣的一個殘忍沒有恩德、靠變法取悅秦孝公的人,怎麼能給他平反呢!」

    「沒錯,而且更不該給暴秦暴政平反!」

    「可是以當時秦國面對的局勢,不改革,不變法,不圖強,就滅亡,除了商鞅之法,還有其他救國圖強的辦法嗎?」

    「『王道』、『無為』,方言已經在里寫的明明白白,這些都不能讓秦國強大!」

    「…」

    看著引經據典的一幫人,白若雪立刻就能斷定這是歷史系的學生。

    而中文系這邊,除了商鞅變法、暴秦平反等話題,還有對《大秦之裂變》作為歷史文學的嚴謹性,作為改革文學的先鋒性,以及思想性、文學性、藝術性,來了個全方面的討論。

    「大家靜一靜!都靜一靜!」

    駱一鶴和蘇雅站在人群中間,把報紙攤開,「今天的《文藝報》上有重要的評論!」

    「是不是又是對《大秦之裂變》的批評?」

    「還是對方老師的批評?」

    「肯定是,這些天,我沒少在《文藝報》、《華夏青年報》這些報紙上看到批評,就從來沒見到一篇寫《大秦之裂變》的好話。」

    「…」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駱一鶴大喊了一聲,「巧了,這就是第一篇!而且是沈雁氷先生親自對《大秦之裂變》做出的好評!」

    「什麼?!」

    頃刻間,一片譁然。

    文林大宗師竟然對方言給出了好評!

    「大家不要急,我現在就來念一念。」

    望著蘇雅清清嗓子,白若雪靜靜聽著。

    「這不是一部史學讀本,而是歷史文學。」

    「《大秦之裂變》更接近於古典時代的史學著作,像希羅多德的《歷史》一類的『史書』」

    「《歷史》和《資治通鑑》的寫作,都不僅僅是追求歷史的真實,更是為了傳達現世的政治訓誡,在那裡,歷史和虛構總是難以分辨地交織在一起,探究真實的意圖才更重要。」

    「這種真實意圖,都有著強烈的現實依照,《大秦之裂變》也是一樣,那就是從商鞅變法中看改革,從秦國崛起中看發展,從戰國爭霸中,看如今的全球態勢!」

    這篇評論一出,立刻在燕園爆發大地震。

    畢竟,這可是正面評論。

    而且是沈雁氷給出的正面評論!

    學生們奔走相告,一傳十,十傳百,以至於想成立一個訪問團登門拜訪方言。

    甚至連中文系、歷史系等專業的老師也捲入其中,把《大秦之裂變》的關注推上一個新高度。

    校園尚且如此,社會各界就更激烈,文學界、史學界,甚至理論界,對《大秦之裂變》,或支持,或反對,或稱讚,或批評。


    如果這時候有微博、抖音、快手,方言至少在熱搜榜上掛上一周,而且天天都是頭條。

    然而此時,本人正在醫院。

    「有沒有想到發表以後會是這麼個情況?」

    沈雁氷翻了翻報紙,不管是文藝主流報刊,還是綜合報紙的文藝副刊,密密麻麻地全是對方言、對《大秦之裂變》的點評。

    當然,也有針對他的文學評論。

    形勢焦灼,整個文壇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確實比想像中的要洶湧了一點。」

    方言點了下頭。

    「怕嗎?後悔嗎?」沈雁氷問。

    方言搖了搖頭,下次還敢這麼幹。

    沈雁氷臉上寫著滿意,「當年《子夜》被列入禁書的時候,我也是這麼想的,結果是越被禁,越有爭議,我和《子夜》就越有名。」

    接著笑道:「事後,我用了一句話總結。」

    方言靜靜聽著,就聽到「文壇的論爭就好像拳擊手打沙包,把一個沙包打開去,得到的是拳術的進展,同樣的,文壇在荊棘遍布,梟狐窺伺的路上掙扎,才是真正的往深處發展。」

    (ps:真有這麼一句話)

    「巴爾扎克說,『走出荊棘,前面就是鋪滿鮮花的康莊大道』,我把這句話送給你。」

    沈雁氷鄭重其事道。

    「老師,我明白您的意思。」

    方言笑道:「既然選擇了詩與遠方,就只能風雨兼程,只不過這一次目標更大,要變成『文學與遠方』了。」

    「哈哈,沒錯,文學與遠方!」

    沈雁氷投去讚賞的目光。

    岔開《大秦之裂變》的話題,師徒二人閒聊起來,聊到《潛伏》的發表,聊到《暗戰》、《牧馬人》今年發行單行本的計劃

    屋子的氣氛,漸漸地輕鬆起來。

    「我估計很快就能出院了,再給我半年的時間,應該可以把回憶錄寫完。」

    沈雁氷靠在枕頭上半躺著。

    方言握了握他枯槁般的手,「老師,到時候我陪沈哥接您出院,然後再出發去陝北。」

    「好。」

    沈霜滿口答應下來,把方言送了出去。

    「你把紙筆拿過來。」

    沈雁氷臉色微微一沉。

    「爸爸,您要寫什麼?」

    沈霜主動地要替他代寫。

    「你記一下,我要再寫一篇評論。」

    沈雁氷點了下頭。

    「是關於岩子那篇的評論嗎?」

    沈霜不由一驚。

    「文學就是個壇,不免會有紛爭。」

    沈雁氷準備給《大秦之裂變》的下部再寫個評論:「他啊現在還太小,上不了場,我這個做老師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麼被動,我只是病了,不是死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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